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倆是真的猛啊……”……

許燎:“你不是也沒換?”

林誘拿起酒杯輕輕晃着, 頭發垂落,神色有些無所謂。

她看着許燎笑了一下,其中的意思許燎立刻明白了。

……有一種可能, 他們兩個人都在等。

吃完飯, 許燎開車帶她去昨天沒去的景點。

一座高原上的山,頂端用五顏六色的經幡搭起了金頂, 不遠處有寺廟,雕琢着經文的石頭綿延一堵牆。山頂風獵獵地吹着, 游客特別多,天空是晴朗的深藍色,周圍群山起伏。

林誘沿着臺階一步一步往上走,裙子被狂風吹得飄揚,笑意明亮, 好像一朵綻開的花。

許燎跟在她身後四五步,擡眼看她。

男女單獨在一起, 很容易産生愛情的錯覺, 尤其是那麽多人都無意識将他們當成情侶。在山頂時, 許燎一直幫林誘拍照,旁邊有個好心的小姐姐問:“需要我幫你倆拍嗎?”

許燎剛想說:“不用。”

林誘已拉着手腕将他拽過去,大方地道說:“謝謝。”

說完,林誘輕輕将頭靠在他肩膀。

上.床時他都沒這麽緊張,但現在, 他聞到林誘頭發間的香氣, 這種虛幻的真實,許讓燎心裏好像有什麽地方塌了一塊。

不是喜悅,看着漆黑的鏡頭,他腦子裏混亂地閃過以前似曾相識的場景, 唇角弧度僵硬。

林誘拍完照,注意到他的異樣:“你怎麽了?”

許燎搖頭,低聲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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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誘坐上副駕駛,看鏡頭裏的合照,側頭說話:“聽說這邊的星空很好看?客棧也會組織旅客參觀。帶我去看看?”

許燎指節握緊方向盤。

片刻後脫了力,他平靜地說:“今天累了,改天再去。”

林誘放下相機,似乎想說什麽,手機響了。

她開始接電話。

回客棧,楊霖照樣忙着接待旅客,汪諾坐炕上給旅客倒酥油茶,看到他倆一前一後進了屋,直接把勺子“哐”地投進桶裏。

徐苗坐她身旁玩手機,擡了杏眼。

“今天玩得開心嗎?”楊霖打呵欠,揶揄,“現在出門也不打招呼了,一出就是一整天,本來讓你到客棧幫我的忙,現在好了,還是我一個人忙。”

許燎淡笑着問:“有什麽要忙的嗎?”

“真沒有,”楊霖指了指後廚,“炖的羊肉湯好了,今天的特色菜,你去嘗嘗味道。”

林誘見他們聊天,自己有些累,想着回房間換一件厚衣服。

她剛從房門出來時,瞥到樓道一條窈窕的身影,徐苗直勾勾看着她。

她也沒化妝了,素面朝天,臉上沒有笑意。

林誘讓她攔着,問:“有事?”

徐苗沒像前兩天那麽裝,直視她的眼睛:“你們在一起了?”

林誘雙手揣進外套的兜裏:“在沒在一起,怎麽了嗎?”

徐苗笑了:“你根本不喜歡他吧?”

話裏的意味深長,林誘過了好幾秒,才問:“什麽意思?”

“真的,不要跟我裝了好不好,林誘,我真的很了解你。”徐苗杏眼微微睜大,“我知道你在明正上班,你們明正是許燎公司的外包律所,你想要什麽他都能給你。”

林誘沒說話,看着她。

徐苗情緒似在崩潰邊緣,聲音控制不住:“你高中就是這樣!高中就是!你明明說了不喜歡他,我問你為什麽要釣着他,為什麽要霸占他,你怎麽跟我說的!?我問你你怎麽說的!”

