第22章 成仙21
姜邑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王府待了那麽多年,印象裏這三年來的趙允殊和三年前區別并不大,可奪舍相當死後于占據了別人的軀殼,不會擁有別人的記憶和習性,大多都會露出馬腳。
趙允隋知道他在想什麽,道:“你可知趙允殊的生母許蓮兒是誰?”
姜邑一聽,就知道他來前也在村子裏查過:“和東賢一起長大的那個許小連?”
不管是名字,還是大概年齡,都能對得上。
趙允隋道:“許小連是雙性子,只要掩飾妥當,扮作女身不難。我走前問過母親,許蓮兒是十五年前賣身葬父來到王府,自述為農戶女,可她被她稱作父親的那具屍體我檢查過,根本就是個修行之人,但死于歸真大法,屍骨才看着像個老人。”
姜邑一愣,忽然重點跑偏:“你還掘人墳了?”
趙允隋:“……”
姜邑不是覺得這行為有什麽不妥,是他他也掘,只是一想到一身正氣的世子在夜黑風高夜拿着鏟子掘人墳墓,莫名就覺得有些違和。
趙允隋不知道他腦補的可笑畫面,繼續道:“不過許蓮兒的屍體很正常。”
姜邑:……還掘了兩座。
趙允隋:“只是正常過頭了,當年她是病逝,可那具屍身無病無傷無毒,更像是壽終正寝的死法,可那個年紀,怎麽可能壽終正寝?”
“是不是歸真……”
“不是,歸真大法需要吸食靈氣,許蓮兒是個普通人。”
姜邑想了想又問:“那你怎麽就知道趙允殊是被奪舍了?”
趙允隋道:“奪舍之人會擁有元神原本的修為,趙允殊從沒有靈根到變成金丹期高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被東賢奪舍;二是殺了東賢将他的靈根和修為移植到自己身上。可三年前東賢死的那天,趙允殊生了一場大病,接連幾天都沒出門,因為病得太厲害,父親還提前讓人安排了後事,只是過了一段時間,人就慢慢好了……你覺得是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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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姜邑有些印象,只是那位小公子和他生母在王府存在感本就低,趙允殊病好後,大家就又都不在意了。
此時聽他這麽一說,姜邑又想起一些事來:“那段時間我聽幾個丫鬟講過,許夫人好像經常去雨明寺為兒子祈福。許蓮兒真是許小連的話,東賢是可以通過他了解趙允殊的,那麽奪舍後自會演好趙允殊平時的樣子……真是如此,那元生和尚說的東賢托夢暗示他幫助趙允殊就說得過去了!”突然又覺得奇怪,“那原本的東賢到底是怎麽死的?”
“确實是墜崖而亡,”趙允隋道,“但作為金丹期的高手,不至于失足。”
姜邑看向他:“那就是被算計了。”
不管是失足還是被推下懸崖,金丹期的修士遇到此類危機起碼能做到自救,但若被熟悉的人灌醉或迷暈,之後将身體從懸崖上抛下,待摔得粉身碎骨,饒是元嬰期也活不了了。
傳言裏,東賢名揚沂周後就一直獨來獨往,能讓他信任的熟人會是誰?
許小連嗎?
姜邑打了個哈欠,問:“會有人将人殺死,又傾盡所有去幫那個人活過來嗎?”
趙允隋無聲片刻,道:“這世上沒什麽不可能的。”
……
翌日一早,幻境消除,一對男女朝着最近的小村莊走去。
扮作女子是姜邑自己想出的辦法,這種時候,大多人都會戒備陌生男子,雖然趙允隋将他較為明顯的卷發變了,但王爺正在找他和世子,兩個男子同時出現還是很容易招人懷疑,于是就想了這麽一個辦法:扮演一雙私奔的有情人,既有了在村莊裏落腳的理由,又更便于隐藏打探消息。
這樣的身份果然讓他們順利進了村。
這村子較為偏遠,人口本就不多,村長得知他們想隐居于此,還非常好心地将幾處早就沒人住的破屋子供他們挑選。
姜邑想也不想直接選了東賢曾經住過的茅草屋。
村長很意外:“這房子太破了,以前還被人拿來關過牛,味道大得很!”
