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血染永福宮+入v(6)
你推我讓的想要讓別人走出去對寧王殿下禀報,終有太醫院裏最德高望重的胡太醫被衆望所歸的推舉了出來,顫巍巍的走出人群朝上官雲傾躬身作揖道:“王爺,王妃所中之毒極其兇猛,臣等實在是無能為力。”
上官雲傾猛然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盯着這群可以說是世間最好的大夫,一直這麽盯了許久,久到太醫們以為今天可能離不開寧王府了,寧王殿下卻突然長長的呼出一口胸中悶氣,背轉過身朝他們揮了揮手,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如蒙大赦,太醫們紛紛告罪離開,房內只剩下了依然呆立的上官雲傾和在床上氣若游絲的寧王妃,然後到确定不該出現的人都足夠遠了之後,床上的寧王妃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夜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沖了出來,一把掀開蚊帳看着床上的人,難得臉上多了些表情,問道:“茜茜,你感覺怎麽樣?”
王妃……哦不,是茜茜沒有理他,只是盤腿坐在床上運功,一直到蒼白的臉色漸漸多了些紅潤,她才睜開眼睛朝小夜搖了搖頭,說一聲:“我沒事。”
然後她轉頭看向不知從哪個隐蔽的角落裏轉出來,此刻正滿臉擔憂并且還略帶着那麽點點歉意的看着她的慕容臻,又說了一聲:“我沒事。”
上官雲傾仔細看了下她的臉色,然後轉頭對湊在旁邊眼都不眨一下的小夜說道:“小夜,你先送茜茜回房去休息。”
小夜點了點頭,然後直接将茜茜抱起,不顧她微弱的抗議和突然間羞赧的臉色,轉身出了門。
“你不會……讓茜茜服了毒吧?”想起剛才那群太醫們的表情,慕容臻不由得狐疑問道,她可不認為這一群可謂是世上最好的大夫們,竟會一起發生錯診這種愚蠢的事情。
“怎麽可能呢?難道在臻兒你的眼裏我是那麽殘忍的主子?”上官雲傾迅速的将眼底那抹冷然收斂,伸手将她給拉進了懷裏,輕聲說道,“茜茜小時候曾中劇毒,無藥可解,後來便用以毒制毒的方法壓制了毒素的擴散,那兩種毒在她體內相持相平,倒是讓茜茜在平時與正常人無異,不過一旦她以內力壓制一種毒素,她就會出現身中劇毒的症狀。”
這事慕容臻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由得一愣,擡頭看着他,問道:“這麽做,茜茜是不是有危險?”
“生命危險倒是沒有,但身體會有所損傷,會虛弱幾天吧。”
伸手拿過桌子上的那個酒壺,問道:“不會被太醫們發現不同嗎?”
“不會。”
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問為什麽,只是淡淡的狀似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這酒可真夠毒的。”
上官雲傾眼神一變,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說道:“臻兒,以後不許再做那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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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神色狐疑的看着他,道:“我做什麽了?又沒有真的把毒酒給喝進去,不過是演了一出戲罷了,不然我怎麽能夠從大牢裏順利出來?”
上官雲傾薄唇輕抿,他可不好意思說當時看到她那麽幹脆的喝下一杯毒酒時,是何等樣絕望的心情,以至于現在只是想起來都有毛骨悚然的錯覺。
慕容臻仔細看着他的臉色,忽然眼波流轉,多了些異樣的神采,湊到他的面前說道:“哦對了,我竟然把寧王殿下都給騙了過去,還害得他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是過分。”
“誰哭哭啼啼的了?”上官雲傾嘴角抽搐着,臉上迅速的升起了淺淡的紅暈。
慕容臻歪着嘴角,突然間似乎有惡魔的觸角出現,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撓了兩下,說道:“好吧,沒有哭哭啼啼的,只不過是有叫做眼淚的東東掉落到了我臉上罷了。”
“哪裏哪裏?”寧王殿下湊了過來。
“這裏!”用手指點點臉頰。
“我怎麽沒看見?”雙手捧住了她的臉,仔細尋找着。
“都過了那麽長時間,自然是早已經蒸發了,你若要證據是找不着了,但這個事情嘛,我自己心裏知道就行了。”王妃殿下笑嘻嘻的,覺得眼前這張突然間別扭的臉很有意思。
寧王殿下笑眯眯的磨了磨牙,然後低頭堵上了那張正在說些讓他讨厭的話的小嘴。
得到今天太後娘娘賜酒這件事的時候,慕容堯正在左擁右抱樂不思蜀,不過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當場跳了起來,毫不憐香惜玉的将黏糊在他身上的姑娘們推開,一整儀表就沖出了旖霞閣。
那時,慕容臻正呆在房裏裝死,寧王殿下寸步不離的守在房內,然後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一同研究着攤開在他們兩人之間的那張看着像是地圖的東東。
“十三叔真是個好人。”慕容臻看着地圖這麽說了一句。
上官雲傾馬上擡頭不陰不陽的看了她一眼,輕哼兩聲,以沉默來表達對這句話的不屑一顧。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十三叔對他家臻兒肯定是別有心思!
