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1這只是預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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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這次尋找羽族的任務前,尼曾去找過沈易，因為第一次異變過去剛剛一年，會不會再次異變,一直是他心中的疑問。尼還記得,當時蛇族的諾亞也在沈易的家裏，兩人貌似在紙上用筆畫一些他們不懂的符號，而且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所以尼沒有選擇立即打斷他們，而是站在門口,默默的等待着。

只聽見他們說了一些有關于獸神、預言、獸人之地等等的話，尼感覺其中一定有解決自己疑惑的答案,于是更是聽的認真,知道諾亞說出最後一句話。諾亞指着紙上的某個符號,點了兩下,不确信的說道：“第二次異變是在第一次異變的兩年後，也就是明年的春季，這是獸神給我的預言。”

“諾亞，老實說我不知道。”沈易誠實的坦白了自己的無知，一言不發的站着。

尼見兩人沒有了在讨論下去的**，禮貌性的敲敲旁邊半開着的門，問了一句，“我可以進來嗎？”等到他們擡起頭看着自己，尼再假裝剛剛進來的樣子，熱情的和沈易以及諾亞打了一個招呼，随便聊了一些無關主題的事情。

沈易知道尼來這一趟絕不是聊聊美娜和德要在夏季結伴那麽簡單，因為從瑞的口中，沈易已經知道他和輝要去樹海。沈易扯出一個無奈的微笑，打斷了還在滔滔不絕的講着他要送什麽禮物的尼，開門見山的問道，“尼，你來到底有什麽事？”一直挂着大大微笑，此時卻因為這句話笑容僵在了臉上，比哭還難看。尼揉搓了一下臉部的肌肉，眼睛恢複到以往的清明，思考了片刻後，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第二次異變，我是說，還會有異變嗎？”尼幹脆承認自己剛剛偷聽了他們的讨論，反正自己的問題也和談話的內容有關，他聽了一會兒，他們就能少跟他解釋一些。

不出所料，沈易嘆了口氣，臉上無奈的意味越來越重，“尼，你來了多久？從哪裏聽起的？”諾亞和他太疏于防備了，還好今天是尼，如果是什麽居心不良的族人，這正好是一個天賜的良機啊。兩個雌性隐瞞了這麽多，還在紙上寫出他們從未有過的文字，很有理由可以把他們從神使變成魔使什麽的，從預言異變到詛咒獸人之地，也就輿論的導向不同的差別。

尼沒有回答，倒是諾亞先開口說話了。諾亞看着尼，臉上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沉靜，聲音也沒有半點起伏，用旁觀者的角度解析了當前獸人之地的情況，“獸人之地一共會有三次異變，第一次相當于是一次練習，就像小獸人搗蛋一樣，”聽見諾亞的比喻，其他兩人都被弄得啼笑皆非，站在一旁耐心的聽他說下去。“第二次異變，就不是小打小鬧了，而是一次預演。”諾亞點點桌子上靜靜躺着的那張紙，粗糙的紙頁，甚至還有一些雜草還沒融進去，但是這張紙看得懂的人，比如說沈易，比如說奇，就會視為珍寶。

“預演？”這是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詞彙，所以他忍不住插了一句。

“預演就是在提前告訴獸族，末日要來了。”諾亞偏頭想了想，終于将“預演”轉化成獸人聽得懂的話語，雖然很長，但是看見尼了然的表情，諾亞知道收效還算不錯。喝了一口水，諾亞繼續在兩人的注視下，說道，“第三次異變就是末日，也可以視作一場洗滌，将之前生活的地方統統抹殺，只有紅地，”就連旁觀者看了都要動容的場景，諾亞身在其中，就算知道事情的經過、結果，這種感覺也并不好受，“才能幸存。”

只有紅地才能幸存，可是尼卻走在了和紅地相反的方向。轉身看看已經看不清楚的紅地進口，尼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呼出的白氣迅速消散在空氣中，然後他默默的跟上的前面的獸人。在來之前，沈易還拜托了他一件事，就是将之前從未見過，或者以前見過但是紅地沒有的植物種子帶回去。沒有農耕經驗的他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麽，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很有可能改變紅地的未來，至少讓他們在第三次異變之後生活的不太困難。

