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4)

這個時候,腦袋裏竟然還能想起那個将她誘拐進地獄的俊雅少年,溫潤如玉、清風淡漠,着一襲寬袖白衣……說的對極了,愛上誰,不愛誰,最後得到誰,全都是定數。她遇上他,傾心他,最後還不是被他送了那個恨她入骨的絕冷男人?……

男人還在霸道揉着、搓着,動作不見絲毫松緩,青娘痛極,卻又快樂之極。合歡被縱容後便越發妖嬈,她如今的身子可不是從前那般好控制,也顧不着此刻還是在馬車上,紅唇裏早控制不住地溢出來一聲聲不害臊的高低淺唱。

情//欲升騰,思緒便也迷離了,腦袋裏一會兒是自己蕩//婦一般纏在将軍身上的模樣;一會兒是一襲黑衣白扇的絕色男子褪下她的小褲,不顧少女竭力哭叫強要下她的情景;一會又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白衣公子同她在巷子裏說話,吹着笛子将她引開……

這個世界真心不公平啊,欠了債的王八蛋活得萬般滋潤,那不欠債的無辜人們卻要替他将孽債背起,不是這個死了,便是那個瘋了……反正情愛裏,可憐的都是女人。她如今什麽也不怕了,她又不欠誰什麽,誰欠下的帳誰自己去還,有快樂時尋快樂,管得了那麽多做什麽?

也不知哪裏生出來的力氣,青娘忽然推開玄柯霸道的淩掠,匍下酸痛的腰去扯那袍子下高/高/膨//起的白色裏褲……一杆zi/紅//色da物登時從那名貴絲帛面料下彈跳出來……顫動着昂揚的腦袋,紅柱上爬滿了青的筋……真好看呀……青娘哧哧的笑:“好啦~~給你就是了,這樣欺負我做什麽?……你既然這樣喜歡我的身體,我給你就是了……”

口中說着,軟趴趴俯下一抹袅袅蛇腰,紅/潤的唇兒半張,一點一點兒往那龍頭上吸//吮而去……這樣幹淨的男人,一看便知他從未沾染過旁的女人……也好啊,反正他愛自己,這樣沒有原則的寵溺着自己。總比那些個無情無義的家夥來得好,不把她當人看,不是把她送來,便是将她塞去。

“唔……”

感受着那青//龍在唇齒間的顫//溧,青娘唇兒便漸漸放開,沿着燙//人的柱//身徐徐滑下,口中不要命的含糊道:“給了你,你以後可就離不開我了……這可是你自願的……”

去了撕裂的衣裳,将兩只豐//潤釋放,下一秒竟是裹上了男人濃密的原始地帶,軟軟的摩//梭開來……

“日後你若對我不好……我可不讓你好過呢,我才不像那瘋女人一般好對付……”

女人的技巧直把将軍一身铮铮鐵骨都挑得失了魂魄,玄柯視線一片迷離,昨晚才卸下的欲忽然又将将溢//滿了全身……多麽想将她立刻要下,可是她竟然說:“你這樣喜歡我的身體,我給你就是了……”

該死,他喜歡她的何止是身體?!

……

“這世間有莖葉的花,只剩下一朵了~~~給了我們谷主夫人,誰再有那樣的好運氣?”紅衣的話不适時地突然在耳邊響起,玄柯豁然一瞬清醒……終究他如今手上還握有軍權,還處在極危之巅,即便這個女人是好的,卻不能保證她身後的人不會因此而要挾她如何?

強忍着灼//燒的欲,玄柯決然地将青娘從那蓄勢待發的da物上推開:“不可如此。”

青娘一瞬間凝滞,既而卻又了然笑起……該死,怎麽能忘了他是個愛面子的男人呢,這會兒可在馬車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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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趴趴蠕着身子裹好了衣裳:“哧哧~~你說,我們這樣到底是什麽關系呢?偷情不像偷情,夫妻不似夫妻……”

玄柯不答,強捺下心中一抹奇怪的嗜骨/痛//欲,脫了外袍往女人裸///露的削肩上裹去:“你若是願意,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名分……我不知你心裏到底在躲着什麽,也不知你到底因何要留在我身邊。一個月後我便要回漠北,這一月你好好思想,若是肯,便與我同去,此後你的世界便只剩下我,那過去的我們不要再提。倘若你執意要離去……我亦,不會為難于你。”

說着,拂開衣擺凜然下了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親們親們,瓦今天一定一定會雙更滴。。。乃們相信瓦麽?瓦這會尊滴很清醒。。。

