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談嗎?

晚上十點周歆予才回家,她在外邊溜達了一圈,思緒雜亂。

剛打開門,周杏正坐在客廳裏,她臉色不是很好,看了周歆予一眼,像是特意等着她般。

周歆予抿直唇,她故作平靜地換了鞋。

“是長本事了。”周杏站起身來,冷聲冷氣,“現在還學會逃課了。”

“...”

周歆予動作停了一秒,她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周歆予,我現在是管不了你了。”周杏雙手環胸,語氣平靜,她沒看周歆予,端着手機淡淡道,“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什麽都有自己的思想了。”

“我是管不着你什麽了,你要是實在不想讀了就給我滾出去打工。”

“真是太放縱你了。”

“...”聞言,周歆予扭開門把手,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砰!

周歆予摔門而入,沒控制好力度。

“周歆予你跟誰賭氣呢?!臭脾氣也不知道随誰了!”周杏在外面大吼出一句。

周歆予鎖上門跳去床上,她将因為電量不足關機的手機充上電,自動開機時一片響聲。

周歆予摸來看了看,是一個很久沒點進去的頁面。

姜泯發來滿屏問號,刷了三十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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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無聊到家了。

周歆予在心裏吐槽出一句,她也發去一個問號。

那邊秒回。

【星期一】:回家了?

周歆予發去個嗯,對面沒了下文。

隔天一大早,周歆予被周杏的花式敲鑼打鼓提前個十分鐘醒來。

她走出去,滿臉不爽。

周杏端了碗稀飯和煎蛋出來,她将東西放去桌上,放出刺響,多少帶點兒氣。

“過來吃!”見周歆予不動,周杏吼出一句,語氣不是很好,她走回廚房,“真不知道學誰的,我在你這個年紀都能自己做飯了。”

周歆予洗漱完,她掃了眼廚房裏的周杏,被早上的這一通氣得滿肚子悶。

趁周杏不注意,周歆予穿上鞋子直接出了門。

—砰!

一聲響,周杏愣了下,後知後覺跑出廚房,她打開門朝跑遠的周歆予大吼出一句。

“你有種!有本事一輩子都別吃我煮的飯!”

“...”

或許是昨晚吃得太少,今早胃口意外地好,周歆予早早就餓了肚子。

隔壁國防班,前兩節課在過道來來往往,因為昨天那一吻,周歆予不想見姜泯,她一身不自在。

能躲就躲吧,周歆予想着,憋到第二節 下課,隔壁教室在大課間才空了下來,周歆予這才敢出門竄去了學校小賣部。

她買了袋核桃奶和面包,大課間的小賣部永遠是最擁擠的。

...

“昨天晚自習沒來,又跑哪去浪了?”陳賈看了眼身旁的姜泯好奇出一句,他咬了一口烤腸,油水四濺,剛烤的,陳賈燙出了淚水來,他罵了聲。

姜泯沒應,他靠在食堂的椅子上,手中捏着手機,亮屏又息屏,一會點進一個界面裏,醞釀了大堆字卻又被他删掉,重複往返。

“幹嘛呢?”陳賈見姜泯一直低眼擺弄手機,湊過去掃了眼,“這誰啊?”陳賈盯着手機上的備注念了出來,“小朋友。”

姜泯關掉手機,他剜了眼陳賈。

對上眼,陳賈幹笑笑:“鄧芝欣?”

姜泯心中煩躁,他擡手揉了揉眉心:“不是她,別亂猜。”

“不過說真的。”陳賈嚼着嘴裏的東西,八卦一陣,沉聲道,“你和鄧芝欣這麽多年朋友了,你真對她沒那意思?”

聽着,姜泯皺了下眉,他看向陳賈,眸中帶點兒不可思議:“你他媽嗑藥了?“

“不啊,就你倆這卿卿我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最後不結婚很難收場的。”陳賈拿着烤腸在眼前晃,感嘆道,“這青梅竹馬啊...多美好。”

“我和她看着真像一對?”靜了幾秒,姜泯突然好奇出一句。

“何止像。”陳賈打趣,“那默契程度像對結婚十幾年的夫妻。”

