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章短暫地回一下多年後w
沒多久, 高考成績出來了,池鄭雲是本屆本市的理科狀元,這個結果并不令人意外。
我的成績算是不錯吧, 沒有驚喜, 但也沒有遺憾,就是我的正常水平,反正上P大是完全沒有問題。
楊複很為此欣慰,要在五星大酒店裏擺二十桌謝師宴,廣邀我的老師同學、他的商務夥伴。
首先,我不是社恐;其次, 我開始社恐。
去參加他公司年會還好, 我就是個混吃混喝的,最多被他領着叫些人, 叫完就沒我事了。可謝師宴上我肯定是主角、是被關注的焦點,說不定還要被要求發表感言, 說不定楊複的熟人們會向我敬酒,說不定楊複會讓我向我老師們敬酒……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經死了。比如我。
有的人活着, 本來不用死, 但他想死。比如我。
再說了, 請我同學?我哪來同學給他請?
就我和那群傻×的關系,他們得以為這是鴻門宴吧, 他們剛進來我就關門放一百只餓了三天的沒打過疫苗的瘋狗的程度。
我唯一能請、願意請的, 頂破天了也就是一個我一直在盡力避嫌的池鄭雲,但楊複肯定不願意。
我立刻拒絕:“都畢業了, 還請什麽。”
他說我:“這麽大人了, 真的是一點事兒不會。你又不是高中畢業就不混了, 這叫擴展人脈,懂不懂?你學校裏那些老師,你以為就單純是個高中老師?誰不沾親帶故的?說不定裏面就有認識你以後大學老師教授的。還有你那些同學,以後都是關系。”
“我跟他們沒關系。”我說。
“沒關系你就得有關系啊。”他苦口婆心道,“這是個人情社會,懂不?”
我只好直說了:“你非要請的話,請老師就行了,同學我不想請,我跟他們關系都不好。”
“你整天不搭理別人,那關系是很難好起來。”他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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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他了,去陽臺上澆花。
他跟過來,說:“多多少少請幾個,就請幾個你稍微看得上眼的,行吧?”
“池鄭雲。”我說。
他不說話了,轉身回沙發那兒去坐着。
我回頭看着他,看了一會兒,他問:“還有別人麽?”
“沒了。”我說。
他又沉默了一陣,然後說:“他不行。”
我沒跟他争池鄭雲行不行這個問題,只說:“那沒了。說了不請。”
楊複慎重地考慮了一會兒,考慮到我糟糕的社交現狀,覺得謝師宴确實沒必要請同學,畢竟,如果同學考得比我好,那同學就搶我風頭了,如果同學考得比我差,那多戳同學痛處啊。
夜裏,楊複回去了,我正準備睡覺,很突然地收到了池鄭雲打來的電話。
我接了。
“黎川。”池鄭雲叫我,然後問,“睡了嗎?”
“正準備睡。什麽事?”我問。他這個舉動有點反常。按照正常來說,他就算想和我通話,也會先發短信問我方不方便。尤其是這麽晚了。這個時間段直接打過來不是他的風格。
池鄭雲說:“沒什麽很重要的事,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他又來了……
我正措辭婉拒,他問:“你後天開謝師宴?”停了下,解釋道,“我去拜謝老師,聽說的。”
這并不需要刻意隐瞞,我就承認了:“嗯。”
“真好。”他的聲音裏帶着笑意,揶揄他自己,“我也想開,不然多多少少算是白考了這個狀元。”
大概是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的人之常情吧,能理解。
我說:“你開啊。”
他說:“我媽讓我低調。”
我想起來了,他在他繼父家的處境是有些尴尬的。
大戶人家嘛。
現實中的灰姑娘帶着拖油瓶嫁入豪門,沒有童話故事那麽美好的。
主要是他繼父和亡妻已經有兒女了,年紀都不小了,懂得為自己盤算利益,還有奶奶護着,都是厲害角色,很防着池鄭雲母子倆。
池鄭雲他媽媽被要求上了節育環,不準她再生孩子。
那老太太特不待見池鄭雲,很不喜歡他的優秀。
當然了,我想,如果池鄭雲不優秀,那老太太估計又會以池鄭雲不優秀為理由不待見他。反正不管池鄭雲怎麽做都是錯的,她就是很單純的排斥他。
這回池鄭雲考了狀元,指不定那老太太多覺得糟心呢。
夾縫中生存的池鄭雲确實不容易。讓人欣慰的是,他這麽優秀。
池鄭雲笑着說:“我能去你的謝師宴上蹭頓飯吃嗎?”