當然,他可不是傻瓜,所以絕對不會在臻兒面前把這件事說破。
慕容臻不理他,繼續看地圖,然後突然擡頭,問道:“對了,納蘭跑哪裏去了?”
在大牢裏待了幾天,她都快要把納蘭給忽略了,竟然到現在才想起她來。話說,她回到寧王府之後,好像就沒有見到哪丫頭的影子呢。
寧王殿下摸了摸下巴,半饷說道:“本王認為納蘭小姐是用來對付鳳流玥的最好的籌碼,所以就将她給暫時的軟禁了起來,免得她聽到某些不好的風聲後跑了。”
“不好的風聲?”
“來來來,臻兒,我們繼續研究這地圖,今晚我們可是還要再探大将軍府呢。十三叔也真是的,就不能給我一張人類能看懂的地圖嗎?這上面畫的,到底是什麽呀?”
寧王殿下面不改色的轉移了話題,慕容臻突然伸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咬牙問道:“納蘭呢?”
她一點都不懷疑,上官雲傾這個魂淡是真的能做出把納蘭軟禁這樣的事情。
上官雲傾任她掐着,在她手上悠悠的晃蕩,然後這個時候響起了兩聲敲門,有一個暗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慕容二公子求見。”
慕容臻停下了搖晃的動作,而後放手,一下子就跳到了床上躺下開始裝死,上官雲傾在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後,對門外的人說道:“有請。”
慕容堯是從外面沖進來的,一進來就看到床上躺着他家妹子,臉色蒼白,氣息微弱,忽然就好像有什麽在他耳邊轟然爆炸了開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慕容堯想要接近,但卻半路被上官雲傾阻攔了下來,他就只能死死盯着上官雲傾,說着,“上官雲傾,你是怎麽保護臻兒的?虧你竟然還假惺惺的跑去大牢裏面陪臻兒一起坐牢,結果呢?結果你還是讓人把我妹妹給害了!”
上官雲傾沉默不語,雖然臻兒現在其實沒事,可事實上這樣的事情确實是發生了,所以他無話可說。
慕容堯他上前一步,突然間滿臉陰桀,“讓開!”
半個時辰後,慕容二公子鼻青臉腫的被“扔”出了寧王府大門,他卻渾然不在意,猶自轉身朝寧王府內大罵着上官雲傾,那一副無懼無畏的模樣,将路人甲乙丙丁都給鎮住了,并在最短的時間內關于慕容二公子大罵寧王殿下的流言迅速傳遍了京城。
不過他們并不知道,只是一個轉身之後,慕容二公子臉上的悲憤就瞬間消失,随手一抹,臉上那青青紫紫的傷痕竟也被他給抹去了不少。
“孽子,跪下!”可惜回到相國府之後,等待慕容堯的卻相國大人的滿臉怒容。
慕容堯低着頭,暗中譏诮的一撇嘴,然後乖乖的跪了下來,嘴上卻說着:“孩兒不知犯了什麽錯,還請爹指正。”
“你竟敢狂妄的跑到寧王府去鬧事,還敢說不知道犯了什麽錯?”
“如果爹是指的是這件事,孩兒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妹妹生死未蔔,我這個當哥哥的去看望她有什麽不對?”
“去看望她就是對着寧王府大門破口大罵?”
“上官雲傾沒照顧好我妹妹,我罵他幾句又如何?”