“就比如吧。”陳賈來了勁,他咬完最後一口烤腸将竹簽丢去出桌上,“上次那回。”陳賈停了下,嘴巴裏嚼了幾下,他扳着手指頭開始細數,“那...鄧芝欣十七歲生日那會,那一滿桌菜和裝潢全是你幫着布置的,當時為了哄她來,我和王昊都沒成功,結果你一出馬人就乖乖就範,當時我就覺得牛逼了,你連她下半句要問點兒什麽都能猜得明明白白。”

姜泯擡了下眉,确實有這麽一回事,他隐約記得他當時還挺不想去的。

“還有,逛個街,當時買個衣服,人店員就是問了一嘴,你倒好,将鄧芝欣鞋碼和衣服尺寸挨個清晰地吐了出來。”陳賈說。

那次鄧芝欣難得回來一次,姜泯被母親使喚着,給他拿了三千,說必須買個什麽給鄧芝欣,衣服尺寸和鞋碼全是他媽念叨出來的。

陳賈開始扳他的第三根手指:“上次不是和大嫂出去玩嗎?當時你倆卿卿我我,互動的樣子真就老夫老妻,連一杯奶茶也能細節,不帶猶豫地說出了對方喜歡的口味。”

聽到這,姜泯心情郁悶了起來。

對,他剛準備幹嘛?

周歆予又在幹嘛,兩人現在這什麽關系?

“行了。”姜泯站起身來,“師傅別他媽念經了。”

陳賈閉了嘴,他的視線随姜泯的動作向上看去。

姜泯将手機揣回兜裏,他随意一瞟便放在了一束身影。

說曹操曹操就到。

或許是周歆予的身高太惹眼了,在大片人群中姜泯一眼便掃到了女孩,他剛剛怎麽沒發現?

周歆予從小賣部走出來,小賣部是連在食堂裏邊的,出去又是大波人。

她撕開面包包裝袋咬了一口,周歆予垂着腦袋,核桃奶是袋裝的,此刻溫熱,周歆予将面包叼在嘴上,她低眼拿吸管認真地戳着袋子。

腳下的步子依舊不停。

樣子看着呆呆的。

姜泯第一次這麽惦記一個人,他惦記半天了,怎麽說都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又去哪啊?”陳賈看着突然跑走的身影大聲出一句,“等會李大炮的課就在這候着呗!”

“...”

“昨晚。”姜泯停在周歆予面前,他直接出一句,聲音在雜亂中不自覺揚了幾個度,生怕周歆予聽不見般,“你什麽意思。”

周歆予聽見聲音微愣,她将吸管插進了袋子裏。

擡頭看去,姜泯微蹙着眉頭,緊盯着她,一副認真樣。

“...”周歆予對上那雙眸子時愣了幾秒,幾秒裏,她的皙白的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根子,被這麽問,周歆予遲遲吐不出一句話來。

沒什麽意思,一時興起,心血來潮?

“沒什麽意思。”周歆予幹巴巴道,語氣僵硬中帶點小心翼翼,心虛。

話畢,姜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上課了。”周歆予丢出句朝食堂外跑去。

她不敢朝後看一眼,怕姜泯一拳砸過來。

不過接個吻對于他來說應該挺平常的,問題不大。

...

下午的課程是被排滿了的,周歆予一下午沒出過教室。

晚自習時是張晴來守,她神奇般地沒過問周歆予昨天的事。

但兩節自習她全程是提着心的,出了校門才徹底呼出口氣來。

周歆予一條直線走着,她摸出手機擺弄了一路,再擡頭時,周歆予對上一雙眸。

這一條路一直挺清冷的,姜泯站在路燈下,他将手中的香煙碾滅丢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周歆予後知後覺,她愣了幾秒,看着姜泯慢條斯理将這一系列動作做完,而後迅速轉了步子。

但步子還未踏完,姜泯大手一撈将女孩扯了回來:“周歆予。”

姜泯聲音很靜,甚至有點兒沙啞,給人一刻的不真實。

周歆予擡頭看去,姜泯低眼睨着她,喉間尖球在黑夜裏慢慢滾動了一下。

“我他媽想了一下午。”姜泯輕吸了口氣,他将周歆予扯進懷裏,懶散地将自己的下巴放去了女孩的肩頭,“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強吻了沒名沒分。”

他聲音很輕,周歆予卻莫名聽出絲委屈。

她沒敢說話,不知道說什麽。

說實話,有點兒突然。

“給點兒動靜。”半晌,姜泯沒忍住,他動了下腦袋,腦袋輕撞了下周歆予的腦袋,“說話。”

