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上回家的時候,李天培又啰啰嗦嗦地和遲重越講起了他和楊琪的那點事,苦惱對方态度暧昧不明,自己心驚膽戰。遲重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心裏想的是林夏風,覺得自己和林夏風的關系怕是早就好過了大多數所謂的情侶,只是差點火候,夏夏對此沒有一點自覺,他有一點懊惱,心想林夏風不會真的把自己當做哥哥了吧,誰稀罕只當個哥哥啊。

“人家在等你主動啦。”一起乘車的還有孫蜜,和楊琪關系很好,李天培很愛巴結她。這也是遲重越很不看好李天培和楊琪的原因之一,他覺得既然孫蜜既知道李天培的心思,又和楊琪是好朋友,那兩人怎麽可能這麽久還沒有捅破窗戶紙,李天培是巴巴地讨好孫蜜,單獨約楊琪出來對方不肯,就叫上孫蜜;可是楊琪根本不是一副要幫忙促成好事的樣子,要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要麽就是在幫楊琪吊着李天培,畢竟李天培有什麽主意,都會去找孫蜜說,誰能保證孫蜜沒有轉頭就向楊琪兜底呢。站在朋友的角度,他為李天培覺得不值,而且那個孫蜜,說話黏黏糊糊,淨出馊主意

。一般孫蜜說話了,遲重越就閉嘴,不參與李天培那檔子爛事。

“我這麽主動了,她不肯出來我又沒辦法。”李天培埋怨到,“你也不仗義啊,到底有沒有幫我去叫她。”

“哎喲,說我叫了她不願意啊,不定她還煩我跟着呢,我看你要不就找個機會把她按在牆上強吻了,這事就算成了。”遲重越聽得直皺眉,心想要是楊琪真是喜歡李天培還這樣想,那也太作了;要是她不喜歡李天培,那孫蜜出這種主意也實在不上檔次,簡直是在害他哥們兒。

“我下了。”聽到廣播報站,他松了口氣,朝李天培打了個招呼就顧自己下車了,留下他和孫蜜繼續讨論一段鏡花水月。

他拾起剛才被孫蜜打斷的思路,繼續想着要怎麽在林夏風那裏點一把火,讓他接受自己,像對待戀人一樣對待自己。遲重越想起以前收到過的情書上的字句,想起以前抽屜肚裏熱騰騰的不重樣的早飯,心道有點作孽啊,是不是當初自己太疾言厲色掃掃落一樹桃花摧殘一片芳心,搞得現在自己要靈感沒靈感,要經驗沒經驗;就算是想要想要像孫蜜說的那樣把人按住強吻——擦——他早就親過了。

回到家,白薇薇和遲其鈞都在了,遲其鈞在燒菜,白薇薇在陽臺上收衣服。遲重越難得的享受了一次到家就開飯的待遇。

飯間,遲其鈞問道:“我看你要不要晚上幹脆在學校自習好了,我和你媽媽都忙,你回來也難得能吃上一口熱菜,五六點鐘路上還堵車,你要是下了晚自習回來或者吃完晚飯回來,我就來接你,這樣還方便點。”

白薇薇不同意:“中飯就在學校裏吃了,晚飯還在學校吃,那營養能跟得上麽,我下班晚,你還不能早點回家啊,晚上老是酒局飯局,沒人請客還要和朋友去外面吃,有這時間怎麽不回來給兒子燒飯。”

“那他們學校住校生早中晚還都在學校吃呢,都面黃肌瘦不用做人了?”遲其鈞對于妻子的埋怨不滿。

“你好的不比和差的比,我讓你多關心一下兒子有什麽不對。”白薇薇道。

“那請個保姆?好做做家務,你不用這麽累,越越晚上飯也有的吃了。”遲其鈞不抓住問題關鍵的,一下子就把妻子給安撫了。

“現在這樣請個鐘點工挺好的,我不喜歡有外人住進來,你不知道現在合心意的保姆有多難請。”白薇薇想起醫院裏有同事抱怨月嫂難請,照顧老人的保姆難請的事,本能的就對請個陌生人來家裏這件事皺眉頭。

“吶,我也是為你好,讓你輕松點。”遲其鈞讨好老婆的戲碼要做就做全套,“等新房子弄好了,有保姆房了你就不嫌棄了。”

