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秋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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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大黑虎就不不見虎影了，沈易對他昨晚的行為感到無比郁悶，禹從昨晚開始就不對勁，沒有粘着沈易要親熱什麽，反而維持獸型離沈易遠遠的，就像在生悶氣一樣。沈易嘆了口氣，用力搓搓臉，走到尼紮營的位置，就見尼已經準備好一切東西。剛見面，兩人默契的點點頭，朝着昨天布置陷阱的地方走去。
來到陷阱，周圍一片狼藉，原本用來遮住陷阱的樹枝只剩下一點在洞口擺着，黑黝黝的洞口像一張巨大的嘴，而在這其中，具有靈敏的嗅覺的獸人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果然捕到獵物了，尼小心的将沈易護在身後，朝着洞口一點點移動，随着越來越近的距離，沈易也聞到了血腥味，嘴裏忍不住的反嘔，可是心裏卻有興奮的因子在跳躍。
出于安全考慮，尼轉身對沈易提議：“易易，你在這裏好好呆着。”
沈易搖搖頭，禹和家人尚且如此保護他，現在連尼也要這般小心翼翼，“我和你一起去。”沈易堅定的看着陷阱那邊。
“我怕野獸沒有死只是受傷了，你應該知道受傷的野獸有多恐怖。”往往會拼死一搏，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力，這是它們唯一的生機。尼就是了解到這點才不輕易讓沈易靠近。
沈易遇上比他更堅定不動搖的獸人，只能退一步：“好吧，你也要小心。”
尼扯出一個微笑，“竹刀你帶着嗎？”
沈易點點頭，尼放心的轉過頭，對沈易擺擺手。
失去了看陷阱的興趣後，沈易這才發現他一直忽略的事情，擡眼望去，不只是陷阱周圍，連這片區域都被野獸踐踏得失去了昨天的生機，深深淺淺的腳印落在只剩草根的泥巴裏，昨晚經過這裏的野獸不是一兩只，保守估計也有一百多只。沈易對這個自己估計的數字有些驚訝，他從沒來過樹海深處，這片區域內野獸的數量也不是太了解，但是一兩百只野獸恐怕是一個族群之類的程度了。
想得太入神，忽略了在陷阱旁邊招手的尼，最後尼只能放棄無聲的招呼，看看周圍沒什麽危險，便大呼叫沈易過來看。沈易立馬應了一聲，把這個奇怪的現象抛之腦後，有些期待的走到尼身邊，一起看向陷阱。
“這是……”一只四角羊被尖銳的樹枝戳穿身體，鮮血已經凝結起來，不甘的睜着眼睛看向正在看它的沈易。“四角羊？”被這幅畫面刺激到的沈易沒有了期待，更多的是對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無奈，可是至少他們是為了必要的生存，而不是什麽虛假的玩意兒。
尼感覺到身邊雌性的變化，默默的将四角羊扯出來，需要幫忙才對沈易說，“幫我拿下繩子。”尼有些後悔把沈易拉進這件事當中，看見他蒼白的臉色，尼不曾和雌性相處過的經歷無法告訴他如何安慰眼前這個雌性。
“嗯。”沈易回過神，開始唾棄自己的懦弱，拿過繩子也不管尼要不要他捆，自顧自的蹲在羊的腳邊捆起來。可是為什麽這些野獸要集體逃亡呢？
沈易擡起頭，看向修補陷阱的尼，“以前獸人秋獵野獸會集體逃亡嗎？”也許是聞到獸人的氣味逃走了也說不定，紀錄片上好像有這方面的形容。
尼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想了想回答：“以前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野獸的确會因為獸人進入樹海逃跑或者躲藏。”他也發現周圍環境的不對，怎麽說呢？感覺樹海不像往年那樣溫柔，總有不安的感覺。尼看看不再認真幹活的沈易，加快手上的速度，希望可以早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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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不只是尼和沈易，還有其他獸人也同樣感受到了危險。
快速在樹與樹之間移動，眼睛死死盯着前面倉皇逃跑的水鹿，黑虎後腳蹬地，一個猛跳，死死的咬住獵物的脖頸，最後伸出泛着寒光的爪子用力一拍水鹿的頭部，一塊血淋淋的皮肉就掉了下來，水鹿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禹和同伴打了一聲招呼，扛起獵物就往營地走去，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空氣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輕輕松松就把一只有自己體積3/4的水鹿扛到營地，禹擡眼在剩下的人群中尋找沈易的蹤影，來來回回幾次卻沒有找到往常等着他回來的人。
