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了初中的遲重越,的确很少來外婆家了,一般兩周來一次,有時候白薇薇和遲其鈞都忙,那他可能周六補課補完也會來外婆家吃個中飯。
臨夏分升入六年級,老師調換座位,又和童笑語坐在了一起;現在遲重越不和他一起回家了,晚上他都一個人走。期末的時候,他參加了一個市教委主辦,N大附中協辦的奧數比賽,拿了一等獎,于是也拿到了進N大附中特色班的入場券,在還有些孩子為了考N大附中的特長生班而苦練美術和樂器的時候,他算是提前解放了,可以享受一下小學最後的美麗時光。
林家安和柳含章都很高興,柳含章還提前給了外孫一個紅包,當時獎勵,反正她知道林夏風不會亂花的,林惟康也送了侄子禮物,是一輛山地車,柳含章見兒子雖然和自己生分了,但知道疼外孫,心裏覺得安慰,雖然嘴上嗔怪說一輛自行車怎麽也這麽貴。而更讓柳含章高興的是,林惟康今年說要來家裏過除夕。
以前的時候,林惟康都是和林家平他們一家過除夕的,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潛意識裏,他是把大伯家當做自己家了,前幾年的時候,林家平就想把林惟康趕去自己弟弟家過年沒成功;今年得知柳含章得了帕金森,便又一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于……成功了,林惟康答應去父母家過除夕吃年夜飯。
林惟康這麽多年沒結婚,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柳含章見兒子回來心裏開心,哪裏舍得講什麽結婚的事去觸他黴頭,反正這麽多年要結也早結了,她對此也比較認命,一家四口人,吃了一頓比以前熱鬧許多的年飯。
吃完林偉康幫着收拾好就回自己家了,林夏風拉着外婆外公在客廳裏看春晚。兩個老人都睡得早,就算是除夕,也是十一點沒到就要去睡了,林夏風一個人看了一會覺得好無聊,就也去柳含章房間裏睡覺。
柳含章沒有睡着,正等着林夏風呢,她先是教他把壓歲錢都放在枕頭下,然後才對外孫說:“夏夏過年又大一歲了,明天開始你自己睡了好不好?”
這段時間來,柳含章的失眠一直都很嚴重,既有吃控制帕金森的藥的原因,也因為她得了這病以後心情抑郁,和林夏風睡在一起,既怕夜半無眠翻來覆去驚醒了外孫,也覺得林夏風有時候翻身說夢話都會打攪自己好不容易培養的睡意。她也不是第一次和林夏風說了可一看到林夏風那副惶恐的樣子,心裏也一陣氣苦,心道怎麽把外孫養成了這幅嬌滴滴又膽小的性子簡直像是在養外孫女。她覺得過年是個好機會,還可以和外孫再商量一下。
見林夏風在聽着,她又繼續說,“你大了,外婆老了呀,身體越來越不好,你在這裏和我睡,我晚上就很難睡着了。”這是她第一次和林夏風說起要他一個人睡的真正原因,柳含章很仔細的觀察着外孫的表情。
“好吧,那外婆你可以送我一個維尼熊嗎?”林夏風聽到原來是因為自己外婆才睡不好的,雖然不情願,也只好答應了。
“可以呀,我都給你買了一套維尼熊的床單被套了,你自己睡,我就拿出來給你用。”柳含章見外孫答應了,就繼續哄他鞏固成果。
“哦……”。林夏風轉了個身平躺着,帶着對維尼熊的渴望沉沉睡去。
春節期間遲重越來外婆家串門,當然也來找林夏風玩,看到他床上的維尼熊嗤笑不已,然而卻在林夏風生日的時候,送了他一只小豬,讓它和維尼做伴。
林夏風念了初中,很巧的是又和童笑語在一個班,她是在小學畢業前N大附中特色班招生考試時候考進去的,像林夏風那樣是拿了獎直接進去的,還是少數人。
念初中的日子的确比以往緊張很多,像林夏風他們,除了和一般的同學那樣學習,還要上數學、科學的強化課,為了能在中考裏拿高分,更好地是能考進重點高中的那些理科特色班,繼續走那條得獎、加分的高考路。
遲重越的學業也日漸繁忙,如果周六中午家裏沒人,他就在外面快餐店随便買點吃吃了,有個時候下午也有課,所以去外婆家的時候更少;他倒是時常想起林夏風,心想他讀得那個特色班,高中去上市十六中的比率高的驚人,所以自己也得去那所學校,這樣兩人又可以做同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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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時候,白诒徵給了遲重越一疊泳票,讓他去N大的游泳館游泳,當時中考要考體育,有一項是100米的游泳和800米長跑二選一,從現在的政策來看,游泳是很容易拿滿分的,以前陳令志怕外孫去游泳要出事,這種教工福利的票子都送人了,現今遲重越也長高了,而且又有需要,陳令志讓外孫拿着游泳票去練游泳。
