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是朋友
吃飯的地點選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裏，總之一眼看去，是特有逼格的那種，周邊裝修風格偏暗冷，處處透露着奢侈。
周歆予下午的時間被周杏纏着好好打扮了一番，兩人邊聊閑條邊脫脫穿穿，聽周杏說，唐志還有個兒子，在讀大二，和周歆予不差幾歲。
唐志送的是一條特別少女心的裙子，周杏偏要周歆予穿着，她卻總覺得哪哪都別扭。
餐廳裏暖氣足，周歆予一入座就脫掉了厚重的外套，她今天一身打扮全是如着周杏的意來的。
溫柔的低丸子頭，一身淺粉的小裙子，露出線條好看的肩頸。
周歆予朝唐志微微颔首，早在幾米前就已注意到了餐桌上的另外一個人。
“唐賀晨。”他朝周歆予笑笑，主動自我介紹出一句。
少年容貌姣好，一條高領白毛衣，與周歆予一對比，宛若兩個季節。
周歆予勾起抹标準的笑容，聲音輕甜：“周歆予。”
唐賀晨輕勾着唇角，和周歆予一聲招呼後又去看一旁的周杏。
“阿姨好。”他禮貌出一句，舉止言談大方，“早就聽我爸提過您了，今天一見确實和他嘴裏形容的一模一樣。”
周杏也配合，她嬌羞地看了眼唐志：“他說什麽了？”
周歆予倒是不好奇他說了什麽，她尿急。
“上個廁所。”周歆予輕輕打斷一句，丢下一個優雅又不失禮儀的笑容朝餐廳指示牌的方向走去。
如果現在要周歆予回答一個對這所餐廳最滿意的點，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餐廳的洗手間。
冼手間很大，和外邊一樣豪華，裏邊的香薰是那種濃到能讓你覺得屎都是香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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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漫長的順暢後...
周歆予心情美滋滋地洗了個手。
剛出門，她就聽見了周杏遠遠的呼喚聲。
聽着喚聲，周歆予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周杏沒見着，她倒是在轉角處措不及防地擦上一雙熟悉的眼。
姜泯愣了下，上一秒聽見的名字有可能是錯覺，但現在，肯定不是錯覺。
女孩的臉頰紅彤彤，微卷的耳發垂在空中，有一瞬不真實地像只仙子，在暖光的照耀下讓一雙杏眼更水靈，皙白的皮膚和身上的淺粉很襯，看見他時，眸中的平靜宛若一只受驚的小鹿般。
周歆予愣了兩秒而後抽回神，餘光瞥到了步伐匆忙的周杏。
她移開眼，一臉平靜地略過姜泯，表情淡得宛如陌生人。
周歆予揪着一顆心，連回頭張望的勇氣都沒有。
她心虛，怕周杏看出不對勁。
她害怕，怕姜泯生氣，怕姜泯自然地從她身旁走過。
“你這死孩子，人那邊餐都上齊了還待在廁所裏。”周杏沒好氣地說教着周歆予，拉着她朝餐桌走去，“多沒禮貌。”
“...”
一頓理罵。
待聲音徹底消散後，姜泯腳下的步子才恢複，他突得笑了聲，在空曠地有點兒突兀。
姜泯沒想到能這麽巧。
小姑娘今晚還怪好看的。
...
“又去幹嘛了你？”鄧芝欣盯着回來的姜泯打量了一陣，而後靠去他的耳旁，好心提醒出一句，“身上味兒大。”
姜泯剛在廁所抽了根煙，滿身的煙味在這香味溢滿的餐廳裏還算湊合。
“注意點兒吧姜哥哥。”鄧芝欣低聲打趣出一句。
姜泯淡淡嗯了聲，視線定定放在一束身影上。
...
“賀晨大二了吧，談女朋友沒有啊？”不到一會，周杏直白豪爽的性子早已和唐家父子打成了一片，帶起了尴尬的氛圍。
“這小子，我已經不指望他什麽了。”唐志在一旁跟着打趣，“他要是能在畢業找個女朋友我就滿意了。”
周歆予在一旁安靜聽着，她跟着笑了聲，剛要切一塊牛排，手肘不偏不倚地撞在了玻璃杯上。
一瞬，清水打濕了一片，杯子倒是沒什麽事，就是在這開心的氛圍裏稍有些毀氣氛。
周歆予愣了下，連忙去拿紙，身旁的唐賀晨倒是先她一步，整理着桌上的斑斓。
周歆予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似是看出女孩的窘迫，唐賀晨擡手在周歆予腦袋上輕揉了一下，笑得溫柔，輕言細語：“沒事。”
周歆予呼吸微頓，這個哥哥真是深得她心。
周歆予沒見過多有教養的男生，溫柔體貼這一類人她只在電視裏看到過，放現實裏...
真是一言難盡。
但唐賀晨做到了，收斂又懂得安撫人心。
“謝謝...”周歆予輕聲感謝道。
好在周杏沒說什麽，繼續和唐志沉溺在甜蜜中。
...