“易易呢？”禹抓住一個留守的獸人問。
獸人用手指指營地的另一側，“和尼往那邊去了。”突然想起什麽，有繼續說：“尼那小子真不簡單，居然抓住了四角羊。那野獸那麽精，禹你說他是怎麽抓到的？”回過頭，禹早就不見蹤影。
心中的怒火淹沒了禹冷靜的外表，幽深的眼睛裏燃燒着熊熊火焰，連獸人形态不會有的獸牙都出來了。朝着獸人的方向尋找雌性，禹郁悶的抓抓腦袋，停下疾行的腳步。現在這幅模樣要是易易見到了，那還不被吓死，禹收斂住自己的感情。生氣歸生氣，只要易易做的選擇他都不會反對的，至于和尼這個單身獸人相處，禹十分想把沈易抱在懷裏狠狠蹂躏一番，可是……還是算了吧。
沒走多久，就看見沈易一個人獨自蹲在地上咕哝着什麽，禹擡頭看看四周，不遠處，尼和一個身材魁梧相當于兩個尼的獸人在交流，獸人熱切的眼神，尼推脫的表情，禹懶得看下去，出聲叫還未發覺他在他背後的沈易。
“易易……”禹還沒說完，就看見沈易一個激靈，迅速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責怪。
“禹，吓死我了。”沈易跳起來一手摟住禹的脖子，這是沈易獨有的撒嬌方式，受益者只有禹一個人而已。
禹顯然很受用，緩和神色，問道：“你在這做什麽？”
沈易當然是在做有關于新地方的事情，獸神書上記載，那個未來的家園有紅色的土壤，他剛才就是在觀察這裏的土壤是不是紅色的，結果令人失望，但是總體來說，沈易捏捏手中褐色的土壤，離新地方應該不算遠了。
“我在……采藥草！”沈易胡亂說了一個借口。
禹有些懷疑：“那藥草呢？”
沈易尴尬的摸摸鼻子，打算轉移話題，“我和你說，尼今天利用陷阱捕到了一只四角羊喲。”還在獸人之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以剛才就有個身材魁梧的獸人來找尼，讨教捕獵的問題。
禹不喜歡從面前這張小嘴裏吐出其他獸人的名字，不爽的拉過正講的開心的雌性吻了上去。唇齒交纏間，禹找回了獸人的自信，不再狠狠折磨含在嘴裏的小舌，而是輕輕j□j，邀請沈易的加入。
“嗯……”沈易張開嘴唇，要獸人進入他的，“禹……嗯……”
這邊打的火熱，不遠處的尼卻被問的頭暈腦脹。面前這個強壯的獸人是想捕一只火狐，可是火狐不容易捕捉，獸人就想尼幫他做一個陷阱。
“所以、所以你是想要一張火狐皮送給伴侶？”尼緊張的吞着口水，盡量讓自己不去注意獸人的身高。
獸人熱切的點點頭：“尼，兄弟，”大手緊緊握住尼的肩膀，“可以幫我做陷阱嗎？”
尼搖搖頭，強硬的說：“不可以。”
獸人有些不高興，但是求人不得已，所以沒有發作，只是問：“為什麽？”
“因為、因為陷阱會把獸皮戳穿，破損的獸皮就無法做成衣服了。”尼勇敢的道出原因。
獸人恍然大悟，也陷入焦慮，“那怎麽辦？要是沒有火狐皮……”伴侶就不會搭理自己了。
尼松了口氣，想想回答道：“火狐怕熱，你到樹多潮濕的地方找。”掙脫獸人的禁锢，“找到後，不要變成獸型，以人形姿态攻擊野獸最脆弱的背部。”
獸人激動地恨不得抱起尼，“謝謝你，哥們！”不客氣的給了尼一掌，打的尼差點吐血。
尼幫助獸人找火狐的事情迅速傳開，不一會兒，又有一個身材瘦長的獸人來找他，“尼，你幫文找到了火狐，可以幫我找三頭蛇嗎？”獸人哀傷的看着尼，“我阿爸生病了，祭司說必須要三頭蛇的內髒。”
尼同情的拍拍這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獸人，“我盡量。”想了想，自己曾經在花竹叢碰到過三頭蛇，“應該要找花竹叢。”
獸人感激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叫輝，你有什麽事盡管找我。”
尼擺擺手，“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沈易今天第三次去找尼都看見他在忙，只能悶悶走回他和禹的地方，禹對于這樣的情況是喜聞樂見的，連忙抱過沈易，故意問，“易易，你怎麽了？”
沈易對于獸人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的手無可奈何，“尼答應我要去找藥草的。”
禹當然不放過這等好機會，今天輪到他值班，只要不跑太遠的話，他一百個願意陪沈易去。
“我和你去吧。”
