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一年,(11)

是恨不得缪佁然一個失足掉到湖裏淹死呢,還省得他費力氣折騰。這種想法一從戚涵容的腦海中冒出來,戚涵容就知道自己的狀态不對勁,當下調轉車頭去往冷家而去。

冷承澤看着去而複返的戚涵容,問道:“怎麽?出什麽事了?”

戚涵容也沒客氣,先灌了一杯冷承澤剛剛倒好的冰酒,沉了沉氣這才說道:“我弟弟被人待到局裏去了,你在那邊有熟悉的人嗎?先問問是什麽情況。”

冷承澤還是有一回見到戚涵容遇上戚涵宇的事情而顯得這麽從容不迫,以前哪怕一丁點和戚涵宇有關的事情戚涵容都會化身弟控,恨不得在自己身後裝上一條大尾巴不停地對着戚涵宇搖擺來表示自己的忠心,而現在他面前的人除了剛剛因為着急喝酒呼吸有些急促之外,沒有一點變身前的征兆。冷承澤暗自感嘆,難道這家夥轉性了?

“你父親還沒回來?我倒覺得這事還是你父親出面比較好。”冷承澤說道。

“他一時半會回不來,那邊事情多,周末都難得回來一趟。”戚涵容分析道,“李勝強剛剛回來就整了這麽一手,現在就是市委書記出面估計也不好使,我就是想知道我弟弟在裏面到底是什麽情況,真若有事,撈人出來這事也得等日後再說。”

冷承澤就是佩服戚涵容遇事不慌的性子,當然之前沒少為他每次遇到和戚涵宇有關的事情立馬就變身為忠犬的事情而頭疼,此時見他現在也能根據眼下的情況而冷靜分析,沒有特殊對待戚涵宇,這才安心不少。別說戚涵宇是戚涵容的軟肋,越是遇到和軟肋相關的事情,越能理性地處理突發事件,這才真正能表現出一個人的感性。

“我這邊的路子也不多,我幫你問問汪超吧。”冷承澤說道。他也知道李勝強這是想立威呢,就是趁着自己剛來臨澤市,誰也說不上話而徹底整頓一番。至于求情,他誰都不認識,哪裏來的交情?此時不管找誰,都會甩給冷承澤兩個字,“不熟”。冷承澤說找汪超,而不是找秦霖和冷西,也是給了戚涵容三分面子,雖說效果差不多,不過汪超的人情好還一切,戚涵容在秦霖和冷西面前就不怎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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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剛回去,正在和秦霖冷西說話,接到了冷承澤的電話。

秦霖還有心思調笑,“哦,小公子,這才回來多久呀,就被人家惦念上了?你家那位遠在川蜀省的會不會吃醋啊?”

冷西聽他說話一點譜沒有,忙把人撈過來按到自己的腿上。兩人今晚正趁着汪超不在家的時候準備把前幾天落下的給補回來呢,結果好事剛剛開始,汪超就回來了。好事被人打斷,秦霖當時倒是沒說什麽,不過聽現在說話的語氣,心裏記恨着呢。

汪超那邊打着電話應了兩句,轉頭給花飛塵打電話,讓他盡快查一下戚涵宇的狀況。汪超面上沒有回應秦霖的調笑,心裏還是忍不住吐槽,他回來之後特意留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出來給這兩人解決生理問題好不好,他自己晚飯都吃完了,這兩人還沒盡興,秦叔叔都快四十歲的年紀了,你到底是有多饑渴呀。汪超想到這裏又難免的想到自家的汪洋,汪超都有好幾年沒有和汪洋一起過新年了,今年又遇到李勝強的事情,臨澤市這邊一時又走不開,汪超心裏不知道把汪洋換了多少個姿勢好好折磨,見秦霖和冷西兩人在他面前秀恩愛,臉上的冰霜更厚了。

花飛塵很快傳回來消息,原來戚涵宇那小子也挺機靈的,警官對他詢問時,戚涵宇只把自己放到了受害者的地位上,還聯系醫院那邊出示了當天的就診記錄,當然,那只是他自己把腳給崴了的記錄而已,可被他三言兩語再加淚眼婆娑一頓說來,立馬就變成了被人圍攻毆打的結果,接下來對方幾人受傷住院也是他們自衛保護自己的手段罷了。

