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皮筋
徹底踏進四月份的天已經開始有了點兒悶熱的趨勢，外邊太陽高漲，周歆予被迫脫了幾件衣服。
大課間，她枕着衣服趴在桌上睡覺，周邊一陣吵。
“周歆予，有人找！”
雜亂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周歆予沒睡太死，她擡起腦袋來，眼随意一掃便在門口瞥見一束身影。
都怪那張容顏和身高太高調了些。
周歆予微頓，她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周歆予拉着姜泯停在了過道旁，少年滿頭大汗，劉海撩上去些，露出了大片額頭，短袖，蹭得周歆予一手汗。
她嫌棄地收回手去衣兜裏摸索出幾張紙巾，“幹嘛？”周歆予擡手替姜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姜泯還微喘着氣，胸腔一動一動的。
他沒應，順勢将周歆予的頭繩扯了下來。
周歆予嘶了聲，下意識去摸頭發，她埋怨地看向姜泯：“姜泯你發病了？”
姜泯無言擡了下眉，他将皮筋帶去了自己的手腕上，“圈住了。”姜泯扯了下皮筋，彈在皮膚上發出聲輕響，他擡頭看向周歆予，嗓裏含笑，“自願的。”
周歆予疑問地歪了下頭。
姜泯笑着在周歆予腦袋上揉了一把：“走了，還要訓練。”
“诶。”周歆予及時拉住要逃的姜泯，“你等一下。”話畢，她一刻不等地朝教室裏跑去。
半分鐘後，周歆予帶着一個水杯跑了出來，她将杯子遞給姜泯：“喘一口氣吧，別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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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泯好笑着接過，“不會說話就少說點兒。”他揭開蓋子仰頭大灌了一口，低着眼順勢在周歆予臉上輕掐了一下。
姜泯喉結上下滾動幾下，他将杯子蓋上還給周歆予：“哪有咒自己男朋友死的。”
“快去吧。”周歆予沒理會這一句，催促着。
“今天下午幾節課？”姜泯沒走，盯着周歆予問出句。
周歆予手指比了個二：“不過晚自習要去練習。”
姜泯點點頭：“行。”話畢，他朝樓下跑去。
姜泯沒徑直回操場，陳賈一等人在小賣部窩着，他一步并做兩步跨上了食堂的臺階，一群人湊在一桌，陳賈手腕上的皮筋亮眼。
姜泯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皮筋，他戴去了經常用的左手上。
...
“可樂。”
兩分鐘後，姜泯竄進了小團體，他遞給身旁的陳賈一瓶可樂，手腕上的皮筋亮眼，皮筋是黑白交叉樣式，周歆予喜歡的東西素淨，飾品沒什麽花裏胡哨的樣式。
陳賈瞟了眼，他喲了聲：“又談了啊？”
姜泯擡了下眉，默認。
“誰啊哥。”陳賈撞了下姜泯，他扯了下少年手腕上的小皮筋，“這個喜歡呀？皮筋都願帶上了。”
姜泯拍開陳賈的手：“別他媽亂碰。”
“啧啧啧...”陳賈感嘆道，“這還不是人呢，一根皮筋就這麽護犢子了。”
王昊看了眼幼稚的兩人，無奈搖搖腦袋。
“兩節課。”姜泯從陳賈的零食袋子裏扯出根辣條來送進嘴裏，“能帶女朋友去玩什麽？”
陳賈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姜泯：“不是啊哥，這方面你比我在行啊。”
“你和那誰談得久，老情種，上道。”姜泯嚼着嘴裏的東西，悠閑一句，他摸出手機不自不覺點進了特別關心的界面裏，“就兩節課，一個多小時，她晚自習要回學校上課。”
陳賈喝了口可樂，聽到這番話他內心大受震撼，壓一壓。
“誰啊？”陳賈更加好奇了，“讓你這麽上心。”
姜泯沒理了，他低眼在屏幕上給周歆予發去句。
—想你了。
“...”
陳賈瞟了眼低頭沉默的姜泯，他坐直身：“那個點兒你帶她在外面轉轉呗，她不回來上晚自習嘛，去西巷提前吃個晚飯什麽的呗，那邊玩的小玩意也多。”
姜泯擡了下眉，他熄掉屏朝陳賈打了個響指：“征用。”
...