突然前面的獸人一個接一個停了下來，正在發呆的尼差點一頭撞在前面獸人的背上，幸好，旁邊的輝及時的拉住了他。尼有些尴尬，小聲的道了聲謝，便開始張望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獸神沒有守護的地方真的出事了。”旁邊的輝冷冷的說道，但是聲音還是有一些顫抖。

尼轉過頭看着他，又轉了回去，說道：“獸神守護的是獸人之地，哪有這麽小的。我們走了兩天，才剛剛到達分界河而已，跨過那條河，就到了……”尼突然想起諾亞所說的“預演”，難道預演開始了嗎？可是，諾亞所說的預言當中的第二次異變是在一年以後，這是什麽情況。

事實證明，好事永遠不會因為一句話而被招來，但是壞事絕對是個聽話的孩子，召之即來，同時，他也是一個粘人的孩子，一旦來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後面的獸人看不到前面的情況，紛紛走上前，接着又像前面的獸人一樣，停下來腳步。尼被輝一路牽着，走到了前面，然後正要看見真相，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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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你在做什麽？！”尼想要扯開蒙着眼睛的手，但是嘗試無效。輕輕的撫摸上眼前的手，尼愣住了。在他們第一次參加秋獵，他和輝兩個人獨自面對黑毛獸時，輝拉住了他的手，那時，他的手是溫熱的。尼後來也承認，輝的溫度的确帶給他莫大的勇氣。後來，第一次異變發生了，看着滿目瘡痍的街道，尼不知道他要去哪裏時，輝又一次用溫暖的手包裹了他。可是，這一次不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輝的手是冷的。

冰涼的觸感徹底的破壞了尼的情緒，他冷靜的用力往獸人的虎口一按，輝的手就無力的松開了。然後，尼推開了輝，看見了他不想看見的真相。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推開輝的手，因為只有知道真相，獸族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眼前的情景是這樣的，在河流的對岸，那裏翻滾着大量灼熱狂暴的岩石，紅色冒着熱氣的東西像水一般緩慢的流動着，所到之處都布滿了黑色像石頭一樣的東西，之前的草木，甚至動物都不見蹤影，沒有什麽能在這悶燒的毯子下存活，尼親眼看見，一棵樹接觸到這紅水就迅速的變成了一團火焰，它不屈不撓的推進着，毫無規律可言，忽然之間就改變了方向，但是确實朝着這裏溜過來。最後，一團紅水掉下了河裏，被獸人奉為神聖的水與火在這裏交戰，大部分都被河水沖走，但是河水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水接觸到炙熱的紅水迅速變成一團霧氣。

在人群中的泰雖然也被這幅情景吓到，但是多年的族長經驗給了他莫大的幫助，使他迅速恢複正常，然後，指揮獸人們離開。獸人們還從未見過那麽可怕的東西，聽見泰的喊話，紛紛退到安全的地方，默默的看着紅水變成黑色的岩石一點點的拓張它的領地。

尼回過頭，看見輝沒有走，仍然站在他的身邊。于是，走過去緩緩的抱住了輝的肩膀，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沒事的，只要我們在紅地就會沒事。”可是，獸神的預言也失效了，不是嗎？看見這紅水的威力，尼有理由相信這是第二次異變，可是原本還有一年才來的異變，是不是早到了一點。

尼從來沒有對獸神有過懷疑，可是，這一次他猶豫了。也許獸神已經盡力保護他們，為他們創造出紅地，但是，獸神不是萬能的，這一次，他們要靠自己。

泰坐在一棵大樹下，同樣望着不遠處自然可怕的交戰，紅水碰到河水的呲呲聲毫無遺漏的進了他的耳朵，在他的腦海裏不停的回放，直到，旁邊的一個獸人突然站了起來，然後捂住耳朵，瘋狂的大叫：“獸神，獸神！救救我！”緊接着跑進了樹海，周圍的獸人被他突然的咆哮，弄得還沒緩過神，再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蹤影了。

