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跟他決裂了,從他打我開始

雖然是那麽自我安慰的, 但我還是全程心如死灰地看車窗外。

楊複邊開車邊和副駕座上的池鄭雲聊天說笑,有來有往,其樂融融, 看似挺合得來, 但我懷疑楊複心裏已經在發飙了。

我按摩這件事确實沒什麽,錯就錯在我撒了謊,這就令事情微妙了起來。

但是……是他先撒謊的!

車開回小區,楊複問池鄭雲住哪棟,他先把池鄭雲送到那棟樓下,然後把車開到他租的停車位上, 開車門下去。

我猶豫數秒, 也開門下去了,跟在他身後去乘電梯。

一路上他沒跟我說話, 我沒看他現在的表情是什麽樣的。

回到家,我低着頭換鞋, 他在我身後把門關上,挨過來彎腰從鞋櫃裏拿他的拖鞋。我趕緊踩着我的拖鞋走開兩步,想了想, 往卧室走。

好消息是楊複沒有阻止我回卧室, 壞消息是他跟了進來。

他站在衣櫃旁, 一直盯着我。我餘光能看到。

但他不開口,我就還能繼續裝死。

我從書包裏掏出一張卷子, 拿出一支筆, 開始寫。

楊複開口了:“你昨天穿回來洗的那身衣服,是池鄭雲的麽?”

我只好停住筆, 回答他。可我還沒發出聲音來, 他就淡淡地補了一句:“再撒謊你就自己想後果。”

“……”

本來我打算承認衣服是池鄭雲的, 可他這麽一說,我心裏那股無名火就蹭的蹿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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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脅我是吧?

我說:“不是。”

他那麽說,就是肯定衣服是池鄭雲的了,就算我否認,他也只會覺得我在撒謊。那我就這麽明晃晃地撒謊,我倒要看看後果是什麽。

楊複沉默了一陣,問:“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啊,我就去按個摩,頸椎痛。”我說。

他的聲音微微提高:“我問為什麽你穿他的衣服?你自己的衣服呢?”

我深呼吸,想控制一下自己,但失敗了。我這時候沒辦法控制自己。

“說了那是我自己的衣服。”我故意這麽說。

我知道他會為了我撒謊而生氣,但我這會兒就是想氣他,就要和他對着幹。

他走到我的書桌旁,伸手拽我,語氣特嚴肅:“跟你說話,轉過來。”

他讓我轉我就轉?他老幾啊?我就不轉。

我使勁兒聳胳膊,想掙開他的手。頭一下他可能是沒預料,抓得松,一下就被我掙開了,但下一秒他就又抓住了,這回抓得死緊,都把我抓疼了。

我的火氣就更大了,皺着眉頭加大力度掙紮,可屁用沒有,硬生生地被他提着胳膊拽站起來了。

我站一半沒站穩,跌坐回去,然後又被他拽起來了。

他愣是把我從椅子上拖出去了,然後把我往床上一扔。

終于松開我胳膊了。

我抓着剛被他抓的地方,這會兒還在疼,說不定衣服底下的肉都青了。

他站我面前,我只看到了他的拖鞋,因為我只看着地面。

楊複問:“這幾個周末,你都說你去圖書館了,跟池鄭雲去的?哪個圖書館?”

我沒說話。

他等了一會兒,自問自答:“哪個圖書館都沒去,我哪個圖書館都問了。”

“……”

有病吧!

“去哪兒了?”他問。

我還是不說話。

他加重了聲音,大聲問:“去哪兒了?問你話!說話!”

我心髒被他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顫了下,随即而生的卻是憤怒。

真的,憑什麽……明明是他先騙我,他還在這兇我、吼我。

他騙我,我發現之後都沒吼他。我甚至都沒拆穿他。

他不但當着池鄭雲的面釣魚執法,他現在還這麽兇,他還那麽使勁兒抓我,是不是想殺了我啊?

他見我還是不作聲,又吼我:“說話啊!啞巴啊?說瞎話說得挺溜啊,這會兒不會說了?”

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這一下子被他氣得血直往腦袋沖,顧不上三七二十一,仰起臉瞪着他,吼回去:“酒店!開房!睡覺!行不行?”

我把我自己吼得腦門嗡嗡的,眼前直冒星星,有點想暈。

但我不能這時候暈,搞得跟我故意似的,好像是我在示弱求饒似的。

死也不能暈。

我努力地撐住了,讓自己不露怯地一直瞪着楊複。

他十分惱怒,眉頭皺得死緊,眼睛裏都快冒出火來了,腮幫子繃得緊緊的,估計是在使勁咬着後槽牙,拳頭都捏緊了。

他這麽和我對視了一會兒,猛地上前一步,又來拽我胳膊。

我以為他又要來提我起身。

剛才有前車之鑒,我心想着反抗沒用,就不再反抗,準備順着他的力道自己站起來。站起來沒什麽,站起來倒比我坐着有氣勢些呢。

不料他這回不是想扯我起身,而是将我一掀。

我始料不及,被他掀翻了,趴在床上,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摁住了我的後脖子,然後重重地打了我屁股一下。

我懵了,真的懵了。

趁着我懵,他狠狠地又打了一下,還打一下,再打一下……

我終于反應過來了,趕緊掙紮着要翻身,但後脖子上的那只手摁得死緊,我撲棱了好幾下都沒法兒動彈,甚至我的反抗令他打得更使勁兒了。

有病吧!神經病啊!

