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2)
,她沖着他揮了揮手,蹦蹦跳跳地跑到樓梯上,一眨眼就不見了,只剩下曹建平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昏黃的燈光裏。
緊跟着幾天,曹建平再也沒有出現,虞一鳴也有些奇怪,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妹妹,欲言又止。終于有一天他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問:“美美,你喜歡怎麽樣的男孩子啊?”
虞美美神色自若地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我喜歡那種小麥色肌膚的,很健康的,最好還留着一臉絡腮胡的,帶着點滄桑感的。”
虞一鳴眯起眼睛想象了一會兒,不由得一陣惡寒:“這男人得成了什麽樣的啊,不行,美美你得好好改改你的審美觀!”
虞美美沖着他做了個鬼臉:“我就喜歡這樣的,你管不着。”
回到自己的卧室,虞美美終于繃不住了,偷偷摸摸地給風聆打了個電話,她比風聆小一歲,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姐姐。“小聆,怎麽辦,曹建平好像真的喜歡我。”
“那就喜歡呗。”風聆躺在床上看電視,漫不經心地回答說。
“不行,那天倩倩哭得那麽傷心,你都忘記啦?”虞美美悶聲說,不停地撕着手裏的餐巾紙。
“她說什麽了?”風聆有點納悶,“我就記得她說,女人千萬別犯賤,千萬不要主動去追求男人,要不然那男人事後就會把你當成個垃圾貨,這話和你有什麽關系啊?曹哥哥不是明擺着追求你嘛。”
“哎呀,你怎麽就聽了前半句,對,這句話是很重要,可她後面還說了,千萬別早戀,一定要等自己成熟了再談戀愛,多看看其他男孩子,不要只盯着一棵樹,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明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卻還是放不下。”虞美美很後怕,在她的人生中,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慘烈的哭泣,所有的話都伴随着這哭泣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腦子裏。
“行了吧,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誰了?”風聆嗤笑了一聲。
“誰?”
“就是倩倩和隔壁班的那個男孩啊,兩個人手拉手的不要太親密哦,那天八成是吵架了,小朋友,別杞人憂天了,洗洗睡覺吧。”風聆嘲笑她。
虞美美傻眼了:“啊?怎麽會這樣?我都拒絕曹建平了!”
“那就拒絕呗,往前看,前面有一大片森林在等着你!”風聆發出了一聲豪言壯語。
果然,前面的确有一大片森林在等着虞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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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美接到大學入學通知書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志願被篡改了,原本鄰市的大學變成了本市的一個二本,她氣得好幾天都沒吃飯,躲在卧室裏啃面包。幸好,風聆也考進了本市的一個重點大學,這才讓她有點安慰。
接下來她和家裏為了住校進行了長期的抗戰,到了最後,雙方都各退了一步,她周一到周四住校,周五到周日回家。
經過了高中生活的洗禮,大學的四年虞美美過得十分肆意。和以前一樣,迷糊的她人緣非常好,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會有人幫她打飯、點名;她的專業是法律,天曉得那些個厚厚的法律書上寫的是什麽玩意,考試的時候,她靠着同學的考試秘笈,還有這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忽悠來一些教授的平時分低空過關。
最關鍵的是,大學裏沒有人再說你早戀了。
一茬茬的綠樹随處可見,陽光的、斯文的、帥氣的,當然也有猥瑣的、小氣的,追她的男孩子有好幾個,有的條件很不錯,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虞美美總是不自覺地那他們和曹建平比,這個沒有曹建平有文化,那個沒有曹建平細心;這個臉上都是痘痘,皮膚沒有曹建平細膩,那個身上總有股發黴的味道,沒有曹建平那種幹淨的味道……