“沒多大事,我問過三四個警官,戚少爺很快就能放回去。若是真要扣上一個大帽子,也是防衛過當……”花飛塵這邊和汪超說完,汪超就給冷承澤回了電話,當然只說了戚涵宇沒事,後面防衛過當那句就沒有詳細說。

“汪超,謝謝你了。”冷承澤替戚涵容感謝道。

“沒事。”汪超并未将小事放在心上,再說他只是負責打聽了兩句而已,這也不是他将戚涵宇從局裏撈出來的,戚涵宇能出來是他自己有本事,李勝強風頭正旺的時候,若是戚涵宇真犯了事,就是秦霖親自出面也不一定有什麽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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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這邊和冷承澤挂了電話,那邊又和秦霖說起李勝強今天在臨澤市的動作來。李勝強畢竟是突然空降過來的高官,他不動作還好,今天既然演了這麽一出戲,若是沒有一個拿得上臺面的結果,李勝強的面子裏子可都丢得連渣渣都不剩了。也就是說,這一次李勝強的主動出擊,不管是針對誰的,對李勝強自己來說,結果可是只許勝不許敗。

別人不知道李勝強所為何事,只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震懾一下給自己樹立威風,秦霖可是知道,李勝強這就是沖着秦霖他們來的呢。說什麽掃黃打非,這只是面上的動作罷了,從今晚那些去往冷家和戚家的警官就可以看出,李勝強這是早就決定和秦霖來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手指不斷敲擊着桌面,秦霖緩緩地說道,“李勝強這麽多年為了什麽?不過是想回來重新占領臨澤市的地盤而已,十多年前他敗走麥城時就曾有過這種想法,但是被冷西半路截殺了。現在他一回來就找上冷家和戚家,也算說得過去。”

冷西又說道,“一來就找上冷家和戚家?”

秦霖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現在就連我也不敢說,我手下那些人中有沒有當年李勝強留下的人。”汪超聽聞此言立馬換了一種狀态,秦霖招手道:“放松,放松。只是我的猜測而已,這人真要是存在,他都隐藏了十多年了,不是一時片刻就能露出馬腳來的。”

汪超當然知道秦霖這話只是面上安慰他的罷了,若沒有人在臨澤市做內應,李勝強怎麽可能這麽迅速地知道冷承澤和戚涵容當天在城西與人鬥毆進醫院的事情。說是接到群衆舉報,哪有群衆在三天後新局長剛剛到來正在掃黃打非的節骨眼上舉報的,一看就有問題。而這內應并沒有把汪超一起爆出來,就是不知他是特意沒有上報,還是另有企圖。

秦霖又道,“沉住氣,我們現在不知道李勝強到底要幹什麽,切記不能自亂陣腳。去年夏天甕安發生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教訓嗎?”

甕安發生的事情汪超自然知道,本來只是一起學生意外死亡的事件,卻因為某些政府官員處理問題不及時,加劇了警民之間的矛盾糾紛,而一些黑惡勢力正是利用了群衆的不滿情緒,引發了後來的群衆圍堵政府大樓和打砸搶燒事件。

真要秦霖自己說起來,他并不認為自己屬于黑惡勢力的範疇,秦霖自認是個愛國守法的好公民,按時納稅,不違法亂紀,還為國家解決了好幾萬人的溫飽問題,将他們從溫飽線下面拉上來,政府就是不褒獎他,也不能打擊他吧。

汪超對秦霖的這種觀點表示嗤之以鼻。冷西冷笑着說出了汪超的心聲,“做黑澀會頭頭就要有個黑澀會老大的樣子,在其位謀其政,從自身角度出發,結合實際……”

“得得得……”秦霖一聽冷西開始唠叨就站起身來,說道,“你說得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現在那個神馬黑澀會頭頭可是汪超,你有什麽話就對汪超說吧。我去睡覺了。”

秦霖走得潇灑,冷西和汪超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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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汪超給汪洋打電話,只說他準備周末的時候回川蜀省,因為定的機票的時間問題,不能去汪洋那裏看他。汪洋倒是沒說什麽,但汪超心裏感覺這樣騙他怎麽都不是一回事。

