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瘋狂邊緣
慎南行沒想到這麽一笑,給自己和陸笙闊笑出個CP超話,叫“行路”。
陸笙闊在沙發上皺眉頭:“這什麽奇怪的名字?”
邊弈看着上漲的“行路人”數量,“哎呀哎呀”地給他講:“我看他們說的,簡單兩字,表達了你和南南走過的高中同窗之路、大學半陌路之路,以及如今相遇的結緣之路,往後可能還有遍布苦難的道路。”
陸笙闊聽得張嘴,滿眼都是“這是什麽鬼”。
慎南行在南交竹生工作室坐着看的時候也是一樣的表情。
這個超話裏人還不多,但熱火朝天,現在還在猜測兩人各自的高中生活的階段,已經開始相互揣摩故事了。
靳祈癱在沙發上,脖子上還挂着尺子,肩膀上扣這個刺猬布娃娃,用來插針插的。
他疲憊的眼睑松弛開,笑了:“這條還畫了你倆的畫呢,你在教室那頭的走廊偏頭看教室這頭的陸大明星進考場。”
“唯美風格,青春的光影錯錯。”
靳祈說完“嚯”了一聲:“他們的文案還是告五人的《愛人錯過》”
慎南行:“………”
訂制晚禮服的客人到了,慎南行放下手機,先讓客人等一下。
他把好幾版稿子都拿來。
客人今天穿了條青海湖綠的吊帶裙子,将燙染成淺栗色的卷發盤起,露出欣長光潔的脖子。
她指着銀色的那尾長裙:“這個可以,我喜歡這個顏色。”
那一款是收緊的,布料和腰線臀線貼合,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慎南行特意在膝蓋下開出小口,像人魚的尾巴。
“不過,”客人又拿出另一張稿子,“結合這個的露背設計就更好了。”
她瘦,但不嶙峋,白得透光的肌膚露哪裏都是賞心悅目,慎南行看着兩張稿子:“那我在這裏做個收緊的線條,過渡自然點。
“嗯,”客人柔光水嫩的唇抿了抿,很滿意,“我已經在期待了,主要是過幾天就要用了,不然我也不會這麽着急。”
她是提前單,由于特殊情況特殊調整不是罕見的,不耽誤其他預定時間都能被所有客人接受。
慎南行搖頭:“理解的。”
客人笑起來:“以前我就想來這裏做,我老公那人,你知道的。”
她的丈夫應該比慎淩壑老同志還好講究,不是知名大牌都不惜得看那種,慎南行依舊表示理解。
客人見他的臉色沒有任何不愉快,又問了一句:“慎老板有沒有考慮把工作室開大一點?”
“我沒有別的意思,”她解釋,“我就是看你們挺忙的,只有幾個設計師,趕工期是不是很辛苦?規模大一點會更好。”
慎南行知道她不清楚各中緣由,只是友好微笑:“到時候看吧,找人也需要時間。”
“也是,”客人點頭,“要找有技術的設計師,現在不太容易。”
“是啊。”慎南行彎了彎眼眸。
趕工的日子混亂又忙碌,南交竹生裏的每一個人幾乎是坐在位置上就開始布頭剪子齊開工。
為了騰更多的時間,慎南行盡最大力量把訂單做完,來不及一一見面,就更加提前畫稿子,盡早發到客戶那裏尋求意見。
除了這些,還有布料的問題,他還得聯系布料商。
每天早上,他都忙忙慌慌地給小滿倒貓糧,又給自己倒牛奶烤面包,出門要把小滿帶上,晚上回家早的話,在外面随便吃點,趕回家給陸笙闊改改衣服。
時間流逝在指尖,網絡上鬧一波消一波,那個CP超話的人不斷增多,慎南行都沒時間去管。
直到戲殺青,陸笙闊轉發了官方通稿并感謝每一位人員,道辛苦告別角色,有人突然在這條消息下罵了起來。
主題圍繞在“陸大明星童星出道,二十幾年還不溫不火,如今也掌握了人流量密碼”。
以前炒過的CP突然都活了起來。
從多個維度攻擊以前的欺詐營銷,并且上升到陸笙闊的演技。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看重的東西被攻擊是什麽感覺,心底一咯噔。
但不知道是誰突然來了句“你們吵有什麽用?炒出來的當真你們真的傻,陸笙闊和慎南行是現實的好不好!他倆都住在一起了!”