姜邑夾着嗓子說:“我們一路過來,什麽地方沒住過?主要是看這裏地勢好,先将就住一陣子,後面再自己蓋房子。”
“原來如此……你們小兩口還挺有遠見。”
姜邑眼睛一轉,忽然發現趙允隋臉上多了一層奇怪的薄紅,正看得莫名,村長又招呼了一群村民過來幫他們收拾眼前的破屋子。
在幹活和八卦上面,大家都很熱情,時不時就來問他們私奔的細節,姜邑就把以前在趙允平書房看得話本故事套層殼講了講,大家聽得唏噓不已,走時還拍着專心幹活的趙允隋道:“小兄弟,一切都會過去的,日子雖然苦了些,可有這麽個漂亮的小娘子日夜陪着,日子怎麽也能過出滋味來!以後就是同鄉了,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找我們。”
趙允隋:“……”
他穩下心神,到底沒讓人看出慌意。
收拾完屋子,天已經黑了。
兩人也沒什麽行李,算得上名貴的,也只有一件趙允隋帶來的白狐裘。
姜邑抖了幾下,又摸摸說:“咱們身上都沒錢,過幾天去街上把它當了吧。”
誰知對方臉色大變:“你敢!”
他驟然逞兇,姜邑被吓了一跳,眉頭擰起來。
趙允隋忙低頭道:“我……還有銀子。”
姜邑木然地應了聲,放下那白狐裘,到隔壁生火的小屋洗澡去。
再開門進來,人已經不在裏面了。
姜邑以為他急着出去探查情況,也沒在意,擦幹頭發上床躺下。
頭發是濕的,他将腦袋靠外懸空,轉着眼珠子開始觀摩東賢曾經住的地方。
真的很小很破,可看上去和普通住所又沒什麽不同。
看着看着,姜邑就睡着了。
不多時,突然被頭發上的異動弄醒,他唰地睜開眼,對上一雙霜雪般的眸子。
趙允隋正坐在床邊,垂首拿着把梳子在梳他晾幹後有些亂的頭發,瞧他醒了,躲開那道眼神,梳頭的動作卻沒停:“錢在你左邊。”
姜邑愣了下,伸手往左邊摸,摸到了一個鼓囊囊的錢袋,他坐起來,打開一看,全是銀子。
他呆住,問:“你去打劫了?”
趙允隋:“……”
這時,姜邑又看到了他手上的梳子,正是他離開王府時沒來得及帶走的那把,驚訝道:“你還回王府了?怎麽做到的?”
趙允隋攥着拳頭沉默片刻,側過身道:“銀子是從五裏外的墓裏取的。”至于梳子,本就一直随身攜帶,他還以為前幾日在幻境梳理頭發時姜邑早就注意到了……
一聽盜墓,姜邑徹底忘了梳子,打量着他問:“你應該沒被奪舍吧?”
趙允隋:“……”
姜邑非常想不通,不管是命簿裏還是印象裏的那位世子,都挺清心寡欲、高高在上且正派無比,可趙允隋現在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昔日那個世子決然不會做的。
他納悶一陣便拿着錢袋子滾到了床裏面,等趙允隋上來,他就問:“你師父知道了會不會打死你?”
那道身影一頓,竟道:“他早就打不過我了。”
姜邑聽着這道冷冷清清的聲音再次發起呆來,最後嘀咕:“你可真是大逆不道。”
“……”
接下來的幾天,姜邑開始毫無負擔地花起那大逆不道的錢來。
他并沒真打算在那村子裏蓋房子,屋子只找人修繕了一番,又添置一些必要的生活物品,其餘的先湊合着住。
白天兩人分頭行動,姜邑主要在村婦堆裏和大家話家常。
他最常去的就是許家,許小連的父母還活着,且是村子小富之家,據說就是當年在東賢風光回沂周的時候大鬧着前去讨要許小連,當晚就拿着一箱錢回來了,此後就決口不提許小連的事。
之前閑聊時姜邑看得出村子人和他們關系不好,都說許父許母沒有人性,當初對孩子不好,後來又靠着孩子要錢,要了錢又不顧孩子是死是活。
至于許家那邊,姜邑去一次便被趕出來一次。
這天仍然如此,許母似乎受不了他天天自來熟地串門,直接指着他罵道:“你這小姑娘好歹話聽不明白?真是不知羞,好好的小姐不做跟個男人跑出來!以為人家都會好好對你?哪天活不下去,第一個賣了你!”
姜邑聽出這話裏帶着情緒,不像是只罵他,便道:“郎君待我極好,大嬸你可別說這種話了。”
對方嗤笑:“你那郎君是不是在家裏窮得揭不開鍋了娶不到媳婦?你這樣除了嗓子難聽其餘地方都拿得出手的小娘子願意死心塌地地跟他,他不好好供着你,你不就跑了?待他哪日發達,再瞧你是個什麽下場!”
姜邑作賭氣模樣:“總歸不會害死我!”
對方一怔,忽然惱道:“真是蠢貨!”
