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二娘在家中被視若珍寶……
關子茹此行目的是要求人,所以當然不會因為關明溪的幾句話便消了念頭。
想她嫡女明面上風光無二,卻到頭來連個知心人也沒有,最終還得低三下四跑來朝關明溪使苦肉計。
關子茹理了理思緒,悠悠道:“如你所說,侯府真是為了立世子一事遷怒于我,可你不知,今日侯爺、夫人對我漠然而視,還有別的緣由。”
她說完便等着關明溪問她,卻見那人眉頭都未動。
“你還真是不上心,侯爺說,善王朝官家請旨,說要求娶正妃。”
關侯爺得知時,雖還不知善王提的是誰,卻一定不是關子茹,關侯爺這嫡女将來不論有多麽好的婚配,都比不上善王了。
就是做個側妃,也和關明溪當初被官家下旨的正妃之位天壤之別。
關子茹難免又在府內被擠兌了一番。
關明溪拿眼看她,又緩緩将茶盞放下:“你要是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還是速速離去。”
“關明溪,我這會兒就是喪家之犬,誰都可以來欺辱我。”關子茹指着她大笑起來,“我猜,善王求娶的正妃一定是你,可你不會嫁給他。現下人人說你淡如菊,我知道你心比天高。”
“怎麽,你是善王肚裏的蛔蟲?”
“衆人都瞧在眼裏罷了,不過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會不會嫁。要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配個芝麻官都是綽綽有餘,你以為你還是那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麽?”
關子茹嫉妒得發狂,這會兒也顧不得裝模作樣,面目猙獰得似要将關明溪撕碎。
“我聽說,昨日官家要給容純公主相看驸馬,說是有封地的外姓王爺,雖然只是提了一句,不過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你以為善王當真對你全心全意?不過是為了……”
巧兒見她說話難聽,叉腰瞪着眼睛:“關你何事?吃飽了撐的跑來向我家娘子訴苦,我家娘子心善,沒将你趕出去都是好的,倒開始信口開河起來。”
關明溪這會兒不顯山不漏水,也不願再多言,讓巧兒把她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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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子茹臨走前還說關明*溪裝腔作勢,與男子勾勾搭搭,不過還是他人眼裏的一株草罷了。
巧兒捂了她的嘴拖出去的,後頭便再也沒聽見了,想來也是肮髒的話。
善王若是向官家求旨,恐怕是求不來的。京中成親都是門當戶對,莫說宮裏的婚配,就是勳貴之家也絕不會給普通女子好的名分。
關明溪琢磨半晌,也沒想到李衡辭究竟何意,不聲不響地去請旨,倒也沒問她答不答應。難不成真如關子茹所說,是因着公主的事,他才拿自己當炮灰。
巧兒冷着一張臉回來,嚷嚷着那關子茹不知好歹。關明溪卻讓她喚阿貴備馬車,要去一趟容純公主府。
吳宅離着公主府不算遠,又經過層層通禀,一刻鐘後關明溪見到了容純公主。
李蘭瑤正在府中彈琴,也沒問二娘來是做什麽,喚侍女看座倒茶,又自顧自研究起來,只是眉間掩不住的郁氣。
屋內擺着一個鎏金香爐,升起袅袅青煙,飄逸而又出塵。
本該是一幅絕美的畫面,卻被公主的有些心不在焉的琴聲所擾亂。
關明溪也不急,容純的性子也等不了多久,便會自己停了。
她吃下半盞茶,李蘭瑤果然起了身:“二娘,我心煩得緊。”
“公主心煩何事?”
“爹爹替我挑驸馬,說是及笄之時便要嫁人。”
要知道,容純公主不過十三,離着及笄還有兩年,即便官家着急,也不必這樣早提起。關子茹還真沒說謊。
關明溪這會兒也顧不得身份,便問道:“公主要挑驸馬是何時之事?”
“昨日我進宮,爹爹說起的。還不是皇後娘娘眼底容不得我,想将我快快打發了去,如此一來叫七哥亂了陣腳。”
容純公主道皇後娘娘瞧着是個賢後,哪個王爺、公主她不一視同仁,那是因着那些嫔妾都以她馬首是瞻,而自己與七哥是先皇後所出,不同的,終究是不同的。
她自顧自說着,沒注意到關明溪漸漸沉下的臉色。
“聽說善王今日請旨賜婚,是真是假?”
容純這才頓了一頓:“是,按理來說,七哥該比我早成親的,可……”
“可因着我是個假千金,官家識人不清,令他蒙了羞。”
關明溪心中微動,原來李衡辭是為的容純公主才去請旨。
善王今年十九,旁人這個年紀已是兒女饒膝,善王前幾年上戰場,後兩年又為了與康王相争,一直未曾娶妻納妾。
皇後娘娘給官家吹枕邊風,拿容純給李衡辭一個下馬威,他便今日要娶一個市井娘子,還真是有趣。
關明溪嘲諷一笑,容純以為是她在嘲笑自己身世,便歪了頭道:“二娘,出身又如何。看我是宮中最受寵的公主,最後還不是連自己的姻緣也不能做主。”
“你七哥會為你做主的,公主不必擔憂。”
關明溪此話雖同從前一樣冰涼,卻是讓容純覺得哪裏不對勁。
李蘭瑤聲音放得輕了許多:“二娘,你如何得知七哥朝*爹爹請旨的?”
“關子茹特意來找我報信,說是關侯爺提起的,不知善王瞧上了哪家的姑娘。”
“又是她?七哥一心一意,自是要娶你進府。”李蘭瑤眼睛清澈,認真觀察關明溪的神色。
“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善王,官家也絕不會答應這樁婚事,還請公主轉告。”關明溪行禮要走,李蘭瑤卻跟了出來。
“二娘,你可是不高興了?我七哥向來一言九鼎,他說要娶你,必定不會瞧上其他姑娘。”
關明溪錯開了身子,淡淡一笑:“我二娘在家中被視若珍寶,京中要上門提親之人數不勝數,公主是以為我當真只能嫁給善王麽?”
一番話說得容純啞口無言,她怔愣于關明溪的态度轉變之快,又摸不着頭腦。
李衡辭沒想到關子茹會心如死灰前去挖苦關明溪,當然不會囑咐容純慎言。
關明溪自持冷靜,便是面對關子茹那樣心思萬分的人,沒紅了臉真的趕客。
這會兒也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扭捏感到不适,便匆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