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暧支着下巴，一邊打盹一邊記筆記，又渾渾噩噩過完一節數學課。
剛做了随堂測驗，愣是在試卷上打了好幾道鮮紅的叉。
照自己現在這種程度，下次摸底考試估計數學成績又該倒數了。
小暧瞅了眼一旁後背打直，坐姿端正的秦茵絡：“我現在看數學跟看天文書一樣，做幾道題腦殼都大了。”
“上回我和你說的補課，你覺得怎麽樣啊？”
見秦茵絡低着頭又不搭理自己，小暧暗自咕哝兩句，繼續說道：“補課的話去盛家？應該不太合适，或者随便找一家人少的咖啡廳？”
小暧頂了頂她的手肘，對她的态度顯然十分不滿。
“秦茵絡，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嘛！你不會還為之前的事斤斤計較吧？”
秦茵絡：“我、我得商、量、一、下。”
小暧激動得差點沒直接抱住她：“這就對了，就這麽做吧。”
經過上次的“食堂”事件，不少人都認識了秦茵絡。
她所走之處，都迎來不少學姐學長們的好奇目光。
兩天時間，事情并沒有完全平息，反而發酵得更厲害。
他們暗暗私下猜測着兩人的關系。
叫秦茵絡苦惱不已。
高二3班剛剛下|體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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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茵絡低頭快步走到操場上，站在一旁等着盛佟硯。
盛佟硯瞄準籃球框，用手腕的力量輕輕投擲，籃球在球框處滾了幾圈，調皮地跳到球框外去。
身邊的男同學不禁調侃他：“喲！你妹來了？”
循着那人的目光，盛佟硯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秦茵絡。
身後的人還不忘挖苦：“哎！盛大校草魅力無窮啊！”
沒進籃筐的籃球朝秦茵絡那處滾落，盛佟硯緩步走向她。
“茵絡妹妹，幫撿下球。”
秦茵絡這才反應過來，攔住了籃球的去路，将它撿起。
盛佟硯這時把球接過，回身扔給那名男生：“放倉庫裏。”
秦茵絡低頭絞着手指，不知該怎麽開口。
半晌，才對他說了補課的事。
她聲音很輕，盛佟硯聽不到，只好走近。
少年因為打球，頭發被汗洇濕，下巴颏上也有汗滴，順着纖長脖頸滴落。
他校服外套就這麽擱在自己手臂上，裏面的白襯衫也被汗浸濕了……
“原來茵絡妹妹的數學不好啊？”
他俯身，逗弄似的在她耳側說道。
她輕輕點頭，話語磕磕巴巴地又問一遍。
“在家好了。在外面哥哥顏值太乍眼，容易被人盯上。”
“……”秦茵絡淡淡地哦了聲，沒再說話。
“茵絡妹妹有紙巾嗎？哥哥擦汗。”
盛佟硯語調懶洋洋地問道。
秦茵絡從自己上衣外套的口袋掏出方方正正的一包面紙。
遞到盛佟硯手裏。
盛佟硯拿過面紙時，兩人的雙手不小心輕輕觸到。
秦茵絡忙縮回了手。
盛佟硯從面紙包裏抽出一張紙巾，還給她。
“謝了！”
那輛黑色卡宴停至秦茵絡身旁。
車窗緩緩搖下，正是盛佟硯。
他一只手擱在車窗上，瞥了眼秦茵絡身邊的同學。
見秦茵絡還有點猶疑，語氣悶悶地：“你打算讓你同學坐你的自行車走嗎？”
小暧看見盛佟硯，目光久久地停滞在他身上。
盛大校草名不虛傳啊！親眼見果然能夠驚為天人。
雕刻般的面龐簡直就是女娲炫技！
小暧一時愣了神，團着一張笑臉，熱情對秦茵絡說道：“茵絡啊！你哥哥邀請，你還不坐進去？”
“你要是不願意，坐前面好了，我和佟硯哥哥一起坐。”
說着，小暧幫秦茵絡拉開車門，等她做進去後，自己才放心地和盛佟硯坐在一起。
他插|上自己另一只耳機，身體向後斜靠着。
小暧坐定後顯得異常興奮，她看着盛佟硯漫畫般側顏，主動介紹起自己來。“你好，我叫元小暧，佟硯哥哥叫我小暧就好。”
她擺了擺手，跟他打招呼。
盛佟硯按掉音樂，摘下耳機，面色冷沉：“什麽？”
“我叫元小暧，哥哥你好。”
她依舊臉上挂着笑：“聽說哥哥很厲害，我數學成績提升就全靠佟硯哥哥了。”
盛佟硯眼皮耷拉着，緩緩掀起一只。
“我只講方法，最後還是得靠你自己。”
小暧狠狠地點頭。
邬城和盛談仍舊沒在家，整棟盛家別墅空蕩蕩的，沒點人氣。
管家老俍說他們可以放心，就算盛談在家，知道是為了補課，也不會不贊成。
于是一路引着他們去到一間空房間。
“到我房間就行。我自在些。”
小暧也是瀾市相對富裕的人家，到了盛家卻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不過她也大概了解。
在後面與秦茵絡并肩走着的時候也不忘激動地說：“你知道你腳下踩的地毯多少錢嗎？起碼這個數。”
小暧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到一千萬不等。”
秦茵絡只是順應地點頭。
這些她不懂，也不想了解。
進入盛家後，秦茵絡就很清楚盛家對于她來講有多遠。
那是自己無法觸碰的世界。
翻開數學課本，講解有一陣了。
小暧托着腮，腦子裏哪裏是解題，全讓盛佟硯占滿了。
為什麽這個人講一道題都那麽有魅力啊！
補課一小時能歇息十五分鐘。
小暧瞥到了桌面左上角的相框，她打量了裏面的照片一陣，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把它遞到秦茵絡面前：“诶！秦茵絡——”
話音未落，卻見盛佟硯從門外進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随便動他的東西，盛佟硯一定會不高興的。
小暧焦急間手沒拿穩，相框霎時落地。
“茵絡你怎麽回事啊？不是不讓你随便動你哥哥的東西嗎？這下碎了該怎麽辦？”
相框？
秦茵絡腦海湧現出之前的相框碎片。
她後知後覺地去瞧。
相框雖然沒有碎裂，但是破了一角，秦茵絡蹲下身想去撿起，左手拇指卻劃破了。
盛佟硯幽黑深邃的眼眸，像是一汪平靜無波的死水。
悲怆、冷漠，不帶一絲表情。
他掀起眼皮，泛紅的眼眶看向元小暧。
她眼神閃躲，拽起一只書包肩帶順勢背到肩上：“佟硯哥哥，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說罷，就匆匆離去。
秦茵絡找到相框破碎的一角，望向他。
“粘上、就、可、以。”
盛佟硯把她扶起身，秦茵絡對他說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
“是你同學做的，她不承認罷了。”
“我還沒眼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