相國大人氣極而笑,伸手指着他連連說着:“好好好,你辱罵親王,竟還有理了?慕容臻罪惡滔天,罪該萬死,太後娘娘給她一具全屍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你竟還敢跑去鬧事,你這是要把我整個慕容家族都給一起牽連進去嗎?啊?”
慕容堯猛然擡起了頭,說道:“就算妹妹當真罪該萬死,爹您身為她的父親,也不該說這樣的話。”
“老夫沒有那個女兒!”
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慕容堯說道:“爹如今說出這樣的話,無非是因為眼看着妹妹不能給你帶來什麽好處,為了那些個虛無的權勢,您就連父女親情都可以抛棄不顧……”
“混賬,你說什麽!?”
“如果爹希望孩兒重複一遍的話,孩兒就再說一遍也無妨!臻兒也是您的女兒,您就算偏心也不該把心偏成這個模樣,您這般與無情無義有什麽區別?您……”
“啪!”
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臉,慕容相國朝外面喊道:“來人!把二少爺帶回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他踏出房門一步!”
然而即便如此,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從相國府牆頭卻有一個叫慕容堯的身影翻出,似幽靈般的輕飄飄落地,只腳尖一點地面,他就已到了十丈之外。
傳言說慕容二公子整日裏犬馬聲色,走起路來也是腳步虛浮腳不沾地的,那身子早已經被酒色掏空,完完全全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纨绔公子,風一吹都能吹倒,斷然不可能出現如今晚這般的情景。不過嘛,所謂傳言……那就是傳言啊,傳言的東西,能相信嗎?
什麽關在房裏不許出門?這世上能關住堯公子的地方,還沒人能建造得出來呢!
他一路來到了大将軍府外,轉了一圈便在接近後門的角落裏發現了慕容臻和上官雲傾兩人,另外還有一嬌俏得慘絕人寰的俏美人。
于是堯公子當即眼睛一亮,擺出自認為最帥氣最風流倜傥的姿态,飄到了俏美人的身邊,笑得兩排牙齒在黑夜裏明晃晃的,說道:“這位姑娘,你竟也要參與到今晚的行動中來嗎?請一定要站在在下的身側,不管發生什麽危險,在下都會保護你的。”
此人自然是納蘭無疑,她側移半步,斜睨了慕容堯半饷,然後轉頭跟慕容臻說道:“小真真,這就是你那位風流無度,貪杯好色的纨绔二哥嗎?”
堯公子:“……”
“姑娘真會說笑。”堯公子瞬間又回過神,大方展示着他那堪比城牆的厚臉皮,幽幽的看着納蘭說道。
納蘭不客氣的又側移了一步,離他更遠一點,說道:“我說的是實話,沒說笑。”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在下已經決定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
“那真是可喜可賀,月華國京城從此少了一大害,明天京城的百姓都該放鞭炮慶祝了。”
“……”
納蘭大小姐有着豐富的對付風流公子的經驗,再加上本就是個古靈精怪的主,于是就如眼前這般,三兩句話就把堯公子給解決了大半。
慕容臻在旁邊看得直抽嘴角,伸手拉過堯公子,正要說話,才看到他的半邊臉頰似乎有着不正常的紅腫,不由愣了一下,忙問道:“二哥,你這臉是怎麽回事?”
堯公子一甩腦袋,說道:“是先前跟寧王殿下打架的時候被他扇了一巴掌!”
上官雲傾眉梢輕挑,懶洋洋的說道:“污蔑親王,可是誅連之罪。”
三人六只眼睛全都落在了堯公子的身上,這讓他稍微不自然了那麽一瞬瞬間,摸了下現在還在隐隐作痛的臉頰,眼底一絲陰沉劃過,面上卻絲毫不變臉色,擡頭看了看天空,說了一句:“已經不早了,還是趕緊辦正事吧!”
然後當先一人翻進了大将軍府內。
幾秒後,他的腦袋又從大将軍府的牆頭探了出來,看向外面的三人,道:“還站着做什麽?你們想等到天亮再行動不成?”