李勝強剛來臨澤市就擺下這麽大的一盤棋,一時半刻汪超還真不敢走開,只得對汪洋說他準備回學校,不想讓汪洋擔心。

可汪洋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李勝強在臨澤市這麽大的動作,經過現代通信設備的快速傳播,這下恐怕全國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是有的人一直關注着,有些人根本不在意而已。汪超和汪洋說了會兒家常,又和他說了最近剛剛交的幾個朋友,汪超舍不得和汪洋挂電話,差點連他今天忙碌了一天沒有時間拉粑粑這事都要說出來。那邊汪洋的一直聽着汪超說話,冷不丁問了一句,“汪超,李勝強沒有,沒有找上你吧……”

汪超沉着氣說道,“爸爸不用擔心,我和他又沒有關系,他不會找我的。”

話是這麽說,可汪洋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老是感覺李勝強這次去臨澤市汪超就要出事。這種類似直覺的東西汪洋本不相信,也只當是自己想多了,再說李勝強沒見過汪超吧,更別說知道他們兩人的關系了。汪洋對汪超說道:“你沒事就早點回來……”其實還是汪洋不放心,想着汪超離開臨澤市回道川蜀省,李勝強總該沒有能力将手伸過來了。

汪超連忙應了。

兩人經這麽一段對話,倒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汪超笑了一聲,道:“爸爸,我想你了。”汪超自從寒假放假回臨澤市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汪洋,本想着元宵節那天能回去和汪洋過個晚年的,秦霖也沒同意,這時汪超也只能寄情于手中的手機,通過電波來傳達對汪洋的思念之情。

汪洋在電話那邊嗯了一句,聲音有些低,甚至讓汪超懷疑自己剛剛聽到的響聲是不是只是汪洋的呼吸聲而已。汪超再接再厲,又道:“爸爸,我那裏也想你了。”

汪洋一聽這話就知道要壞事,連話都不準備回應了,慌忙間就要去挂電話。

“爸爸……”汪超自是知道用什麽方法才能挽留住汪洋,越是讓汪洋不要挂電話汪洋越是覺得難為情,反倒是汪超偶爾來個繞梁三日的顫音更能讓汪洋心軟。

“嗯……”汪洋果然沒有挂電話,回應了,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鼻音。

汪超高興地不知道說什麽好,拿着手機一遍遍重複着“爸爸,我想你”這一句話,似是又回到了當年剛剛來到臨澤市那一段時間,那時對汪洋的感情汪超還不敢說出口,只能這樣一聲聲得喊着,有時甚至會想象着汪洋站在他面前的樣子,讓自己釋放出來。

而在汪超看不見的地方,汪洋早就紅着臉躺在床上,身體竟然随着汪超那一聲一聲的呼喊着慢慢痙攣起來,簡單的幾個字構成的一句話像是化形為一個個的實體,汪洋想着汪超抱着自己撞擊自己時候的樣子,呼得輕吼出聲。

撩人的聲音通過手機傳至汪超的耳邊,在他的大腦中回響了數十遍。汪洋輕咬着下唇,暗罵自己怎麽這麽經不起事,又不是和汪超一樣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汪超還沒什麽反應呢,他倒是先洩了一回。這下在汪超面前可丢人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汪超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說道:“爸爸你放心!男人四十猛于虎對我來說都是小事!我一定會每天加強鍛煉,努力滿足你的!”

“啪!”汪洋怒摔了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神馬都是浮雲#(shén mǎ d抽 侍 fú yún),網絡流行語,什麽都是浮雲的諧音,意思是什麽都不值得一提,有抱怨感嘆之意;同樣的現在也有許多人也用于自我安慰用語。浮雲,過眼雲煙。繁華落盡,曾經在意、不舍的東西,或許已不值一提。

☆、那一年,他十九歲

那一年,他十九歲

手機被汪洋一松手摔在地上,正巧磕到了屏幕的一角,明亮的屏幕掙紮着閃了幾次,很快就黑屏了。躺在床上的汪洋一時不想動彈,緩了一會才翻個身趴在床上将手機撈起來看,瞎搗鼓了半天也沒整明白,索性扔在一旁不管。汪洋也不知道他是在生汪超的氣還是在生自己的氣,閉眼想了半天,腦海中回想起來的都是剛才汪超喊的那一聲聲的爸爸,汪洋掀開被子将自己裹在裏面,蒙頭大睡。

