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以為子衿會來找我，可是卻沒有看到他了。看來是我當日說話或許真的有點重了，我完全沒有在意他的感受便這樣逼他，明知道他沒有什麽朋友，可是還是對他說了重話。

于是，我決定等到我将這裏的事情處理好，再去冷宮找他，他大概傷心躲起來了吧！

與其同時，在當日我履行了我和水澗的約定，到了晚上便把水澗拉到廚房開始做爆米花。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多了四個人。不用說，除了那四大家的三人加上一個雷友朋。他們聲稱好奇，想來親眼目睹一下這個過程。

我在廚房找了一個算是比較好的鍋，在裏面倒了兩勺油，因為我不會生火，雷大哥便自告奮勇地幫忙起火。

“差不多了，水澗，把你手上的玉米粒放進去！”我剛鍋裏的油快滾了，便對站在一旁看起來十分緊張的水澗說。沒想到一向看起來十分冷靜的水澗會有今天這一天。

“哦！”水澗緊張地應聲，便将手中的玉米粒全部放進去，突然，鍋裏便傳出像爆竹的聲音，水澗戒備地往後一閃，站在旁邊的四人驚訝地看着鍋裏的玉米粒不停地上上下下。

“瞳兒，這樣能吃嗎？”小墨走近到我身旁，問。

“是啊，我說你不是故意想整我們吧？”胡文宣持懷疑态度。

“要不你們等一下都不要吃好了，省的我害你們！”我白了胡文宣一眼。

水澗開口，“瑜瞳，那要什麽時候才能好？”

“差不多了，只要把火滅了就可以撈上來吃了！”我說。

只見聶遠拔劍往竈內的火堆一撥，火便滅了，餘下裊裊的煙。

我找了個瀝水的網子将浮在油上的爆米花撈上盛在盤子上。

“這就是爆米花了。”我說。

“長得好奇怪。”水澗看着盤子的爆米花的形狀，說。

“這真的是玉米嗎？”雷大哥覺得不可思議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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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看不就知道了！”我期待地說，便也帶頭吃了一個，果然味道不錯，只可惜這裏沒有巧克力，要不然就可以吃巧克力口味的爆米花了。

水澗也試了一個，其他人也半信半疑地拿了一個放進嘴裏吃。

“真的很好吃。”水澗滿足地一笑道。

“真的。”胡文宣附和。

“第一次吃過這樣的玉米。”小墨一臉驚喜。

“嗯！”聶遠輕輕應聲，嘴角帶着淡淡地微笑。

當晚，我們一起開心地吃完一整盤的爆米花。

大家聊聊天一直都差不多很晚了，便各自散了回房。我也打算回房時，被小墨喚住了，一個小院此時就剩我、小墨還有聶遠。

“怎麽了？”我問。

“我想看一下你的脈象！”小墨一臉凝重地說。

“我其實沒有什麽事！”我想小墨可能很在意今天武林大會上我說的話，可是明明今晚都看他像沒事人一樣，怎麽突然就變了。

“把你的左手給我。”小墨站在我面前，口氣有些不好地說。

我伸出左手，只見小墨便将自己的右手搭在我的腕上，表情十分的專注。而聶遠也一直沒有離開，一直站在一旁看着。

好一會兒，小墨才收回自己的手，我放下我的手，說：“你想太多了，看我不是沒事嗎？！”

“你身體的确沒有問題，那你今天在武林大會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小墨表情稍微緩和了，問。

要怎麽說才好呢？！

于是我把之期和聶遠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如我所料，那兩人的表情又不好看了。在這樣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于是我決定說個謊。

“你們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嘛！其實怎麽說呢，我在一個月前遇見一個前輩，他說我天生骨骼奇佳，是百年難遇的練武材料，就硬收我為徒了，我因為堅持要看武林大會，前輩這才答應讓我在一個月後在北方的一個小鎮與他會合，練功，在那期間我和前輩就要避居山林，與世隔絕，所以我才說我沒時間了嘛！”我故作一派正經，還好我看過金庸寫的武林小說，要不然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此時，那兩人都看着我，許久，聶遠開口：“那你之前怎麽不說？”