下午三點五十八分，姜泯剛訓練完就跑去隔壁班級門口候着，離打鈴還有兩分鐘，裏邊還在上課，大門緊閉。
“又這個班的？”陳賈跟着朝裏瞟了眼，把着姜泯朝廁所去，“你跟這15級鐵運有仇啊你。”
王昊看了眼姜泯，暗暗揶揄：“你就指準他重談了一個？指不定從哪兒又栽回去了。”
“是。”姜泯看向王昊，兩人現在就這關系，那件事後偶爾幾句話，心裏都還帶點兒氣，“栽底兒了。”
“行啊，你也會栽。”陳賈感到驚訝，他勾上姜泯的脖子，更更更加好奇了，“什麽樣的妹子啊？能把你這麽死死的圈住。”
“那得多極品啊。”陳賈打趣。
“滾。”姜泯扒開那只手，陳賈矮他半個腦袋，弓着腰費勁。
“你媽的要拉拉快點，一會兒回去人跑沒影了。”
陳賈啧啧稱奇，三人一起進了廁所。
姜泯掐着點出了廁所，鈴一打，跟地震似的，旁邊班級一窩蜂地朝外沖。
“我覺得也只有咱國防班的能看見這幅雄偉的景了。”陳賈在一旁感嘆，國防班一般在樓下訓練，中途上來休息休息就撞上下課鈴了，經常見識這些瘋狂。
“走了。”姜泯瞥見束人影，他腳下悠閑的步子一下跳了起來，積極地朝前小跑着奔過去。
周歆予正低眼整着手臂上的厚重外套，下午的空氣逐漸發熱，似是老天感覺到了她的郁悶，耳旁突然一陣涼風。
“西巷那邊去逛逛嗎？”姜泯自然地扯過周歆予手臂上挂着的衣服，“這天兒馬上熱起來，穿這麽厚幹嘛？”
周歆予愣了下，擡頭看去。
兩人腳下步子不停，朝樓下走着。
“西巷嗎？”周歆予擡手看了眼表，不确定地問出句，“這個點？”
“嗯。”姜泯朝周歆予身旁靠了靠，樓道人擠，“早點兒吃個飯，等會不是還要上去練習嗎？”
周歆予傻愣愣地盯着姜泯，被他牽着手朝下帶。
“不餓啊？”姜泯被盯得稍懵，又問。
“可以嗎？”半會，到空曠地周歆予才弱弱問出句。
姜泯愣了下，疑問了：“怎麽不可以？”
“不去網吧或者臺球廳？”周歆予認真道。
“去那地方幹嘛？”姜泯低頭看了眼周歆予，轉回頭去看前方，語氣随意，“到處煙味兒，你不聞不慣嗎？”
“而且就咱倆人，你又不會打，沒意思。”他說。
“休息時間就這麽給我了？”周歆予明顯不信，又重複着确定一遍，“真的假的？”
“不是兒。”姜泯聽着這番話氣笑了，他舔了下唇，“周歆予，我就這麽混蛋？這麽不值得你信任了？”
“沒。”周歆予動了動被姜泯抓在手中的手，全是汗，“就有點兒恍惚，不可思議。”姜泯從前和周歆予約會總要帶幾個小妾的，周歆予想着将手抽出來在衣服上擦了擦。
姜泯低眼去看女孩：“你相信老子一回要死啊。”
“相信你。”周歆予重新牽上姜泯的手，像安慰小朋友一樣安撫着姜泯，“你長這麽帥，你說了算。”
姜泯擡了下眉，直盯着周歆予，“好好處行不行？”他語氣不是很好，微蹙了下眉，“老子發現你每次說些話都故意激我。”
周歆予笑着推回姜泯的腦袋：“不會，你想多了。”
“...”