他那麽慘,我拒絕的話實在是于心不忍。但是,楊複很明确地說了不讓池鄭雲去。
早知道我就不接這個電話了,此時此刻我的處境實在是很為難。
我一時沒說話。着實是不知道說什麽。
大概十來秒之後,池鄭雲笑道:“開玩笑的。我如果過去,不得把你風頭搶了?我沒這麽不識相。”
很顯然是在強顏歡笑。
就算是他,考到狀元也不是靠天上掉餡餅,那也是他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學習、靠真本事考到的,別說別人了,就算是我,如果我考了狀元,我都會忍不住想炫耀一下。但他因為很令人無語的原因而不能那麽做,連個謝師宴都不能開,只能私下裏去拜謝老師。
“不說那個了。”池鄭雲問,“你應該是決定是P大吧?”
我說:“嗯。”
他說:“我在準備出國。”
“提前祝你一切順利。”我嘗試說點能讓他高興的事情,“你到那邊就可以做菜了。”
他笑了半天,然後說:“但是沒人吃啊。”
“你自己吃。反正你也要吃飯的。”我說。
“我想做給我心愛的人吃。”他說。
“……”
這話也太那什麽了,就差圖窮匕見了。我沒接。
半晌,他說:“黎川,和我一起走吧。”
“抱歉。”我說,“我拒絕。”
“是為了留在楊複身邊嗎?”他問。
這話算是說到頭了,我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沒別的事情就挂了,我要睡覺了。”
“我知道他不是你的親表哥。”他說。
我愣了下,聽着他輕輕的一聲嘆息。
然後,他說:“是我想的那樣,是吧?”
我沒說話。
他接着說:“你不問我怎麽知道的嗎?”
我還是沒說話。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套我話。我這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他等了幾秒鐘,說:“其實也沒什麽,我只是看你倆一點也不像,而且相處間給我的感覺很微妙。剛才我是在試探你。你沒否認。如果我猜錯了,你會否認。”
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就依舊保持沉默。
“黎川,”他說,“我等你。”
“別等。”我只能這麽說。
他又笑了起來:“沒事,你不用有心理負擔,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
楊複身殘志堅地抵達廚房,笑着把花遞向我。
我放下杯子,準備離開廚房,從他身邊過去的時候,他一把抱住我,無賴似的:“哎呀~站不住了站不住了~扶扶,扶扶。”
嚷着,湊過來親我。
惡心死了。
我猛地一推,他往後踉跄了兩下,扔開了拐杖和花,反手撐着身後的料理臺,險險沒摔。東西掉到地上,發出幾聲響。
我又要走,他伸手拉住我,稍微一使力,就把我摁到了門框上。
他把我堵在他和門框中間,看着我,沒笑了,眉頭微微地皺着,問:“別鬧了,行不行?”
“我沒和你鬧。”我說,“我是認真的,我要和你分開。”
他很自信地說:“這不可能,川兒,你離不開我的,你看,就這段時間,你就瘦了這麽多。”
我說:“這是因為你強迫我留在這裏。”
他找人盯我,二十四小時盯着我。我可以出門,但不能去車站、機場這類地方,不能在晚上八點前不回來,否則那些人就會強行把我帶回來。
他就是賭我不會報警。
其實,就算我報了警,估計也是沒用的。他可以拿出很多我和他是情侶的證據,可以說我只是在鬧別扭,你懂的,家務事,而且還是一對男同的家務事。
本來我連門都不能出,他還拿一根鏈子栓在我腳踝上,鏈子只夠我上下樓,花園都去不了。當然,那種狀态下,我也不打算去室外丢人現眼。
後來,我餓了一天半沒吃飯沒喝水,他才改良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笑起來,說:“今天你生日,別提不開心的,好不好?我今天親自下廚做飯吃,好不好?好久沒做了,但手藝肯定還在。”
“不用了,你去給邊西川做吧。”我說。
他的笑容淡了下來:“你到底要我怎麽解釋?我——”
“你不用解釋。”我打斷他的話,說,“我都不信。”
他深呼吸一口氣,緩和了聲音,說:“好了,別說這些了,要不先吃蛋糕吧。”
說着,他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去開旁邊冰箱的門,從裏面拿出蛋糕來。
我偏過頭,看着蛋糕盒子,猛地伸手搶過來,往地上一砸,一腳踢了過去,盒子被我踢開了,蛋糕裂開,掉得到處都是。
他的臉頰抽動了一下,看着地上的狼藉,半晌,咬着牙說:“是因為邊西川還是因為池鄭雲回來找你了,你跟我心裏都有數。”
他還要倒打一耙。
行,我就讓他倒打一耙。随便吧。我不在乎。我只想離開他,離他遠遠的,至于怎麽劃分責任我無所謂。
“随便你怎麽說,反正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想看到你。我恨你,楊複。我說了我什麽都不要,為什麽你還是不同意放我走?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要跟你分開。我看到你就惡心,就想吐,就想死!你放了我吧楊總!你花在我身上的錢你給我個數,我還你!”