曹建平自從那天以後就很少出現了,有時候虞美美會假裝無意地提起他,虞一鳴對他總是贊不絕口。
“這家夥挺有出息的,裝修公司很紅火,據說公司産值都快上千萬了。”
“挺多女人追他的,上次去他公司,那兩個秘書小姐真正點。”
“一直說要來我們家玩,還問起你好幾次。”
“這家夥太忙了,我們幾個哥們都說他,簡直像個拼命三郎,不知道要賺錢給誰花呢,這才幾年啊,就把公司弄成這樣的規模,”
虞美美終于忍不住了,嘟着嘴說:“哥,你怎麽一直提他,我不要聽了。”
虞一鳴詫異地說:“我還以為你想知道呢。”
“我才不想呢,以前他多好啊,每天陪着我,你瞧這現在都好幾年了,我就看到他沒幾次,他一定是把我都忘記了,哼,我才不想他呢。”虞美美氣鼓鼓地一摔門,就到屋子裏去了。
臨畢業的時候,同學們都忙着考證、實習、投簡歷,只有虞美美依然每天舒舒服服地過日子,被問起來,她聳聳肩說:“我哥幫我找好工作了,在一家公司當文秘,待遇聽起來還不錯。”
同學們了然地點點頭:“對啊,你哥太英明了,不能放你出去禍害法律界啊,不然只怕法官看到你要鑽桌子底下去。”
虞美美氣得夠嗆,向風聆訴苦,風聆白了她一眼:“真相永遠都是殘酷的,你節哀順變。”
正式上工那一天,虞美美打扮得很正式,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裝,一頭齊肩的波浪卷發,一個小巧的坤包,一站出來,實打實的精明職業女性。虞一鳴陪着她一路走一路念叨:“別給人添麻煩,叫人要熱情,不三不四的人不能搭理,做事稍微勤快點……”
一走進公司的大門,虞美美好奇地四處張望,忽然迎面走過來了一個男人,剃着一個刺猬頭,皮膚曬成了好看的小麥色,下巴上留着一撮胡子,一身休閑的打扮,一個松垮的皮袋子率性地斜挎在肩上,慢慢地在他們面前停住了腳步。
“嗨。”那個男人笑着沖着他們打招呼。
虞美美隐隐覺得他有些眼熟,撓了撓頭問:“我們認識嗎?”
那人的笑容有點僵硬,半天才說:“美美,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曹建平。”
61 番外之美不死你(三)
虞美美在這家裝修公司幹了好久,還是不能适應自己的老板就是曹建平,而且是那個曾經斯文帥氣的曹大哥。
公司挺熱火的,有五六個專職設計師,各自手下帶了幾個人,幾組裝修施工隊伍,還有若幹打雜、後勤、銷售人員,她的工作很輕松,負責曹建平的日常工作,重要客人來了端茶遞水,閑暇時便上網聊天,十分惬意。
因此,公司裏經常出現這樣的場景:
“美美,我今天是不是和地産公司約了去看樣板房實景?”
“啊,對啊,我都忘記了。”
“美美,下午的機票定了嗎?”
“糟糕,我馬上去定!”
“美美,小王交上來審批的財務報表放哪裏了?”
“我明明放在你桌上了啊,真的,我發誓我看到過它了……對不起……我昨天幫你整理桌子的時候扔垃圾筒裏了。”
……
虞美美經常找風聆訴苦。
“聆聆,曹建平怎麽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了,老是皺着眉頭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錯事。”
“曹建平今天居然讓我給一個女人買花,那個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辦公室的人都打聽我是曹建平什麽人,好像他用我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哼,我是看在他以前是曹大哥的份上才留下來的,要不然我早就把他炒了。”
風聆鄙夷地看着她,忽然問:“你怎麽一見面就是我和提曹建平?怎麽過了這麽多年,忽然春心萌動了?”
虞美美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慌亂地說:“怎麽可能!美不死他!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他那麽老,又那麽黑,還留着一撮胡子,難看死了!他以前喜歡我的時候我都不喜歡他,別說現在了……”
風聆忽然覺得這樣的虞美美很可憐,輕輕地摟住了她,把下巴擱在了她的頭頂上,低聲說:“美美,別這樣,愛情不分先後,你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別騙自己。”
虞美美在外面呆到很晚才回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把虞一鳴吓了一大跳,一個勁兒地問她出了什麽事情,還心急火燎地準備給曹建平打電話,被虞美美飛身撲住了電話機。“哥,你別小題大做好不好,我就是有點心情不好。”
“我妹妹心情不好那可是大事,曹建平怎麽奴役你了?虧得他還向我保證,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虞一鳴很生氣。
虞美美的眼睛一亮:“哥,真的啊?他真的這麽說?”
