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可救藥
商場的頂層是占地寬廣的影院,取了個十分尖利的名字:京一影院。
有人暗暗猜測取名之人應該是那種極其自負之人,京一京一,你個二線城市的影院難不成還能跟京城第一比?
但即使不能跟京城裏的比,至少在這個城市,這家影院還真是出了名的厲害,每天客源不斷不說,就連清閑的工作日想要到這裏來看場電影都得乖乖排隊,一來就能看上電影的情況在這裏幾乎是不存在的。
人們熙熙攘攘進場,為這家影院取名的葉檬卻将拉着他的好友來到一個VIP包間,這個10年前還是個黃口小兒的少年現在已上初中,再不會讓他黑道老爹拿胡茬戳他,一臉自負地說他兒子是天才,才四歲就為自家影院取了這麽個霸氣的名字。
這個少年現在有着水靈靈無比清純的一張臉,但幫裏的人都知道這位比他老子還黑的少爺已經對大人的世界十分了解,現在每天表面上是在好好念書,實際上卻早已不是個初中生的心态,成天拉着一位同齡少年鼓搗一些龌蹉東西。
但凡給成人看的那種電影都不會在這家影院上映,但是少爺畢竟是少爺,走到哪裏都是特權,更何況是自家地盤。
他總是帶着那位少年來他專用的VIP包廂,兩人一起看一些對他們來說本該太過超前的東西。
VIP包廂跟普通的電影場子确實是天上地下之差別,不說那高檔的設備,單看裏面鋪着的紅木地板就能讓人眼前一亮,心裏直呼老板有錢。
葉檬拉張君臨在包廂的沙發上坐下,手裏遙控器一動讓包廂裏黑了下來,再一動,面前巨大的幕布慢慢亮了起來。
他嘴角挑起一個輕笑,目光灼灼地朝身旁的男孩看去,見他的身子一抖,往前輕輕一撲,臉上原本燦爛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專注起來。
“啊!放開我!不要!不要!好痛!”
尖銳的叫喊,拖長的尾音,一上來便是這樣挑動人心的絕望哀嚎,耳膜像是被人拿了磨砂紙使勁地搓。
“好痛!不要!求求你們不要!”
一根銀針在屏幕上閃着冰冷的光,當那冷光深深陷入一根纖弱的手指中時,屏幕裏的男人發出更加凄慘的尖叫。
張君臨顫抖着。
他的手在膝蓋上握緊,将那片皮膚抓得青紫卻毫不自知,只覺心髒跳動如擂鼓一般,一股暢快之感直沖腦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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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爽吧?讓你高高在上,讓你陷害我弟弟,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地獄拷問!”
肮髒的手,猙獰的臉,男人們興致高昂,手邊的刑具一件件被加上那纖瘦之人的身體,引出那人殺豬般的哀嚎和求饒。
“對不起!是我癡心妄想,我不是故意沾染你們弟弟,對不起!放了我!求求你們放了我!我賠錢,要多少錢都賠,饒了我!”
屏幕裏的男子已然崩潰,原本光滑的皮膚上斑斑駁駁,嘴角的血液一直流到了光着的下身去。
“嗬!讓你觊觎我們家的人!讓你打我弟弟的主意,你不是喜歡嗎,就讓你嘗嘗被玷污的滋味!”
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隐沒在男人的身體裏,紅色的血液挑動着人的神經,暴虐因子在狂嘯,張君臨幾乎是承受不了狂熱的心跳,突然朝沙發背重重躺了下去。
慘叫,狂笑,亂七八糟的工具,銀光閃爍的尖刀,綻裂的皮膚,蜿蜒流淌的血液,張君臨閉上眼睛,眼前一片血色。
有人在他耳邊低聲誘惑:“啊,君臨,想象那個人是你那好保姆把。”
眼睛猛然睜開,一句話的功夫體內的深埋的狂暴因子發洩出來,張君臨咬牙看着天花板,雙腿一伸,兩眼放空。
一個小時的影片結束了,張君臨卻覺得沒看幾分鐘。
體內的暢快讓他有些心慌,但一想到那個女人也被這樣。。。
心髒就快要跳脫,全身血液上湧,如果。。。如果真的能。。。
包廂突然亮起的燈光打斷他的思緒,站起身扯褲子的胯部,張君臨朝葉檬投去詢問的目光。
“爽吧?”葉檬現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
“你什麽意思?”張君臨突然向前一步,居高臨下揪住他的衣領。
“幹什麽啊?兄弟在幫你啊,難道還想打我不成?”葉檬眨眨眼。
“下次不要看這種東西了,太暴力。”張君臨抓抓頭發,朝外走去。
“君臨,想不想殺了你那個不知好歹的保姆?”
張君臨停住腳步。
“你應該想過很多次了吧?那為什麽不把她抓在手邊像這樣懲罰一番呢?将她玩弄個半死不活,就像你剛剛看到的那樣,用尖刀、用銀針,用各種各樣的工具折磨她,讓她發出尖叫,讓她低頭服軟,讓她崩潰,讓她為惹到你而後悔一生!”