罵完許母就重重關了大門,任他怎麽敲也不開了。
村長聽到動靜,跑過來說:“哎呦,你說你招惹這家人做什麽?”
姜邑道:“郎君說都是鄉鄰,讓我平時和大家處好關系……”
村長忙沖他搖頭:“這家人就算了,他們脾氣向來不好,也不愛與我們相處,你少些來,可別哪天傷着了你。”
姜邑學着滿心好奇心的小媳婦樣問他為什麽,可問了半天,得來得還是那麽一句話:“他們家就是一屋子怪胎,不然怎麽能生個真正的怪胎?”
姜邑心裏知道怪胎指的是什麽,依舊追問什麽怪胎,那村長卻自覺失言,怎麽都不願再說,敷衍幾眼就找借口走了。
接下來的幾日,依舊沒能套出關于東賢和許小連當年的更多消息。趙允隋那邊則日日在鎮上走動,他懷疑邪祟一開始便降生在這附近,試圖順藤摸瓜找出邪祟的本源。
可進行得同樣不順利。
離過年就剩五天了,村子裏開始殺豬,姜邑買了一些豬肉,為了更像一雙小夫妻,和趙允隋一起去集市上置辦年貨。
他們買了不少東西,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家裁縫店。
姜邑瞥了眼就繼續往前走,走了會兒發現人沒跟上,回頭,趙允隋正一動不動伫立在店前。
姜邑走過去:“你想買衣服?”
趙允隋看他一眼,拽着他走進去。
老板笑眯眯地迎接,趙允隋開口道:“給他做一件棉服。”
擡手直指最好的布料,最漂亮的花色。
姜邑眨眨眼,說:“不用了。”他倒不是想省錢,只是做的女裝他也穿不長久,覺得很沒必要。
趙允隋:“用。”
老板接過趙允隋的銀子,二話不說開始給姜邑量尺寸。
姜邑乖乖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趙允隋。
一身白袍的男人又仔細挑了些布料,直接買下來。
老板說年前能趕出來,趙允隋便定在新歲前一天過來取衣服。
離開裁縫店,趙允隋雇了輛驢車,一下子就将姜邑抱了上去。
姜邑縮腿坐在上面,愈發迷茫地眨眼看他,還真像個懵懂的新媳婦,路過的幾個小孩晃着糖葫蘆哈哈大笑,說他們不知羞,大庭廣衆抱娘子。
姜邑扭臉,從驢車裏摳出幾個小石子,往他們屁股上彈。
小孩子們吓得捂着屁股嗷嗷跑開,邊跑邊罵:“原來是個母夜叉!”
趙允隋仿若未聞,将其餘年貨放置姜邑腳邊,驢車不大,他一路跟着驢車旁邊,到了村口前,一個賣貨郎挑着擔子過來,問他們要不要買些好東西,就剩最後一點了,便宜賣。
姜邑一聽,跳下驢車過去看。
結果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姜邑說:“這油又不能吃,你賣不出去情有可原。”
賣貨郎呵呵道:“小娘子還是別裝糊塗了。”
姜邑推了趙允隋一把,拎着年貨往前走,後面賣貨郎還在喊,姜邑頭也不回,他說:“我手和耳朵都好了,也不用抹油,他在騙錢。”
趙允隋不說話,雙耳微紅,往前走的速度變快,進屋後就躲避着他的目光歸置年貨。
姜邑瞧他幾眼,看出他不對勁,便在他忙活期間跑出去一趟,再回來,拿了兩盒泛着香氣的油,打開給他看:“我買了,你想要為什麽不說呢?”
對方一怔,臉瞬間漲紅:“我沒有!”
姜邑撇嘴,指頭挑了點兒聞聞:“有股花香。”說着,往自己脖子上抹了下,在屋內來回走幾步,感覺自己身上多了股香味,便一臉欣賞地看向趙允隋,“看來這東西還是有些用的,你真有眼光。”
趙允隋:“……”
這晚夜裏極冷,屋檐都結出不少冰條條,姜邑洗完澡就早早鑽進被窩,睡了半晌也不見趙允隋過來,還以為對方又去盜墓了,暈乎乎地起床開始找麻袋,想讓他一次多弄點,別老是跑來跑去的。
拽着麻袋用力推開堂屋的門,腳步突然停住。
趙允隋坐在桌邊,正穿針引線地縫制東西。
姜邑慢慢走近過去,那是件春天穿的小襖,男衣的樣式。
趙允隋體質特殊,一年四季都是那件雪白衣袍,從不穿別的。
姜邑注意到他微僵的動作,問:“給我的?”
那雙修長的手握緊又松開,繼續縫制:“嗯。”
姜邑仔細看了幾眼,說:“好看。”
那抹仙姿玉骨的雪白沒說話。
姜邑問他:“你聞到香了嗎?”