納蘭不耐煩的朝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急什麽急?要不你自己一個人去算了,正好可以當誘餌把敵人引開。”
“……”
06 啪嗒啪嗒
一如昨天晚上那般,只是多了個人,只是換了個地方,另外的基本沒變。
小心避過所有的巡邏守衛,四個人來到了傳說中有上萬把鎖需要打開的庫房。
庫房的守衛并不如何森嚴,至少與昨天他們去的那個神秘大房子相比實在是寬松了太多,有兩個決定高手,還有兩個神偷,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進去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根據現有的各種資料顯示,這庫房的難度并不在如何進入,而是在如何将那只要稍不如意就會觸動機關的上萬把鎖。
裏面很暗,即便寧王殿下找來了一顆稀世夜明珠,也只将一個很小的範圍照亮,并且那光芒昏昏暈暈的,一點都不明亮,但對慕容臻和納蘭琳兩人來說,這麽點亮光卻已經足夠了。
庫房內不時的響起極輕微的“啪嗒”聲,上官雲傾和慕容堯兩人在旁邊看得忍不住呆了半饷,知道慕容臻分別踢了他們一腳之後才反應過來,忙沖過去将已經開了鎖的抽屜一個個的小心拉開,尋找裏面是否有類似遺旨的物品。
“啪嗒啪嗒啪嗒……”上官雲傾和慕容堯兩人開始頭皮發麻,忍不住偷閑擡頭看了一眼,卻見她們手中拿着幾根細長的鐵絲竹簽,或一根或兩根或幾根的往鎖眼裏一捅,然後就是“啪嗒”一聲,鎖開了。
這是什麽技術?這是什麽速度?
“快點,鎖都幫你們打開了,你們還在那裏磨磨蹭蹭的幹什麽?”慕容臻一回頭,發現那兩人竟落後了她和納蘭好多,忍不住不滿的說道。
虧他們還是什麽絕頂高手,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快若虛影呢,就這速度?
兩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就這麽被兩連一毛錢內力都不會的小女子給鄙視了。
納蘭忽然打了個哈欠,手上的動作卻一刻都不停,皺着鼻子嘟嘟囔囔的說道:“這什麽破玩意?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虧得堂堂寧王殿下竟被這麽小兒科的東西給攔住了腳步,真丢臉!”
寧王殿下:“……”
“啪嗒啪嗒啪嗒”連續三聲,慕容臻轉回身去将夜明珠挪了個地兒,然後回身繼續往前開鎖,淡然說道:“皇上太後肯定是想要得到那先皇遺旨很久了吧?那麽多年他們難道都沒有點進展?”
納蘭聞言頓時朝她翻了個白眼:喂喂喂,要不要這麽護着你家男人的啊?
慕容臻馬上白眼送回去:要你管!
“父皇和皇祖母有什麽進展我倒是不知道,不過顯然,到現在為止,遺旨依然在長公主的手上。”上官雲傾翻看着一個個開了鎖的抽屜,每開一個都是滿目的珍寶,連他都忍不住的眼冒金光,要是凡看到的都能歸他所有,那該多好!
慕容堯更是連頭都不擡,飛快的翻找着一個個抽屜,見着喜歡的他也一點不知道“客氣”兩字怎麽寫的,随手就塞進了懷裏。
其實這也難怪,慕容臻她們兩人可是生活在現代的最頂尖的神偷,那偷盜開鎖的技術與這個世界相比,至少要先進了好幾百年,素不知這個在她們手上随便就能撬開的鎖,在這個世界卻已是能找到的最好的鎖了,甚至有些在外面根本就買都買不到。
這個世界的那些所謂神偷,若努力,自然也能撬開這種鎖的,可問題卻在于這裏的數量實在太過龐大,如此高密度高難度高精度的重複動作,絕對只有慕容臻和納蘭琳兩人能辦得到!
“啪嗒啪嗒啪嗒……”
然而即便如此高密度的開鎖,也得響上萬聲的“啪嗒”,到天邊啓明星升起的時候,她們才開了一半還不到,期間曾有三次有人從庫房外巡邏而過,并且都被他們安然的避過。
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顯然他們的運氣并不好,因為這開出的上千個抽屜裏面,沒有一個裏面藏有那傳說中的遺旨。
當然,也有可能那遺旨根本就不在這個地方。不過總歸還是有可能的是吧?只要有可能,就絕對不能放過!
