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十一

“沒有人看到我。”

米諾的世界, 早已是一片黑暗。

米諾控訴完過去那麽多年自己所遭受的所有的不公平,再次恢複平靜。

“沒錯。”米諾擡手抹掉了眼淚,說道:“人是我殺的。”

米諾累了, 她想,一切就到此結束吧。

她不想在繼續僞裝下去了,很累,也不想在繼續努力的去争取別人的認可了。

“想問什麽,你們就問吧。”米諾說:“我全都告訴你們。”

明堂好陸長風對視一眼, 開口的是陸長風:“你是以什麽方式進到虞彎彎的家裏的并且将他裝在箱子裏帶走的?”

米諾平靜的說:“我在劇團的時候就和她說我和家裏鬧別扭了,想去她家住上幾天, 她沒有多想便同意了, 她一向如此,是個好人。于是下班之後,我就直接過去了。”

虞彎彎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是引狼入室了。

米諾繼續說:“彎彎和我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我們都很努力。不同的是, 她是有天賦且努力,而我沒有天賦, 不論怎麽趕我都不可能趕上她。”

“所以你就對他動了殺心了?”

“沒有。”米諾緩了口氣:“我殺她,是因為她快要卸任了,推薦下一任首席舞者不是我, 而是秦昭。”

“秦昭不夠努力, 雖然有天賦, 但她每個月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段時間,連基本的出勤都保證不了, 這樣的人, 憑什麽能做劇團的首席, 每天都很努力的我卻沒資格。”

“我殺她, 是為我自己打抱不平罷了。”

明堂有點理解不了她這個邏輯,既然虞彎彎已經要退出劇團了,那麽她的競争對手就只有秦昭一個人而已,她只需要殺秦昭不就好了,為什麽連着虞彎彎也一起殺了呢?虞彎彎死了,劇團首席的位置自然會是秦昭的。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對于米諾來說,她不會考慮那麽多。

“那你又為什麽将秦昭的手機仍在飯店的洗手間呢?”

米諾說:“只是想擺脫和自己的關系罷了。”

她覺得對方該死,就不會在乎對方是不是真的該死。

“那秦昭呢?是你把她推下去的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我推得。”米諾輕笑:“我故意把鑰匙丢下欄,讓她和我一起找,趁她不注意,将她推下了水。她不會游泳,越是掙紮沉得越快。我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沉下去,然後我把她的手機扔到了很遠的湖裏。”

走出審訊室,明堂和陸長風都沒有破了案子的喜悅。

這個案子本身不難,只是人心很複雜。

案子水落石出,進入下一個階段,便要通知虞彎彎和秦昭的家人來領屍。

由于屍體損壞的太嚴重,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貌,家屬看到屍體後反應非常大,虞彎彎和秦昭的父母年齡都不小了,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換誰看了都于心不忍,屍體便由警方幫忙送到火葬藏火化,這也算是人性化的處理了。

明堂下午有個會議要開,結案報告便交給了陸長風。

會議大體的內容無非就是關于年底的治安各類問題做個規劃,畢竟還有兩個月就是新的一年了。

會議到一半的時候,明堂的手機響了。

明堂看到來電顯示,心頭就是一跳。

來電的是他爸,他爸一般不會給他打電話,除非是發生了大事情。

明堂從後門離開,在走廊裏接了電話,“爸,出什麽事情了?”

明耀沉默了片刻說道:“塔巴提前出來了。”

“什麽?”明堂愣住了:“他不是要下個月中才出來?”

“因為他服刑期間表現良好,提前釋放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

“上午。”明耀道:“現在已經上了動車,預計晚上就會抵達邊境,明天一早将會轉交給鄰國。我打電話給你,是提醒你注意安全。”

“好。”明堂後背有些發涼。

塔巴提前釋放是他沒有料到的事情,而今他一點準備都沒有,甚至沒想好要怎麽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塔巴說要報複他,就肯定會報複他,他不死,塔巴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邱少揚是不是已經進入塔巴的視線了?

明堂越想,心裏約是慌亂。

他現在應該做什麽?

“明堂,你需要申請保護嗎?”