“那當然,要不然我為什麽把我的寶貝妹妹放他公司裏去?哥養你一個人又不是養不起。”虞一鳴現在是個高級軟件工程師,年薪近百萬。
“那他還有沒有說什麽?”虞美美期盼地看着他。
虞一鳴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旋即便又恢複了正常:“還能說什麽,就是答應好好照顧你呗。”
虞美美生氣地嘟起了嘴巴:“誰稀罕他照顧啦,我一個堂堂大學生,離了他還能活不了?”
虞一鳴眯起眼睛,仔細地上下打量着她,忽然嘿嘿一笑:“美美,你別說,我覺得可能真的困難。”
為了這句話,虞美美三天沒理虞一鳴,任憑虞一鳴鞍前馬後地拍馬奉承;在公司裏看見曹建平也沒好氣,弄得曹建平一頭霧水。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對喜歡的男人怎麽可以這樣不理不睬?當然要竭盡全能展現自己的女性魅力,這才能讓他重新喜歡上自己!
一開始,虞美美每天精心打扮好自己上班,塗粉、描眉、抹胭脂,她本來就長得漂亮,這麽一收拾,簡直要讓公司裏的男性同胞和一些客戶直了眼睛,花和禮物流水般地就到辦公室來了。虞美美很得意,經常有意無意地在曹建平面前晃悠,有時候還把收到的花插到他的辦公室裏。
終于有一天,曹建平面無表情地把虞美美叫到辦公室,盯着她看了半天說:“美美,其實我不建議公司員工打扮得花枝招展,會影響員工的心情。”
滿心喜滋滋的虞美美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羞憤地說:“我怎麽影響員工心情了?哪條規章制度不允許我們打扮了?”
曹建平揉了揉鼻頭,疲憊地說:“我鼻炎過敏,你的香粉味讓我沒法安心工作。”
虞美美氣得都快哭了,咬着嘴唇跑了出去,坐在辦公桌旁傷心欲絕:曹建平!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是那個把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曹大哥嘛!
曹建平的辦公室響起了腳步聲,虞美美趴在桌上不由自主地支楞起耳朵:要是他出來和我道歉了,我要不要原諒他?哼,美不死他!才不原諒他呢!
“美美,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和你說了,這花我扔了,以後不要再拿進來了。”
“撲”的一聲,虞美美驚跳了起來,只來得及看見曹建平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那束豔麗的玫瑰花都蔫了,可憐兮兮地躺在垃圾桶裏。
其實曹建平除了這次發火,平時對虞美美都很好,工作上出錯了從來不罵她,頂多就是皺皺眉頭;中午休息的時候,總帶她去吃各種小吃;到外面出差總是不忘記給她帶禮物;平時只要沒有應酬,總會開車把她送回家去。
一連好幾個星期,虞美美都提不起勁來,從來的都沒有心事的她每天都想着兩件事情:曹建平一定還愛着我!曹建平一定已經不愛我了!
吃飯的時候她數飯粒:單數是曹建平愛她,雙數是曹建平不愛她。
喝水的時候她數喝了幾口:單數是曹建平愛她,雙數是曹建平不愛她。
從公交車站到公司大門,她數走了幾步:單數是曹建平愛她,雙數是曹建平不愛她。
開會的時候她數發言人數:單數是曹建平愛她,雙數是曹建平不愛她。
……
弄到後來,她都糊塗了:這曹建平到底是什麽意思?說他不愛她吧,哪有一個男人,會這麽好地對待一個女人不求任何回報?說他愛她吧,可她在公司裏也這麽多年了,半個親密男友也沒有,曹建平應該沒有任何障礙,怎麽半點都沒表白的意思?
風聆很鄙夷,她素來就是個精明幹練的職業女性,最看不起虞美美這迷迷糊糊、拖泥帶水的模樣。“他不表白就你表白呗,誰規定啦,拒絕過他就不能愛上他了?”
“不行!”虞美美別的事情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情卻毫無餘地,“我可以旁敲側擊,可以暗送秋波,但是,我是女人,一定不能先表白!”
正當虞美美準備重新鼓足幹勁,再接再厲的時候,公司裏傳來了驚天噩耗——曹建平和一個小明星搭上了!