真是沒臉見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汪洋借了胡寧希的手機給汪超發短信,他還是害怕汪超打電話找不到他會着急,發條短信讓汪超放心。汪超很快回複回來,說等從臨澤市回去之後給他帶一個新手機。

汪洋這才想起自己之前一直用了好幾年的老手機也早被汪超拿走了,一時之間竟是沒有手機可以接任替補工作,反正他平時也不怎麽用手機,多數情況都是汪超聯系他,就準備周末的時候去市裏一趟,找個維修店把手機修修,順便去看看剛回來的汪超,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汪洋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挺想汪超的。

周末那天汪洋先是倒了三四次公交車到市裏,再找到維修點修手機,修手機的師傅說是接觸不好導致屏幕不亮的,重新連接了一下,倒是沒花多少錢。從維修點出來已是中午時分,汪洋給汪超打電話想問他回來沒有,若是回來了正好能一起吃個飯。

還沒出正月,早春時分室外溫度并不是很高,汪洋順着有陽光的道路走了幾步,手裏的手機正在連接着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

電話被接通,那邊并沒有傳來汪洋期待已久的“爸爸”,汪洋試探着問了一句,“汪超?”

“……”

電話那邊依舊不出聲,汪洋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再次問道:“汪超,你怎麽了?”

“汪洋,我等你,好長時間了……”

通話終于有了回應,陌生冰冷的聲音讓汪洋瞬間緊緊握住手機,貼着耳廓的手機像是變成了一個傳遞心跳聲音的傳聲筒,咚咚咚的響聲一下一下撞擊着汪洋的耳膜。

“李勝強!”

汪洋說得肯定,然而他并沒有和李勝強繼續通話下去。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不管為什麽汪超的手機會在李勝強手裏,面對李勝強說的話,汪洋一個字都不信。

汪洋立馬挂掉電話給秦霖打過去,開口就問汪超怎麽了。

秦霖還本想着還瞞着汪洋,又被汪洋一句話堵了回去,汪洋說道:“汪超現在肯定在李勝強那裏,我接到李勝強的電話了,你不用再瞞着我。”

一旁的冷西顯然也聽到了汪洋的話,和秦霖使了一個眼色,秦霖心領神會,說道:“汪洋你別擔心,我用冷西的性命和你擔保,汪超現在很好,沒出事。”

汪洋知道這是秦霖在安慰他,不過這種話也很是管用,汪洋沉了沉氣,正好走到一個公交站臺旁邊,找個座位坐下來這才說道,“你說吧,我沒事。”

秦霖沒轍,只得說道:“前天晚上李勝強突然将汪超帶走的,說是聚衆鬧事,帶走例行詢問。”

前天晚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多的時間,看李勝強的樣子根本沒有放人的意思,汪洋也明白過來,李勝強既然說等他好久了,那麽這事更大的可能性就是針對他汪洋的,帶走汪超也只不過是引汪洋出來的手段而已。

汪洋說道:“秦霖你幫我定最近的機票吧,我現在就往機場去。”

“你要來臨澤市?”秦霖問道。

“是。”

“汪洋你聽我說,”秦霖拿着手機在屋裏走來走去,心中也是煩躁不已,說道,“汪洋你別擔心,真的,汪超現在一點事沒有,我若騙你我從現在開始永遠不能和冷西做-愛的。”從某些方面來說,秦霖知道汪洋了解什麽事情對秦霖來說最為重要,此時說話自然往那一方面去說。

只聽秦霖又道:“正月十五那天汪超出去和朋友一起喝酒來着,之後和十幾人發生了點沖突,鬧到醫院裏面去了。”

汪洋立馬就繃緊了神經,醫院?!都鬧到醫院裏去了,汪超的身體怎麽可能不出事?汪超為什麽不告訴他?

