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完吊針已經十點多了,顧子念依然看起來有點虛弱,風聆發了愁,扶着他上了自己的小polo,硬着頭皮說:“我把你送回老宅吧。”

顧子念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半晌才說:“不如你把我放在這裏自生自滅算了。”

風聆沒辦法,只好開着車到了顧子念的公寓樓下,看着顧子念沒有下車的意思,又只好幫他打開車門扶了下來。

大廳裏靜悄悄的,只聽到電梯輕輕的啓動聲,風聆覺得十分尴尬,她義無反顧地走出這棟樓房的時候,壓根兒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回來。

仿佛看出了她的局促,顧子念靠在她身上的重量又沉了些,壓得風聆差點腿打軟。“你站直一點。”風聆埋怨了一聲,話一出口,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嬌嗔一樣。

顧子念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反手抓住了她的衣袖。“聆聆,”他開口說,語聲帶着懇求,“晚上陪我,我很想你。”

風聆有些茫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門開了,屋子裏一片漆黑,她心不在焉地開了燈,支吾着說:“等會兒再說吧——”

語聲戛然而止,水晶燈璀璨生輝,而屋子裏卻是狼藉一片,地上散落着一些亂七八糟的白紙,上面胡亂塗着一些字跡和草圖;沙發上放着一些淩亂的碟片,盒子很多都破裂,電視屏幕定格在羅馬假日的一個片段——安妮公主坐在西班牙廣場上吃着冰淇林,再一次“偶遇”喬。

客廳的中間放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風聆輕輕地走了過去,随手一件件拿了起來:她的茶杯,她的毛絨扣,她的相框,她的衣服……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有點濕潤了起來,朝着顧子念看了過去,只見他狼狽地疾走幾步,把地上散落的白紙一張張飛快地收攏在一起。其中一張飛了起來,正巧落在風聆的腳下。

她撿了起來,定定地看着上面寫着的各式各樣的“風聆”,畫着各種叮咚作響的風鈴,畫着各種奇形怪狀的女生頭像——羊角辮的、馬尾辮的、披肩發的……

一滴眼淚落在了紙上,上面黑色的水筆筆跡迅速地暈染開來。

四周仿佛忽然變得無比的靜谧,顧子念從身後攬住了風聆,把她緊緊地擁在了懷裏,親吻着她的脖頸。“對不起,想好要給你幸福的,還是讓你哭了。”他喃喃地說。

風聆猛地轉過身來,把臉緊緊地貼在了顧子念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淚流滿面。“子念,子念!”她哽咽着,低聲叫着他的名字,“你沒有騙我嗎?你愛的真的不是章恬?你心裏面裝的真的是我嗎?如果不是,請你放我走,不然我……我會崩潰的

。”

“怎麽可能?”顧子念愕然地想要去看她的臉,卻發現她固執地貼在自己的胸口不肯離開,她洶湧的淚水迅速地濕透了胸口的衣服,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是子言在你這裏胡說八道了?還是她回來以後我做的什麽事情讓你誤會了?對不起,都是我太幼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一點在乎我,你不知道,陪章恬吃飯游湖的時候,我一直想着你突然打電話來罵我,或者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蠻橫地把我拉走,可是我等了半天,卻等來你和方峥在一起的消息,我都快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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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是有點幼稚。風聆想笑,卻有點笑不出來,半晌,她吸了吸鼻子:“我和方峥,都已經過去了。”

顧子念很久都沒有出聲,風聆有些疑惑,偷偷擡起頭,正好撞上了顧子念的目光,那目光溫柔得仿佛能把人溺斃。

“真的嗎?”顧子念喃喃地問着,低頭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了一吻。

“真的嗎?”他又嘟囔了一句,在她的鼻尖落下了一吻。

“真的嗎?”他的吻夾雜着疑惑,一下下地落在她的耳廓、她的耳垂、她的後頸、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她的嘴唇上;他的疑問越來越低,最後落入她的唇中,漸漸聽不見了。

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是那麽得美好,顧子念緊緊地扣住了風聆的脖頸,用力地吸吮着她唇中的甘美,在她的口腔中宣告着他的主權;風聆只覺得所有的呼吸仿佛都被奪走了,自己仿佛變成了一艘小船在他帶來的狂風駭浪中起伏、淹沒,旋即墜入無盡的深淵……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顧子念終于放開了她,兩個人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上,熾烈的氣息急促而纏綿,在兩個人之間萦繞。他的眼神火熱,帶着一股灼熱的欲望,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讓風聆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聆聆,”顧子念凝視着她,“沒有章恬,沒有其他女人,只有你和我,只有我們倆,我愛你,”他嘆息了一聲,帶着一股令人心顫的纏綿,“那麽那麽愛你。”

如果這是謊言,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謊言;如果這是毒藥,那一定包裹着讓人甘之若的糖衣。那本本子裏的語句在她的腦中飄過,仿佛想要警醒她,仿佛想把她從這個泥沼中拉出來;可她的腦子已經不能思考,算了吧,何必執着那些東西,只要他現在愛的是我,何必再去探尋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真相呢?