前臺的小吳繪聲繪色地講述那天碰到那小明星的場景:“那女的可真漂亮,那眼睛媚得好像那蜘蛛精的絲,能把男人的魂都勾走,那身材,別說我了,美美你的都不夠瞧,□;還有那說話的聲音嗲的是,啧啧啧,身子一個勁兒地往曹總身上靠……”
“她靠上去了沒有?”虞美美的臉都白了。
“靠上去沒有?哎呀,曹總後來讓我去拿樣東西,我沒看見。”小吳不好意思地說。
“其實我們曹總年紀也挺大了,交個女朋友多正常啊,就算明天拿喜糖來我也不意外。”跑銷售的小沈插嘴說。
“對,別人象他的年紀,都可以抱小孩了。”小吳點頭。
虞美美聽不下去了,氣哼哼地回到辦公室,使勁地把手上的信紙撕成一片片的。
虞美美跟蹤了曹建平三次,第一次躲在公司門口等着曹建平下班,看着他載着小明星一起出門,傷心得把眼睛都哭紅了;第二次和風聆一起在那小明星的公司守株待兔,卻沒看到曹建平的人影;第三次她叫了輛出租車跟着曹建平到了一家飯店,鬼鬼祟祟地躲在一個樹後面,一直到飯店的侍應生走到她身邊才驚跳起來。
“這位小姐,請問你姓虞嗎?”
“你幹什麽?”虞美美有點警惕,“我只不過在這裏觀察樹木而已。”
“那位先生說你一定餓了,請你過去一起吃個便飯。”侍應生彬彬有禮地說。
虞美美擡眼一看,曹建平正在靠窗的位置上朝她舉着酒杯。
“你太無恥了,就看着我在那裏挨蟲咬!”虞美美的嘴裏塞得滿滿的,嘟囔着說,跟了這麽久,她都快餓死了。
“你跟着我幹嘛?我還以為碰到個偷窺癖的呢。”曹建平的臉上帶着一絲淺笑,眼裏有藏不住的寵溺。
“順路而已。”虞美美當然不肯承認是自己跟蹤他,想到自己的目的,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曹建平,你看到我都不叫我,我要罰你。”
“罰什麽?”曹建平不動聲色地說。
“罰你喝三杯酒。”虞美美的眼裏跳動着火花。
曹建平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個小妮子想幹什麽。他順從地要來了一瓶啤酒,倒好了三杯,猶豫着說:“我不太會喝酒,要是喝醉了怎麽辦?”
“包在我身上!”虞美美忙不疊地說。
曹建平順理成章地喝醉了,虞美美吭哧吭哧地把他拖進車子的副駕駛座上,美滋滋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喂,曹建平,你坦白交代,你有多少存款?”
曹建平的身體抖了抖,半晌才喃喃地說:“好多,你想不想要?”
“哼,我才不想要呢。再問你,你銀行卡密碼多少?”虞美美又問。
曹建平稀裏糊塗地吐出了一串數字,虞美美撓了撓頭,依稀覺得這串數字有點耳熟,不過她沒工夫去想,屏住呼吸,吐出了第三個問題:“你和那個孟XX到底有沒有好上?”
曹建平在座椅上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虞美美沒聽清,着急了起來,大半個身子撲倒在他的身上,把耳朵湊到了他的嘴邊。曹建平的身子剛好微微擡起,嘴唇擦過了她的臉頰,頓時,虞美美吓得跌坐在椅子上,一張臉燒成通紅。
曹建平的時候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忽然抓住了虞美美的衣袖,虞美美慌亂地抖了抖手:“你拉過那個孟XX沒有?拉過她了就不要來拉我!”
曹建平嘟囔着說:“沒有,我怎麽會和她好,我只拉美美的,別人都沒拉……”
虞美美看着他醉醺醺的樣子,鼻子忽然就酸了:“我讨厭你,曹建平最讨厭了……”
曹建平不動了,虞美美嘟囔了好一會兒,湊過去一看,他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不禁又失望又生氣,對着他的胸膛拍打了好一會兒:“你這個醉鬼!話說了一半怎麽不說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虞美美一宿沒睡,第二天頂着一個黑眼圈上班,同事們都表示了十二萬分的關切,只有曹建平視而不見地從她身邊走過。
整個公司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中,曹建平整日陰沉着臉走來走去,陰陽怪氣地說話,對虞美美幹的每一件事情都挑刺;他的脾氣也越來越怪,朝令夕改,頭一天還說要去好好休假,讓虞美美訂機票訂酒店,第二天就又把休假全部取消,讓全公司的人都陪着他瘋狂加班。
公司裏的人都被折騰得受不了了,一個勁兒地求虞美美。
“美美,快去收了老板吧,我們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
“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美美快沖!”