“楊複!”我叫道,“楊複你住手!你有病啊!發什麽神經!住手!”

今天暖和,我只穿了一條春季校褲,不厚,被他這麽使勁兒真打,很疼!他來真的!我平時打他都是開玩笑,從沒這麽使勁打過他,他現在用真的打人的力道打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事實如此,我越罵他,他打得越狠。

我放棄掙紮了,也不罵他了。因為現在這姿勢,我臉被迫貼着床面,說話會控制不住口水流出來,這太惡心了。而且我反正掙紮也掙紮不開。他愛打打吧,有種打死我,打不死我算他輸。

我就偃旗息鼓,像條死魚一樣地趴着。

大概是慣性,他又打了幾下,但越打越輕,最後不打了,摁着我後脖的手有幾下猶豫,松一點緊一下,松一點緊一下,最終完全松開了。

屋裏安靜了一小會兒。

“……沒事兒吧?”他粗着嗓子問。

死了,別問,再問變鬼。

我繼續一動不動地趴着。

屁股痛,但痛不過我的心。我已經很多年沒挨打了,感謝他幫我回憶童年。

“別哭了。”到這時候了,他還在說這種話,“這不你自找的嗎?好意思哭?給你機會好好兒說話不說,跟我犟。”

我從普通鬼升級厲鬼。

屋裏又安靜了一會兒,他長長地嘆了聲氣,聲音軟了點:“好了,坐好,好好兒聊聊。”

厲鬼才不聽他的話。

他等了幾秒鐘,說:“再不起來我又打了。”

我趕緊爬起來,往床角貼牆縮成一團,還順手扯過被子包住自己。

我是厲鬼,不是傻子。

他站在床邊看了我一會兒,突然樂了,嘿的笑了一聲,但很快就沒笑了,坐到床邊,扭頭看着我問:“疼不?”

我不會理他的。我跟他決裂了,從他打我開始。

這會兒他發瘋,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不會跟他對着幹,等他出門了,我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裏。

他拿過床頭櫃上的紙巾扔被子上,示意我擦眼淚。

我還是不動。

“問了你班主任,說你最近在學校裏沒什麽事兒。”他問,“到底怎麽了,有事兒你就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一件件說。衣服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再瞎扯,我又揍你。”

“不關你的事。”我說。

他又樂了:“不關我的事兒?”

突地把臉一變,扯住我又把我往床上摁。

我掙紮了幾下,依舊沒掙紮過,又挨了他結結實實的兩巴掌。

打了兩巴掌,他依舊反剪着我的手,摁着,問:“關不關我的事兒?”

“不、關。”我賭着氣,一字一頓、字正腔圓地說。

他啪地又打我一下,問:“關不關?”

我寧死不屈:“不關!”

他又開始打我,打一下問一遍關不關,我咬死了說不關。還是那句話,有種就打死我,打不死我就算他輸。

最後他都氣笑了:“行……行。倔是吧?倔是吧!我他媽讓你倔!”

他不問我了,一頓打,純打,打得比剛才重多了。剛才我以為已經很狠了,誰知道跟現在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

我挨了幾下就受不住了,一邊掙紮一邊喊救命。

“救命?他媽天王老子來了今天都救不了你!”

我從沒見過楊複這樣,不知道他吃錯了什麽藥,是不是女朋友跟人跑了啊?找我撒氣兒呢。

但無論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屁股多痛我自己最清楚。

我正想暫且服軟說關他的事,前一秒,天王老子回來了。

楊複他媽聞聲而來,見到這一幕,大驚道:“楊複!幹什麽呢?松手!住手!楊複!”

她一邊說一邊過來拉扯楊複。

楊複終于松開我了。

我急忙爬起來,抱着我的被子縮回角落,警惕地盯着楊複。他再扯我,我就咬他,我說真的。

他現在的眼神十分兇狠,死死地瞪着我,嘴裏跟他媽說:“不關你的事兒,你別管。”

他媽當然不會真不管,使勁兒把他往後面拖,勸道:“有什麽事兒你就說,別動手。怎麽了?小川能幹什麽?”

楊複冷笑道:“他能幹的多了,我都想知道他還幹了什麽。”

“我就放學後去按了個摩。”我說。

他媽忙對楊複說:“就這?至于搞成這樣?”

他看着我說:“把話說全啊,你剛不說得很硬氣嗎?昨天你穿誰衣服回來的?為什麽穿別人衣服?”

我說:“池鄭雲抽煙,我在他家寫作業,衣服和頭發上沾了味道,我怕你誤會,就在他家洗了個澡,借了他的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黎川:我要硬氣!

五分鐘後,黎川:算了,明天再硬。(明日複明日,直到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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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跟人跑了x

老婆想跑√

楊複:這擱誰不會發瘋?兄弟是吧?@孟嘯春

孟嘯春:1

楊複:@三十歲的黎川,老婆是吧=3=

三十歲的黎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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