☆、娘子合歡

卻是等不了一月了,接連下了幾日的雪,雪勢越來越大,到了後來竟是将四季如春的金陵城覆蓋得一片兒過去的白。

物價自是非一般的漲,人人都在囤糧食,米面兒出奇的貴,新鮮時蔬更是少得可以。忽然一日大清早城門一開,無數的災民便從城外湧了進來。有趕車騎馬舉家遷徙的,有形影單吊流離颠沛的,窮人富人熙攘成一團,把個進城的石板大路塞得滿滿當當。

有好奇之人上前打問,卻原是北邊兒遭了百年難得一遇的罕見暴雪,直把房屋、人畜壓得沒了活路。那塞外的悍匪沒了吃食自是頻頻搶劫作亂,百姓們天災**抵擋不住,只得求助漠北大營。可是大營裏因着連連暴雪,官兵們連基本吃食都斷了供應,每日個只能喝些稀得見影的米湯,又何來接濟?

百姓們只得逃亡內地,內地卻也在下雪啊,哪裏還有能吃飽飯的地兒?再加朝廷苛捐雜稅不斷,那心存不軌的人便逮着了機會,只一句“自古天降異數必有奇人出世,更朝換代乃是順應天命。”各地□便如約好了一般四下湧起。尤是就近的兩個州,更是短短半月不到便積累了上萬的人馬,制了刀配了馬,已将将迫往京城而來。

大宋立國百年,金陵城日盛一日的繁華,久居京城的百姓見慣了绫羅金銀、聞久了胭脂水粉,幾時接觸過這般嘈雜的混亂人群。一時間,大半個城便全亂了套,搶劫偷盜者層出不群,連駐紮在皇城外的禁衛軍都被撥來安置這些災民。

玄柯近日變得十分忙碌,每日天不亮便早早起來上朝,時常到了天黑才見他卷着一身疲憊打馬歸來。他是愈發沉默了,好似裝着十萬分的心事,本就肅冷的清隽五官幾不見一絲笑容,除卻偶然川兒執拗纏着他,嬌滴滴喚着“大大”逗他開心,方才能見他兩道深凝的眉舒展開來一絲兒的寵溺。

青娘這樣圓潤的性子,自然也不好再去屢屢挑釁他,有時候見他安撫川兒晚了,便也留他宿在自己房裏。玄柯卻不再做些什麽,只暖暖攬着她,親親吻吻便很快睡去。青娘得閑,時而見他實在累極,也到廚房裏給他煮些湯湯水水,那剩下的時間便攬着川兒蜷在被窩裏飽睡,幾日的功夫倒也見她豐腴不少。

——————

這一日卻少見地放了晴,早早的便有稀薄陽光透光紙窗打照進房。青娘慵懶卧在被褥裏替川兒縫補衣裳,卻聽雕花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來。

……才出去呢,怎麽就回來了呢?

見将軍卷着一身寒氣走近,面色少見的凝重,青娘心中一凜,不安道:“怎麽了?是不是我托你尋的兩人出事了……唔……”

唇上卻是一簇冰涼,男人淡而堅//硬的胡茬掠過下颌,竟是狠狠啄上她的唇。那樣深而纏綿的吸//吻,大舌卷着她的丁香,恨不得将她吸進他身體一般,直吻得她都快要窒息……這是多少日子以來第一次這樣霸道的吻她呢,到底出了什麽事?難道紫蘇他們已經……

腦袋裏又浮出那嗜酒如命的女人沒心沒肺的笑容,沒來由心都痛了,哪裏還有調/情的心思?青娘發狠,一把推開将軍沉重的身體:“說話呀?大晚上我願意給你,你不要,這會兒又來纏我,不要把川兒吵醒吶~~”

玄柯恍然,方才見她縫衣含笑,少見的有如居家賢良,想到即日就要分別,竟捺不住心中悸動,險些都要破了先前的一月之約。

小心替川兒揩好了被子,精致嘴角暈開來一抹無奈淺笑:“我馬上就要出發,淮安州附近囤積了萬餘名亂黨,皇上親令半月內勢必要将他們鏟除,否則軍法論處。我已讓安生命人備馬,一會就要出城領兵了。”

青娘一瞬愕然:“不是漠北也要打戰麽?怎麽突然讓你去平亂黨了?”

“楊希奉命平定亂匪……元将軍前日便替我代職出關了。”玄柯仔細揩了揩青娘額間的碎發,這個沒骨頭的女人,連頭發都這般細軟。

半月來的相處,見她日漸對自己松了防範,心中已然有了六層的把握,可惜偏偏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忽然又将他調離開去……不是沒有争取過的,可是如今這樣尴尬的處境,如何還能說動那個天生多疑的天子?