“美美,真心的,老板一定是內分泌失調了,你趕緊去勸慰一下,晚了只怕我們都垮了。”
……
虞美美啃着指甲,偷偷躲在角落裏看着落地玻璃窗裏的曹建平,只見他一會兒背着手皺着眉頭踱步,那模樣可真好看;一會兒拿着電話微笑着和人通話,依稀可以聽到他低沉好聽的聲音;一會兒又在文件上簽字,拿着筆的姿勢無比潇灑……就連平時十分礙眼的小胡子也變得有個性起來。
“上了他吧,上了他吧……”風聆的聲音在她的腦袋中回響,她一拍大腿,終于下定決心:好,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曹建平上了!
曹建平的家就在離公司不遠的一個小區裏,房子不大,大約一百來平米,裝修得很溫馨,虞美美曾經幫他來取過一份文件。她一下班就在這裏守株待兔,一看着曹建平的汽車開到小區裏,過了五分鐘便敲開了他家的門。
曹建平看到她有點驚訝,猶豫了一會兒,把她讓進了屋子裏,卻發現她身後還跟着一個雜貨店的工人扛着一箱啤酒。
“你喝酒喝上瘾啦?”曹建平沉着臉。
“我馬上就要失戀了,一句話,你陪不陪我喝?不陪我找別人去。”虞美美瞪大眼睛叉着腰,一副你不答應就走着瞧的模樣。
曹建平皺着眉頭把啤酒搬了進來,教訓說:“這是最後一次,不然我告訴你哥去。”
“去啊去啊,你去了我就告訴我哥,都是你勾引我喝的,現在我上瘾了你就想把我甩掉!”虞美美趾高氣揚地說。
曹建平哭笑不得:“美美,不是我說你,你在我這裏胡言亂語沒關系,到了別人那裏可不能這樣,什麽勾引、甩掉的。”
兩個人一人開了一罐啤酒,虞美美非得要玩石頭剪刀布,她輸了喝一口,曹建平輸了喝一罐,只可惜她一直輸,喝了十多口還沒見曹建平喝一口,不由得惱羞成怒,怒喝道:“下一次你只能出布!”
曹建平無奈,只好攤着手等她出剪刀,自覺地拿起啤酒灌了自己一罐。
虞美美終于滿意了,笑嘻嘻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頗有點遺憾:“曹建平,你沒事把自己曬得那麽黑幹嘛,都看不出你臉紅了沒有。”
曹建平沒吭聲,虞美美也沒再問,如法炮制,灌了他三罐啤酒,最後看着他趴倒在沙發上。
虞美美坐在他身邊,第一次仔細地端詳着這個人,其實曹建平雖然曬成了小麥色,但皮膚依然象以前一樣,十分細膩;他的眉頭和眼角已經有了細密的皺紋,看起了多了幾分滄桑和成熟,更顯男性魅力。
虞美美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着他的臉頰,半晌才咬牙切齒地說:“好啊曹建平,你終于落在我手裏了,讓你再對我吹胡子瞪眼!”
她吃力地把這個男人半拖半拽地弄到了卧室,解開了他的衣服,脫下了他的褲子,頓時,曹建平只穿了一條短褲□裸地呈現在她面前。他的肌肉糾結有力,仿佛有着無限的力量,虞美美忍不住爬到了床上,好奇地在他的胸膛上按了兩下,果然彈性十足。忽然,她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糟了!忘記請教風聆了!到底該怎麽上了曹建平?是不是就是爬到他身上就可以了?還是要什麽後續發展?都怪大哥,從來不讓她看那些帶顏色的東西,這下好,害的人家不知道該怎麽辦。
曹建平忽然動了動,呻吟了兩聲,虞美美深怕他醒過來,手腳并用爬到他的身上,按住了他的手和腳,威脅說:“不許動,你已經被我上了!”