我不知道我此時此刻的臉是不是很猙獰,總之我吼起來是挺歇斯底裏的,我感覺應該是挺像個瘋子的。
我不想發瘋,但是我不發瘋,楊複不可能放我走,我意識到了這一點。
當然,我發瘋不代表他就會放我走。
但我總要試一試,不然我可能會真的瘋掉。
我真的沒辦法忍受楊複了。我看到他,就想到他把我當成邊西川的替代品,我受不了,邊西川是我永遠的噩夢。
但凡楊複是和別人在一起,我也許都可能忍,我不确定,但我可以試着想一下。可邊西川不行,我可以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楊複看着我,他的臉上沒了笑意,用很陰沉的眼光看我。
半晌,他用力地抓住我,往客廳拖。
我一路掙紮,但是就算他現在車禍的傷還沒痊愈,我還是掙脫不開他,他的力氣太大了。
他把我拽到客廳,把我往沙發上一甩。
我知道他又想幹什麽,可知道也沒用,我沒來得及爬起來,他就已經按住了我,用力地親我。
我用盡了力氣反抗,沒用。
他用他的領帶把我的手綁起來,我就咬他,然後他就把他的衣服揉成一團塞我嘴裏。
他按着我,看着我,看了十來秒的時間,說:“你還不清我,也離不開我。”
我再一次地被他強|暴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二樓的主卧床上了。
楊複明明之前還拄着拐呢,看來是裝的。果然他就是個騙子,一次又一次地騙我。
我剛翻了個身,楊複就從我身後貼了上來,輕聲問:“醒了?饑了沒?我讓酒店送了些吃的來,米飯面食都有,你看你想吃什麽,要是沒有,我現做。蛋糕也買了個新的。要是懶得動,我就拿上來,坐床上吃,我喂你,好不好?”
過了會兒,我說:“我想洗澡。”
他說:“洗了,我給你洗了。”他忽的笑了起來,說,“沐浴露我都給你打了,還拿海綿給你搓了半天,你一點都沒感覺啊?那我手藝可真是越來越精進了啊……是不是?”他說着,親我一下,壓低聲音,問,“是不是?該不該誇我一下?”
我沒理他。
他就委屈上了:“你訓狗的時候,狗表現好了,你都得誇一下啊。”
“……”
我覺得他好像比我更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他想當狗是他的事,我可不想當被狗日的。
不管他再說什麽,我都沒搭理他了。
過了會兒,他終于閉嘴了,只是抱着我。
我想甩開他,試了幾下,他不讓,抱得更緊了。我這會兒沒勁,只能随他去了。
他倒是又發病了,失落地說:“你現在打都不打我了……你打我也行,別不理我啊。”
我打都懶得打了。他皮糙肉厚,我打他我手疼。
不是第一次了。
從我半年前很認真很堅決地向他提分手,到現在,他已經強|暴我很多次了。
他好像覺得這樣就可以改變什麽。
也許,他并不在意能不能改變什麽,他只是想□□而已,說不定這樣他還覺得挺有趣的。
每次結束後,他就像剛剛那樣子沒事人似的貼上來,厚顏無恥。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也不是很在乎了。
我只想離開他。
我真的無法接受他喜歡邊西川,哪怕只是喜歡過也不行。
任何人都可以喜歡邊西川,楊複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阿池:怎麽會有人覺得我沒有戲份了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