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 38
辛苑以為，她在木葉呆了那麽久，到了家教的世界，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意外的是，正一見到她的第一句話竟是：“辛苑小姐，你怎麽又回來了。”
入江正一還穿着上次她離開前的大衣，而研究室裏的電腦，屏幕上放的，還是她上回離開前的照片。她皺着眉，心裏不安加劇。現在離她上次回來，不過一分鐘而已。
“幫我做一次檢查吧，我想知道，我的細胞究竟有多少轉換了。”她說完，看見正一一臉疑惑，又說，“看見我的衣服沒。我住的那個地方現在是春天。離我上回見你，已經有四個月了。”
正一驚訝了幾秒後，立刻打電話給生物研究所。
一切安排就緒，辛苑被送進了一個大盒子一樣的儀器裏，正一在一旁解釋：“辛苑小姐，這個儀器可以檢測細胞變異的百分比。時間可能有點長，你先忍耐一下。”
檢查開始後，辛苑才知道，正一說的忍耐是什麽意思。
一切都暗了下來，仿佛失重了一樣，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她要去時空事務所的過程。也是這個樣子，帶着死亡般的威脅。就算她一直提醒着自己，這不過是人類最普通的幽閉恐懼，但絕望的想法還是不停地冒了出來。
她死了。
全世界都不見了。
沒有人記得她。
她極力想要想起媽媽的樣子，但腦中看到的，總是錢包裏那張模糊的照片。她不停地出現幻覺，同樣的內容，重複又重複：卡卡西冷面相對，漸漸遠去……
“放我出去！”她終于大叫，伸手捶打冰冷的容器壁。
而此時，儀器的燈也亮了起來。
入江正一帶着一絲擔心，将盒子拉了出來。辛苑一下子滾了下來，伏在地上幹嘔起來。
“現在沒事了。”正一上前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我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麽大。不過你放心，這個儀器是研究所最精準的，一定可以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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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候，報告出來了。
“41.25%。”
辛苑雙手冰冷，握着報告，全身無力地坐在正一的辦公室裏。正一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幫不了什麽。許久之後，辛苑開口：“正一，把小薇的芯片安上吧，我問她幾個問題。”
正一卻猶豫了，他說道：“辛苑小姐，小薇身上的原程序中，有關于抹殺次元工作者的代碼。現在你的轉化已經達到了這麽高，我怕萬一……”
辛苑搖搖頭，說道：“在我原來工作的地方，機器的計算從來沒有失誤。既然我還沒有超過一半的轉化，那麽小薇就不是威脅。”
在辛苑的堅持下，正一終于答應了。智能體小薇被激活之後，在正一的桌面上跳了一個歡快的旋轉舞蹈，又對着辛苑伸了一個懶腰。“辛苑早啊！今天要吃什麽好呢？”
她的模樣可愛極了，連聲音也十分動聽。若不是早就知道她不過是個殺人的機器，入江正一也許會真正喜歡她。
辛苑卻笑道：“你要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那我就給你好吃的。”
“好——”小薇聽到吃的，一下子興奮起來，盤着腿坐在了桌上，仰着頭眨巴着眼睛只等着辛苑問話。
“小薇，如果三次元的個體進入二次元，會引起空間什麽變化？”
小薇舉手，高興地叫道：“小薇知道！按照時空觀點，所有的歷史都是由時空粒子組成，并構成不可分割的整體。在短時間內，三次元個體的介入并不會引起時空的巨大改變。而長時間的進入，則會引起歷史整體的改變，從而發生時空扭曲。那麽，原本沒有存在的事情，就會突然出現了！”
“根本不會存在的事情？比如呢？”辛苑問。
小薇繼續回答道：“本來不該死的人，突然死了；本來應該死的人，卻沒有死去。本來不存在的人，突然存在，本來有的東西，一下子消失。所以，當三次元的融合率達到一定程度時，就必須進行清掃。”
最後一句，聽得辛苑和正一全身一抖。
正一突然抓住了小薇，一下子将她的芯片取了出來。“太危險了。”他捂着肚子說道，“也許辛苑小姐會突然遭到破壞。”
辛苑看着他，突然笑了，說：“正一，你真是善良。你可知道，我的出現，可能就是引起這裏某個災難發生的源頭呢？”現在，她終于明白了，當初科長對她說的話，帶着怎樣的沉重。
