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終于把顧子言這個活菩薩請走了,緊接下來風聆接了無數個電話,虞美美的、未來老板娘秦動的、父母的,每個都來詢問她和顧子念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那個雜志上的新聞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尤其是風爸爸和風媽媽,急得讓風聆和顧子念馬上回家來,把事情面對面說說清楚。

這事情讓老兩口摻和進來還了得?別說離婚了,只怕他們現在就得打包把她送回顧子念的公寓。風聆硬着頭皮解釋得口幹舌燥,反複讓兩個老人明白,這只是娛樂炒作,有一個身為環宇傳媒總裁的女婿,必須要有充足的娛樂精神,不然只怕動不動就要血壓升高。

“放心吧,你就當上面的照片是和我同名同姓的人拍的,就當八卦看啦,你看看娛樂圈的新聞哪個是真的?今天傳離婚,明天就傳複合了,他們在雜志上寫我們倆感情破裂,那一定是我們情比金堅。”

挂了電話,風聆差點沒吐血:這下好了,和父母說了謊,不知道該怎樣彌補才行。看着那本刺目的雜志,她恨不得把它扯得粉碎。

好不容易下了班回了家,風聆的腦子裏一直是那些報道,還有顧子言說的那些話,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充斥着她的內心,讓她的情緒十分低落。

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風聆想了想,給顧子念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她沖着話筒低聲說:“顧子念,你考慮得怎麽樣了?我們倆都弄成這樣了,守着這麽一個貌合神離的婚姻也沒意思。其實我想了很久,這樁婚姻我也有錯,當初覺得決定結婚的時候就太草率了,彼此根本都不了解……”

她說了半天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麽顧子念一聲也不吭啊?“喂,你在聽嗎?說句話行不行?”

話筒裏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顧子念卻依然沒有說話。

風聆有點惱怒了,說話聲音重了起來:“顧子念,你別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好不好,別毀了你在我心裏的印象。”

顧子念還是一聲不吭。

風聆有點火了,她賭氣地握着話筒也不吭氣了,兩個人隔着電線,固執地叫着勁,不挂電話,不開口,最後,風聆終于敗下陣來,她發現,比耐心,她和顧子念真的不是一個檔次的。

“顧子念,”風聆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聲音止不住有些哽咽,“我不希望我們倆之間變成一場鬧劇,到了最後還要把兩家弄得雞飛狗跳才能了結……”

話筒裏終于有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良久,一個女聲不耐煩地響了起來:“喂,你誰啊?快來認領他,這個男人醉醺醺地跑到我們醫院裏,酒精中

毒了,正打吊針呢,渾身上下都沒帶一毛錢,卡倒是一大堆,是不是都是些刷爆的啊……”

風聆趕到醫院急診室的時候,顧子念躺在病床上睡着了。他的臉色有些青白,手上的血管爆起,看起來瘦了好多。風聆止不住一陣心疼,輕輕地撫了撫他的臉,低聲埋怨說:“怎麽亂喝酒啊,胃本來就不好……”

接電話的那個護士正在幫顧子念換針頭,哼了一聲說:“太空虛太無聊了呗,有錢人都這樣。你是他老婆嗎?男人嘛,就要圈着養,放養怎麽行啊,漫山遍野亂跑收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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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聆有些尴尬,賠笑着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你老公還有點腦子,知道跑到醫院裏來,不然麻煩才叫大了。催吐的時候都出血了,對了,自覺點自己把錢去交了,別讓我們做了活雷鋒還要倒貼錢啊!”護士的嘴巴好像倒豆子一樣,叽裏呱啦地說個不停。

風聆吓了一跳,緊張地站了起來,抓住了護士的白袍:“護士你別吓我,那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酒醒了來做個胃超胃鏡胸片去去心病,順便支持一下祖國的醫療建設。”護士“啪”地把針頭換到了另一瓶藥水上,伸手彈了彈輸液管,傲嬌地走了。

風聆吐了吐舌頭,回到病床邊剛想坐下,就看見顧子念醒了,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裏有着不知名的情緒。

一時之間,風聆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兩個人默默地對視着,良久,顧子念淡淡地說:“麻煩你了。”

風聆搖搖頭,咬了咬嘴唇,還是忍不住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工作很心煩嗎?喝酒也解決不了問題。”

顧子念凝視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讓風聆忍不住心裏發酸,局促地調轉了目光。

“聆聆對不起,”顧子念低聲說,“那天我說的那句話一定把你傷透了。可你相信我,我的話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是屬于我一個人的家人,或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重要到了什麽樣的一個程度。”

