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9
柳眉的臉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說道：“我的能力，是改變別人的記憶。甚至，創造記憶。先前我不敢說，甚至不敢想，只怕挽月的攝心術會知道。”
辛苑笑了，帶着無奈，她應該感慨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還是事務所竟能将特殊能力的人聚集？修改記憶，這個世界上竟還有人做到這樣。不過，在得知自己有空間調節能力時，連自己都沒辦法完全相信。
柳眉又問：“你呢？你具體的能力呢？”她并不相信辛苑只有隔離空間這種能力。
辛苑覺得根本沒必要隐瞞，“自由轉換空間。”
柳眉驚訝地稍微張了嘴，卻也笑道：“沙華肯定會後悔沒有将你留住。”她頓了一下，又說，“你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死的嗎？”
辛苑搖搖頭，說：“不是雲雀恭彌殺死的嗎？”
柳眉笑道：“如果只是這樣，我就不會說了。的确，白蘭将其他平行世界的情報給了雲雀，但真正殺死他們的，是次元融合的極限。”
“什麽意思？”
“樸迪因為太多次的空間轉移，身體太過虛弱。所以在兩個月前就病倒了。他病逝之後，我們就再也不能轉移時空。時空的停留，讓我們的能力削弱。死，是必然。”
辛苑沉默了。比起其他人，她為樸迪感到遺憾。她以一個女孩的直覺認為，在那群人中，他比任何人要敏感多情。空間轉移是十分消耗體能的能力，對這點，她深有體會。在冷漠自私的這群人中，他一定比誰都寂寞。可就算明白他的無奈，辛苑也是無法原諒他的。像是自言自語地，她說：“路是由自己選的。”
柳眉聽完，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轉變成了一種決絕。她說：“沒錯，沒有人逼了誰做什麽。可是事情到這裏，我一點也不後悔。”
辛苑看着她，猜柳眉一定想起了不好的經歷。她說道：“我知道，那時候你給了我芯片，你跟他們，是不一樣的。”起碼，柳眉沒有衷于沙華。
柳眉笑得苦澀，說道：“是不是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沙華他們已經沒用了，你能幫我離開這裏嗎？”
辛苑帶着稍微驚訝的眼神看着她，根本沒想到她可以這麽輕易地就放棄同伴。
柳眉笑道：“別這麽看我，這樣做是為了你好。我是這裏次元融合率最低的人。而他們，則他們則超過了極限。融合過程放出的能量，一定會引來事務所的人。”
辛苑知道，她說得沒錯。只是，她還沒有那麽甘願幫她。
Advertisement
柳眉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過，你既然來了，那麽就說明你一定遇到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比我們這裏任何人把這裏當做平等的世界，所以，你想要拯救這裏，阻止空間扭曲的話，聽我的總是沒錯的。”
辛苑覺得可怕，柳眉比她想象的還要了解她。她想了想，側着頭問：“為什麽你會知道這麽多？你有什麽目的嗎？”
柳眉低下眼，眸子裏沉澱着莫名哀傷，她抿着嘴，嘴角微微顫動，像是有一股将要爆發的情緒被刻意壓着。十幾秒過後，她又擡起眼，笑道：“我是有我的目的。不過，如果你能相信我，我的目的，絕對對這個世界無害。”
辛苑猶豫着，又問：“你還知道什麽？”
柳眉慢慢地靠近她，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我還知道，你愛上卡卡西了。”
這話一出，辛苑全身一震，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心事在對方面前如此明了。她想問她為什麽會知道。不過，靜下心來想，柳眉既然會修改人類的記憶，那麽自然也同時擁有窺探內心的能力了。這個女孩，從事務所認識開始，辛苑就從來沒真正了解過。她依附着沙華，做了這麽多殺戮的事情，跟着他們轉換空間，僅僅是為了延緩自己的次元轉換嗎？
不，事情絕不會那麽簡單。柳眉，比她看得更遠；也擁有着不可猜測的目的。
可是，辛苑卻必須做出選擇。她不能自私地停留在木葉什麽也不做。她不想看見歷史被她颠覆。
柳眉靜靜地看着她，等候辛苑的決定。她臉上的笑，自信而清冷。