明耀問出了這句話後,心裏也很難受,他就這麽一個兒子,此刻的他,不是警察局的局長,只是一個想要自己孩子平安的普通父親。

明耀的一個問題将明堂拉回了現實,明堂立馬就回了他的話:“爸,我不需要別人保護我。”

“我不能讓別人犧牲生命來保護我。”

明耀就知道,會是這個回答。他的兒子,是一名優秀的人民警察,堂堂正正的警察。

但作為父親,兒子處在危險之中,他難免會擔驚受怕:“你自己在春城要多注意周邊情況,不要落單,不要長期暴露在空曠的場地中,不要站在窗邊,更不要在某一處長期的停留,提高警惕,最好穿上防彈背心。”

明堂很少聽到他爸啰哩巴嗦的說上一大堆,還都是關心他的話,鼻頭一酸,要是他真的沒了,他爸該有多難受呀?

“爸,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明堂也擔心他的家人同樣受到傷害,“你和媽也多加注意。”

“我們不要緊,你才是塔巴的目标。”

“我會小心的。”

挂了電話,明堂感覺渾身都血都涼了。

他的一個兄弟為了保護他,犧牲了,就死在他的懷裏,一槍爆頭,他連發生了什麽都還沒搞清楚,他的兄弟就已經倒下了。

那樣的經歷,他不想在經歷一次。他出車禍那次,在他身邊的人是江橋,那一次他們險些雙雙喪命。

明堂不想這樣的經歷再發生在邱少揚的身上,所以他當即就決定,不再和邱少揚見面了,在抓住塔巴之前。

邱少揚下班後去超市裏買了一些菜,等着明堂回來,想和他一起吃火鍋。

他給明堂打電話,想問問他幾點能下班。

明堂正在寫本月的工作總結,看到邱少揚的來電,眸子裏陰郁籠罩。

邱少揚可能是以為他在忙,所以沒那麽快挂,電話響了得有半分鐘。

明堂沒有接,他不知道怎麽和邱少揚開口。

又過了十多分鐘,邱少揚又給他打了電話,這一次,明堂猶豫了一下,接了。

這些事情,總要說清楚。

“明堂,你還沒忙完嗎?幾點回家,我買了很多菜,想和你一起吃火鍋。”

“少揚。”

明堂很少喊邱少揚的名字,一般都是用你代替了,喊名字就是很正式的時候。

邱少揚聽到他喊了自己的名字,有些發懵。

“有新的案子,最近我就不去你家了。”

明堂說完這句話,心口便抽着疼,感覺呼吸都會痛的喘不過氣。

他好不容易和邱少揚走到了這一步,卻要推開他。

他不想的,這不是他的本意,可他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護不了,怎麽保護邱少揚?

邱少揚疑惑的問:“為什麽呀?新的案子很難搞嗎?需要我幫忙嗎?”

明堂要是不來了,他們還怎麽進行下一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再有機會和現在一樣呢?

“不用。”明堂說:“不用你幫忙,你每天上班也很累,照顧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們自己可以破。這幾天一直住在你家,也不太合适,而且路上也廢時間……”

“你是想說你不來我家了對嗎?”邱少揚不想聽他說那麽多。

“嗯。”

“行,我知道了。”邱少揚一腔熱血被澆透了,心裏也不舒服,直接就挂了電話。

明堂看着已經挂斷的電話,心直接墜入谷底。

邱少揚生氣了,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理他了吧。

明堂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陸長風敲了敲他的門,“案子已經破了,今晚沒什麽事,你還不下班?”

“這就下班。”明堂将文件保存了,電腦關機,對陸長風說:“今晚你有事兒嗎?”

陸長風也能感覺的出來他今天情緒不佳,說道:“沒什麽事兒。”

“那你陪我喝點兒酒如何?”

明堂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自己心裏憋着的事情。

“那就走吧。”陸長風也不問他出了什麽事兒,“我們吃燒烤好不好,我還挺久沒有吃後邊那條街的燒烤。”

“好。”

明堂和陸長風一起離開警隊,朝後邊的那條街走去。

春城降溫了,冷風吹過來,直接穿透身體,冷進骨頭裏。

陸長風攏了攏外套:“這天兒也太冷了,都還沒到十一月份呢。”

明堂嗯了一聲。

“大前年我剛調來春城那一年,國慶剛過就下了一場雪。”

“是啊,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也是破了天荒。”

明堂:“一眨眼,我都來春城四年了。”

“是啊,咱們也搭檔了四年了。”

回想他們剛來的時候對彼此都不熟悉,局裏的人也不怎麽待見他們,出任務幹什麽的,最難得活兒跑腿的活兒都是他們幹。

也算是一起苦過來一起熬出頭。

如今的重案大隊,是他們當家做主。

春城刑偵支隊辦案能力強不強,也得看他們。

陸長風感嘆:“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我就三十出頭了。”

“是啊。”

