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二天,風聆頗有點心神不寧,一聽到電話鈴聲都有些神經質,深怕有人告訴她章恬出事了。到了快下班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打電話給顧子言探聽章恬的消息。
電話裏顧子言的聲音有些異常:“嫂子,我要出去旅行。”
“怎麽了?”風聆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個小叔子關鍵時刻怎麽也出狀況了?
“我想通了,我這樣一廂情願的愛情實在有些可笑,知道的人說我癡情,不知道的人一定說我犯賤。以後就把她當成一個姐姐吧,一個可以偶爾關心偶爾聊天的姐姐。”顧子言苦澀地說。
“你想通了那還要出去旅行?別一個躲起來偷偷傷心,有事情和大家說說,這才會心裏好受。”風聆着急地說。
“沒事啦,偶爾文藝青年一下,找個地方去哀悼一下我的初戀。”顧子言的聲音精神起來了,“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哥說開了也好,省得她一直抱着幻想,小恬姐是個好女孩,她不會做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你和她說了嗎?”風聆小心翼翼地問。
“沒說,就讓這份感情埋在我心裏吧,”顧子言灑脫地說,“不過我早上去看過她了,和她告了個別,說以後不能随時随地陪着她了,讓自己多出去玩玩,別老是悶在家裏。”
挂了電話,風聆的心落回了原處,不一會兒,樓下前臺打電話上來,告訴她有個姓林的小姐找她。
再次見到林喬俐,風聆吓了一跳。原來一直光鮮亮麗的林美人忽然好像一支盛放之後即将枯萎的鮮花,披肩的卷發一看就沒有仔細打理過,臉上的粉撲得太厚,好像蠟像一樣,一雙眼睛黯淡無神。
一見到風聆,林喬俐眼裏立刻閃過淚花,哽咽着上前想要去拉風聆的手:“小聆,讓你老公放過我吧,以前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不對,你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就原諒我吧。”
風聆心裏厭棄,避開了她的手,笑着說:“喬俐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只是就事論事,你發的那些照片和報道是不是真的,你心裏有數,談不上什麽放過不放過的。”
“小聆,都是我一時糊塗,我的嫉妒心作祟,為了這件事我都快完了,臺裏說這件事影響太大,不讓我上節目了,你老公讓我賠的錢我一輩子都賠不起,還和好多同學朋友都鬧翻了,”林喬俐哀哀地懇求說,“我都患上神經衰弱症了,每天都跑醫院,這下下去,我真的活不了了。
“子念不是有另一條路給你走嗎?你登報道歉,收回雜志。”風聆冷冷地說,她不是聖母,根本不想原
諒這個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團糟的惡毒女人。
“這怎麽行!”林喬俐尖叫了起來,“這樣我以後還怎麽在圈子裏混下去?小聆,我給你口頭道歉,到所有的同學那裏、你親戚那裏幫你澄清事實,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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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這是子念和我最後的底線。”風聆冷靜地看着她,“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風聆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只聽見林喬俐在後面叫道:“風聆!你不要欺人太甚!”
風聆轉頭看着她,嘲諷地一笑:“你敢做錯事情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登報道歉都不敢,你敢說你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林喬俐愣住了,忽然歇斯底裏地叫了起來:“我有什麽錯!都是我命不好!我明明比你漂亮比你聰明比你努力,為什麽總是你比我受歡迎?為什麽是你找了這麽一份好工作?為什麽是你嫁了一個好老公?為什麽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這不公平!”
風聆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從嘴裏吐出了幾個字:“用鏡子照照你的心吧,看看裏面是多醜陋多腐爛!”
很快就下班了,顧子念今天很忙,據說明天馮雯雯案件正式宣判,今天環宇的律師和幾個高層在做最後的緊急磋商。風聆沒開車,就在金氏的大廈門口等出租。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風馳電掣般地在金氏門口停了下來,有個帶着墨鏡的男人走了出來,神色匆忙地撥打着手機。與此同時,風聆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你是風聆小姐嗎?我是齊潤哲齊先生的秘書,他出了車禍,在動手術,昏迷前一直說想見你,能不能請你立刻跟我去趟醫院?”
