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 40
辛苑的全身顫抖，內心的不安排山倒海。她像一個尋不到家的孩子，在房間裏的呼吸變得迷茫稀薄。她将自己轉移到卡卡西的房間，這裏的一切讓她安心。而幾日未曾整理的屋子，散發着塵埃的味道，又讓她覺得物是人非的感覺來的太快。
她是相信了柳眉的話了，不然，這種對存在的懷疑和絕望，是從何而來？
不，她不相信柳眉的話。那些和卡卡西在一起的日夜，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記憶中，不可輕易地抹去——
第一次見面，是傾蓋之交，他幫助了意外落難的她；
第二次見面，是情勢所逼，他差點将她當做偷窺木葉的嫌疑犯；
若這些都本不該存在。此後，第三次，第四次，無數次的見面，都是因為什麽呢？
若是旅行是為了看見自己的未來，那和他相遇是為了什麽？
離別了，又重逢。時空再如何說謊，也将這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了。上天會這麽殘忍麽，僅因為不該，将這份情定義為毫無意義？
她是落入泥沼的孤鹜，掙紮不是，沉淪不是；從萬千縷的緣和份中尋來的那一點溫暖和滋潤，成了生命為之幸福的源泉。
她愛卡卡西什麽呢？
是遇事的冷靜，對情義的執着？還是頭腦的聰慧，性情的樂觀？抑或是，不曾褪色的溫暖，保護她的結實的胸膛，給予她的溫馨？
又或者，都不是呢？
當她回頭，那種迷戀的思緒，再也尋不到原因和源頭。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古人所說的，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她抱着自己的雙膝，坐在卡卡西床上，流着淚，孤獨彷徨。
日薄西山，倦鳥歸巢。當夜幕終于籠罩整個木葉時，卡卡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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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門，打開燈，看見辛苑縮在自己床上。“辛苑？”他輕聲喚道，他看到她的眼角紅紅的，明顯哭過的樣子，“怎麽了，辛苑？”他輕聲喚着，走到她面前。
“卡卡西。”辛苑擡頭看見是他，淚水一下子掉了下來，她喃喃說道，“她說我們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卡卡西聽得雲裏霧裏，他問道：“誰說了什麽？”
“是……”辛苑剛要脫口而出，卻停了下來。不，這些事情，她是不能說的。她低下頭，又擡頭說道，“是村裏的秋蟬。她說我不是這裏的人，所以也不能住在這裏。”
卡卡西想了想，秋蟬這名字雖然似曾相識，卻記不清是誰。他笑着摸着辛苑的頭，說：“別人說什麽你就聽，我知道的辛苑可不是這樣的。”
辛苑突然抓住他的手，說道：“卡卡西，你受傷了？”
是的，卡卡西受傷了。這次的任務難度雖然不是很大，但中途一個中忍受傷了，他們停下來休息，遭到了敵人的暗襲。卡卡西的受傷全是擦傷的痕跡，臉上的面罩也有些破舊。
辛苑想起了柳眉的話，心裏絕望地想，這些傷會不會根本就不該存在，是她在這裏所以才有的？想着想着，她的淚又溢滿眼眶。
卡卡西覺得今天辛苑有些奇怪，他坐下，柔聲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辛苑抹了淚，勉強笑道：“沒什麽，你坐下，我幫你清理一下傷口。”說完，她下了床，找出了醫療箱。
卡卡西安靜地坐在床上看她忙碌，心裏感覺十分充實。一回來，就有一個愛他的女人幫他做這些事情，真的很有家的感覺。怪不得男忍者們總是一面喊着麻煩，卻又迫不及待地跟心愛的女人結婚。有個人在這裏等着，有個人卸下自己的疲勞，這就是溫暖吧。
辛苑将醫療箱打開，拿出了醫療物品，又伸手将卡卡西的護額和面罩脫下，拿出沾着棉簽的酒精幫他的小傷口消毒。酒精抹在臉上涼涼的，辛苑身上的體香又近在咫尺，卡卡西很受用地閉上眼睛，慢慢地微笑。
辛苑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卡卡西微皺眉頭，剛要睜開眼睛，一股冰涼的感覺便貼在了自己的左眼皮上。那是辛苑的手指，輕輕地摩擦着他眼睛上那一條傷痕。
“還痛嗎？”她輕聲問。
她從凱那裏得知了這條傷疤的來歷，那條暗紅的傷疤，仿佛凝結了卡卡西所有的過去。他的痛苦，他曾經的快樂，會因為它記憶深刻吧。
他的過去從沒有她，未來也不該有她的出現。
卡卡西搖搖頭，雙手攬過她的腰，說：“不痛。這是帶土給我的禮物。”
辛苑低頭，看着他的兩只眸子，雖然顏色不同，雖然折射的感覺不同，卻都盛滿了似水柔情。他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其他的女孩子吧？忍不住的，她問道：“琳呢？”
卡卡西的笑意一下子消了。辛苑知道自己問錯話了。
沉默了一會兒，卡卡西才說道：“我答應帶土好好照顧琳，只是，我最終還是負了約定。”
原來是這樣，帶土很喜歡琳，又在死前将琳托付給了卡卡西。如果，不，世界上沒有如果。卡卡西肯定是喜歡過的。辛苑嘆了口氣，她終究沒辦法做到完全不計較。可眼前的男人，比起愛情，似乎更看重同伴的情誼。
“辛苑。”卡卡西擔心地看着她，問，“你今天有些奇怪？”似乎總有什麽話沒有說出來，讓卡卡西一陣疑惑。他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有人告訴我。”辛苑猶豫着，緩緩說，“命運不喜歡我們在一起。我的出現，根本毫無意義的。”說完這一句，她帶着詢問看着卡卡西，她心中有一股渴望，卡卡西可以拉住她不停變換的腳步。她多麽希望命運之神可以眷顧！
卡卡西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那層未明的疑問，他将頭貼在她胸前，深深地吸入她身上散發的芬芳。幾秒之後，他才答道：“傻瓜，你是為了和我相遇才出現的。一定是這樣。”
如同黑暗裏，誰撥動了感動的弦，讓辛苑瞬間被拉入了溫暖的湖水中，顫動，滋潤。
兩人靜靜相擁，似乎誰也不願意打破這寧靜。
幾分鐘後，辛苑忍不住開口。“吶，卡卡西，我一直想說一件事。”
“什麽？”卡卡西用臉蹭着她的胸口，一臉享受。
“你的頭發有一股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