“前輩說不可外揚，我也只好瞞着了，所以你們知道就好，別跟別人說，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就慘了！”我裝出很苦惱地樣子。

“是哪個前輩？”小墨問。

“他不告訴我，不過我看他輕功比你們還要厲害，應該是個了不起的人吧！”我似是而非地說。

“這裏離北方也要十天左右的路程，你打算什麽時候啓程？”小墨眼裏略有不舍地問。在他那時誤以為她的時日不多時，內心就有莫名的痛，她離開，他欲追，想要問清楚，或許以他的醫術可以救她。然而，文宣卻阻止了我，他提醒我還有事情在等着他處理，因為阿遠早已不見人影，要是連他都追去的話，光靠文宣和水澗一人無法維持大會的秩序。況且現在還有一個受到打擊而失去反應的危險人物冷然。好不容易将所以問題都處理好，看到她和阿遠一起回來了，可是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問她。她還是一如既往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帶着水澗到廚房做叫爆米花的東西，第一次真的很好吃，看着她開心的笑容，我的心漸漸變得柔軟，所有的歡笑聲都是因為她而綻放，可是卻在那一剎那我覺得她随時都會消失，內心又變得不安，尤其心裏一直回響着她當時說的話。終于，我還是忍不住想驗證一下她說的話，我聽了她的脈搏，她身體很好，一點問題也沒有，可是我還是不安，她解釋了，一點問題都沒有。她真的沒事，可是卻要離開了，內心有劃不去的不舍。

“明天一早”我說。

“如果潇墨不問，你是不是打算直接一個人離開？”聶遠不開心地問。

“我不喜歡送別。”我笑嘻嘻地解釋。

“瞳兒，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你不告而別你知道我們會擔心你出事了！”小墨如是說。

我乖巧地說：“我知道了，對不起，那明天就請你們幫我跟大家說一聲，只是你們不要來送我了。”

他們無語。

“我困了，先回房咯，再見。”我揮揮手，便跑回房了。後會無期了，你們要多多保重。小遠、小墨。

第二天，距離我回去的日子還有八天。

清晨，我買了一匹快馬，整理好東西，便準備離開客棧，這時客棧的人還很少。我讓小二把馬牽給我，把房費結了，便站在客棧外，牽着馬，看着裏面，自語道：“對不起，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們，我不會忘記你們的。”

說完，便騎上馬，離開。我并沒有發現小墨和小遠他們一直站在屋頂上看着她，她說的話他們都聽見了。

一方面，從武林大會回冷宮的冷然心情一直很陰郁。他為少女而生氣、心痛……各種難以言表的感情如洶湧的海水一般一次次的侵襲他的心，他瘋狂地想少女，很想馬上見到她，可是又很害怕，也很憤怒……冷宮的人沒有人敢去打擾他，甚至和他說話，因為他們知道只要有人靠近他們的宮主一步，那個人必定瞬間沒命。這樣的宮主還是第一次見，他将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間，不吃不喝。冷然看着少女所作的壁畫，好幾次想要毀了，因為除了他自己他看不到她，恐慌不安。他在等她，等她來找他，他一廂情願的等着。當日他在少女走後便自己跟那些怕他、恨他、懼他的人解釋了，可是她走了，沒有聽到。他聽到她快死的消息，內心更加痛，他想洩憤，可是內心一片黑暗，他生生抑住自己殺人的沖動，他告訴自己瞳兒只是在氣他，她之前一直跟他在一起，她怎麽可能會快死了。他已經按照她說的做了，她很快就會氣消，要是讓她知道他殺人，她可能就真的不會再理他了。他就這樣離開了武林大會，他要等她來找他，他要告訴她他是真的不在乎這些清白聲名，他只要她相信他就可以了。可是爲什麽兩天過去了，她還是沒有來，她是不知道嗎？還是她真的出事了，他不敢想像沒有她的日子自己會變成怎樣，什麽時候他這麽在乎她，什麽時候他發現自己離不開她，什麽時候見不到她自己會這樣瘋狂的思念她，看到她和別的男的有說有笑內心會如此的煩躁甚至會如此的酸澀，甚至異常的憤怒……