“我已經忘了。”風聆勉強笑了笑,的确,那句話的傷害遠遠比不上那些記錄在本子上的綿綿情思,如果那句話的傷害值是一棍子,那些綿綿的情話則是捅進心髒血淋淋的刀,還帶着倒刺,一□就勾出血肉。

“你在說謊。”顧子念的眼神痛楚,輕輕地握住了風聆的手,“如果你忘了,你為什麽不回來?我每天都不敢回家,怕回家看不到你的身影;我又盼着回家,盼着一回家就可以看到你在家裏忙碌。這滋

味太難受了。”

顧子念的手帶着一絲不同尋常的溫度,讓風聆有種被灼熱的感覺。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想把手抽出來,可顧子念的手腕很有力,她掙不脫。

“你在說謊!顧子念你現在還在騙我!”風聆又傷心又憤怒,“你愛的根本就不是我!”

顧子念的表情驚愕起來:“你胡說什麽?你從哪裏看出我不愛你?”

“我當然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你別想再騙我了,你愛的是章恬,是那個嬌滴滴的章家大小姐!”風聆一想到自己被騙了那麽久,忍不住哆嗦了起來,手上一用勁,把顧子念的手甩開了。

頓時,吊針的針頭移位了,一股血絲從針頭迅速地滲了上來,在透明的輸液管裏看起來觸目驚心。

風聆尖叫了起來,飛快地跑出去叫護士,叫了半天護士才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随便在顧子念的手上動了動,嘟囔了一句:“大驚小怪,別影響別的患者休息。”

風聆着急地湊近了看着顧子念問:“有沒有暈?痛不痛?”

“頭很暈,胃痛,想吐。”顧子念皺緊了眉頭,虛弱地吐出了幾個字。

“你好端端地喝什麽酒啊!都多大的人了!”風聆真想好好罵他一頓。

“我今天看了一本雜志,上面寫了好多你和方铮的事情,我難受極了。”顯然是想到了什麽,顧子念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不把自己灌醉,我怕我控制不了,做出什麽傷害你的事情。”

又是那本雜志!風聆瞪着他,憋了半天才說:“雜志上你和章恬的照片很甜蜜,俊男靓女,看起來天造地設。”

這話一聽就帶着一股酸味,一說完,風聆就忍不住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咳嗽了好幾聲,東看西看,想掩飾自己的失言。

顧子念良久沒有聲音,她有些納悶,假裝不經意地看了過去,只見顧子念的表情有點夢幻,眼神有些呆滞,她的心一跳,忍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怎麽了?”

顧子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喘息了兩聲,急促地問:“聆聆,你這是在吃醋嗎?我沒有聽錯吧?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聽不到了!”

“我才沒有呢!”風聆惱羞成怒,“你喜歡的是她,就趕緊回去找她吧,我一點兒也不稀罕!“

顧子言凝視着她,臉上既是激動又是悵惘,既是期待又是隐忍,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神情一點一點地恢複了正常,長籲了一口氣,柔聲說:“聆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和小恬沒有任何關系,我的心裏有個執念,我希望你

完完全全地屬于我,包括你的心,我希望你屬于我一個人,不是誰的嫂子,不是誰的媳婦,不是誰的家人,更不是誰的秘書,只是完完全全地屬于我一個人!”

“我不想你去我家,是因為我不希望讓我的家裏人影響你對我的感情,不希望你為了我家裏人煩心,更不希望你讓你那些什麽所謂的偶像分去什麽感情……”

“我太心急了,太着急想把你納入我的懷抱,以為婚姻就能把你完全綁在身邊,我應該給你時間接受我的感情,應該慢慢來,讓你好好享受一下戀愛的時光,那樣,我們的婚姻才會更牢固……可我等不及了,我害怕,你要是知道了一切,一定不會答應和我結婚的,對不對?你如果知道我是環宇的總裁,你如果知道我……”他忽然住了口,定定地看着風聆。

這個表白來得那麽突然,又是那麽得熾烈,把風聆完全給弄暈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顧子念,不知道該罵他花言巧語還是該相信他的甜言蜜語。“你一定是發燒了,稍糊塗了胡言亂語,我是風聆,不是章恬。”風聆喃喃地說着,踉跄着想站起來。

“不許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把針頭拔了,”顧子念緊緊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從風聆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眼睛微眯,眼睫毛微微顫動,一臉的固執,就好像一個無賴的小孩。“然後再去買一箱酒把自己灌醉了,醉死算了,省得心痛死。”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顧大少是甜言蜜語還是真情流露?這可真是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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