曹建平不動了,可是,忽然虞美美覺得她的腹部好像有什麽頂着她,烙得她難受,她不由自主地扭動了一下,嘟起嘴說:“曹建平,這是什麽東西頂着我,明明不是把你都扒光了!”
曹建平睜開眼睛看着她,眼神迷蒙,聲音低啞:“美美,你确定你已經把我上了?”
“那當然,你不用介意,更不用對我負責,這是一個成人游戲而已,我可沒愛上你,真的,我們以後還是正常的上下級關系,……”虞美美眼裏露出期盼的光芒,嘴上最依然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曹建平一翻身把虞美美壓在身下,喘息着說:“美美,我來教你怎麽上了我,乖,聽話,放松點……”
“你脫我衣服幹嘛……曹建平你啃我幹嘛,我又不是好吃的東西……哎呦我癢癢……唔唔你親我,你幹嘛親我,你說,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美美我愛你,我愛你很久很久了,我一直等着你……乖,聽話,別動……”
曹建平的聲音簡直太美妙了,虞美美激動壞了,天哪,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實在太不容易了!她立刻伸手去撈放在身旁的手機:“等等我,我要錄下來……美不死你,我幹嘛要聽你話……哎你幹嘛,你幹嘛……啊……痛……我痛……曹建平松開,你再不松開我不理你了……”
曹建平怎麽可能松開,松開就不是男人!
虞美美的聲音終于低了下去,慢慢地變成了淺淺的呻吟,又慢慢地悄無聲息。這個夜晚是如此的美妙,又是如此的激情,以至于月亮都偷偷地躲到了雲朵的後面……
很久很久以後,虞美美終于知道,曹建平千杯不醉。
很久很久以後,虞美美終于知道,什麽叫做“上了曹建平”。
很久很久以後,虞美美終于知道,曹建平為什麽曬得那麽黑,為什麽留着那撮小胡子。
很久很久以後,虞美美終于知道了曹建平的銀行密碼、QQ密碼、手機密碼……全部是她的生日。
很久很久以後,虞美美四處吹噓曹建平是如何愛她,守身如玉等了她那麽多年,被所有的人的鄙視了一把:美不死你……
62 番外之演唱會
自從虞美美知道風聆去參加過程決的歌友會,便無比唾棄她這種棄友享福的卑劣行徑,威脅着說,要是再不讓她和明星親密接觸一回,她就要和風聆絕交。
風聆呢,則十分鄙夷她這種男友拖上床,媒人踢過牆的卑劣行徑,威脅着說,要是再不讓她知道那天誰上了誰的真相,她就要和虞美美絕交。
威脅來威脅去,結果當然是皆大歡喜,風聆的耳朵裏灌滿了虞美美的悄悄話,虞美美則拿到了程決演唱會的內場貴賓票。
這一天,風聆、虞美美、秦動三個人拎着望遠鏡,舉着熒光棒,擡着發光牌,一溜兒地來到了體育場,三位男朋友和老公猶不死心,紛紛勸說着。
“美美,我們一起進去吧,裏面這麽亂,我們可以保護你們。”
“小動,其實那人唱的歌很難聽的,不如回家我唱給你聽,你不是誇我那個愛你一萬年唱得很好嗎?”
“聆聆,我陪着你去,可以讓你享受到更高級的待遇。”顧子念直接誘惑說。
虞美美和秦動躲在風聆的後面,風聆硬着頭皮,雄赳赳氣昂昂地拒絕了:“今天是女性活動日,拒絕一切男同胞參與。哎呀好了好了,你們跟在我們後面,我們怎麽玩啊!”
