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随着進入極寒之地越深，之前還會抖動葉片除去冰塊的菩提長機也懶得再動了，讓空氣中的水氣凝結成冰覆在葉片之上，葉脈紋路也是清晰可見。

龍赮瞥了一眼，伸手想要去除冰，卻被長機一轉避了開來。

——沒事，就這樣随它。——

“你…你還清醒嗎？”

——需要我念一段金剛經給你醒醒腦嗎？——

龍赮無奈一笑，把毛氈裹裹緊，繼續往前。

——其實，走到這一步我已欣然，那日你若沒來得及時，或許誰也保不住。——

龍赮表情一變，微怒駁斥道，

“亂說什麽話，我一點也不想聽！”

——那時雖然我下決心必然要敗戰栗公，但是我也知道那是挺困難的，是為兄沒有全盤計劃好。不過，你來了可不就說明我們兄弟命運相連，不是那麽容易被拆分的嗎？！——

龍赮沉默了片刻，心裏對于兄長所在意的事情卻是萬分清楚。

“你為我考慮得太多……”

——做兄長的自然要多為小弟考慮啊！——

“若不是我對那些事情全盤不知，又如何能讓你一直承擔。”

——我知道小赮的心思，這就足夠了。——

“你知道得夠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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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赮不由苦笑，

——知道——

鄭重而又認真的回答，讓龍赮不由訝異。

——或許說起來應該是我比你知道得更早——

龍赮雙手緊緊握住了劍身，心裏說不出的激動。

“兄長……”

——繼續，往前吧——

龍赮在踏入鬼牙嶼時，整個人是震驚的。

滿地是厮殺所留下來的血跡斑斑，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裏面也有看到今日一起乘船而來的雇傭兵，在以往的歷史裏，龍赮還沒有看過如此慘烈的狀況，這次……

“嘎嘎嘎”

再一次響起的讓人內心發毛的聲音，龍赮轉身警惕地看着從海裏爬上岸的詭異海怪，是的，之前還認為他們是人的龍赮這次已然把他們當作了怪物。

“龍家！鮮血！嘎嘎嘎！”

在龍赮拔劍準備應對之際，就在不遠處傳來一陣巨響，空氣中傳遞着更為鮮明的血腥味道，那些怪物立刻調轉了方向不管龍赮奔了過去。

龍赮皺着眉在後面緊緊跟着。

懷中的菩提子之前還不時脈動傳遞着溫度，可是如今卻覺得越來越顯冰冷，貼着他的心髒，只覺得心裏莫名的焦急與不安。

你到底在哪裏？！

兄長！

看着圍過來的陌生海怪，龍霞吐出一口淤血來，長劍杵進地面支撐着已然撐持不住的身軀。

戰栗公長爪一揮，原本聚向他身邊求血的海怪紛紛朝龍霞撲了過去。

龍家血脈有着怎樣的特殊功效，龍霞并不是不知，但是他卻未料到戰栗公是這樣存活下來的。

這片吞噬了亞父的海域裏藏着的秘密并不簡單。

龍霞費力地應付着一擁而上的海怪，看着一旁好整以暇的戰栗公，質問道，

“亞父是你所害？！”

“是。”

慵懶的聲音毫不在意地回道。

是啊，想要奪下龍家的人，怎麽會不去費勁氣力除去其他所有龍家人。

“那麽你必須為師父償命來！”

龍霞踉跄退後兩步，極為不信地看着突然沖了出來的龍赮，一個不慎，被海怪抓住狠狠地咬了下來。

“唔…”

失血過多的龍霞只覺得眼前忽地一黑，差一點便要倒下去，然後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擡住。

“不是…不是說讓你…別來嗎…”

龍赮一邊清空海怪，一邊應道，

“別說話，你歇會，師父的仇我來報！”

“他…并不是那麽好…應付的…”

“我明白，來，吸一口。”

龍赮把手臂伸到龍霞面前，龍霞眨了眨眼睛，看着殺過來的戰栗公，也沒有更多的猶豫，張口咬了下去猛吸了口立馬松了開來。

“他來了！”

龍赮聞言，持劍轉身，堪堪擋住了戰栗公的犀利。

龍霞往後挪了挪，看着開打的兩人，說道，

“還記得戰骸嗎？戰栗公。”

戰栗公一愣，龍赮乘此空隙，把人又逼退幾分。

“戰骸被處死固然是因為他的殘暴，但龍家的雙生禁忌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說到此，龍霞滿眼柔情地看向他的小弟龍赮。

“墨守成規的龍家需要改變，我守着龍家到現在也是因為此，你算盡一切除去龍家血脈奪回龍家又是為了什麽？這樣的龍家你奪來有何意義？”

“戰骸？他就是個蠢貨！我不比龍知名差！憑什麽他能做我卻不能做？”

戰栗公的殺招越見狠厲，龍霞此刻也沒有了勸說的意願，本就是害了亞父和父親的人，何況現在沒有一絲認錯悔改的意思。恢複了些氣力的龍霞站了起來。

“小赮，我來助你。”

四目相對，龍赮剎那便明白了龍霞的意思。

龍家雙生，是禁忌卻也是最強的存在，這便是家訓留給龍赮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