林誘沒吭聲。

她聲音尖銳:“你現在忘了!但我記得清清楚楚!你當時就那麽輕描淡寫,完全不在乎地說,他長得帥,家庭條件也好,現在不喜歡以後總會喜歡,跟他在一起又不會吃虧,你是不是這麽說的!我問你!!”

徐苗用手拼命地撫摸着胸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一直很讨厭林誘,高中那個純潔愛做夢的年齡,是林誘第一次讓她見識到惡心的真實。

林誘後背冰涼,褐色的眸子轉動:“我是這麽說的。”

徐苗眼珠幾乎瞪出來:“所以呢!!!你高中根本就沒喜歡過他,現在你後悔了,長大了,你知道跟他在一起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回心轉意了,你就能輕易得到他,憑什麽!我想知道憑什麽!”

林誘盡量冷靜地說:“你想知道的是憑什麽嗎?不是,你想知道的為什麽這麽多年,他就是不喜歡你。你氣不過,你恨我,你嫉妒我。”

徐苗眼眶紅了:“是,我氣不過,我恨你,我嫉妒你。你以前不喜歡他,但你為了讓我嫉妒你,故意釣他,這些我一句話都沒說錯吧?”

她似乎就想徹底得到一個答案。

林誘靜了一會兒,看着她因為痛苦扭曲的臉,點了點頭:“對,确實是這樣。”

“啪!”

她剛說完,就被徐苗抽了一耳光。

林誘後退了一步,在走廊的陰影裏,她深呼吸了一下,擡手蹭了蹭臉頰的熱度。

接着,林誘猛地伸手拽住她頭發,緊緊掐着下巴,用力反扇兩個耳光——

“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兩個人腦子裏都空了,跟炸彈被引爆了似的。樓下熱鬧,遠山平靜,只有她倆在黑暗的走廊,非常瘋狂地掐架。

說實話,男生打架也就算了。女生打架先不論有沒有什麽殺傷力,首先是真的非常不好看。

畢竟女生比較要臉,凡事不如陰着來。

林誘讓她撓出了一臉的血痕,頭發也薅掉了好大幾縷,對着地板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喘氣的同時,旁邊有人聽到尖叫聲沖上來,燈光照在眼底,林誘升起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以前的回憶不住地往上湧。

高中林誘跟許燎不在同一所學校,初三的交情不算深,雖然許燎愛找她說話,但林誘真不是很想理人。

她在六中,許燎在附中,唯一的緣分是楊霖也考來了六中。所以那天周末,林誘跟徐苗出學校逛街,在奶茶店碰到了許燎。

那天陽光不錯,許燎坐在凳子上玩手機,看到林誘時唇角牽了一下,楊霖開始喊:“這不是我們許哥的小精靈嗎?”

那個莫名其妙的外號。

林誘本來想打個招呼就走,被徐苗用力拽了拽手臂。高中,是對愛情很好奇的年紀,林誘猶豫了會兒,順着徐苗的意願進了奶茶店。

那時候她跟徐苗也不熟,但分到一個寝室沒有別的選擇,默認以後會成為很好的朋友,所以林誘對她比較友好,看她對許燎有意思,就盡量坐在奶茶店讓他倆聊天。

但許燎對林誘比較感興趣。

楊霖笑得意味深長,說:“來打個賭,賭許哥會不會去隔壁茶百道給林同學買奶茶,她喜歡喝豆乳玉麒麟。”

初高中的年紀,也不知道為什麽精通這些八卦,表達好意似乎也就這些手段。許燎回頭看她:“你喜歡喝那個?”

林誘一張死人臉:“還行吧。”

許燎在男生的起哄聲中站起來,吊兒郎當往外走,沒多久給林誘拎了一杯回來。

但從他出門時徐苗的臉色就不對,所以林誘也很冷淡地沒喝,許燎問她話她也不想說,總之滿臉的自閉。

那時候在她眼裏,許燎真的沒有一個朝夕相處的室友重要。

出門後林誘試探地将嶄新的奶茶遞給徐苗,說:“你喝嗎?”