正一不解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又回想着小薇說過的話，終于明白過來。他站在原地，卻不知如何是好。
辛苑笑着看他，她在等他的反應，一個該消滅的存在，他會怎麽選擇？
正一握緊了拳頭，擡起眼，看着辛苑，終于說道：“辛苑，我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真實性。或許，我不想去理它。我看得出，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也是一個悲觀的女孩，有些事情，一定有辦法可以改變的。”
辛苑怔怔地看着他，終于又笑了。她點點頭，說道：“謝謝你正一，你總是給我這麽好的鼓勵和安慰。我不會放棄的。”因為，有所愛的人在這裏。“能不能替我聯系白蘭先生，我想要找到徳帕雷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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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在意大利自己的家族中生活。他擁有黑手黨裏最漂亮的豪宅，有最高雅的情趣，最高貴的氣質和談吐。一見面，辛苑就知道，這個人聰明而且可以信任。
見到辛苑，白蘭一點也不意外，倒是對正一的出現顯得十分欣喜。
“小正，你終于來看我了。”
正一剛進白蘭的辦公室，就被他滿懷抱住。
“你看看你這麽瘦，彭格列的夥食一定很糟糕吧。你還是搬過來跟我住吧！”白蘭不理會正一的掙紮，笑着又說了好多親熱的話。直到辛苑在一旁尴尬地咳嗽起來，他才罷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辛苑小姐，找我有事？”托着自己的下巴，白蘭笑容顯得十分純真。
辛苑問道：“白蘭先生，能幫我找到徳帕雷威的位置嗎？”
“可以喲。”他說着，沉默了好久，雙眼雖然看着辛苑，但明顯地感覺他的目光并沒有投在她身上。半分鐘過後，他起身，牽起了辛苑的手說道：“你可以跟我一起看，到時候你就很容易進入那個世界了。”
正一驚訝地問道：“白蘭先生知道辛苑小姐要去他們那裏？”
白蘭露出失望的樣子說：“小正，你的反應真讓我遺憾。你知道我一向很聰明的。”
辛苑有些不确定，她是否能和白蘭共鳴。不過，當她握起白蘭的手時，這個懷疑便消失了。她的視角神奇地穿越到了另外的世界，她看到了徳帕雷威一行人，卻只有五個人。柳眉，夕照，沙華，堂德，以及游我心。
“另外的幾個人呢？”她問。
白蘭笑道：“被小雲雀殺了。誰讓他們想要找另外世界的雲雀報仇呢。”
雲雀恭彌，無疑是個可怕的男人。
辛苑心想，如果沒有樸迪，那麽沙華他們就算想跨越時空，那也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她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柳眉身上，自己漸漸地消失在白蘭的房間裏。
辛苑消失後，白蘭放下手，笑對着一臉遺憾的入江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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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帕雷威五個人，坐在了一個陰冷潮濕的房間裏。也許是沙華最喜歡的舊工廠。沙華躺在長椅上睡覺，而堂德夕照游我心則以不同的姿态坐在了地上閉目養神。唯有柳眉，一個人站着，目光看向了廠房的窗外，思緒不知道飄向何方。
進入到五個人周圍時，他們并沒有發現。辛苑拉開了一層空間薄膜，将柳眉和沙華他們幾個隔開來。她的能力能發展到這樣随心所欲，這也是讓她意外的。
現在，沙華他們完全聽不到她和柳眉的談話。
見到許久不曾見的辛苑，柳眉笑了。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她的聲音輕快，一點兒也不意外辛苑的出現。
辛苑斜着眼睛看她，她深思着，突然想起了幾個月前的那個夢，不禁問道：“那個夢……”
柳眉背着手，一臉得意地說：“是我放進去的。現在我可以跟你說，我的特殊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