張君臨眼睛都紅了,裏面射出的光線盛滿怒意,猙獰如惡鬼一般,全然不像一個小小少年該有的表情。
“呵呵,君臨,我們從出生就是鄰居,感情好到誰也插不進來,但那女人卻将你帶走,害我找了你那麽久。
君臨,跟我在一起不好玩嗎?我們一起看片一起玩弄別人你真的不覺得很舒服嗎?我們是那麽默契,但她卻帶走了你。我很恨啊,君臨,難道你就不恨嗎?
這麽多年你很寂寞吧?雖然有那麽多所謂的朋友,卻沒有一個是真正了解你的吧?。他們懂你的喜好嗎?他們知道你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需求嗎?他們會陪你解決那種灼熱的渴望嗎?
都是那個異想天開的女人害的,那女人時時都在準備取代你媽媽的位置,那些年你父母被她搞鬼拆散,将你狠心抛下去了國外,她倒好,仗着我們還不懂事倒一臉好心做起你的監護人來。君臨,你受過她的騷擾了吧?你真的不恨嗎?”
“葉檬!閉嘴!”
門口的男孩咬牙切齒,臉上肌肉緊繃,再也沒了剛進來時那娃娃臉的可愛模樣。
“跟我還有什麽隐瞞的,君臨,我一直都在關注你,一直都在讓我爸爸收集你的消息。我不信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在你爸不在身邊的情況下還能忍得住,她一定會将她那笑死人的癡心妄想轉到你身上。君臨,你真的不想讓她徹底消失嗎?真的不想讓她哭着喊着跟你說對不起,跪在地上滿臉是血求你饒了她嗎?”
少年尖銳的聲音回蕩在這個高檔的包廂裏,尾音過後只剩兩個少年急促的呼吸。
張君臨雙拳緊握,脊背起伏,鮮紅似血的臉上有汗珠滑落。
另一個少年細眉上挑,将兩只貓眼眯成了細細的長逢,裏面精光閃爍。一顆尖利的虎牙咬在唇上,将那微微顫抖着的唇肉生生咬出一縷血絲來。
“不要再說了,葉檬,我們只要玩得開心就行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帶我出去玩嗎?我去,明天就去。”
“哼,早就該跟我去體驗一下了,做那傻不愣登的好學生有意思麽?那麽傻的要求虧那個女人提得出來!學習要好,下課不能随便跑,不能晚回家?真是可笑,你居然還會乖乖聽她的話!”
總有一天會陪你一起殺了她!妨礙我的人都該死,對你有非分之想的人也都該死!那個袁野早晚有一天我也會一并收拾!還有那個死胖子倪毅!張君臨,你就看着好了,我哪裏都不會讓你去!
葉檬站起身戴上鴨舌帽,待張君臨出去之後“嘭”地一聲摔上包廂的門。
那天晚上最痛苦的不知道是誰,也許是張君臨,也許卻是袁野。
被下晚課後的張君殁折騰一番後他不堪其擾硬是回了自己那間地下室,剛躺上那常年浸在水汽中的木板床便接到張君臨的電話。
那人非要來見他,袁野猜他又想要了,但卻礙于那個花姨不能帶他回家,所以才不厭其煩一遍遍要求來袁野家。
但是這麽破爛的地下室要他怎麽有臉接待客人?他提出去賓館,被那人一口拒絕。
又不敢再求張君殁幫忙,只好報了地址硬着頭皮将張君臨帶了過來。
當張君臨看到那粗糙而泛着濕氣的水泥地面時,泛起的居然是滿意的笑容。
就是要這個效果不是嗎?袁野你就給我使勁叫吧!叫得越大聲越好!誰讓你先來招惹我的!誰讓你擅自用那種看天神一般的眼神看着我的!今天就讓你見識真正的我!讓你徹徹底底了解我!
将人推倒在地板上跪着,一番激烈的尖叫哭喊過後,張君臨倒在那張木板床上,完全不顧地上的袁野膝蓋已經腫起,身上一片片斑駁的摩擦痕跡。
眼淚根本停不下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袁野就像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一樣茫然不知所措。
他神明般的少年,他青春裏最璀璨的陽光會是這樣作踐人的嗎?
那些天以為只是到了年紀,自然而然對這方面的事情有了渴求,所以才一直忍耐他怪異的擁抱。然而現在這樣,這個少年還值得自己繼續忍耐下去嗎?
怎麽會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暴行!明明臉上的輪廓都還沒長鋒利!明明還是個有着嬰兒肥的小孩子而已,為什麽一夜之間就能這麽狠心做出這樣的事!
袁野活了26歲,今天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天真,是他低估了少年們的成熟度了嗎?是他蠢才會覺得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很單純善良嗎?
為什麽這個世界他已經看不懂了?那他上輩子到底都過了什麽啊!
死屍一般躺在濕氣重重的地面,袁野第一次沒有喝酒卻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方巾再次求評論求收藏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