徐苗笑了聲:“我是乞讨的嗎?”說完就把奶茶丢進了垃圾桶。

林誘雖然覺得這句話刺,但也沒多想。

徐苗的媽媽是學校教導主任,爸爸在體制內當官,家庭條件很好,平時也有公主脾氣,但那個時候林誘還并不覺得她難以忍受。

後來就發生了一些讓林誘感覺莫名其妙的事,比如她和汪諾去食堂吃飯,不給她占座位,林誘只好一個人坐;早上不打招呼就出門,聽到林誘的呼喊也不回頭,但問起就笑着說沒聽到;同時還會在林誘寫作業時,大聲聊明星的八卦和學校哪個男生更帥。

林誘明顯能感覺到不對勁,但到周末,她突然換了一張臉,親切地喊她:“我好像看到許燎在校門外。”

林誘有些懵,問她:“怎麽了?”

“你去約他吃午飯好不好?”徐苗笑得好像這幾天的疏遠不存在,“我和你一起。”

林誘也開始迷惑這段時間的冷暴力到底存在不存在,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問:“你喜歡他嗎?”

徐苗笑着說:“蠻喜歡的耶。”

林誘撓了下頭發,說:“行,我幫你問問他,但他要是不想和我吃飯,我也沒辦法。”

“謝謝你啦!”走到半路,徐苗突然問,“你對他有意思嗎?”

林誘搖頭:“我沒想過這些,而且……”

她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麽,認真地說,“我高中絕對不談戀愛,我媽媽知道會打死我。”

徐苗臉色更好看了,拉着她的手腕,姿勢非常親熱。

他們在學校附近一家店吃石鍋蓋飯,林誘拿着筷子聽他倆的聊天內容,頭一次感覺徐苗這麽善解人意又溫暖,沒忍住好笑。

許燎垂眼看她:“你笑什麽?”

“……”

林誘也不知道怎麽自己笑了一下就被逮住了,搖頭,繼續幹飯。

許燎開始跟她說話:“你不是約我吃飯嗎?”

林誘:“嗯?”

許燎嗤笑,眉眼懶散:“那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

林誘尴尬了兩秒,看了看徐苗,硬着頭皮說:“你們老師課程講到哪兒了?”

許燎:“沒講多少,都只進行了一個單元。”

林誘斟酌着找了個借口:“那以後多交流學習呗,你們學校挺不錯的,全是數一數二的名師。”

許燎輕輕地應了一聲。

從那以後,就隔三差五來找她聊學習的事情。搞得林誘很迷惑,許燎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個纨绔少爺,玩心很大,什麽時候對學習這麽感興趣了??

接着就是後來徐苗拿她手機把許燎聯系方式删了的事情。

周天晚自習,林誘去衛生間洗衣服,回寝室就看見徐苗拿着自己的手機,輕飄飄說:“我剛才聽見你手機一直響,吵得我沒辦法寫作業,就把你聲音關了,可以嗎?”

林誘還覺得挺抱歉:“不好意思,你随便關。”

等她拿起手機,本來在跟許燎問他們月考的試卷,發現那一欄人沒了。林誘拿着手機問徐苗:“那個,我手機——”

徐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看到許燎一直給你發消息,你知道我在追他嘛,要不以後你問其他同學,問他我覺得不合适。”

“……”

仔細一想,林誘也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

但是自己的手機被擅自動了,她心裏還是有點不爽,說:“那你告訴我,我來删。沒我的允許,拿我手機還挺不好的,是吧?”

徐苗平時拿汪諾的手機也是随便玩,就沒被人指責過,聽到這句話柔情蜜意地說:“哦哦哦那真的很對不起诶!”

