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暑假的時候,遲重越忙着上了一段時間的小升初銜接班,好不容易解放了又和爺爺奶奶出去玩了一周,再去外婆家發現林夏風也被他舅舅帶着出去旅游了,遲重越看看林夏風不在,覺得無聊,吃過中飯就回自己家了,剩下老兩口和寶貝外孫的狗大眼瞪小眼。
中學開學前,白薇薇帶着老公和兒子回父母家一起吃飯,陳令志給外孫包了個挺厚的紅包,鼓勵他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要說這老兩口,以前一直帶在身邊的外孫,一下子要離開了,從天天來自己家報到變成一周甚至一個月過來看望自己一次,他們也挺不适應的,陳令志嘴上說着不用再給大的小的做飯終于解放,可是有時候看着因為自己女兒外孫不來吃飯而冷清的竈臺,也覺得不習慣。
“我吃完了!”遲重越扒完碗裏的飯,規規矩矩地把筷子和碗放進廚房後就要出門去,“我去找弟弟玩兒。”
跑去對面敲門,林家安來給他開的,林夏風正在玩電腦,暑假的時候柳含章剛把家裏的電腦由撥號上網升級成寬帶包月,柳含章允許他在假期時候每天晚上吃過飯以後玩一小時。
看到遲重越,林夏風也挺高興,放下正在玩的泡泡堂站起來。
“哥哥。你等一下哦,我給你拿東西。”林夏風跑去自己的卧室,去拿自己前段時間去旅游時候給遲重越買的貝殼。
“喏。送給你。”
“哎呀,我也有我也有。”遲重越撓撓頭,他和爺爺奶奶出去玩的時候,一樣也給林夏風帶了禮物,剛剛也拿來外婆家了,就是吃完飯給忘了。
跑回外婆家從書包裏翻出一個盒子,又匆匆跑出去,惹得陳令志在那兒說:“你剛吃飯飯瘋瘋癫癫幹什麽!”
“送給你。”遲重越把小盒子給林夏風,裏面是一個陶塑的京劇臉譜。
“重越夏夏來,吃水果。”柳含章剛才在廚房裏給兩個小的切水果,現在正端出來,“明天是不是開學了呀,讀初中可是辛苦的多吶。”
“柳外婆您能不提這件事嘛。”遲重越立馬換上一張苦臉對着柳含章,手裏可不含糊,拿着簽子插水果吃。
“哎喲,真是小孩子。”柳含章憐愛的摸摸遲重越的頭。
“哥哥,玩游戲嗎。”林夏風指着電腦問他。
“且,你怎麽玩的這麽差。”遲重越指着他的紀錄說,“等下,看我的。”
電腦是放在林家安卧室兼書房的,不僅有個寬大的書桌,而且還有個大椅子,遲重越把林夏風圈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拿着鼠标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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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沒,你都玩的是什麽呀。”一下就玩出了,遲重越很得意。見林夏風還盯着屏幕,神色呆呆的,覺得說不出的可愛,想都沒想一口親了上去。
突然被親,林夏風轉頭看遲重越,被親過的面頰上帶着一點濕意,他下意識的抹了一把,遲重越看到,就覺得很不爽。
“幹嘛呀你,真小氣。”遲重越在林夏風的上臂上擰了一下,以前和林夏風鬧別扭了也會上手去擰他,反正林夏風比他個子矮,偷襲起來很方便,但他下手沒輕重,這次因為大家都穿着短袖,着實把林夏風痛了。
林夏風皺了皺眉,不解地望着他,眼裏寫着疑惑。
“你嫌我的口水髒嗎,你知不知道別人親你以後你用手去擦是不禮貌的。”
遲重越是亂造的,遲耀輝要是親他,他一樣也會用手去擦,說是爺爺嘴裏有股煙味,每次都把遲耀輝給氣到。
“對不起。”林夏風道歉很快,但又有點委屈,誰叫遲重越親上來的時候把口水都留下了呢,他不知道這樣是不可以擦的。林家安和柳含章都不會去親他,柳含章喜歡在睡覺前撫摸他的臉;而如果和林夏風最親密的外公外婆都不會去親吻他,就真的沒有人會了。
“快點,也親我一下。”遲重越說,“親一下我就不怪你了。”
林夏風湊了上去,像在電視劇裏看到的那樣,親上了遲重越的唇,羞澀的碰了一下。
遲重越對此很滿意,好像占去了什麽天大的便宜似的,嘴上卻說,“小看你了啊,那裏學來的?你平時是這麽在親女生的嗎?我要去告訴柳外婆。”
“是你要我親的呀。”林夏風小聲說,作勢去捂住遲重越的嘴巴,“我沒有親過誰,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不是嗎?”