我整整花了兩天才到了冷宮，我下馬，到了宮口，那守宮人見是我便一臉看到救星一般上前：“小瞳姑娘你終于回來了。”

“嘿嘿，你知道馬要放在哪裏嗎？”我微微一笑問。

“我幫你吧！”守宮人說，“宮主這幾天心情不好，要是知道姑娘回來了一定會開心的。”

這麽嚴重？我小心地進去，他生氣挺恐怖的，我還要去找他嗎？

這時遇到藍風，她見到我十分驚喜。

“小瞳，你終于回來了。”藍風激動地說，好像我是救世主一般。

“是啊，聽說你們宮主現在心情不好。”我小聲地問。

“嗯，現在沒有人敢去打擾宮主，宮主已經有兩天沒有吃喝了。”藍風有點擔心地說。

“那我等到他氣消了，再去找他，我先回房睡覺好了！”我決定。

“現在只有你可以去找宮主了！”藍風見我準備回房，急忙勸說。

“可是他現在在氣頭上，我進去不是找死嗎！”我無辜地說。

“宮主不會傷害你的！”

我想了一下，他要是真的氣瘋了，我好歹可以麻醉他。

“好吧，你去準備一些吃的喝的到他房間，我去找他先。”我考慮好，說。

“嗯。”

就這樣，我小心翼翼地來到他的房門口，琢磨要怎麽跟他說。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還是直接進去先發制人，這樣就算他想怎麽樣也沒辦法了吧！

我深呼吸，便直接推門而入，我看到他竟然憔悴成那樣，臉色很難看，我忘記我要道歉的話，見他劈頭就罵：“顧子衿，你是笨蛋還是白癡，要是我不回來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餓死。”

“瞳兒？”子衿這才反應過來。

“不想理你了！”我氣呼呼地說。這個人是在玩自殘嗎？

忽然，手腕被拉住，一股力氣一拽，我便在充滿淡淡檀香的懷裏，動彈不得。

“子衿，放開我啦！”我掙紮着，這是怎麽回事。

“不放。”

“你這樣我沒辦法說話了！”我郁悶地說。我感覺子衿的心跳聲用力地跳動着。

可是子衿并沒放開我，反而抱住我的手收得更緊了，我簡直就像埋進他的身體裏了，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告訴我，你沒事，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是不是！”子衿聲音低沉地說。

看來又是一個認為我要死的人，這樣想着，內心也慢慢平靜了。

“我真的沒事，不過你再不放開我，我估計我就會死在你懷裏了！”我悶着聲音說。

許久，子衿才放開我，兩眼看着我，那赤紅的雙瞳更顯深沉。

“對不起，我那日說的話是有點太重了！”我終于把道歉的話說出口了。

“瞳兒，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真的不在乎那些。只要你相信我，其他我真的無所謂。”子衿認真地說。

爲什麽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子衿對我的感情是不是哪裏不對勁？

“要是我不相信你呢？”我假設地說。到底是什麽？

“我會讓你相信我！”子衿鄭重地說，“你要知道在這世界上只有你我不會欺騙。”

剛好藍風敲門，把飯菜和碗筷端進來了，然後又出去了。

“先吃飯吧！聽說你兩天沒吃了！”我關切地說。

“陪我吃。”子衿溫柔地說。

我一邊吃，一邊在想後面幾天該怎麽辦？我覺得子衿太依賴我了。

“子衿，你除了我沒有其他朋友了嗎？”我問。

子衿吃了一口菜後說：“沒有。”

“其實小夜、小羅還有藍風、紫衣甚至冷宮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朋友。”我說。

“……”他沒說話。

我無奈地夾了塊肉放進他的碗裏，他看了我一眼，便靜靜吃着。

“子衿，給你一個願望你會想要什麽？”我邊吃邊說。

子衿似乎吃飽了，放下碗，凝視着我，說：“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我無可奈何地笑着說：“你是笨蛋嘛！你要是想找個人陪趕快找個女朋友或老婆就好了！”