“姜泯？”吳春燕輕聲喚了幾下，盯着漫不經心的姜泯微皺了皺眉頭。
見狀，鄧芝欣悄悄撞了下身旁的姜泯。
他收回眼淡應了一聲。
鄧芝欣随姜泯的視線看了過去，她淡淡一掃便瞥見個熟悉的身影。
鄧芝欣突得一笑，心中瞬間明了。
“姜哥哥看美女呢。”她暗暗揶揄出一句。
聞言，吳春燕瞥了眼姜泯，“這孩子又說胡話。”她笑出一句，“有多好看？”吳春燕自問自答，“能有我們芝欣好看？”
聽着這一番讨好，鄧芝欣悄悄彎了下唇角。
“芝欣這次轉回來就不走了？”吳春燕問出一句。
“嗯。”鄧芝欣點點頭，她看了眼身旁的姜泯，眼裏笑意點點，“不走了，清菀不好玩，沒有熟人。”
蔡雯剜了眼自家的女兒，她聽着這番話不自覺皺起了眉頭開始說教：“鄧芝欣你是來讀書的，不是好不好玩。”
鄧芝欣可憐地嘟了嘟嘴，她在桌底悄悄拉了拉姜泯的衣袖，似作不經意碰上了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姜泯一愣，他看了眼一旁的鄧芝欣，輕溺着笑出一聲。
“對，該學的時候就該學。”姜泯頂着鄧芝欣怨恨的眼神附和道，“該玩的時候好好玩。”他咬重後面一句。
話畢，吳春燕和蔡雯互看了一眼，兩人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怎麽？”鄧芝欣盯着姜泯，順着話語走了下去，“姜哥哥要帶我一起玩嗎？”
姜泯懶懶地挑了下眉，默認。
...
一頓飯接近尾聲時，唐賀晨和周歆予同時溜下了桌。
唐賀晨跑去前臺偷偷結了賬，周歆予則直奔洗手間...
尿意高漲。
一座餐廳或許太小，周歆予廁所走兩趟總能趕巧遇上姜泯。
只是這次不太一樣，姜泯身邊多了個人。
三眼對上，氣氛略有些尴尬，正當周歆予猶豫着要不要打聲招呼時姜泯已自然地擡腳朝前走去。
鄧芝欣收回眼緊跟上，聲音在空曠的過道裏清晰。
她盯着姜泯打趣出一句：“不打個招呼？”
周歆予腳步微頓，只聽到淡淡一句...
“沒必要。”
不帶一絲猶豫。
“...”
聞言，鄧芝欣輕輕揚了下眉梢，她停了步子，轉身朝周歆予的方向走去。
同性對同性的敵意好像總是能輕易察覺到的。
周歆予在被拍肩那一刻眉心一跳。
她轉過頭去，走得随性的姜泯也随女孩調皮的舉動轉了步子。
“上次我們見過吧？”鄧芝欣朝周歆予伸出手，大方出一句，“忘介紹了，鄧芝欣。”
惺惺作态。
周歆予下意識看了眼一旁的姜泯，他表情淡漠，就站鄧芝欣身旁靜靜注視着這一切，默不做聲。
周歆予收回眼回握上，對待情敵實在笑不出來，和女生臉上的笑容天差地別，她表情冷冷。
“周歆予。”簡單三字。
聞言，鄧芝欣笑了聲，她看了眼周歆予又去看姜泯，明知故問：“哥哥，你們是同學嗎？”
周歆予直直盯着他，突然有些好奇姜泯會怎麽回答。
幾秒，姜泯将眼從周歆予的臉上收回，他低頭去看鄧芝欣，喉結微動，輕輕嗯了聲。
“朋友。”姜泯淡答，沒有一絲心虛感，仿佛就是這樣般。
周歆予突然嗤笑出一聲來，她沒憋住。
周歆予覺得好笑。
鄧芝欣也跟着笑，一雙勾得如月牙的眉眼就放在了姜泯的臉上：“有這麽好看的朋友也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她說着親密地撞了下姜泯：“你知道我最喜歡美女的。”
打趣一番後，鄧芝欣去看周歆予，從兜裏摸出手機來，詢問着：“加個聯系方式吧？”
周歆予沒動，一雙眸子直盯着姜泯，她覺得心酸又好笑。
“沒必要。”周歆予淡淡一句，眼都沒眨一下，“我跟你沒多熟。”她不是多好脾氣的人，頭上一片青青大草原可忍不了，“要不是因為某人我們這輩子也見不着。”
周歆予笑得好看，她揚了揚下巴，去看矮她半個腦袋的鄧芝欣，眸子裏滿是戲谑傲意。
“不用刻意這樣，關系還沒斷掉。”說着，周歆予擡手看了眼表，“你等一會吧，或者排個隊，他要不忙了，有運氣的話我通知你一聲。”
話畢，周歆予朝她微微颔首，轉身朝外走去。
留下一個筆挺的背影。
姜泯盯着那束背影，從鼻間好笑出一聲。
鄧芝欣去看身旁的姜泯，他表情淡淡，拿舌尖頂了下腮，臉上居然還漫着一絲笑意，放在那束背影上的眸裏滿是溫柔。
鄧芝欣表情僵了片刻，而後笑着揶揄：“這個雖然看着單純，但比你那些個前女友脾氣都要爆啊。”
鄧芝欣咬重了前這個字。
姜泯低眼睨了她一眼，聲音懶懶帶着絲笑：“是吧，反正你每次回來都要給我氣走一兩個。”
鄧芝欣聳了下肩：“那你就不該配合我。”
姜泯擡了下眉，他從包裏摸出一根煙含在唇瓣間吊兒郎當道，“就玩玩，你要開心我媽就開心。”說完，姜泯朝廁所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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