秦霖說道:“汪超當時受得是小傷,包紮都不需要的小傷,真的。”秦霖心裏翻了翻白眼,他原本就不想告訴汪洋,現在解釋起來還這麽麻煩。“三天之後李勝強正好到臨澤市來,第二天就把那天和汪超在一起的戚家的一個孩子到局裏去了。戚家,你知道的,就是當年那個戚家。”

汪洋低聲嗯了一句,也不知道想到了哪裏。

秦霖繼續說道,“戚家那孩子還真有本事,那天晚上還沒過去,自己就被放回去了,真的,汪洋,汪超被帶走了也沒什麽事,李勝強連戚家的孩子都不計較,汪超和李勝強非親非故的,李勝強不會為難他的。”

當年戚家和汪家也算是一起經歷了起起落落,只不過戚家畢竟根深葉大,保住了一家人的身家性命,而看上去不怎麽有家族力量的汪家便被無情地炮灰掉了。真要算起來,汪家只能算是李勝強玩過的,李勝強就是找麻煩也只會找戚家的,汪超這個汪洋的養子,李勝強還真看不上。

“前天晚上汪超出門是要去戚家的,在路上碰上什麽事,這才被帶走了。”秦霖說道,“我找人問過了,只是暫時關押,什麽事都沒有,今天就能把人放出來。”

秦霖說的輕松,汪洋可不認為事情有這麽簡單。李勝強蟄伏這麽久,聽他剛才和汪洋通話時說的話,不就是為了汪洋嘛,雖說李勝強用這種方法引汪洋出來不厚道,可李勝強從來就是個痞子,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在他身上根本行不通。

多少年前的恩怨了,說起來,汪洋自己都是受害者,父親锒铛入獄,母親承受不住打擊撒手而去,剛剛大學畢業的汪洋又被分配到關單市那個遠離臨澤市的剛剛建市不久的小城市,兩手空空的汪洋自然什麽事都做不了。可誰讓當年李勝強想方設法把汪家扳倒之後,那個李麗潔偏偏就看上汪洋了,死活要跟汪洋結婚。汪洋将大着肚子的李麗潔贏娶進門時,連聘禮都出不起,不管是婚禮還是婚後住的房子,都是李麗潔一手操辦的。那個時候即使汪洋知道李麗潔和李勝強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可誰讓在他處于家破人亡時,偏偏就是李麗潔幫了他一把,讓讓從水深火熱的日子中解脫出來。

只是當恩情不再時,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

李麗潔何時與李勝強有的奸-情汪洋并不清楚,只是知道李勝強當年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哪怕是十多年後再面對李勝強時,汪洋仍是心裏發顫。

對李麗潔,汪洋并沒有多大的恨意,當年的汪洋在任何人看來都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只有李麗潔對他有一絲溫暖。哪怕後來知道汪錦雙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這事兒連李麗潔自己都不知道,汪洋覺得也算是還了當年李麗潔對自己的恩情了。

李勝強早年對汪洋并沒有太大的關注,現在如此這般惦記想要算計汪洋,八成是對汪錦雙叫了汪洋十來年爸爸而耿耿于懷。李勝強是個計較的人,一點小事都能計較好多年的人。若不是他當年離開臨澤市時被冷西狠狠打擊了一番,此時也不至于找上不相幹的冷家出氣。

汪洋當年晚上就到了臨澤市,十多年後再踏上這方土地,汪洋沒由來得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養他一直到成年的故鄉,他迫不得已離開臨澤市,都沒有來得及告別一聲,此時再回來,難免心中感慨萬千。

秦霖和冷西親自來機場接機,帶着汪洋出了機場,汪洋坐在後面說道:“我一會就聯系李勝強,我……”

秦霖回過頭來和他說話,“汪洋你先別急,等我們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再作打算。”

汪洋搖了搖頭,他怎麽放心的下,汪超被帶走已經整整兩天了,秦霖這邊一點消息都沒有,李勝強不就是等着汪洋親自找上門嗎?汪超現在是什麽情況沒人知道,正是這樣汪洋才擔心不已。該來的躲也躲不過,還不如正面去面對。

秦霖看他的樣子知道勸說無望,向正在開車的冷西使了個眼色,冷西調轉車頭,将車子向市內駛去。

汪洋回道臨澤市的頭一天晚上,甚至來不及看一眼十多年臨澤市的變化,就進了警局大門。

秦霖和冷西被汪洋勒令待在車裏,秦霖嘆了口氣,“真是送上門的紅燒肉啊……”

冷西說道,“李勝強偏好難啃的骨頭,紅燒肉他還就不喜歡呢。”

