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嚴懲
江天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胸口一陣因恐懼而引起的窒息。他下意識擡起手,用手背胡亂的擦掉臉上的血,似乎想要掩蓋這些傷口似的。
他就像做了壞事,被當場抓住一般,慌亂的想要遮掩自己的犯罪事實。
但很快他又僥幸的想,他既然已經劃壞了臉,也許邵行看到他現在的相貌之後,就會對他失去興趣。
于是江天放下手,極力遏制住心中的恐懼,迎着邵行的目光看過去,将自己的臉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對方面前。
邵行清清楚楚的看見了江天臉上的三道傷痕,瞳孔瞬間一縮,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江天的肩膀,狠聲質問:“你瘋了嗎?!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他眉頭緊皺,眼神幾乎就是陰毒狠戾,像毒蛇一般,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這個人拆開撕碎,一點一點的吃下去。
江天第一次看見邵行這麽生氣的樣子,肩膀被捏得很疼,忍不住掙紮起來。
邵行緊盯着他,在江天給出答案之前,他先明白了,唇邊浮現出一絲冷笑。
“原來如此,寶寶,你覺得只要毀了容,我就不會再喜歡你了嗎?”
邵行将他按在洗漱臺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眸光冰涼,他道:“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天真的讓人覺得可笑。”
他一邊說着,一邊俯下身,親吻江天臉上的傷痕。
他用溫柔低沉的嗓音,說着可怕的話。
“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放過你的,這輩子你都要和我糾纏在一起。”
……那一天在衛生間裏,邵行并沒有對江天做什麽,沒有懲罰他,也沒有再次強/暴他。
也許是急着給他治療,邵行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抓着他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拽出了衛生間。
那時候江天還不死心的掙紮、反抗,想趁邵行不注意偷偷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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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行心火盛起,幹脆伸手過去,很有技巧性的在江天脖子上一捏,江天頓時覺得意識模糊起來,眼前一黑,軟倒在邵行結實的懷抱中,徹底昏了過去。
等江天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邊萦繞着一點淡淡的藥物的清香。
他靠着床頭坐起來,扭頭看向旁邊的鏡子。
臉上的血已經被擦幹淨了,塗上了透明的藥膏,他擡起手想要摸一摸,中途就被另一只手給握住了手腕。
江天顫抖了一下,擡起頭,正對上邵行寒涼的目光,于是一顆心頓時吊了起來。
但邵行只是抓着他的手,放回到被子底下,“別碰傷口,會感染。”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走了,似乎并不打算對江天興師問罪。
江天全身緊繃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終于脫力般地放松了下來,縮進了被子裏。
接下來就是每天的悉心照料,私人醫生每隔兩個小時就會來給他清理傷口,換上新藥。
他不被允許用手碰臉上的傷口,有時晚上睡着了,感到疼或者癢,會不由自主的擡手去摸。于是邵行就抱着他睡,并且緊緊握住他的兩只手腕,不讓他亂碰。
就這麽過了十多天,江天臉上的傷口完全痊愈了。
淺的那一道先不提,就是最深的那兩道刀傷,也愈合得很好,幾乎看不出任何痕跡來。
江天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邵行不會再追究。因為在他養傷的這些天裏,邵行非常仔細的照料他,面色如常,很平靜的樣子,甚至都沒有在性/事方面對他提出任何要求。
那天在衛生間裏表現出來的怒氣,也不曾再出現過。
也許他就這樣被放過了,江天僥幸的想着。
但是第二天晚上,他正準備睡覺的時候,邵行忽然将他從床上拽起來,在他耳邊沉聲道:“做錯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的,記住這一點,江天。”
江天惶恐不安的被他抱到了另一個房間裏,按在一張毫無遮擋的大床上。
江天現在還記得那個房間大而空曠,天花板很高,除了中間有張床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該有的家具,三面都是慘白的牆壁,剩下一面拉着緊閉的黑色窗簾。
邵行不顧江天的掙紮反抗以及苦苦哀求,沉默又殘忍的脫掉了他的衣服,而他自己僅僅是解開了腰帶,慢慢的壓近了他。
除了疼痛,江天沒有其他任何感覺,他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動物,從拼命掙紮到無力反抗,最後只能咬緊牙關,無助的承受着來自對方的怒氣。
江天以為就這樣了,但他其實早就應該意識到的,邵行忍了這麽多天,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正如他所說的,江天犯下了嚴重的錯誤,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做到一半時,邵行忽然擡起手按了一個不知名的按鈕,江天看見側面的黑色窗簾無聲的向兩側推開,緊接着他瞳孔驟然縮緊,身體一下子僵硬了起來。
那窗簾之後,竟然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之外,江天看見那裏站着許多人,他們面無表情的盯着自己,那裏面甚至還有自己熟悉的面孔,有他的朋友和同伴。
“不!不要!”