這種場合遲重越絕對不會忘記林夏風,他慫恿林夏風也去;林夏風去和柳含章說要去游泳,柳含章還有點擔心,一樣是怕他在泳池裏出事,畢竟小時候去游泳,都是有林家安帶着的,現在沒人帶了,柳含章不放心。直到遲重越反複強調中考游泳現在看着簡單以後肯定會難度加大那套從他爸爸那裏販來的觀點,又比劃着自己和林夏風的身高說絕對安全,柳含章才答應下來。
遲重越的個子是在初二的時候蹿起的,,現在已經一米七六了,對于深水區是一米五的泳池,完全無壓力;而林夏風就慘了,才長到一米六二,即使踮腳踩在深水區的泳池裏,遲重越只要一個浪頭拍過來,他一定會被嗆到。
兩人剛剛在循環泳道裏游了一個四百米,此時都有點氣喘,遲重越故意停在深水區這邊,于是林夏風踮着腳站着,随着水波晃晃蕩蕩。
“過來。”遲重越拉林夏風,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傻不傻呀,你站這兒不就得了。”泳池邊緣有一圈高起的瓷磚,就是為了讓個子矮的人站着舒服的。
在水裏,林夏風的皮膚滑滑的,他本來就站的不穩,遲重越一把扯,他就在水流的作用下飄過來了,挺翹的TUN&*部撞上遲重越的大腿根。
“唉,休息一下,累死我了。”遲重越喘大氣,林夏風能感受到他的腹部貼着自己一起一伏。
“以後考試是多少來的?”林夏風問。
“今年這屆是一百米三分四十,估計是按蛙泳的标準算的,我們這屆估計不會變,但到你們就說不定了,因為滿分太多太容易了。”遲重越邊說邊用撫摸着林夏風的肚皮,小腿在水裏圈住林夏風的小腿,他有點緊張,怕林夏風發現他的動作裏的居心,然而林夏風就這麽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遲重越在泳池邊上站成一個暧昧的姿勢,
“哎,你怎麽這麽瘦了。”他捏捏林夏風的腰。在水壓的作用下,林夏風的肚子的确很扁。
“嘶——放手!”林夏風吃痛,反手甩了後面那位一臉水花,心想這人下手怎麽永遠沒輕沒重。
“說真的,你太瘦了。”遲重越正經地說。“你看你肚子上都沒有肉了。”
“有病啊,難道我以前很胖嗎,沒有肥肉有肌肉不是很好嘛。”
“是胖的呀,別裝了,難道我會不知道嗎,我以前和你睡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你有很多肉。”
“你再說!”林夏風想去踩遲重越的腳,誰知一腳踩空從泳池底部那圈高起的瓷磚上滑落了,嗆了幾口水,遲重越哈哈大笑,卻在第一時間把他拉了起來。
“哈哈哈哈,沒事吧。”見到林夏風那副蠢樣,遲重越笑得停不下來。故作體貼的幫他拍背。
“好了,沒事了。”林夏風抹了一把臉,把泳鏡帶上,向遲重越說道,“再去游吧。”
遲重越心想夏夏的背可真滑,不像班裏坐在他前面那位,明明背上都是痘痘還喜歡穿那種領子前面後面都很低的短袖,時不時還要用油膩膩的馬尾甩過自己的筆袋,他都覺得髒死了。
兩人又游了兩組三百米,三組一百米,後來林夏風說他餓得沒力氣了,這才上了岸。
換衣服的時候,遲重越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林夏風,可林夏風很羞澀,是背對着遲重越換的,于是他就只能看見夏夏那覆蓋着薄薄的一層肉的彎成弧線的漂亮的脊椎,從上到下隐入雪白TUN%&瓣中間的陰影裏。
“你幹嘛!”林夏風換好泳褲在櫃子裏拿衣服的時候用感覺到了遲重越的目光。
“看看怎麽了,又不會少塊肉,你有的我都有。”遲重越作不屑狀,當着他的面脫泳褲。
林夏風:“……”。瞥到小遲遲的時候嘴角卻彎了起來。
“笑什麽?”遲重越很警惕。
“我說你弟弟沒跟你一起長大嗎?”林夏風忍不住笑出了聲,為自己想到這麽一句有殺傷力的話而得意。身高上的差距一時是趕不上了估計得再等一兩年,還好小遲遲嘛,看上去只比自己的大了一點,嗯,一定只是一點兒。
“我弟弟?”遲重越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是說林夏風,看到對方的眼神所在,惱羞成怒。
“還會長的好嗎,你再說,信不信我把它扔你臉上?”遲重越揮舞着泳褲,下面卻坦蕩蕩的,怎麽看怎麽好笑。
若幹年後,遲重越都還一直記得這句話,最喜歡用一個弟弟把另一個弟弟欺負到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