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受罰
隔壁動靜太大，大得讓人想故意忽視都困難，教室有兩面窗戶，一面朝向過道，能将外邊發生的一切一覽無遺，一面朝向室外，愧樹枝丫繁茂，鳥兒倚在枝頭，叽喳闊躁。
而周歆予這只能品個鳥語花香，張晴聽見聲響出去一趟，過道邊的學生也跟着齊齊張望了去。
“姜泯姜泯！”一個女生趴在窗口，她突然出一句，聲音略大，轉頭朝另一個女生激動地招了招手。
沒到半分鐘，中間一排的人瞬間空了下來，頓時，圍在窗臺的人如一片浪潮，人頭攢動。
“打架了！”一個調皮的男生大聲出一句，他位于觀賞席前線，語氣誇張，揚着嗓子，“姜泯和教練打起來了！”
話一出，整個班級更加熱鬧了，話雖說這樣，但此刻外邊的景不過是姜泯被劉大方踹了一腳屁股。
周歆予愣了下，她壓在心中的慌張作祟了幾秒，最後想起身去看看卻被張晴的到來勸退。
張晴走了回來，她站在門口冷冷掃了眼，倏地，窗前趴着人空了下來，各回各位，除了幾個還未反應過來的。
一陣椅腳刺啦地面的刺聲，在十幾秒後，徹底安靜下來。
見狀，張晴這才動了步子。
她轉身将大門關上，外邊的躁聲早已平息下來。
張晴捏着手中的細棍敲了敲桌，沒好氣地揚聲出一句：“窗戶給我關上，繼續上課！”
“...”
接近三月份的天兒，下午的溫度在三四點又翻了一層，變得暖和了起來。
周歆予脫掉了厚重的外套，班上随便拉一個人都沒她裹得多，體寒的身體一時在這不冷不熱的天裏拉不回來。
張晴的課不算枯燥，在課堂上時不時會和同學們來點兒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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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一群人漫不經心，課鈴一拉，才精神了起來。
周歆予剛收好包，周圍就已熱鬧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班級上的一半人全朝她這邊兒窗臺湧來。
女生趴在窗沿邊，低頭向下張望着什麽。
随意一掃，周歆予只能瞥見一兩只鳥兒和綠枝。
周歆予順着人群的視線好奇看了下去，她特別方便，就坐裏邊，頭一側一低便能清晰觀賞外邊的景。
從這一路摸下去，能瞥見一塊兒操場，紅色的塑膠跑道此刻被烈日渡得燙熱。
這個時間，操場上不是太熱鬧，單單兩束身影繞在跑道上，周邊叫聲一片，不過為了一人激動。
...
操場上。
王昊掃了眼前方的姜泯，兩人已跑了足足半節課，前十幾分鐘被教官守着跑，一點兒松懈都不敢有，現在教官不在了，他早已喘得像條年邁的老狗...
相比他，前邊那束身影依舊神采奕奕，王昊和姜泯的體力确實沒得拼，少年每過一個彎道就加速半點兒，而他勉強幾步。
“诶...”趁着四下無人，王昊有氣無力地叫出句，“姜泯你他媽完了！”他盯着前方那束漸遠的身影大吼道，王昊吐出來的話語都喘着重氣，“栽人腳底了！”
姜泯頭都未轉一下，他壓根沒打算理，再到一個彎道時擡手脫掉了早已汗透在身上的薄T。
姜泯不知道，他這麽一個舉動，又引得樓上大片尖叫。
見此場景，趴在窗臺湊熱鬧的周歆予紅了耳朵。
“周歆予你這前男友有料啊！”
同樣跟着湊熱鬧的方婉在一旁打趣出一句，因為這鬧聲，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而雜亂中，不知是誰接了茬，揚着他的闊嗓門。
“床上很爽吧！”
“...”
聲音繞在教室裏刺耳，周歆予皺了下眉，她沒想到自己就吃個瓜也能被人針對。
眼不見心不煩，周歆予拿起包湧出了那大片熱鬧。
...
...
兩分鐘後，周歆予出了教學樓，她路過操場時那塊跑道掃了眼，兩人依舊一前一後狂奔着。
李大方規定一人二十圈，操場偌大，他守了會兒就不見了影。
姜泯瞥見周歆予的身影時正好跑完二十圈，他利落地拾起丢在一旁的衣服朝女孩的方向跑去。
見狀，身後的王昊狠罵出一句：“操！姜泯你特麽就一傻逼！”
周歆予聽見聲音眉心一跳，下一秒肩被人輕拍了下，姜泯的到來帶來陣汗臭，夾雜絲絲空氣中的悶熱。
“沒課了？”姜泯聲音有點兒輕喘，他停了下，“回家。”姜泯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尖，他低眼掃了眼安靜的女孩，“一起走吧。”
周歆予看了姜泯一眼，他赤着上身，肩寬腰窄，腹部的肌肉線條緊實，汗水耀在太陽光下跟着一起亮光。
“有話好好說，前提是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嗎？”周歆予收回眼，臉上已紅了一片。
姜泯笑了聲，他将濕溻溻的衣服緊成一團，揪出幾滴汗水來放去周歆予面前。
一股汗臭味。
“這他媽的怎麽穿？”姜泯打趣。
周歆予看着眉心一跳，她腳下步子不停，腦袋嫌棄地朝旁靠了靠。
姜泯收回衣服，出了校門将濕衣服套回了身上，好在是件純黑T恤衫，不是太透。
兩人并肩走着，周歆予一路無言，兩人若有似無地隔着一段距離，周歆予暗暗拿捏着分寸。
教室裏的那句打趣多多少少讓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周歆予一邊不想與姜泯再扯上關系一邊又控制不住的行為和想法。
說着不再和姜泯接觸，但每當他一出現，周歆予的想法就和她背道而馳。
“嘶...”靜中，姜泯突然出一句，多少有點兒做作，“嘴巴疼。”
“...”