……說不出來的感覺。

林誘覺得她沒有誠心道歉,但想了一下,又沒有追問的必要,拉開椅子坐下憋屈地寫作業。

寝室矛盾就是這樣的,沒有什麽面對面的沖突,都是由無數件小事堆積而成。

那個年紀的少年少女們總有很多奇思妙想,每個班都有幾個“街溜子”,下課了就在走廊站成一排,班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全是他們搞出來的。

後來班上開始了一種評選班花的潮流,徐苗肯定是第一人選,但林誘的人氣也很高。

那天傍晚林誘在大掃除,校服挽到小臂的位置,頭發高高地紮起馬尾,但因為動來動去頭發松垮了不少,垂下發縷,額頭全是汗。

門外徐苗跟男生聊天,笑得花枝亂顫,突然就喊她:“林誘你過來一下,好不好?”

林誘拎着抹窗玻璃的帕子,不明所以走到她面前:“怎麽了?”

自從最近選班花後,徐苗每天都偷偷塗口紅,畫眉毛,将短裙的腰收得很高,顯得腿特別長。她跟旁邊的男生說:“這就是林誘哦,我們的班花。”

男生是隔壁班的,怔了一下:“就這?班花?為什麽他們不選你啊?”

徐苗笑着說:“可能是大家都覺得林誘比較好看诶,其實我也覺得她更好看诶!”

但當時根本就沒選出班花,就幾個傻逼在那兒投來投去。

男生再看了看灰頭土臉的林誘,又看了看徐苗,認真說:“我覺得你比較好看,長得很高級,她比你差點意思。”

林誘拎着帕子,“刷!”地砸在地上:“你們有病嗎?”

這句話就是沖他倆說的。

徐苗捂住嘴,似乎被吓到了,跟男生說話:“快給她道歉!她生氣了!你在說什麽呀?哪有跟一個女孩子說這種話的?”

林誘當時氣得骨頭都在癢。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帕子,半晌後撿起來,回教室繼續擦玻璃。

但沒多久,不知道怎麽就有了一個傳言,說她沒拿到班花,跟隔壁班的男生生氣,還跟徐苗生氣。

那個時候起林誘對徐苗就特別失望,寝室只有三個人,汪諾也覺得林誘是個小人。明知道徐苗喜歡許燎,還跟他勾搭不清;明明很在意自己的外表,又在那兒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林誘被孤立後,覺得習慣了也挺好,每天跟她倆不冷不淡地聊幾句,有時候一整天也不說話。

但——

一到周末,徐苗就會變得完全失憶,滿臉笑意來找她,說能不能約許燎出來見個面,聖誕節了。

很明顯,她自己約不到。

林誘沒打算約,拒絕了。但過了會兒徐苗又來找她,神色複雜:“許燎已經在校門口了,說想見你,讓我傳個話。”

林誘走出去,看見樹蔭裏許燎抱着一束很小的花,拎了禮物,看到她時笑了一下:“我他媽得罪你了?”

林誘挺莫名其妙的:“什麽?”

“删我幹什麽?”許少爺也不是沒脾氣,“你有病啊?”

“……”林誘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

她接過許燎的禮物,想了半天,說:“不是我删的,徐苗删的。”

沒想到許燎側目看她,挑了下眉,似是意外:“是嗎,我聽她說你讨厭我,你自己删的。但我感覺我也沒惹你生氣過。”

林誘搖頭:“讨厭不至于。”

沒想到,許燎似笑非笑補了一句:“但也談不上喜歡,是吧?”

“……”

天上在下雪。

林誘怔了一下,擡眼看他,覺得眼睛裏也落進了雪花。她有點懂許燎的意思,伸出手,又把禮物還給他。

“我不要了。”

許燎嗤了聲:“怎麽又不要了?”

林誘硬着頭皮,鼓起勇氣:“我懂你的意思。”

不管是從徐苗那裏,還是自己模糊的感覺,她大概知道許燎對自己有感覺。

“想多了吧你?”沒想到許燎否認了,轉頭看向另一側,也不知道挽尊還是怎麽,硬聲說,“你真的很自信。”

林誘:“……”

她還沒反駁,就聽見許燎不太正經,尾調微微上揚:“難怪沒選上班花還要生氣。”

“…………”

林誘都不敢想象這件事到底流傳了多遠,但真感覺很離譜,看着他張嘴:“什麽啊?”