終于，辛苑重新拉開了空間薄膜，和沙華他們面對面。
沙華醒了，四個男人睜開了眼睛，帶着疲憊。
“辛苑，居然是你！”沙華沉悶的聲音叫出了辛苑的名字，透出了滿滿的無力感。
辛苑突然有些同情他們。她說道：“如果你們不再殺生，好好地呆在這裏，事務所的人，沒準就……”她想說，沒準他們就被接回去了。可是，她自己已經明白，所謂的極限實驗，便是超過極限才可以得出結論。被抹殺，終究在實驗的計劃之內。
她也恨透了事務所，是誰實施了這自私殘暴的計劃？這些人，原本是青春懵懂的少男少女，他們該在自己的世界裏徜徉，快樂地活着，或者在自己的世界裏體驗另外的喜怒哀樂，而不是在這裏，被陰冷的仇恨撕裂了理智，而後身心的痛苦又将他們拖向地獄。
剩下的這些人，沙華，堂德，夕照，游我心。
他們會如何呢？
可就算他們被同情了，舊日的罪惡該怎樣償還？那已經沉淪的心，又該被誰拯救？
事實是，一旦肉體和次元融合超過最大值，他們便只能選擇停留在這個地方。事務所終究會找到他們，然後被抹殺。
誰也不會記得他們的存在。
辛苑不能當救世主，她看着他們四個，流下了兩行淚水。
“你這是在同情我們？”堂德怒目問道。他原本想用幻術的，但能力削弱，對辛苑根本沒辦法用。而旁邊站着的柳眉，則一臉幸災樂禍，最讓他生氣。
“不，我是在哀悼。”辛苑抹幹淚水，臉上淡淡的表情，“你們殺了太多人了。這是懲罰吧。”
看着辛苑突然擡起手，游我心大叫：“你要做什麽？”
當她們消失在四個男人面前，他們的表情，由驚訝，慌張，慢慢地變成了驚恐，恐懼在眸子裏放大，扭曲了他們的神情。
從此以後，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被所謂的希望抛棄；絕望之神向他們走來，他們總有一天，會被事務所的人發現。
*****************
回到木葉。
辛苑的心堵着慌。她不知道，将他們置之不理，是錯還是對。
柳眉則一臉悠閑地參觀了辛苑的房間，最後，她坐在辛苑的床上，拿起床頭櫃上，卡卡西和她的合照，笑得意義未明。
“看來，你過得挺好。”她說。
辛苑奪過照片，冷冷說道：“這是我的事情。”
柳眉坐在床上，晃着腿，說道：“還真是羨慕你。可以和心愛的人生活這麽久。而且，你有能力去保護他。”
她這麽一說，辛苑才記起，曾經丹尼爾跟她說過，柳眉停留在二次元的最初原因，是因為愛上了這裏的人。可是眼下，情況并非如此。柳眉也是有故事的人，只是辛苑不知道。她開口想問，料想柳眉不會回答，便也作罷改口說道：“我去過一個世界，那裏有個人可以控制空間的流動。等會兒我把你送過去好了。”
“辛苑。”柳眉開口道，“這樣好嗎？這種大規模的空間轉移，真的好嗎？”她猜，若不是沙華他們已經徹底轉變了，辛苑也許也會将他們轉移到她所說的世界去。
辛苑輕嘆一聲，背着柳眉說道：“沒什麽好不好的。說到底，我也是一個破壞者罷了。”
柳眉笑着，并不接話。
辛苑出去了，将她留在屋裏。半個小時之後，她又回來了，“現在可以走了。”
“你居然是去請假？”柳眉斜着眼，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真是夠傻的。”
辛苑承認，的确挺傻的。不過，她答應過卡卡西，不會突然消失。那麽，總要讓他知道，自己還會回來。這一次轉移，回來之後，又不知會隔多少時日。這種不确定性，讓她很擔心。
柳眉突然說道：“沒用的，白費力氣。多次的空間轉移，應該已經讓你的融合率達到非常大的值了吧。你總有一天，是要離開這裏的。況且，我在你的記憶裏發現，很多不該存在的東西。”
辛苑的心提了起來，她睜大了眼睛，聽柳眉繼續說下去。
“作為空間工作者，我們都知道，歷史的進展都具有蝴蝶效應。我知道這個故事的始末，我也知道，在漩渦鳴人修行的這三年裏，木葉村是沒有死過人的。因為你的存在，辛苑，這裏死了一個人。”
辛苑的腿一軟，跌坐在後方的椅子上。那個赤木，原本是不該死的。是她，她害死了一個人。
柳眉卻無視着她的反應，繼續說道：“就算我不提這個。辛苑，卡卡西這輩子恐怕只喜歡過一個女孩，那就是同門的琳。在這個歷史裏，你從不該存在。”
“你走！”辛苑突然怒吼，伸出雙手，将柳眉推進了一個看不見的縫隙裏。
柳眉消失了，而辛苑也緩過神來。
她将柳眉送走了，送去了四月一日君尋的世界。
只是，她做完這些，感受到柳眉已經到達君尋的房間。她看着自己的雙手：原以為她只能帶着人穿越，想不到，她還可以做到這樣。
自己的能力超出自己所能想象的範圍時，那也會是一種恐懼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