“省省吧,反正我是不喜歡有外人在家裏轉,也就這麽兩年半了,大家都辛苦一點,以後你想去哪裏吃就去那裏吃。”白薇薇說的是遲其鈞,看的卻是遲重越,“是吧,重越,再堅持兩年半,你也就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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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再過幾年,我想請人家人家還不搭理我呢。”遲其鈞說道。

“哎哎,別和我講你官場上那套,聽不懂,不愛聽。”白薇薇對于遲其鈞每次出去應酬都說是為了工作這點很不屑。

在林夏風家裏,也在進行着一場談話。柳含章這幾年來,頗有些病急亂投醫的味道,為了自己的病看過不少醫生,這天一個病友和她講了市二院的治療不錯,自己在那兒住院住了一段時間,感覺好了一點,她就也有點想去住院。

林家安是不同意的,他覺得這個病就是靠多巴胺類的藥物控制,其他什麽都是虛的,但妻子要看病,自己沒有攔着的道理,雖然不贊同,也只好把這個事情和林夏風講了一講。

林夏風聽着就覺得很不安,心下酸楚又害怕,他從來沒覺得外婆已經病到這個份上了,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期待的望着外公,看聽他接下去講的。

“所以你外婆想去住院,這樣的話我可能就顧不到你這頭了,晚上你要自己解決了。”

林夏風急着說外婆你別去住院,你就在家裏住着,難過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林家安連忙安慰他:“我會回來的呀,不會讓你一個人住在家的。”

“那我也不要外婆一個人住在醫院裏啊。”林夏風說。

柳含章被外孫說的也有點動情,連忙逗他:“我也不會長住啊,醫院那個味兒我最受不了了,這就是聽別人說好,那我也去看看。我還想多活幾年,當太外婆呢。”

林夏風低頭吃飯,張大眼睛讓淚水回到眼眶裏不落下來,第一次對于未來産生巨大恐懼。

晚上的時候,林夏風給遲重越發短信,問他如果在學校晚自習出入證怎麽辦,十六中不統一要求住校,走讀的人如果晚上要留在學校自習,需要和住校生一樣登機并且辦出入證,方便值班老師管理,防止有些同學假借晚上在學校自習之名在外不歸。

“直接找班主任登記好了,然後去年級組長那裏領出入證。”遲重越回複的很快。

林夏風正要回個謝謝的時候,又一條跳進來了,“你怎麽要在在學校晚自習了?”

“外婆可能要住院 [哭臉][哭臉][哭臉]。”想到這件事林夏風又是一陣心慌,外婆是不是流露出來的那種人生無望的病恹恹的狀态,最是容易在日久月深中加劇他心頭的恐懼。

“那你晚上回去都沒有人來接。”遲重越回複,思緒飄回過去,外婆和柳外婆她們家住的那片雖然地處鬧市,但是是在老校區,行道樹枝繁葉茂,可一到晚上晚上黃色的路燈光下卻是桐影森森,以前林夏風都是被他拉着一路狂奔過去的。

“哎,不知道,真的不行就住校吧,我們學校不是說住宿條件全市最好嘛。”林夏風其實一點也不想在學校晚自習,更不想住校,他就想放學回家,晚上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寫作業,隔壁放着外公外婆刻意關低音量的新聞節目,在十點鐘的時候,外公會進來說他們先睡了,讓他也早點睡。想着這事兒他心裏煩,忍不住就想和遲重越說說。

“那你如果住校,和我說一聲。”遲重越想到剛才爸媽也在讨論這件事,雖然聽媽媽的意思,應該是希望自己走讀——但你要是住校,我想法設法也要和你住一間

哎?因為內心排斥,林夏風對這件事的确比較沒主意,而外公外婆現在就更是不會懂,只會告訴他不要擔心錢,他想可能是遲重越對于住校的房間選擇什麽比較了解,所以才讓自己要住校就告訴他一聲的,“好的,我寫作業啦,晚安[笑臉]。”

“晚安。[親親]。”遲重越很少用表情符號,這下被自己發的東西惡心了一陣,拿着手機要笑不笑,直到白薇薇敲門進來給他端水果,見他在玩手機提醒了一句早點寫完作業可以睡覺,他才作罷。而手機那頭的林夏風,看到這條信息,情不自禁的跟着做了一個嘟嘴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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