三個女人快樂地進去了,徒留下三個哀怨的男人。
演唱會很精彩,從七點半的熱場,一直開到了将近十一點,程決在臺上造型百變,唱了将近三十首歌曲,把臺下的粉絲迷得如醉如癡,要不是現場的保安攔着,只怕要沖上去好幾個。
虞美美帶的望遠鏡毫無用武之地,內場貴賓票的第一排簡直能看見程決的眼睫毛有幾根,程決還偶爾到T臺的延伸段,邊唱邊沖着她們眨眼睛,引得她們身旁的小女生們一陣嘩然。
演唱會的最後一首歌是那首《聽——我愛你的聲音》,那纏綿的音樂響起來的時候,風聆忽然覺得,這三個多小時沒看到顧子念,她有點想他了。
從體育場裏出來,三個小女人還很興奮,叫嚷着今天要high翻全場,到酒吧去開心一下,把三個等在門口的男人臉都氣青了。
曹建平裝模作樣地焦急地翻看着短信,一把拉住虞美美的手說:“糟了,你哥大發雷霆,說你越來越不像話,讓你再不回家就別回了,趕緊回去看看吧!”
金湛大踏步地走到秦動身旁,不滿地說:“小動,你再不回家,我扣小聆的年終獎,還有啊,顧子念,管管你女人,別讓她再禍害我家小動了。”
風聆哇哇大叫起來:“老板你怎麽這樣,我鄙視你……美美你別走啊……虞一鳴就是個紙老虎而已……”
話還沒說完,兩個好友便被拽走了,不一會兒便不見了人影,徒剩下風聆一個人在大門口氣得跳腳。
顧子念偷偷攬住她的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輕笑着說:“不如我陪你去酒吧?”
風聆頗有點悻然,質問說:“我不是說了讓你一個人來接我們嗎?你怎麽把他們兩個也招來了?”
顧子念無辜地說:“人家想老婆了我又有什麽辦法?我不讓他們來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風聆狐疑地盯着他:“會不會你是故意的?”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你們想去酒吧?”顧子念一本正經地說。
“誰知道是不是。”風聆氣鼓鼓地往前走。
顧子念緊走幾步,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那讓我回家做你肚子裏的蛔蟲吧。”
風聆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臉頰緋紅,惱羞成怒,追着他打了起來,一陣粉拳繡腿之後,倒在顧子念的懷裏直喘氣。
體育場外還是有很多人,馬路上堵得很,兩個人也不着急,慢慢地沿着體育場走着,忽然,顧子念突發奇想:“聆聆,這一時半會我們也走不了,不如我們到裏面去瞧瞧。”
兩個人避開了幾個保安,乘着他們維護人流秩序的時候,又重新鑽進了體育場。體育場裏只有幾個大門還有陸陸續續的人流在往外湧動,正中央的草坪上已經空蕩蕩的了,中間的大舞臺靜悄悄地伫立着,顧子念帶着風聆,三下五除二便爬到了舞臺中間。
站在空曠的舞臺上,讓人覺得自己很渺小,風聆想象了一下程決站在中央神情自若演唱的樣子,終于明白,明星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随便當的。她好奇地在舞臺上轉了一圈,看了看升降臺、LED展示箱和各種表演的大型機械道具,回頭一看,顧子念正站在原地看着她。
夜色中,他挺拔的身形仿佛有着一種莫名的力量,比起剛才在舞臺上炫目出彩的程決有過之而無不及,讓風聆的心怦怦亂跳。
“過來。”顧子念低聲說。
“幹什麽?”風聆傻傻地走到他身前,被他一拉,頓時靠在了他的胸前。
顧子念俯□,噙住了她的唇,輕輕地摩挲着,溫熱的氣息在兩個人鼻息湧動,帶着一股淺淺的暧昧,令人心馳神醉。淺淺地,顧子念不滿足這樣的淺嘗辄止,吸吮着她柔嫩的唇瓣,在她的領地梭巡,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權;風聆想逃,卻被他扣住了脖頸,所有的意識仿佛被他掌控,只能任由自己的舌尖在他的熱吻中起舞……
良久,顧子念終于放開了她,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耳垂,低聲問:“愛不愛我?”
多麽浪漫的時刻啊,一輪圓月正在黑漆漆的夜空之中,皎潔的月色溫柔地灑在兩個人的身上,繁華褪盡後的舞臺,空寂無聲的場館,風聆仰起臉來,看着愛人缱绻的目光,剛想回答——
舞臺的側面想起來敲擊聲,不一會兒,敲擊聲越來越響,整個舞臺都抖動了起來。
“喂!你們兩個在臺上幹什麽!不要命啦!快下來!不然我們報警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