子衿一臉不解。

對也，我差點忘了，這裏沒有這樣的說法。

“就是要你找個紅顏知己或娘子的意思！”我解釋說。

頓時，子衿生氣地叫人進來把東西收走。

怎麽了？

“你怎麽突然生氣了？”我不解地問。

“……”他怒視着我。爲什麽她就是不明白，難道她對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嗎？爲什麽她就這麽喜歡把自己推給別人，難道他在她的心中就一文不值？

正在我疑惑爲什麽子衿突然生氣的時候，門外傳來紫衣的聲音：“宮主，宮外四大家代表想要見你。”

我一愣，是小墨他們嗎？慘了我跟他們說我到北方隐居練功了，要是讓他們發現我在這裏不就發現我在說謊了嗎？

我頓時手忙腳亂地說：“子衿，你和你宮裏的人千萬別透露我在這裏的事，知道嗎？”

“爲什麽？”子衿不滿地說，她在他這裏有這麽見不得人嗎？

“因為我跟他們說我到北方去了！總之，你和你的宮人要幫我保密，知道嗎？！”我緊張地說。

“我不見他們就好了！”子衿不以為然地說，原本他就不想見到他們。

“不行，他們很有可能在調查真相，你必須見他們而且還要配合他們，知道嗎？”我正經地說。

“爲什麽？”

“這樣吧！要是你能保證能保守我在這裏的秘密和配合他們的調查，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當然必須是合乎情理，不危害他人的利益的。”我利誘着。

子衿看着我，問：“比如？”

我左思右想，剛好

看到牆上的畫，我着急地說：“随便你想要什麽畫我都畫給你。”

子衿看了看那牆上的回憶，然後說：“真的，都可以？”

“嗯！”

“好。”

就這樣，子衿喚來小夜，讓他帶我到他練功的密室，然後讓紫衣去請小墨他們進宮。

“小夜，你确定你宮主練功的密室安全嗎？”我擔心地問。

“宮主的密室除了宮主和随身暗衛我和羅剎以外，便沒人知道了，絕對安全。”小夜看着我說。

就這樣我們來到一個死角，只見小夜不知做了什麽，墻後突然出現了一條路，小夜讓我去後，自己也尾随，然後那墻就自己關了。

我有些害怕的拉住身後的小夜的手，說：“這裏黑乎乎的，怎麽沒有光啊？”

小夜因為少女的碰觸，身體略僵，便走到前面，帶着少女往前走。對于冷宮的人對于黑暗很熟悉，長期的訓練，在黑暗中視物輕而易舉，所以宮主的練功房沒有任何照明的東西。

我見小夜沒說話也沒吭聲了，只是對于眼前的黑暗還是很不适應，本來我就有些輕微夜盲症，我更加緊緊地拉住小夜的手。

“小夜，你是什麽時候入冷宮的？”我實在受不了沉靜的感覺，開口道。

“8歲”

“這麽早，爲什麽你會加入冷宮？”我問。

“是宮主收留我的。”小夜淡淡地說。

“哦！”我似乎說到小夜的傷心的事了，于是我馬上轉換話題，“小夜！”

“嗯！”小夜應聲。

“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和小羅、紫衣、藍風會傷心嗎？”我問。

“你要去哪裏？”小夜頓了一下，問。

“比如一個很遠的地方，你們找不到的地方呢？”我說。

“如果是那樣的話，宮主會傷心的。”小夜這樣說。

“我當然知道他會傷心，那你們呢？”我郁悶地問。

“恩！”小夜輕輕應聲。

我逗弄他：“是不是我走了就沒有人敢欺負你們，你們寂寞啊？！”

小夜囧在那裏。

“我說小夜，要是真的要是有這一天的話，希望你們不要傷心。還有如果你們宮主以後要是要殺人，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你一定要幫我阻止他殺人，你們也是一樣，不要濫殺無辜，不管他們做錯什麽，都希望你們能看在我的份上，手下留情。”我鄭重地說。

此時，夜魅內心有種不安的感覺。因為聽夏瑜瞳的口氣，似乎她很快便要離開。

小夜沒有應聲，只是似乎到了目的地，讓我坐下休息。

就這樣，過了好久，久到我讓小夜坐在我旁邊，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加油↖(^ω^)↗……求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