在天亮前,四個人悄然離開了大将軍府,連續兩晚的有不速之客闖進,卻至今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妹妹,今晚上還來嗎?”慕容堯滿兜的珍寶,正咧着嘴笑得賊歡樂,眼中還有期待的金光在閃爍。
慕容臻鄙視了他一眼,說道:“如無意外,今天還是一樣的時辰。”
“那好!”堯公子瞬間笑容無邊的燦爛了開來,隔着衣服摸着滿兜的珠寶,說道,“我今晚得準備個大麻袋。”
慕容臻頓時滿臉黑線,然而幾乎是在同時,她聽到站在她身旁的上官雲傾喃喃說道:“本王也正有此意。”
“嗨,記得分我一半!”納蘭在旁邊竄達着,唯恐天下不亂。
接着,四人暫時兵分兩路,慕容堯回相國府去繼續禁足,而慕容臻則回寧王府繼續裝死,正好可以借此補眠,上官雲傾自然是繼續守在她身旁,至于納蘭大小姐,也得回去補上一個美容覺。
啊啊,睡眠不足可是很容易變老的!
然後當天晚上,他們又是重複了前一晚的動作,而唯一不同的就是上官雲傾和慕容堯都帶了個大麻袋,在大将軍府的庫房內挑挑揀揀的洗劫了一番。
“你們這樣,若是明天有人發現少了東西,可怎麽辦?”
“那庫房內層,又豈會經常的有人一一檢查?只要運氣不是太糟糕,就算搬空了也沒人會知道。”
兩個晚上之後,他們依然沒找到傳說中的遺旨,而尚未開啓過的鎖,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小部分,大概再有一個晚上就差不多能全部檢查完畢,到時候遺旨是否在庫房內,也就有了一個結果。
而在這兩天裏,寧王府的其他人也沒有閑着。
上官雲傾不是從十三王爺手上得了一張地圖嗎?他便是将地圖交給了手下最親近的人,讓他們在城外找到了那條暗道的入口,然後順着暗道進入了大将軍府。
期間發生了一些小事,如暗道多年未有人進出,入口幾乎無法找到;如暗道內多出坍塌,需得重新挖開才能通行……
不過這些都只是小事,在上官雲傾四個人把大将軍府的庫房搜索了一遍之後,他們也順利進入大将軍府地底,并将那更隐秘的地下室內的東西小心的悄然搬出了城外。
只是這邊的事情進展順利,另外一件事卻出了些變故,以至于上官雲傾和慕容臻他們都沒有能夠将那剩餘的小部分鎖給全部打開,檢查完畢。
有太多人關注着寧王府的動靜,有關寧王妃到底什麽時候會斷氣的動靜,可眼看着近三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而在三天天前就奄奄一息的寧王妃,竟一直到現在還依然是奄奄一息,那僅剩的一息是說什麽也斷不了。
于是連太後娘娘也不禁開始着急了,開始派遣奴才出宮到寧王府來打探情況,卻可惜他們根本連寧王妃的面都見不着,有心想要強硬些,在寧王的冷凝之下瞬間就沒了勇氣。
不過也并不是一點情況都沒有打探到,至少他們發現寧王府內還是陰雲密布,王府中的下人們一個個都行色匆匆,噤若寒蟬,沉默的幹着自個兒的事情,連句話都不敢多說,王爺在歸雲苑內守着王妃,至今沒有踏出房門一步。
另外還聽說,剛前幾天離開京城的玉公子,又被寧王殿下給召了回來,大概再過了兩三天就能到京城了,而現在,王妃殿下的命,全有最上等的人參靈芝吊着,雖好不了,但暫時的還能讓性命無虞。
這位玉公子乃是神醫傳人,年紀輕輕便醫術超群,更有甚者說他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醫術還在他師父之上,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他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
“玉公子有危險。”
當玉公子将要回京這個消息被太後娘娘知道後,慕容臻看向上官雲傾說了這麽一句。她實在是不想因為她而讓太多的朋友受到傷害,況且她現在根本就什麽事兒都沒有,卻已經讓茜茜到現在還臉色蒼白,那位似乎與雲傾關系極好的玉公子,也将面臨險境。
若只是別的不相幹的人,她其實壓根就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可這兩個,都不是不相幹的人啊!
上官雲傾聞言倒是沒多大反應,只是輕挑了下眉梢,然後摸着下巴喃喃說道:“那家夥應該不會這麽弱不禁風吧?”