時間過得太快,幾年安寧的日子過得他太舒坦了。

所以當他知道塔八出來,瞬間就慌了。

他又要回到每天活在恐懼之中,擔心自己的同事被一槍爆頭的生活的中。

每天提心吊膽的活着,時時刻刻處在高級戒備狀态。

睡覺都不敢睡的太熟,生怕睡下去就再也醒不來。

從前沒有邱少揚的時候,他都已經怕成了那樣,如今他将邱少揚放在了心尖兒上,叫他怎麽不怕。

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地球的另一端,和邱少揚要多遠有多遠,這樣就算他被一槍爆頭,血也濺不到邱少揚的身上。

邱少揚的遭遇對他來說,太過于心疼了。

他不想要邱少揚因為他傷心,可相比較之下,疏遠他比死在他身邊,是個更好的選擇。

在他們還沒有到那種關系之前,及時幫助邱少揚止損,邱少揚最多也就是生氣一段時間,時間久了就把他放到一邊了。

要是他真的不幸死了,邱少揚也不會太難過。

兩人來到燒烤攤前。

老板和他們打招呼:“明警官陸警官,你們很久沒來了呀。”

陸長風說:“年底了,太忙。”

“理解,我們都理解。”

陸長風點了一些吃的,和明堂坐下,喊老板拿來了兩瓶啤酒。

“我知道你不太想說,但我還是想問問你,這是怎麽回事兒?”

明堂開了瓶子之後,咕嚕咕嚕的就猛灌自己。

陸長風伸手去攔都沒攔住:“你這是作什麽,有什麽你可以和我說,不用糟蹋你自己。”

明堂灌完一瓶,将空瓶放在桌上,雙眼一片濕潤,“塔八出來了。”

“不是還有一段兒時間嗎?”

“是啊,本來還有半個月。”明堂苦笑了一下,“但是因為他在監獄裏表現好,就提前幾天放出來了,現在人應該都已經到邊境了。”

“你狀态不好就是因為這個?”

明堂點頭。

不需多說,陸長風就已經明白了。

明堂拿過陸長風的酒,接着灌自己。

陸長風搶過他的酒放到一邊,說道:“你把自己灌得爛醉,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那我還能做什麽呢?”明堂低吼:“我還能做什麽呢?我不怕死,但我怕當年的事情在發生一次,我怕在我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你們就已經在我的身邊倒下了。”

“你別這樣。”

“我什麽都做不了。”

明堂用力戳着自己的心窩,哽咽着和陸長風說:“我保護不了你們任何人。”

“我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保護好你自己就好了。”陸長風說:“就算我們真的倒下了,也沒有一個人會怪罪于你。”

陸長風想,明堂已經這樣了,想必邱少揚那邊,也被他做絕了。

他也不敢問關于邱少揚的事情。

這都是什麽事兒,好不容易從過去走出來,遇到了一個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結果又毀了。

“那你有什麽打算嗎?”

他們總不可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等着人來殺。

明堂搖頭:“太突然了,還沒有來得及想。”

陸長風安慰他:“沒關系,我們一起想辦法。”

說是如此說,但他們不知道塔八什麽時候會來報複,也不知道塔八會怎麽報複。

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又能想出什麽樣的辦法呢?

邱少揚挂了明堂的電話後,仔細的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

明堂沒有理由突然的疏遠他。

越想,他越是覺得出事兒了。

便給唐岩打了一個電話。

“明堂他們手裏有案子?”

唐岩愣了一下,“你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我要是能問他我就不會來問你了。”

“沒有,之前的案子已經走結案流程了。”

邱少揚當即便肯定了是出了什麽事兒。

能讓明堂突然間遠離他,除非······是塔八。

塔八開始對明堂展開報複了?

邱少揚覺得不對勁兒,塔八還沒有出獄。

可如果塔八出獄了······不是沒有可能,塔八出獄時間就在下個月,提前一段時間出獄也不是不可能。

也只有這樣的事情,能讓明堂突然變成這樣。

想明白了這點兒,邱少揚覺得明堂太蠢了,蠢的他都想一板磚拍死他。

還在這裏跟他玩兒什麽離開你是為了保護你的戲碼。

他找了個關系,查了一下,塔八确實是出獄了,就在今天上午。

邱少揚百分百肯定明堂這次的行為就是因為塔八出獄了。

邱少揚一個電話打回去給明堂,明堂根本不接。

陸長風看桌上一直在想的手機,問他:“不接嗎?”