江天驚懼的尖叫了一聲,迅速的扭開頭,竭力拽起床單,想要遮掩住自己赤裸的身體。
和邵行上床已經讓江天難以忍受,而讓熟悉的人看着,無疑就是在他的傷口上又狠狠的插了一刀。
他推搡着邵行的胸口,小腿不斷的蹬着床單,泣不成聲,嗓子已經啞了。
“不…求求你…求求你主人,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讓他們走,別讓他們看着…求你了求你了……”
面對江天凄慘的求饒,邵行不為所動,甚至奪走了他賴以躲避的床單,将他蜷縮的身體打開,暴露于外人的視線之中。
“不……”
江天絕望的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流淌而下,落入鬓發之中。
他幾乎不會再掙紮了,邵行已經用最可怕的方式擊碎了他僅剩的一點兒自尊……
在之後的幾年裏,這件事成了江天的噩夢,也成了他懼怕邵行的根本緣由。只要一想到那天的屈辱,江天就會無法控制的害怕和顫抖,以至于根本不敢再反抗。
……
“求你了…放過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敢了……”
江天已經被噩夢魇住了,他雙眼緊閉,不斷的顫抖着,眼淚沾濕了濃密的睫毛,似乎正在經受着非常強烈的痛楚。
坐在床邊的邵行立刻湊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低聲喚道:“寶寶,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在外界的刺激下,江天艱難的醒了過來。
在看到邵行第一眼的時候,他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懼怕。邵行微微愣了一下,因為江天現在看他的眼神,就像好幾年前,江天最怕他的時候那樣。
“寶寶?”邵行伸手想要摸了摸對方的頭發,試圖安慰他。
但他的手剛伸過去,江天就像出現了應激反應似的,渾身發抖的往後躲,用雙手抱住頭,蜷縮成一團。他不斷的叫道:“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我不想看見你!”
邵行目光一沉,“為什麽?”
“為……”江天茫然的看了看他,這時候才從噩夢中徹底清醒過來。
但那種恐懼與恨意仍然萦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江天不知道該怎麽跟邵行解釋,只能避開他探究的視線,沉默的下了床,慌忙的離開了這裏。
邵行面無表情的盯着江天逐漸遠去的背影,目光慢慢的變得陰鸷起來。
之後整整一天,江天都沒有和邵行說話,邵行甚至不知道為什麽江天的态度會忽然大變,明明之前他們之間已經緩和了很多。
邵行有時也懷疑,是不是他們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救了,現在這樣的懷柔政策,到底是不是無用功?
邵行畢竟是邵行,他本質上就是個精于算計、狠戾強勢的男人。在看見江天躲着他走的時候,他甚至在考慮等找全妖魂之後,不論江天怎麽想的,都要強行帶他回去。
不過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邵行用理性壓制下去了。邵行知道現在不能再逼迫他,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到什麽時候。
如果直到最後江天仍然不能接受他,邵行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重蹈覆轍。
天色暗了,江天并未回房睡覺,他假意沒有看見邵行陰沉的臉色,低頭抱着被子去了花一朵的房間,打算和他一起睡。
花一朵倒是不介意,但是他有點兒疑惑:“怎麽了,你跟邵總吵架了?”
江天裹着被子靠在床頭,把臉埋在被子裏,悶聲道:“沒有…”
“還說沒有?”花一朵很無奈,“你進我屋子的時候,我看邵總站在你後面,那眼刀子刷刷的,都快把我活剮了,我跟你說啊江天小同志,夫妻吵架歸吵架,可千萬別犧牲無辜人士。”
江天露出半張臉來,瞅了他一眼,“你放心吧,頂多扣你點兒工資,大不了我補給你。”
這下花一朵可真稀奇了,“不會吧不會吧,愛財如命的天天寶貝居然肯貢獻出自己的工資?”
他擠進江天的被子裏,一伸手摟住他的肩膀,“來,跟哥說說,邵總到底怎麽你了,讓你這麽生氣?”
江天把他往旁邊推了推,垂下眼簾,低聲道:“他最近沒怎麽我,只是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心裏不太舒服。”
“沒想到啊,你還跟個小姑娘似的喜歡翻舊賬啊。”
花一朵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似乎很有經驗的說道:“不是哥說你,那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幹嘛老揪着不放呢,俗話說得好,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有什麽事不能掰開了揉碎了好好說呢,冷戰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把愛情推向破碎的懸崖。”
江天反口嗆他:“你想的這麽豁達,怎麽不去做鄭主管的媳婦?”
“……”
花一朵被噎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這,這不是一回事,哎,咱們先解決你的事兒,別随便扯開話題。”
他八卦的湊過來問,“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邵總以前做了什麽壞事,讓你到現在都耿耿于懷,他是出軌了還是怎麽了?”
江天:“……”
他一腳把花一朵踹出了自己的被窩,往枕頭上一躺,拽起被子蒙住了頭,單方面的結束了這場閨蜜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