“你他媽一座冰雕啊。”

周歆予不自在地朝旁靠了靠,她推開姜泯的腦袋,車來了。

“不是。”

周歆予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全身都在發燙,以至于燙得她神志不清,她邁腿走去街沿邊,車子緩慢停下帶來一陣風,周歆予的鼻間卻萦繞着姜泯身上的煙草味。

“不知道說什麽。”周歆予低聲嘟囔一句,全被車子的雜亂掩住。

公交車停穩,車門慢慢被打開,周歆予在上車前被一雙手緊緊攥住右爪子。

她看過去,姜泯拉着周歆予上了車,他從兜裏掏出兩個硬幣投進了箱子裏。

車子上沒剩幾個空位,姜泯停在一處,他朝裏邊揚揚下巴示意着周歆予。

周歆予傻愣愣坐了進去,看了姜泯一眼又偏過頭去。

“不知道說什麽?”姜泯突然出一句,他捏了下周歆予的手心,“什麽意思?”我能理解成什麽意思?

“沒有意思。”周歆予盯着窗外回答出一句,頭不都願轉一下。

姜泯氣得笑了一聲,他低眼盯着周歆予,左手拉着頭頂的拉環,姜泯微俯身,吊兒郎當地去看周歆予。

她用餘光瞥見,不自在地朝裏邊縮了縮。

姜泯的身子随左手的力搖晃着,一大高個兒流裏流氣。

“沒意思?”姜泯盯着周歆予眯了眯眸,“這麽随意啊?”

“老子以為你多高潔呢。”姜泯聲音懶惰,淡淡道,故意惡心人。

周歆予輕皺了下眉。

“姜泯你能不一直咬着這件事不放了行嗎。”周歆予去看姜泯,她皺着眉頭,現在被念得心煩,非常後悔自己的沖動,“我錯了行不行,我嘴巴賤行了吧。”

“不是。”姜泯有些不解了,他直盯着周歆予,“你錯哪兒了?”

周歆予憋了口氣,聲音悶悶的:“天黑,我親錯人了行不行。”

“不行。”姜泯和周歆予對峙着,他一字一頓,又重複了一遍,咬重音節,“不.行。”

“親錯人了?”話畢兩秒,姜泯笑着喃喃一句,氣的。

姜泯還想說什麽,車子突然一陣急停,姜泯朝前晃了下,臉撞去了女孩的鼻子上。

“嘶...”周歆予抽出手,她心煩地推開姜泯,擡手捂住鼻子,不是多痛,但多少有點兒感覺,周歆予莫名其妙紅了眼,心裏委屈。

“沒事吧?”姜泯站直身,他懶聲懶氣,關心出一句,女孩低垂着腦袋。

“煩死了。”

周歆予吸了吸鼻子,淚水啪嗒就掉了出來,她低着腦袋,聲音軟軟的,帶出絲哭音。

姜泯愣了下,嘴巴張了幾下又閉上。

就...哭了?

姜泯在心中疑問出一句,站在原地有點兒無措。

“姜泯你神經病嗎?”周歆予又氣又委屈,“你一直纏着我幹嘛啊,這種事對你來說不是很正常嗎。”

“...”

“你就當放個屁過去了就行了。”周歆予說得理直氣壯,說着,她輕聲喃喃出一句,“不就碰一下你嘴巴嗎,我第一次...”

周歆予停了下,她擡手刮掉眼睛上的淚水:“占了便宜還賣乖。”

“...”

兩人靜了會兒,今晚沒幾個人,周歆予坐的單座,到站時下去一波人,公交車上空位散散,姜泯沒去坐,就守在周歆予的身旁。

“問題是這個屁我放不過去。”姜泯突然出一句。

“那你要幹嘛。”周歆予已止住了淚水,哭後的聲音軟軟的。

“我不幹嘛。”姜泯語氣難得認真一回,“就單純問問你的意思。”他停了下,詳細道,“對我的意思。”

聞言,周歆予愣了下。

姜泯從包裏摸出張紙甩給周歆予,他語氣很平靜,“你要是讨厭老子老子馬上就走,你要是對我有那個意思...”姜泯停了幾秒,他吞了下口水,莫名緊張不自在。

“我他媽也一樣,想吃次回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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