弱不禁風?
慕容臻嘴角抽了抽,突然也不那麽擔心了,轉而問道:“對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玉公子的名字呢,他叫什麽?”
“他啊……姓玉,名公子。”
“……”
“真的,我可沒跟你說笑。”
“……真的?”
上官雲傾很用力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很壞很壞,說道:“難道臻兒你不覺得這是個好名字嗎?不管是老的還是少的,貧賤的還是尊崇的,開口都得喊他一聲公子呢。”
想到那個場景,慕容臻不由得莞爾一笑,問道:“誰給他取的這個名字啊?”
“他師父。”
“嗯?這麽說來,豈不是他師父也得喊他公子?”
“倒是從沒聽那老家夥這麽叫喚過,他向來都是以臭小子相稱的。”上官雲傾摸着下巴喃喃輕語,半饷勾唇一笑,道,“改天得找個機會,讓公子報一報被壓迫二十年的仇。”
接下去的兩天并不平靜,使得慕容臻都不敢晚上的時候出門去開大将軍府庫房內剩下的最後一小部分鎖,以防突然半夜三更發生點什麽狀況。而即便是這般小心翼翼,也有三次差點就出了意外。
太後娘娘開始焦灼了,每天都要派人到寧王府來打探情況,就差沒有再賜下一壺毒酒,讓慕容臻再死一次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相國府的二夫人,也就是慕容臻和慕容堯的親娘聽聞女兒的遭遇之後憂思過重,竟是病倒了。并且還是一病不起,現在已是卧病在床,在迷迷糊糊中總呼喊着女兒的名字。
大夫每每為她診脈,卻說二夫人是心力交瘁,再加上身子本就柔弱,現在是每況愈下,如若繼續這般下去,只怕有性命之憂。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盡管對那個女子并沒什麽母女之情,但慕容臻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幾乎忍不住想要去相國府看看她。
還是上官雲傾将她攔了下來,說了慕容堯好歹還在相國府內,豈會眼看着自己娘親憂慮過多?慕容臻這才平靜了下來。
“那老妖婆真特麽的毒!比毒酒還毒!”納蘭氣悶極了,窩在慕容臻的房裏大發牢騷。
本來其實她一個人也可以過去的,畢竟大将軍府的事情拖得越久,被發現的危險也就越大,可慕容臻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這妞兒毛手毛腳的,若她一個人的話,十有**得出點意外,到時候的結果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讓堯公子一起去當個護花使者?這個慕容臻就更不放心了。
雖然有各種情況顯示慕容堯絕非那個放蕩不羁風流好色的纨绔子,而且就算真是個好色之徒,想要調戲納蘭也不是容易的事,可慕容臻就是莫名的不放心,不放心不放心,各種不放心。
不是擔心慕容堯對納蘭見色起意,也不是擔心納蘭會受了欺負,更不是擔心這兩人間有可能發生超友誼的關系,可到底在擔心什麽,她卻又說不上來,只是一想到讓這兩個人單獨去行動,就莫名有種火星撞地球的微妙錯覺。
慕容臻轉了轉眼珠子,看向趴在她身邊無所事事的上官雲傾,問道:“你這一直在京城裏就不會出什麽事?不是說鳳太子離開回國,随時都有可能引起兩國戰事嗎?”
上官雲傾掀了掀眼皮,他可不可以告訴臻兒,他正巴不得鳳流玥能在兩國邊境上引發點騷亂呢?
扭了下身,上官雲傾側頭不懷好意的從納蘭身上掃過,然後扭啊扭的趴到了慕容臻的身上,支着下巴說道:“這不有納蘭大小姐在我們手上嗎?相信鳳流玥肯定是不會亂來的,不然的話……”
“不然你想怎樣?”納蘭瞬間神色不善,陰測測的頂上了明顯不懷好意的上官雲傾。
上官雲傾又豈會怕她?雖然這是臻兒的好姐妹,雖然臻兒就在旁邊,不過寧王殿下肯定是不會忌憚這麽點小事的,笑得金光閃閃的說道:“納蘭小姐身為天霁國大将軍唯一的掌上明珠,用來做人質是最好不過的了!”
眼見似乎無法從他身上占到便宜,納蘭馬上轉移目标,看着慕容臻說道:“小真真,你就不管管?”