話畢，姜泯拿餘光看了眼女孩，她表情淡淡，甚至連頭都未轉一下。
周歆予其實早就注意到姜泯的嘴角挂了一處新傷，她不想搭理姜泯，但她最後還是沒忍住。
“怎麽了？”周歆予停了下，她突然想到教室裏的那句，周歆予看向姜泯，“你和教官打架了？”
聽到這麽句莫名其妙，姜泯有些不可思議，他懵懵地啊了聲：“我他媽什麽時候...”
聽到前邊三字，周歆予已經猜到了姜泯的後半句，她及時喊停：“算了，我沒興趣。”
聽着，姜泯樂呵了一聲，他拿手指輕碰了碰嘴角，又嘶了聲。
“痛...”
周歆予：“...”
路過一半，有條馬路，周歆予沒有原路返回，她輕車熟路地轉進了一條巷子裏。
姜泯跟着，路過一家紋身店時他看了眼，裏邊空蕩無人，環境幽暗，給人一種走進去腎就要被掏了的感覺。
“你上次幹嘛呢？”姜泯收回眼，“這，紋身店。”他問，“你要紋身啊？”
周歆予脊背一僵，幾秒後，她終于憋出一字：“沒。”
姜泯擡了下眉，他目視前方，靜了會兒懶懶道：“細皮嫩肉的，別在身上亂紋東西，以後後悔還來不及。”
周歆予抿抿唇，她沒應。
沒等到回答，姜泯看了眼安靜的女孩：“不過你要是實在想紋也別随便亂找個地兒紋。”
“最尤其是這種開在偏僻地的。”他語氣淡淡，“我認識熟悉的人，你要是想紋和我說一聲，到時候熟人給個半價。”
周歆予沒立即應，她将步子停在了一處小賣部前才道，“姜泯。”周歆予瞟了眼身旁的少年，“你像個搞傳銷的，路邊随便拉個人推廣商品。”
聞言，姜泯喉中一哽，他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半天吐不出一字來。
周歆予買了瓶礦泉水，她付了錢才聽見一句。
“沒良心，我這不擔心你上當受騙嘛。”
“...”
周歆予愣了下，幾秒後，她回過神，扭開了礦泉水的瓶蓋。
“蹲。”周歆予轉過身，她按住姜泯的肩膀突然出一句。
姜泯木讷地照做，周歆予拿着礦泉水，水瓶直對少年的唇，隔着幾厘米的距離。
見這動作，姜泯不确定地張開嘴。
周歆予惱火地拍了下姜泯的肩，一手濕潤。
“閉嘴。”
聞言，姜泯吊兒郎當地笑了聲：“你這破樣兒我以為請我喝水呢。”
周歆予輕皺了下眉，不耐煩地重複一字：“閉。”
姜泯：“...”
見那張欠揍的嘴阖上，周歆予将礦泉水瓶口對着姜泯嘴角的傷口沖洗了一番。
做完這動作，她從包裏翻找出一瓶還未用完的碘伏和棉簽，周歆予将礦泉水遞給姜泯。
“你喝吧。”她淡淡一句，頭都沒擡一下，低眼擺弄着手中的碘伏。
話音剛落，姜泯仰頭灌了一口，這可謂是暴風式吸入，一瓶被他喝掉大半，姜泯确實渴了，跑完步就沒歇一會。
周歆予熟練地操作着，她拿棉簽沾上碘伏水，擡頭去看姜泯：“仰頭。”周歆予聲音淡淡，提醒一句。
姜泯乖乖地将頭探去。
周歆予将沾滿碘伏水的棉簽輕按在姜泯的傷口上，她動作小心翼翼，眼也只敢放在少年的傷口上。
“太賢惠了。”姜泯盯着周歆予，眸中笑意滿滿，待女孩上完藥後，他才敢開口調侃出一句。
“謝謝。”周歆予蓋上蓋子，她将用過的棉簽塞進姜泯的手裏，朝外走去。
“生活常識，傻子也能賢惠。”周歆予丢出句，輕輕地聲音徘徊在巷子裏幾秒。
姜泯樂呵了起來，他跟上女孩的步伐，順手将棉簽丢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會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