尼也看見了這一切的發生，他默默的走到泰的身邊，然後坐下來，小聲的對泰說道，“這是第二次異變，恐怕……”你的父父，羽族是兇多吉少了。泰知道他話裏沒說完的意思，只見他站起來，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不遠處被異變抹殺的樹海，轉身朝着紅地原路返回了。

獸人們見到泰的動作也紛紛站起來，跟着泰一起回到紅地。

晚上，本該是一天休閑放松的時刻，往常熱鬧的景象一去不複返，最愛鬧騰的獸人也縮在角落裏，看着火光跳動，心裏還想着剛剛比火威力百倍的紅水，只有烤肉還是依舊的發出誘人的香氣。之前被派去找那個發狂的獸人的兩個獸人也回來了，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獸人的屍體，剛剛還鮮活着的生命此刻回到了獸神的身邊，周圍的氣氛又冷了三度。

“至少……他還笑着，對吧？”發現屍體的獸人見氣氛冷到爆，不由小聲的提醒獸人們看看死去獸人的表情。此時的他笑的很溫暖，就像看見了美好的事物一般。大家紛紛打起精神，開始小聲的議論，說不定，真的是獸神來拯救可憐的他了。

尼嘆了口氣，雙手抱住曲起的膝蓋，把頭埋在臂彎裏，說道，“輝，羽族和泰阿叔的父父真的沒希望了嗎？”多想有個人來給他一個不是肯定的答複，告訴他一覺醒來，他們還在找羽族的路途上，還可以看見清澈的河流，以及河對岸依舊芳草鮮美的景色。

輝被這麽突然的問到，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獸人，所以他既沒有讓獸人失望，也沒有讓獸人有希望，而是選擇了沉默。就在這沉默之中，一個獸人拿着烤肉站了起來，瘋狂的大叫，還變成了獸型，掃光火堆後，怒吼着沖進了樹海。獸人們這次反應十分迅速，以輝為首，在反應了一兩秒後就迅速的化成獸型，跟着獸人進入了樹海。尼看看周圍驚訝的獸人們，再看看一言不發的泰，選擇了留下來和清醒的人談談下一步。

話說，輝跟着獸人進入了樹海，獸人的獸型是黑熊，所以在速度上比不過輝的獸型。但是發狂的獸人才不會避讓什麽樹木，直接沖過去，撞到了一棵小樹不偏不倚正好堵住了輝的路。才這一會兒功夫，輝再擡起頭的時候，獸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味道還是留給他了追蹤下去的線索，所以，他呼哧呼哧的噴着白氣，繼續朝着氣味的來源追蹤。

盡管找到了獸人，但是還是來晚了一步，他們走到獸人面前的時候，黑熊已經躺倒在地，嘴裏還冒着帶有青色的泡沫。同行的一個獸人擺動着長長的蛇尾走到了獸人的頭邊，蹲下去，用手指沾了一點泡沫，拿到鼻子下聞了聞。

“這是……”蛇族的獸人有些疑惑，但是顯然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輝見他一直不說，也沒有追問，就和幾個獸人一起将獸人的屍體擡了回去。

尼再看見輝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不出意料的是他果然帶回了一具屍體。這時，蛇族的獸人才慢慢回想着剛才的情景，一邊開口說道，“他們應該是中毒了，”這說的是死去的兩個獸人，“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麽導致的，現在大家不要喝水，也不要吃烤肉，以免中毒。”

尼擡頭看看夜空，今夜的星星沒有因為發生了那麽悲傷的事情而黯淡無光，在星空的映襯下，一只巨鳥飛過了獸人們的上空，默默的飛向紅地的方向。

“不會是……”尼詫異的看着巨鳥離去的方向，嘴上吶吶自語。

作者有話要說：嗯……獸族的安逸基本從這一章就沒有了，末日還在繼續，放松警惕遲早是要over的，大大們也不用擔心主角光環很強大，而且小顏是親媽。。。再給大大猜一下，尼和季的出場方式，羽族到底滅沒滅，還有獸神究竟在哪裏……瞬間就有懸疑小說的趕腳了。。。收藏是情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