秦霖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誰不知現在汪洋的處境驚險萬分,可兩人除了在外面小心部署之外,一點忙也幫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 #臣妾做不到體#《甄嬛傳》的熱播讓這部國産電視劇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話題,有細心的網友上傳來一張劇中王後的截圖,圖片中蔡少芬所扮演的王後表情誇張,對應臺詞正是“臣妾做不到啊!”,生動的表情和形象迅速在網上走紅,連蔡少芬本人也用這一句在微博上宣傳自己的新戲,之後“臣妾做不到”一詞便被衆人用來形容自己無法放棄某件事或物品。

☆、那一年,他十九歲

作者有話要說: 有長輩今天早些時候突然離世。剛剛定的明天的機票,後天參加葬禮,之後還會有些事情,可能會斷更幾天,還請諒解。鞠躬。

本文會争取在半個月內完結。

那一年,他十九歲

從心底來講,汪洋害怕直面李勝強。李勝強的氣場太過強硬,又陰險狠毒,汪洋不想直接和他撞上。自從汪家發生巨變之後,說汪洋遵循父親汪汀溪的意願也好,說汪洋懦弱不敢找李勝強報仇也好,事實上都是汪洋躲李勝強躲了十多年。

而此時在審訊室的兩人,還是頭一回面對面地進行如此嚴肅的對話。

不得不說,李勝強的品位實在有些古怪,接待客人也要在審訊室裏。

汪洋趕了一天的路,看上去風塵仆仆的面龐帶着一絲倦容,有些強打起精神來應付眼前的處境。

相對汪洋而言,他對面的李勝強則精神奕奕,年近不惑,一身得體的制服勾勒出強壯的身軀,即使隔着不透明的布料,也能體會到被包裹着的強健有力的肌肉。李勝強沒看汪洋,反而四顧看了一周,後道:“汪洋你覺得這房間怎麽樣?”不待汪洋回答,又想起什麽說道,“看看我們都是多年的朋友了,再次重逢我竟然在這裏招待你,真是太不周到了。”話是這麽說,可李勝強臉上哪有一分抱歉的意思。

汪洋沒有回話。

“也對。”李勝強雙手交叉放在腹部,身體向後倚在椅背上,“你心裏正惦念着你那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好兒子呢,哪有功夫和我說話。”

“李勝強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是這樣的,你有什麽話,直說就好。”汪洋厭煩了李勝強的陰陽怪調,他亦知道這就是李勝強對付他的方法,先從意識上瓦解他,讓他覺得一切都失去了失望,直到認為自己連活着都是多餘的,哪怕最後的死亡都覺得是求來的恩賜。

李勝強低聲笑了兩下,突然探身慢慢縮短兩人的距離,說道:“不用擔心,你那好兒子現在好好的呢,就在外面用監控錄像看着我們兩個。”怪不得兩人會在審訊室裏見面。

想象中汪洋四處張望的場景并沒有出現,汪洋只盯着他,道:“我知道你說到做到,從小你就是這樣。”

“對,從小你就是最了解我的那個人。”李勝強撤回上半身重新靠在椅背上,“可有一件事,若我不說,只怕到死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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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勝強并沒有對汪洋說謊,在他接待汪洋之前,就将汪超帶到了審訊室的裏間,汪超能通過視屏上的畫面看到他心心念念的汪洋,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只有畫面沒有聲音吧,哦,還忽略他身邊還有人看守的話。

無聲的畫面播放着汪洋和李勝強兩人見面的過程,汪超不知道他們寒暄些什麽,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來回鬥法,汪超死死盯着李勝強的動作,仿佛只要李勝強有什麽威脅到汪洋的兆頭,汪超就會立即沖上去。其實這沒有可能,汪超手上雖沒有手铐之類的束縛物,但他身後的兩位警官一人按着他的一個肩膀,将他牢牢固定在了座椅上絲毫不讓他動彈。

汪超眼瞅着李勝強不斷前後移動着自己的上半身,他和汪洋之間的距離一會拉長一會縮短,汪超在心裏将李勝強罵了個狗血噴頭,什麽臭毛病,談話就不能好好談,看他們家汪洋多穩重,就是開口說話時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多少變化。