沈易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可是天不從人願，剛收拾到一半，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虎的嚎叫，沈易聽不懂獸語當然沒什麽反應，可是禹在聽到是誰的聲音以及內容後臉黑了一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沒有引起周圍巡邏的獸人的警惕，沈易斷定來者肯定是同類。可是令他意外的是，來者是同類沒錯，還是許久未見的達。
“易易!”人未來聲先到。
沈易急忙沖過去，在人群中看見了精神奕奕的達，高興的回答：“阿爹，我在這！”
達也見到了臉上挂着大大笑容的沈易，并且自動忽略了沈易身後一臉黑線的禹。那小子，應該沒欺負易易。
父子相見分外歡樂，甚至這個氣氛都影響到了小隊，每個人都挂着淡淡的微笑。沈易也表示，難得見到阿爹，一定要好好做頓野味給達嘗嘗，當然見者有份。
尼走到正在思考菜色的沈易面前，将一把羊角小刀遞給沈易，這是他這幾天忙裏偷閑做出來的，應該比沈易之前用的那把竹刀要方便許多，“易易，給你的。”
沈易看見這把小刀眼睛都發直了，但是扭頭看見臉色不好的禹，沈易心疼的回答：“我想要咕咕雞。”獸人之間的拒絕他還記得，犯一次錯栽在禹手裏就算了，不能再犯第二次。
這回臉色不好的變成了尼，可是沈易無奈的無視了這點，看見禹緩和的神色，沈易還是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
尼咬咬牙齒，如果說這段時間他不喜歡沈易，只是像朋友一樣對待他，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他沒有料到，一向軟心腸的沈易會如此堅決的拒絕自己，只能苦澀的笑笑，将手上的小刀塞進沈易的手裏，“當做朋友間的禮物。”
聽到這句話，沈易也不再推脫，笑着向失落的尼道謝。
“易易，”看着尼遠去的背影，禹異常開心，“給我親一個。”
沈易順從的擡起頭，仍憑禹撫摸自己的腰部，漸漸放大的臉使沈易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禹放開易易！”達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阻止了禹的好事，見沈易呆愣在禹的懷裏，達一把将沈易拉到自己身邊。
“阿爹……”沈易眼光複雜的看着這個護犢子的阿爹，又看看一臉遺憾的禹，轉過身開始做菜。
手抓羊肉是沈易有一次去內蒙古出差時吃到的菜，濃烈的調料香遮住了羊肉本來的膻氣，咬在口中外焦裏嫩，汁水多的讓人不住流口水。
雖然沒有辣椒，可是沈易憑影響和味道做的手抓羊肉還是贏得了許多獸人的稱贊，一只四角羊還有一只烤豬就這樣被獸人消滅，吃到盡興處，沈易被禹拉到陰暗的地方，沈易當然知道禹想要做什麽，默許的摸摸禹的頭發，禹警惕的看看周圍，沒有發現達的身影，立馬準備親下去。
“禹！你這小子！”達如天降神兵将沈易又一次救出來禹的魔爪，可是他沒有管沈易想不想掙脫魔爪。
“阿爹……”沈易再次無奈的喊着身前的達。
達轉過身，教訓沈易：“你阿爸不在，我就要看好你！”拉着沈易就往營地另一邊走去，沈易沒有辦法，只好使眼色叫禹不要跟過來，又開始安撫達：“阿爹，我知道錯了。”
達這才把他放開，表情完全沒有剛才的嚴肅，而是和以往一樣柔和，“易易，你看這個。”達把一件東西放到他的手上，那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琥珀，沈易借着月光，透過琥珀可以看見裏面包裹着一只小蟲子。琥珀，一瞬間就成了永恒。
達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你最了解尼亞，他會喜歡嗎？”這是他狩獵中無意中撿到的，看着漂亮就帶了回來。
“會。”以前不了解愛情是什麽，但是現在有了禹，沈易知道尼亞只要是達送的，什麽都會喜歡的。
達放下心，摸摸長高不少的沈易，“剛才的事，你恨阿爹嗎？”
沈易想都沒想，“不。”但是為什麽阿爹會那麽排斥禹呢？在沈易的印象裏，禹沒有得罪達的地方。
達笑笑，仿佛看出了沈易的疑惑，“我是想讓禹那小子不要那麽容易得到你，這樣他以後就會對你好。”得到的越不容易就會越珍惜。
沈易心裏默默吐槽，阿爹這種狗血的理由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小看你的孩子了。
父子不再言語，而是靜靜的享受着難得的好時光。
禹親親沈易的眉心，反射性放開沈易，掃視着周圍，這兩天他都被無孔不入的達吓得夠嗆。
沈易笑起來，兩只眼睛彎彎的，拉近他和禹的距離，“阿爹不是今早就回去了嗎？”沈易主動吻上了禹的唇，禹享受的嘆了口氣，熱烈的回應這個吻。
“易易，”獸人不管不顧打斷了兩人，急切的拉着沈易的手，“你、達被一群野獸攻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