突然評論區一片嘩然。
# 同居 # 這個話題以不明所以的原因上了熱搜。
慎南行點開的時候全是說某明星某路人明面搞暧昧,背地裏都住一起了的通稿。
不過很快上來了一些類似情侶講述同居故事的文稿,刀刀他們已經開始往下壓了。
這次的殺青宴陸笙闊躲不掉,和赫子裎并坐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都有點心不在焉。
熱搜來得突然,陸笙闊瞟到幾個評論,看到“演技”兩個字就關了手機,邊弈在邊上盯着手機,生怕有不好的東西上來了。
赫子裎有點擔心,問他:“真的是紀繁雲星那個老板在搞鬼嗎?”
陸笙闊沒多少表情:“不知道。”
赫子裎嘆氣:“你解約的時候怎麽開罪他們啦?這麽鬧你。”
程度不大,到不了真的影響事業的地步,但很煩人,就像是地痞流氓不要錢,就要在周圍制造點指指點點的言論。
時間久了會造成外界反感,屬于淩遲類破壞的手段。
陸笙闊只是搖頭喝了口酒,接了慎南行的電話,表示自己還沒來得及看網上的東西,殺青宴一結束馬上回家。
慎南行:“到時候我去接你,你把航班信息發給我。”
要是往常,陸笙闊是不會發的,但此時此刻,他突然很想在下飛機的時候看見個關心自己的人,挂了電話就發了消息。
他和赫子裎,一個主角,一個配角,但都知道自己不是殺青宴的矚目人物。
那個加戲的演員的老板來了,是這部戲的出品人投資方,明眼人也都知道是因為什麽,噓寒問暖的過場走完了,還對所有人說“多謝包涵,承蒙照顧,再合作”。
這個再合作來得很快,導演把陸笙闊叫到身邊,問意見。
他下半年有部戲還是這個導演的,現在看來是要直接定角了。
陸笙闊看了一眼坐在出品人身邊的演員,這個叫禾野的人,一個季度拍下來,風言風語不比自己的少,但都沒有大水花。
“有适合野哥的,”他說得不卑不亢,是真帶了定位視覺,“我看了一下那個IP原文,裏面有個配合警方的線人,能貼臉。”
要和陸笙闊搭戲,他必定不會說出“主角很配你臉”這樣的話的,這裏的每個人都知道只參演過兩部戲的人,不可能直接空降主角。
況且還沒有任何資歷,也不是科班出身。
這個人面目冷刻,年紀不是很大,但有副和實際年紀完全不符的臉,像經歷了很多事,渾身有不可親近的兇悍。
演個有劣跡的線人,其實很合适。
回答完了之後,他也看出來出品方是滿意的,臉色都緩和了不少。
導演問他,其實是這個出品人在判斷業內人士對自己手裏人看法的阈值。
出品人的臉上甚至還帶了笑意:“那到時候,麻煩小笙多指點指點了。”
陸笙闊圓滑地笑了一下,也看着一旁的人點了點頭。
殺青宴沒有持續多久,禾野和出品人都離開了,酒過三巡,該喝醉的人也喝得差不多了,陸笙闊看着已經喝紅了眼睛的赫子裎。
“笙哥,我要走了,但我不想走。”他突然哭了。
陸笙闊沒見過這個陣仗,淮臨聽見這聲也過來了,勸了兩句:“公司讓他先出國學習一段時間。”
又看着赫子裎的臉:“就三年,回來咱們也才二十六歲,接的戲可和這些就不一樣了,別哭了。”
赫子裎快嚎起來了:“可我就是舍不得,我不想走,我又沒做錯什麽……”
後面的話被淮臨給捂住,陸笙闊皺了一下眉頭,感覺赫子裎的狀态不太對。
淮臨趕緊要帶人走,跟所有人都匆忙地打了招呼。
邊弈趕緊跟上,說陸笙闊也醉了,領着人趕緊去機場。
這個點趕過去還有點早,但他還是打開手機給慎南行發消息。