遲重越心道電視裏才不是這樣,人家那是舌頭攪來攪去的,“這是夫妻之間才這麽親的,你把我當女人嗎,不行,我看你比較像老婆。”
“為什麽?”
“你見過哪個老婆比老公高的。”遲重越坐直了身子打量他,想想又說,“老婆都比老公小不是嗎。”
林夏風心想才不是,他就見過外公的一個同事,女的看上去比男的老多了,都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但想想這個人自己都不記得名字了,給遲重越講可能沒有什麽說服力,就只好說,“那我也會長高的呀。”
“難道我不會嗎。你看我爸我媽那麽高,我以後也會很高的。”遲重越說完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要是以前自己還沒心沒肺的話,現在早就懂了林夏風沒有爸媽這件事意味着什麽了,自己說爸爸媽媽長得高,難道是要讓林夏風去和他那都不知道長什麽樣的爸爸媽媽作對比嗎。糟了,他心想。
林夏風的神色一下子就變了,眼裏迅速蓄滿了淚水,“我不就擦掉了你親我留下的口水嗎,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他竭力忍住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可是說話的聲調早就不一樣了。
遲重越心想這是哪跟哪兒,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當務之急可不是解釋這個,而是把林夏風給安撫了,不然招來了在對門吃飯的爹媽可就慘了。“噓!別哭別哭。”遲重越用手去捂林夏風的眼睛,不想去看他淚盈盈的雙眸。
但林夏風就是傷心了,哪裏是捂住雙眼眼淚就不會掉下來的。遲重越感覺到林夏風的睫毛刷在自己掌心上,有眼淚順着他的手腕滑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求你別哭了。”他壓低聲音說,“那我讓你親回來,你親我,我保證不擦好嗎。”他說着就把自己的臉往林夏風臉上湊,卻蹭了一臉淚。
柳含章還是聽到了聲音,敲了一下就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來,“夏夏怎麽了?”好久沒見到林夏風哭了,她也很吃驚。見兩人正抱團坐在椅子上,電腦上正顯示着游戲畫面,柳含章連忙問:“你玩游戲輸了?”
林夏風要搖頭,從椅子上下來,抱住柳含章的腰嗚咽。遲重越尴尬地恨不得去死了。
柳含章也懊惱,林夏風大了有心事了,早就不适合用那一套“不許哭再哭就打你”的套路,只能講道理加好生安慰。遲重越那表情一看就是做錯事了,但自己又不好指責,只能岔開話題,柔聲安慰林夏風。
“夏夏不哭了,你是舍不得哥哥去念初中嗎?”柳含章故意這麽說,一只手輕輕拍着林夏風的背,一只手示意遲重越先走。
遲重越假裝沒看見,還要去掰扯林夏風,“夏夏你別哭了,你再哭以後我都不來找你玩了。”
林夏風聞聲哭的更兇了,抱着外婆的腰就是不肯擡頭。
柳含章“……”心想這是在安慰我外孫嗎,卻又不能和小孩子說的話計較。
“好了好了夏夏,重越你哄哄他,我去給他拿塊熱毛巾擦臉。”柳含章安靜地拍打着林夏風的背,直到外孫漸漸平靜下來。
“我錯了我錯了。”遲重越再也不敢提什麽老公老婆高矮胖瘦,只是一個勁兒的認錯,學着柳含章的樣子拍打林夏風的脊背,林夏風覺得肺要被拍出來了。
“喲,夏夏你哭好了啊,來外婆給你擦把臉。”柳含章拿着毛巾進來,笑嘻嘻地,仔細地幫外孫擦了臉。林夏風擦完臉,除了眼皮有點紅腫,其他也看不出是哭過了。
“還玩不玩了。”柳含章指指電腦。
“玩的,外婆我還想玩一會。”林夏風借機撒嬌争取時間。
“好吧,再玩一會。”柳含章無奈。
遲重越看着林夏風玩,也不敢說他技術不好了,直到白薇薇過來喊人,說是要回家了。
“哦對了,我把QQ號給你,你記得加我。”遲重越走之前又想起一件事,東找西找最後找了張紙巾,把自己的QQ號寫給了林夏風,他是不敢在林外公的書桌上随便找東西寫的,以前在自己外公那兒寫壞了外公的已經寫好的稿紙,被罵了一頓,教訓慘痛。
林夏風把遲重越送到樓道口,目送他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