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浪太大了，鬼牙嶼進不去！”

太艎舵手大喊着，管事的攤開了最新拿到手的地圖，看着被特別标注的位置，摸着下巴說道，

“看來只能繞遠路上岸了，但那裏太艎不能靠岸，你們得自己上去，再從陸路繞到鬼牙嶼。”

一旁的雇傭兵們并沒有發表異議，對于他們來說繞路不算什麽，能賺大錢就行，在外圍的龍赮卻是看起來憂心忡忡。

鬼牙嶼不好走他并不是不知道，但像現在這種連黃金太艎都過不去的風浪實屬罕見，讓他想起了許久之前那把師父卷入深海的不尋常的風暴，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即使如此，他也無法選擇與無情的天相對抗，在到達龍家之前他不能冒險。

待到太艎轉向前行，懷中菩提子的脈動感覺愈加強烈，上升的溫度灼燙着心口，龍赮不解地把東西掏出來仔細端詳，淡淡的金色光芒随着脈動閃爍着，像是在指引着他什麽。

“好了，你們上岸吧，船靠不過去了。”

龍赮二話不說頭一個躍了出去。

海岸邊都是拍擊而起的灰白浮沫，海灘過去是一片的雜草叢生，明顯是一個處未有人煙的荒蕪之地。

龍赮環顧四周，再憑借剛才所記在腦海中的地圖，他可以判斷此處并非在龍家的地界之內。

随着越來越多的雇傭兵上岸，在頭領的指引下往鬼牙嶼岸邊走過去，龍赮卻停下腳步沒有動作，他人對此也未有理會，畢竟龍赮并并沒有在此次行動的人員名單之內。

龍赮手中拿着菩提子朝那深山野林中走去。

“你想帶我去哪裏呢？”

帶着疑慮，龍赮随着菩提子的指引越進越深…………

“出來了……”

龍赮看着眼前綠洲，大大籲了口氣，之前的沙塵暴耗費了他不少氣力，擔心再經歷這麽一次，怕是無法安全離開沙漠，再之後，龍赮趕路不敢有絲毫懈怠，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出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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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洲裏唯一的一處落腳地，雖然簡陋，但是對于從沙漠裏出來的人來說，可謂是救命般的存在。

龍赮往椅子上一趟，幹涸的嘴唇只吐露了兩個簡單詞語，小二便識趣地離開準備。

不一會兒，水和食物都端了上來，龍赮先抓了水壺過來，徑直往嘴裏灌，這才感覺活了過來。

“再往前便真正出沙漠了吧？”

小二點點頭，龍赮也松了口氣，待到無人時，龍赮把菩提長機取了下來。

——你的腳程比我想象得要快許多——

龍赮笑得很無奈，

“兄長就不能不調侃我嗎？”

——下次還是聽為兄的，安全第一，慢一點沒關系——

龍赮卻固執地搖了搖頭，

“這次你耗費靈力太多，後面我必然需要更為加緊一些，你，不能有事……”

——你不希望我有事，我又何嘗希望看見你出事，那一日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并不強求——

“那你當初何必因為顧慮我不知何時的歸期而死守龍家？”

——并不僅僅為此，我也是為了亞父及父親之仇，必然要找出幕後黑手才能安心。——

“那好，現在已經沒有了那些顧慮，但前世或是來生，都沒有現在此刻來得更為真實，兄長，你說過，我們是單獨的個體，過好今生就是我現在最想做的。”

——我這樣不也算是一直陪着你嗎——

“兄長這樣試探我可不好……”

龍赮有了些氣力，坐直起來，伸手撫着有些暗淡的菩提長機。

“明明是兄長最早這樣說的，如今我這樣說不得？我要的是完好無缺的兄長回到我身邊，我們還沒有好好正常的相處過呢。”

——你希望嗎？——

“當然…”

龍赮透過窗，望着那一片綠色，出了神。

判神殛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看着似乎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的龍霞，卻不見任何擔憂害怕的神情，對此，龍霞雖是不解，卻也沒有表露出來。

“你以為你大局已定了嗎？”

龍霞沒有回話，謹慎地關注着判神殛可能會有的動作。

“還是這麽警惕我嗎？呵呵，即使你此刻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你必然失敗的結局。”

身後鬼牙嶼的海浪有些不尋常地鬧騰，龍霞想，果然黃金太艎沒辦法直接進來，從金瓯天朝所調請的援兵想必已經從他所提示的另一條路上迂回過來。看着自己的暗部在對戰中不斷地被消耗，龍霞沉着眼，一步步地靠近判神殛。

是的，他到現在還沒有想出判神殛為何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但是，這影響不了他要清除一切地決心。不更進一步，也引不出被藏在暗中的殺機。

随着不遠處傳來的喊殺聲，龍霞知道援兵已至，接下來就是一鼓作氣拿下眼前的判神殛。

“傲因是你所驅使。”

肯定的語氣，判神殛也只是傲慢地昂起了頭。

“破壞父親和亞父的關系，動亂龍家。”

劍指所到之處，無所披靡。

“所求為何？”

判神殛被一步步逼退到角落，身上的傷口已然不是他所能承受得住的。

只是那陰邪的笑越顯詭異。

“龍家脈脈相傳的絕世武藝果然甚是驚人。”

判神殛靠着牆直起身來，眼神落在了龍霞的身後。

在龍霞還未轉身有所防備的剎那，一柄重劍狠狠地砸向他，再是敏捷，龍霞也不過堪堪避開要害，被傷到了左手手臂。

陌生卻又有些熟悉感的面容忽地在眼前放大，龍霞重重地呼吸着。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