心裏不滿歸不滿,汪超還是注意着李勝強的動作,眼看李勝強再次接近汪洋,汪超心道,他自己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汪洋呢,都分開兩個月了,他還沒……

汪超猛地掙開身後兩人的桎梏,一步上前就要沖出門去。後面那兩人回過神來,一起上前死命四手同時按壓,才将汪超按回到座椅上,感受着手下的身體磅礴的力量,兩人這才明白之前李勝強要求兩人要牢牢看住此人的目的。

汪超面前的屏幕被分成四格,從房間不同的角度同時對裏面的人物進行監控,汪超死瞅着正好拍到兩人側面的那格屏幕,上面的李勝強正一手捏住汪洋的下巴,将兩人的距離不斷壓縮到從畫面上看過去只有不足一厘米的距離,汪超甚至能假想到李勝強說話時不斷吐出的氣息正一下一下直沖汪洋而去。汪超的雙手被人反綁在身後,頭上的青筋暴起,口中爆着粗口,“李勝強!滾你媽-逼!我定會将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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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李勝強和汪洋從審訊室中離去,李勝強再回來站在汪超面前時,汪超反而早已安靜下來,什麽都不說了。

李勝強好似根本不知道之前汪超曾詛咒過他一樣,用一塊白色的手帕擦着雙手,漫不經心地對汪超說道:“說起來我還是你的伯父,小時候我和汪洋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李勝強低頭擦着手,又擡頭看看汪超,繼續說道,“喜歡伯父送你的這份見面禮嗎?”

汪超嗤笑,“伯父?我沒有記錯的話,十年前我們就見過面吧,伯父這份見面禮是不是送得有的晚了?”

李勝強說道:“不晚,秋高菊黃蟹正肥,等待也是值得的。”李勝強将手帕收好,對汪超後面的兩個人說道,“放他走吧,送到門口就行,有人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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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和秦霖冷西三人就站在警局外面,秦霖繞着車子來來回回地走着,“汪洋,李勝強怎麽說的,汪超沒事吧。”

“只說一會就把人放出來,沒什麽事。”汪洋嘆口氣,和李勝強交戰十幾分鐘,竟是比和汪超大戰三百回合還累。好吧,這個比如不太恰當,可他此時也想不出別的可以比較的了。其實汪洋也沒看見汪超,根本不知道李勝強說的是真是假,可此時除了相信李勝強認為汪超沒事以外,沒別的辦法了,難道還要寧願相信汪超真的出事了不成?

“李勝強那家夥從小就心術不正,別說是幹好事了,他哪天不折騰出人命來就謝天謝地了。”秦霖也不知一時想到了哪裏,竟是說起李勝強小時候的是奇怪。冷西拽了他一把,秦霖回過神來,改口道,“李勝強,李勝強那家夥就是個畜生,別讓他死到老子手裏……”

汪洋對秦霖罵罵咧咧的話沒有在意,雙臂抱在胸前,緊緊盯着僅剩幾個房間光亮的警局大樓看着。早就過了下班時間,此時臨街道路上的車水馬龍和在黑暗中寧靜的警局大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寂靜的警局大樓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出幾分猙獰,看在汪洋的眼裏,恰是像極了李勝強的性子,那種埋在平靜海面下的暗礁,隐藏着不為人知的危險,讓人心生畏懼。

汪洋被李勝強恭恭敬敬送出警局門口的時候,連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而再一想到還在裏面的汪超,瞬間就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冰窟一樣。李勝強是什麽人,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放過汪洋,他就是故意将汪洋和汪超父子兩人分開,那種每個人在心裏想着另一個人,無時不刻都在受着煎熬的效果才是李勝強想要的結果。

即使汪洋想說這麽辦法太過簡單,又過于卑鄙,但是李勝強的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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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被人壓出來的時候,看見門口等待的三人,馬上擺脫身後兩人的束縛,猛跑幾步來到汪洋面前,将人上下摸了好幾下,嘴裏不停地問着,“爸爸,爸爸,你有沒有事?爸爸?”

汪洋忍不住伸手将人抱在懷中,汪超緊緊圈住汪洋的身體,也不知道到底在說誰,一遍一遍重複着,“沒事,爸爸,沒事……”

兩人抱得難舍難分,一直坐到車裏還不遠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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