許燎擡手在她頭發上碰了碰,說:“走,帶你看聖誕老人。”

林誘一臉懵地跟着他走了,廣場,那裏有一棵很大的聖誕樹,挂滿明亮的禮物,旁邊有好多聖誕老人分發禮物,許燎都去要了一份,還買了只紅色的大襪子,裝滿禮物後遞給林誘。

林誘還執着于收禮不好,說:“我不要。”

“那我扔了。”許燎眼皮都沒眨,眉眼輕慢到不行,“我們直男才不要這種亮晶晶的東西。”

“……”

林誘想了一會兒,從垃圾桶上給它抱住。

那是她過得最快樂的一個聖誕節。

但不管再快樂,總有到頭的時候。所有的華燈,也有熄滅的時候。

她回到寝室時,心裏的激動已經開始冷卻,寝室裏一片冰冷。

汪諾不敢出聲,徐苗的床簾子拉着,傳來陣陣誇張的抽泣。

後來就出了造謠她暗戀班主任,導致走在路上都能被陌生同學狠狠推一把的事情。林誘其實一直忙着學習,很少跟同學人際交往,都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裏已經變成了這麽個形象。

林誘承認,那時候起,她跟許燎一來一回,确實有故意氣徐苗的成分。

每周末,她都精精神神地出校門見許燎,跟他聊題目,聊學校的事情,還一起看電影,漫無目的地到處游蕩。

她能感覺到,許燎目光落在她身上,越來越有溫柔熾熱,有一次她鞋帶松了,許燎想也沒想蹲身給她系好。

有一天下雪,許燎替她摘雪,沒忍住抱住她。

抱的時間開始延長,許燎在她耳邊表白,林誘心裏非常冷靜,說了對不起。

但她想到了看見徐苗低迷時的快意。

她着了魔似的,側頭看向許燎,眼眸靜谧,若無其事地說:“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目前應該是不喜歡。但我愛跟你一起玩,那下周你還來找我嗎?”

……

……

照到客棧回廊的燈光特別刺眼,畫面從腦子裏一片一片地帶過,紛紛揚揚,又被回廊的低溫驅散。

林誘皺眉,看到滿臉錯愕的楊霖。

他背後的柱子底下,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許燎半身被陰影籠罩,看不清臉,但明顯出乎意料。

林誘剛想走,又被徐苗拽住,狠狠挖去了手腕一塊皮。

林誘揚手就想扇她。

但她手腕被握住,回頭,許燎的神情透露着說不清的詭異:“還要打嗎?”

楊霖也懵了:“我靠,你倆是真的猛啊……”

面子完全撕開,林誘被逮住的第一反應不是丢人,而是打架打沒打贏。

被許燎說這一會兒,她才意識到頭皮和手腕的痛楚,嘴唇似乎也磕破了,總嘗到血腥味。

許燎看了眼徐苗,挪開視線:“楊霖,你看看她有沒有怎麽樣,先送去診所,醫藥費幫我墊着。”

說完,牽着林誘往樓下走。

林誘被拉拉扯扯,走到樓底時,看着他:“帶我去哪兒?”

“櫃臺應該有藥,先收拾一下,去街上的診所。”

林誘腳步停住:“我不去。”

許燎牽她。

不動。

再牽她。

還是不動。

許燎眸子漆黑,耐着性子:“怎麽了?”

此時此刻,林誘頭發蓬亂,臉上沾着血漬,皮膚異常地紅了幾塊。

但她眉眼依然平靜,看着許燎的眼睛,說:“那邊人多。”

許燎:“嗯?”

林誘舔着裂開的唇,低下頭:“會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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