外面寒風不止,屋內卻是另一番靜谧。
趙允隋擡起眼,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姜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接着俯身讓他聞。
那雙眼睫一顫,迅速垂下去,薄唇一下子抿得發白。
姜邑看他不說話,嘟囔道:“沒那麽香了,但是湊近肯定能聞到。我之前覺得它沒用,可發現聞着香味确實能讓心情變好……”
話落,他擡手扳住對方緊繃的下颌,在對方蹙眉偏過頭的那刻,用力咬住那片唇親了一口,親得無比用力,甚至親出了水聲。
那張清冷出塵的臉燒得通紅,額角青筋隐現,目光卻沉沉望向他:“姜邑!”
“嗯。”
“……你又在玩游戲?”
姜邑繼續去親他的臉,看他反應頗大,有些迷茫,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于是說:“我都允許你抱我了,你不能讓我親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入v了,在周四零點更新,會有大肥章和紅包掉落!感謝寶們支持,我會努力變身碼字機的!!!握拳!!!
——
放兩個預收,求個收藏~
下本《前任的大哥》文案:
1.
大雪天,林筝終于答應了那個追求自己四年的學弟。
次日就看到學弟在樹下與人纏綿擁吻。
隔着漫天飛雪,他把學弟打進醫院,物理劈了對方的腿。
事後來處理的男人西裝革履,一絲不茍,垂下的眼睫有着醒目的陰翳,始終看着別處,仿佛很不好惹,說話也敷着一層雪:“你好,我是他大哥。”
林筝自認也不好惹,理直氣壯:“你好,雖然時限很短,但我确實是這畜生的前任。”
不料想,男人在陰影裏擡眸:“……抱歉,我會好好教育他。”
倒是紳士又講理。
唉,是他刻板印象了。
一年後,某個聚會上,林筝與學弟重逢。
學弟滿眼都是他,醉酒後撕心裂肺求複合,想解釋當年的事,到頭來,還是在大哥陰冷視線下,梗着脖子喊他:“嫂子。”
2.
大學脫單那天,有兩件事令林筝難以忘記。
紛紛揚揚的盛大雪景,還有那個跌跌撞撞的背影。
男人很高,衣着一絲不茍,側臉蒼白卻滿是鋒芒,可很長一段時間竟無法站直,像是經歷一場空前絕後的噩夢,幾次險些站不穩。
他跑過雪地要去攙扶,那人忽如驚弓之鳥,別着臉倉皇離開。
人影消失前,林筝隐隐看到男人拭了下眼角。
看着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可居然哭了。
年上,主受1v1。
狗血文,憨憨大美人受x心機陰沉年上攻(或許是個爹系,瘋爹的爹)。
主梗不變,文名人名可能會适當調整(文名瞎起的,可能會改)
《另類聖父[快穿]》文案:
路滿是個嚣張的快穿二代,爹媽是滿級歸來擁有無數獎勵的任務強者,小弟是各個位面的系統,幹爹是慈愛的主神……從小到大順風順水,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路滿厭倦了枯燥無味的躺贏人生,為了體驗生活,抓了個系統就溜進未知位面。
結果預想中的打臉任務沒有,虐渣劇情崩壞,就連救贖系都走不通!
系統瑟瑟發抖:“你進入了另一個主神的位面,如果不完成外來者任務,将會被絞殺!”
路滿:“外來者任務是什麽?”
系統:“當一個熱愛原諒他人的聖父。”
路滿:“……”
這主神好排外!
受大概是個自以為是龍傲天的小可愛
攻大概切片
世界1:
明星未婚夫害慘路家的真相被狗仔公布後:“我錯了,我是有苦衷的!滿滿你難道忘了我當初為了你……”
路滿:“別說了,我爸不過是破産了,我媽不過是氣病了,我的弟弟僅僅失去了工作,我也只是多了些黑料,可你奮鬥多年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我知道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代表全家原諒你。”
路滿全家/吃瓜路人:“???”
所有人都覺得路滿虛僞、做作、綠茶到令人作嘔,直到一場直播事故。
以為直播關閉的路滿捏着鼻子左右開弓、連扇醉倒的前未婚夫幾個大嘴巴子,最後腳踩那張鼻青臉腫的腦袋給人打電話:“證據全拿到了,放心,這種程度再不死刑就不禮貌了。你出面吧,我心善,真的見不得那種場面。”
觀衆:“……”
屏幕外的男人将直播錄制下來反複播放,最後拿起帕子輕拭鼻血:“真可愛。”
……
其餘世界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