手機裏的男人聲音幾乎和門口那個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風聆挂了電話,疑惑地走到他面前:“齊潤哲出車禍了?很嚴重?”
那個男人一愣,立刻焦急地說:“是的,胸口受到重擊,我出來的時候剛剛推到手術室裏,他一直說要見你,他的家人讓我過來接你。”
風聆頓時也有點着急了起來,腦子裏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難道是有人害齊潤哲?難道是有什麽上品和環宇之間的秘密要告訴她?“他在哪個醫院?”
“風小姐你上車吧,我送你過去。”那個男人拉開了車門。
風聆有些警惕,想了一下搖頭說:“不用,你把地址告訴我,我自己打車過去。”
那個男人勸說了幾句,見她十分堅持,就只好把地址告訴了她:“風小姐,請你盡快趕來,齊先生常常提起你,說你是他的紅顏知己
。”
風聆匆匆忙忙給顧子念發了一個短信息,就到了市一醫院,醫院前車水馬龍的,人來人往,那個男人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她了,一見到她,就帶着她往裏走去,一邊詳細地和她說着齊潤哲出事時候的情況。
“齊先生收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說是有些關于環宇傳媒的隐秘要告訴他,他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其實向來對環宇沒有什麽很深的敵意,所以就想着去把你接上一起過來聽聽。在建安路口上,不知道怎麽回事,有輛電瓶車竄了出來,司機為了避讓它,就和一輛皮卡車撞了,他的肋骨都斷了,流了好多血……”
“有生命危險嗎?”風聆見他走的都是人多的地方,也沒什麽不軌的舉動,便漸漸放松了警惕。
“不知道情況,肋骨刺進了內髒什麽的,需要立即手術。”那名男子說着,把她領到了八樓的外科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着,外面有好多人在等着,一個年級大的老太太在那裏抹眼淚,一旁圍着好多大叔大嬸在低聲地勸說。護士來來回回地進出着,神色凝重,讓風聆第一次感到了生命是多麽渺小、多麽脆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想到那個肆意張揚的男人現在無助地躺在病床上任由一聲宰割,她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往齊潤哲的家人那裏看了看,猶豫着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那名男子像是看出了她的念頭,低聲說:“風小姐,那幾個是齊先生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向來和齊先生不和,你過去了只怕會有不必要的麻煩。齊先生的父親不在,另一個是他的姨母,你看……”
風聆想起了環宇和上品的官司,搖了搖頭:“那我就不過去了。只是這麽長時間還沒有出來,要不要去問問醫生?”
正巧,有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帶着口罩,只看到了一雙眼睛,風聆着急地攔着他問:“醫生,裏面的病人怎麽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瞟了她一眼,可能是急着去拿東西,頗有點不耐煩地說:“暫時沒有,手術正在進行中,你耐心等候一下,估計還要一二個小時。”
風聆只得又退了回去。
“風小姐,你要不要到那裏歇一會?我幫你去買點吃的。”過了好一會兒,那名男子看了看手表問道。
風聆的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便點了點頭,看着他急匆匆地走了,便心不在焉地坐在手術室外的一條長凳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顧子念沒有回複短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家了;那個老太太一直哭,一直念叨着“幺仔,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那個男人去買東西也一直沒回來……
不一會兒,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風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剛想站起來,忽然整個人都愣住了:幺仔是G市的方言,齊潤哲不是G市人!她直愣愣地看着那個老太太,僵硬地分開衆人走到她面前:“阿姨,裏面的人是誰啊?”
“我的幺仔啊,被車撞成這樣啊,叫你別把電瓶車開得飛一樣啊,你就是不聽……”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開了。
“我們是吳漢民的家屬,你是誰?”一旁有人問道。
“這……裏面不是一個叫齊潤哲的人嗎?”風聆懵了.
手術室的燈滅了,一張病床被推了出來,衆人一擁而上,隔着縫隙,她可以清晰的看到,病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孩。她飛快地撥開人群,走進手術室找了一圈,護士正在收拾東西。“哎,你這人進來幹嗎?病人都走了,你趕緊出去!”
她看着空落落的房間,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麽,飛快地掏出手機一看,只見上面沒有信號,完全被屏蔽了!
作者有話要說:再度匆匆撸過~~親們,要冒泡要花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