雲城的大街小巷有很多，各種稀奇古怪，西巷在學校附近，一條美食與打發時間共存的神奇巷子。
周末的人是最多的，今個兒星期三，但天氣好，出了個顏色美麗的太陽，總歸有些人。
“進去看看嗎？”
走到一處，姜泯停住了腳步，他朝一家服裝店揚了揚下巴，裏邊人還挺多，盡是小女生，全玻璃的櫥櫃前站着模特，模特身上的衣服精致，是那種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奢侈的程度。
這還是個挺出名的品牌，當下小女生最喜歡的品牌之一，周歆予沒去看過，但她聽過，好看是好看，但裏邊的東西巨貴。
周歆予光站外邊看看就夠了，這種小店放從前她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多停留一秒都害怕店內人員誤以為她蹭空調的。
雖說現在身旁就有個冤大頭...
周歆予收回眼，拉着姜泯朝前走。
“幹嘛？”姜泯一身懶骨，他眼睛依舊停留在小店上，幾秒後，才收回腦袋去看周歆予，“不喜歡？”
周歆予在前頭嗯了聲，拉得費力，語氣堅決：“不喜歡。”
“沒送過你什麽東西。”姜泯手上一用力将周歆予扯了回去，他順勢把上女孩的肩，俯身在她耳旁輕聲道，“喜歡什麽？給你買。”
熱氣噴灑在耳廓，周歆予不自在地朝旁靠了靠：“沒什麽喜歡的。”
“剛剛那就挺好看的。”姜泯說着還戀戀不舍地朝後看了眼，“不試試？”他停了下，轉頭去看周歆予，“看你們女生都挺喜歡的，進去看看呗？”
“沒必要。”周歆予想了下挂在櫥臺裏邊的衣服，硬在雞蛋裏挑骨頭，“太招搖了，沒必要。”
聞言，姜泯笑着揉了下周歆予的腦袋：“怎麽這麽好養活。”
周歆予瞟了眼姜泯，表情認真，一副正經樣：“男女朋友關系，你沒必要養我。”
“假正經。”姜泯立直身，“和我沒必要算這麽清。”他目送前方，調調随意，“老子願意你也管不着。”
周歆予愣了下，和姜泯慢慢朝前走着：“不是，主要感覺以後拿自己掙的錢買點兒什麽東西做點兒什麽事更有意義和成就感一些。”
“是，但沒必要這樣。”姜泯将手放在周歆予的腦袋上，帶着她朝前走去，“想吃什麽？”
周歆予晃了晃腦袋：“都行。”
姜泯笑了聲，手放在女孩的腦袋上紋絲不動，“都行？”他眼一掃略過幾個攤子，“臭豆腐？”
“螺蛳粉？”姜泯繼續，他低眼看了下周歆予，“榴蓮餅？”
周歆予皺着眉去看他，滿臉看不懂。
姜泯對上眼，特認真出一句：“感覺你喜歡吃臭的。”
周歆予滿臉的疑問變成了不可思議：“你哪看出的？”
“上次那螺獅粉吃得我家裏一股味兒，繞了足足兩天才散。”姜泯說。
“撒開。”周歆予惱火出一句，她甩了甩腦袋。
姜泯低眼逗着炸毛的女孩，滿眼溺意。
“看過漫畫吧？”姜泯說，“裏邊的人物一生起氣來頭發就炸了。”
“你現在就是這程度的。”他打趣着。
周歆予扯下那只手，她掐了下姜泯的手臂，硬邦邦的，捏不起多少肉。
“那你知道炸毛後的後果嗎？”周歆予暗狠狠磨着牙，手上卻不敢太放肆，“惹事者的頭上一般會鼓起一個大包。”
姜泯輕輕笑着，盡被周圍吵鬧掩下。
“早點兒吃。”姜泯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你是大忙人，一會還要回學校，這地兒這麽多人，單轉出去就要十幾分鐘。”
“是。”周歆予不滿地瞟了眼姜泯，順着話語走下去，語氣略有些抱怨，“還不如在學校裏補覺。”
“...”
“別他媽站着說話不腰疼。”幾秒，姜泯聽着這番話莫名其妙悶了口氣，他皺起了眉，“你下次要不樂意就早點兒說。”
周歆予：“...”
姜泯被周圍雜亂擠得煩躁，也不知道誰提的這破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