“不接了。”明堂說:“就這樣,挺好的。”

“好個屁。”

兩個人吃完宵夜,明堂已經有些醉了,陸長風送他回宿舍,在宿舍樓下面看見了邱少揚的車。

陸長風告訴明堂:“邱少揚在等你。”

“哪呢?”明堂看了一圈兒。

最終鎖定了邱少揚的位置,他斜靠在車旁,一身黑,和車子幾乎融為一體,不細致看确實看不出來。

明堂笑:“你視力還挺好。”

陸長風直接無語了:“你的關注點怎麽這麽奇怪。”

他們轉過街角,邱少揚就已經看到了。

于是便大步的朝他們走過去,直接将人堵了個正着。

“不是說有案子嗎?”

邱少揚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明堂嗯了一聲,“是有。”

“有案子你還去喝酒?挺清閑啊。”

陸長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電燈泡。

索性他就直接将明堂交給了邱少揚,“時間不早了,邱顧問,我就先回去了,明堂就交給你了。”

“你別走。”

明堂心裏一萬只草你媽踏過。

這算怎麽回事兒?

他已經感受到邱少揚的怒火了。

邱少揚扶着他上樓,拿出鑰匙開門,扶他坐到床上,一句話都沒和他說。

邱少揚越是沉默,明堂就越是害怕。

“少揚。”

明堂輕喊了他一聲。

邱少揚拉開冰箱,問他:“喝水嗎?”

明堂點頭。

邱少揚拿了一瓶水給他,冰箱裏的水很涼。

見邱少揚要喝冰水,明堂伸手攔住他:“別喝冰的,對胃不好。”

“你還在乎這個呢。”邱少揚冷哼一聲,咕嚕咕嚕灌了半瓶冰水。

明堂:“······”

“你打我吧。”明堂對邱少揚說。

邱少揚轉頭看他,“我打你做什麽?”

“消氣。”

邱少揚冷笑:“還知道你會惹我生氣,那你早幹嘛去了?”

“對不起。”

“你覺得我該接受嗎?”

邱少揚将問題丢給明堂。

明堂欲哭無淚:“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殺要剮,我都可以。”

“殺剮違法。”

明堂:“······”

“我真的知道錯了。”

“那你說說你錯哪了?”

“不該沖動和你劃清界限。”

邱少揚問他:“你憑什麽給我做決定,憑什麽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問都不問我,直接判我死刑?”

明堂此時一個頭兩個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你還想有以後。”

“不不不,從今天起,現在,立刻,馬上。”

邱少揚哼了一聲,站起身。

明堂急了,立刻跟着站起來,“你要走?”

“不走留着過年嗎?你不是希望我離你遠遠的嗎?”

“別走。”明堂拉住了邱少揚的手腕兒,“我以後真的不會推開你了。”

邱少揚掙開他的鉗制,說道:“明隊長,好好休息。”

“少揚。”明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接抱住了邱少揚,“不要走,我錯了。”

邱少揚試着掙紮,沒掙開。當然,本來就欲情故縱,他也不會真的掙開。

明堂直接叉起他的腰将人調了個方向,與他自己面對面。

下一秒,他便捧着邱少揚的臉吻了上去。

邱少揚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明堂的吻太激烈了,還沒和誰接過吻的小菜雞邱少揚只能環住他的脖子,被迫接受他的一切。

他這個舉動,無疑是給了明堂信息。

他只覺得天旋地轉的,不知道怎麽的就被壓倒在床上了。

沒兩下明堂就将他的衣服給扒了。

接着酒勁兒,明堂幹了他一直想幹卻沒有幹的事情。

伸手去抽皮帶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不行,今晚不行,宿舍什麽都沒有。”

邱少揚已經被親傻了。

明堂用被子将人包住,“少揚,我喜歡你。”

“我很喜歡你。”

邱少揚調整着呼吸,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腦子因為缺氧變得遲鈍了。

反應了一下才理解,明堂和他告白了。

“少揚,你願不願意,和我談戀愛?”

邱少揚斬釘截鐵的說:“不願意。”

明堂直接蒙在了原地:“為什麽?”

邱少揚說:“等你什麽時候抓到塔八,我們什麽時候在一起。”

明堂原本還在品味這句話,突然就發現,邱少揚這是在故意氣他的。

明堂再次将人壓在床上狂親。

“今晚睡我這裏,可以嗎?”明堂和邱少揚發出邀請。

邱少揚搖頭:“你這裏沒有我的衣服。”

明堂說:“我有。”

“大了。不合适。”

明堂道:“有你的碼數。”

“什麽?”

明堂說:“我早就買過了。”

“為什麽?”

明堂親了親他,輕咬了一下他的耳朵,“為的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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