慎南行還在工作室,這是這裏為數不多晚上十點還沒熄燈、人員充足的日子,每個人都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打算掐着航班時間離開工作室。
陸笙闊和慎南行結束聊天,按熄了屏幕,有飛機起飛,閃着燈融入漆黑的夜空裏,奔向不知多遠的目的地。
陸笙闊坐過很多趟飛機,對目的地有過內心虛渺,也對目的地有過抗拒。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有所期待。
他知道慎南行最近很忙,很多次晚上他下戲,慎南行也剛回家,等落地,應該會看到一張帶着淡淡黑眼圈的臉吧。
應該讓他不用急着改自己的衣服的,工作重要,慎南行需要休息。
他這麽想着,想再給慎南行發消息,卻看見走到自己面前的一雙皮鞋,昂貴的鱷魚皮,再往上是平整的藏青色西褲。
熟悉的氣息向他席卷而來,陸笙闊的肌肉仿佛都有記憶,每一寸都在緊繃戒備,帶着眼神都淩厲了起來。
像一頭即将做出攻擊的獸。
西裝革履的男人雙目狹長,目光深邃,邊弈只見過幾面,每一次都能感覺到壓迫感。
“紀總……”
紀匠沒理他,一點視線都沒從陸笙闊的臉上移開,也沒有個笑臉,先就伸手拍了一下陸笙闊的臉。
邊弈站起來要罵人,卻被紀匠身後的助理給按了下去。
“這就是你找到的新靠山?”紀匠居高臨下,聲音低沉。
紀匠一直這樣,一直像個長者一般俯視陸笙闊。
他是明星,再打臉,紀匠都不會用多少力氣,但還是能看到點痕跡,第二天就會消失。
但這次不一樣了,陸笙闊在紀匠的眼裏看到了憤怒的星火,他剛才的懵瞬間變成了喜悅。
紀匠在陸笙闊面前的權大遮天被打破了,那個大老板不是不可戰勝的,陸笙闊眼底的希望徹底燃了起來。
下巴被掐住,紀匠的手勁很大,讓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不是。”
紀匠的眼尾挑了起來,嘲諷在臉上:“那你想幹什麽?用他來激怒我?”
陸笙闊無語:“我沒有……”
“你沒有?你讓他和你同居,不是做給我看的?”紀匠額前的碎發落下來幾縷,在瘋狂邊緣,“你知道我碾死他就像是碾死一只螞蟻。”
“你也一樣。”
陸笙闊艱難地吸了口氣,又被扼住咽喉:“那你碾死他了嗎?”
紀匠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掐着脖子的手完全松開,陸笙闊用力地往邊上的椅子上躲,是出于身體本能的條件反射。
但他眼神決絕,同樣閃着冷光:“你現在,控制不了我了。”
紀匠扭了扭手腕,在他的手背上有一道疤,蜿蜒進袖口裏。
他是故意沒戴手套的。
陸笙闊看見如蜈蚣般彎曲的痕跡,瞳孔顫抖起來。
“我以前教過你,”紀匠突然平靜下來,聲音沉得很流暢,“做錯了事,就要承擔錯誤,逃跑無法贖回罪孽,只會加重為此需要付出的苦難。”
紀匠接着說:“我只是過來出差,恰好和回去的你是同一趟航班,正好遇見了,一起吃個飯吧。”
“你的經紀人,就不要帶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再回到文案,1V1雙潔HE,別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