“記住你今天的話,”風聆低聲說,“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騙我。”

那曾經遙遠的閃婚,那曾經想着随便找個男人嫁了的想法,那

曾經想着湊合着過一生的念頭,在這一剎那,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當愛情和婚姻完美地結合,當品嘗過這樣完美的幸福,那些念頭都成了一種将就,一種令人無法忍受的将就。

“不會有這麽一天的。”顧子念的動作輕柔,将兩個人的衣衫緩緩地褪去,灼熱的肌膚相貼,仿佛有種被燙傷的感覺。他的吻緩緩地落在她迷人的胴體,帶起了一串串火焰;他寬闊的手掌輕輕撫摸着,仿佛溫泉在她的肌膚上流淌……當那炙熱進入了她的身體,當他緊緊地抱住她的身軀,當他低啞地在她耳旁呻吟……剎那間,她所有的靈魂出竅,眼前仿佛閃過了無比絢麗的煙火。

一夜縱情。

顧子念時而溫柔時而狂野,仿佛想把這幾日來的憂慮和思念驅趕得無影無蹤。結果就是第二天兩個人在床上醒來的時候,風聆發現他真的有些發燒了,不僅喉嚨啞了,而且眼睛發紅,連吐出來的氣息都是燙的。這一陣子發生了太多事情,勞累終于把他壓垮了。

顧子念掙紮着想起來,被風聆按倒在床上,勒令他今天休假一天。風聆則神清氣爽,忙忙碌碌地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喂顧子念喝水、喝粥、吃藥,又用毛巾蘸了冷水敷在了顧子念的額頭上,看着憔悴無力任由她折騰的顧子念,一股自豪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只可惜沒過一會兒,顧子念的手機便頻繁地響了起來,一會兒是杜文奇的電話,一會兒是秘書的電話,再一會兒又是不知道哪個合作公司、電視臺、分公司的電話。

風聆看着他漸漸有些凝重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憂心:“公司裏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顧子念攬着她的肩膀,解釋說:“知道那個馮雯雯嗎?她和上品娛樂搭上了線,想毀約跳槽。”

這個上次風聆聽齊潤哲提起過。“聽說馮雯雯爆料,環宇在很早以前逼她簽了不公平的合約,壓榨藝人,所以她要求合約無效,對嗎?”

顧子念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自己做了虧心事居然還敢大肆宣揚。當初她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普通人,選秀是她自己要參加的,當初合約都一條條地向他們解釋過,讓她們自己權衡利弊;我們只是一家公司,需要追求利潤的最大化對所有的股東負責,我們看中的是她未來的潛力,她看中的是我們能給她帶來的名氣;我們沒有義務為她做慈善事業,做慈善我會去邊遠山區。現在她成名了,有資本了,找到跳板了,就想撕毀合約,她的契約精神呢?”

娛樂圈的事情,風聆不懂,也不想置評,她皺着眉頭問:“那現在怎麽辦?聽說你

們在打官司?”

顧子念點點頭:“當然,現在第二次庭外調解。她真是天真,以為可以借着這場官司,然後在上品的幫助下大紅大紫。”

“那你準備和解嗎?”

“不可能和解,現在就是把該走的程序走完,合約上規定要賠多少,她就得拿出多少,上品願意替她賠,我無話可說。她不賠,就別想恢複自由身,也別想再在這條路上往前走。”顧子念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冷酷。

風聆吓了一跳,定定地看着顧子念,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顧子念頓時驚醒了過來,尴尬地說:“有沒有把你吓壞?不會以為我是個仗勢欺人的刻薄老板吧?”

風聆俏皮地笑了起來,輕輕地在他的臉上啄了一下:“怎麽會,商場就是這樣,你手下這麽多明星,要是人人都象她那樣,你的公司馬上就會破産了。我只是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好有氣勢,和我以前認識的顧子念完全不一樣,不過,我都喜歡。”

顧子念放下心來,笑着說:“上品這下算是接了一塊燙手山芋了,替她賠了代價太大,他們不知道要幾年才能收回成本;偃旗息鼓吧,前期的投入都成了泡影,他們在業界的面子也掉光了。那個齊潤哲看起來不是那麽沒腦子,怎麽會選中馮雯雯這個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什麽也不說地撸過,,親們給點花花好過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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