慕容臻低眉順眼,才懶得牽扯進他們的争吵之中。
寧王殿下笑得心滿意足,納蘭大小姐氣得橫眉瞪眼,“都說女生外向,我以前還不信來着,沒想到小真真你這才不過嫁給上官雲傾幾天,那胳膊肘就拐到腦袋後面去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納蘭小姐這話說得可就奇怪了,竟好像你自己不是女子似的。”上官雲傾笑眯眯的為他家臻兒助威,除了他,那是誰也不能欺負他家臻兒的!
納蘭柳眉一豎,“你很得意是不是?”
上官雲傾卻是雲淡風輕,“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納蘭小姐真是好眼力。”
“……”
慕容臻輕蹙起了秀眉,自動關閉聽力,擡頭看着屋頂發起了呆。
其實她也有些悶了,這整天的呆在房裏,還要時不時的裝死,不能讓人知道她其實始終安好,根本就沒有喝下太後娘娘所賜的美酒,不然那可是違抗懿旨、藐視太後的大罪。
雖然她好像一直都在藐視太後娘娘的存在,可那畢竟沒有正面明面上的不敬,現在,她必須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讓自己身體恢複健康,從而更健康的活下去。
也不知道玉公子現在是否已經到京城了。
玉公子還真是已經到了京城的範圍,擡頭都能看到遠處那高聳巍峨的城牆了,不過當他轉頭看了看四周圍的這些個蒙面黑衣人,不由笑得有那麽一點點無奈了。
似乎有人不想讓他去京城呢!而且還真是看得起他,竟派了這麽多高手在這裏攔截。
“不知各位攔住在下的去路,是有何指教?”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忘假惺惺的微笑作揖,并好聲好氣的詢問一句。
黑衣人們朝他逼上去一步,手中緊握着寒光泠泠的刀劍,并沒有指向玉公子,但卻是一個只需要他們一個最最簡單的動作就能将他完全鎖死的姿态。
“只要你馬上離開,短時間內不再踏入京城,我等也不願為難玉公子。”
顯然,他們也想要盡量的不把玉公子給得罪死了,免得日後不好相見。畢竟誰能沒有個病痛,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犯他手上了,到時候他們是該讓自己病死算了呢,還是被神醫玩兒死?
況且,受玉公子恩惠的人無數,其中不乏一些位高權重的。
得罪這麽一個人實在是大大的不劃算,能和平解決就要盡量的和平解決。
玉公子面帶微笑的暗暗嘆了口氣,他可真是勞碌命,因有事而剛離開京城不過幾天,就被上官雲傾那個早就沒了人性的家夥緊急召回,這都還沒有踏入京城大門,竟然就有人想要讓他離開了。
他笑盈盈的一臉好脾氣的模樣,絕對的溫柔加絕對的親和力十足,才不像上官雲傾那樣,不笑的時候就像只狐貍,笑了就更是活脫脫的千年狐貍了。
“抱歉,在下不是很明白這位朋友的意思。你說讓在下馬上離開,短時間內還不能再踏入京城,卻不知這‘短時間’,是怎麽個短法呢?”
“一個月內,不要踏入京城!”對方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個問題,所以早已準備好了一般。
玉公子攏着袖子思索了下,然後搖頭說道:“這不行,在下去京城還有要事呢。”
“不知玉公子有何要事?若是我等能幫忙的,一定義不容辭!”
無奈對方更是寸步不讓,雖然寧王妃中毒之深,絕對再活不過三天,但為了保險起見,一個月卻已經是最短時限,誰知道寧王殿下是否有什麽特殊的天材地寶,将王妃的命再多吊了幾天。
玉公子不由得為難了,說道:“非是在下不給諸位面子,只是這件事關系重大,必須由在下親自前往才行,還望諸位能讓個路行個方便,在下真是感激不盡。”
“我等受命于此,還請玉公子不要讓我們為難。”
“哎?這分明是你們攔住在下的路,不讓在下進京,怎麽反倒成了在下為難你們了?”
遠處忽有樹葉“瑟瑟”,驚擾了這邊叨嗑的兩方人馬,有黑衣人猛然轉向那個方向,嚴陣以待,并冷喝一聲:“什麽人?”
樹葉繼續“瑟瑟”的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