一時将軍寵溺的笑容中便摻上了些無奈:“你這樣懶散的女人,總也不肯好好吃飯,我已讓廚房每日定了點把飯食給你送進房來。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說的那兩位朋友,我已讓人四處打聽,若有消息,安生會來告訴你。”

“哦”青娘難得柔順的輕聲應着。她可沒告訴任何人,這會兒看着将軍日漸消瘦的憔悴容顏,心裏頭竟生出些許罪惡來……必然是因着自己,讓那色胚皇帝終于開始忌憚他的軍權了吧……該死的,青娘你竟這樣的助纣為虐?

想到将軍就要前去戰場拼命,雖知道他必然不至喪命,卻也不由多凝了他一眼:“這麽快就要走了嗎?我給你的衣裳還沒有……唔……”

男人好看的深邃眸子卻忽然一閉,那滾//燙的唇舌下一秒便又勢如潮湧一般席//卷而來,孔武的臂膀裹着她柔軟的身子,直将骨頭都要捏碎了。

青娘閉了眸子,順着将軍的力道回/應,好似這樣便能恕去心中難得一絲還未泯滅的愧疚。有粗/糙大掌從單薄小兜下探入,沉/甸/甸的胸ru被他狠狠揉進掌心,下一秒,将軍滾//燙的唇舌便缱绻在妖冶紅花周圍劃開了濕//膩/膩的大圈……

唉,這個男人,你是個沒娘的孤兒麽,為何次次都這樣貪戀女人的嬌//嫩?

兩/道豐//滿被将軍兩只大手揉至中間,淡淡胡茬在/嬌/ru/上摩//梭着,摩得一身的皮膚都要燒起來了。忽然地頂端兩顆紅綠又被他狠狠吮//咬入口,迅速而用/力地一吸一放,直吸得青娘下//腹的濃//密//森林又是一瞬顫//傈/暖/流溢/出。

“輕點兒啊,要被你咬斷了……唔……川兒還在邊上呢……”青娘抑着蕩/漾的欲,不住喘//息祈求。她自去了一趟太尉府回來,便也不再忌諱着合歡……終究她誰也不欠,那要債的自己去找債主報仇好了,她雖不破合歡,卻也不再與合歡逆着對幹。

“嗚嗚……娘……大大……”才說着那小東西呢,耳邊卻傳來一聲凄哀啼哭。有圓團團的小兒從暖被裏貓出身子,挂着滿臉撲梭梭的淚,那鼻音滿滿的可憐模樣,好似一瞬間全天下最可憐的便只剩下他。

将軍魁梧的身體豁然一頓,下一秒被褥掩上女人不知何時敞露的身體,兀自強捺下灼//燒的欲:“該死……我真是……”

“大大抱~~嘤嘤~~”川兒蠕着小小的身子鑽進将軍懷裏。他方才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條黑黑的長河,河邊長着紅紅的奇怪的花,有帶帽子的嘟嘟讓他渡船過河,他差點兒就上去了,忽然一個帶面具的叔叔把他狠狠拉了一把,差點兒都要把他拉進河淹沒……可是才醒過來呢,卻發現大大在偷吃娘親的軟綿綿。娘親這個壞人,藏着不給自己吃,原來是要喂給大大吃。

心裏頭委屈極了,都不想再理娘親,毛茸茸的腦袋蹭着将軍的肩膀,又要糊裏糊塗睡過去。

玄柯此時已然捺下升騰的欲,只嗓音依舊澀啞惑人:“莫要忘了我們的一月之約。我自是真心盼望你留下,我雖大你數年,疼你卻定然不比旁人哪怕弱上半分。我玄柯做事坦蕩磊落,川兒自亦視如己出,絕不虧待他半分……倘若你仍執意要走,無論如何,請一定提前讓安生來信告知。”

他自知此去兇多吉少,那薄涼的皇帝既看上了青娘,自然要想盡辦法鏟除旁的威脅,所以心裏頭該說的話定然要一次說透。

可他一雙深邃眼眸仔細凝着青娘,卻見她眼裏依舊的無焦無距,一時心中寒涼,撂起長袍大步将将往外門而去。

大門外安生早已備好車馬。

王粗魯一襲半舊铠甲,早上才在被子裏伺候婆娘呢,卻忽然一指軍令,竟是讓他大冬天的跑去攪什麽亂黨。

他多年邊塞抗匪,打鬥的都是些不要命的狠角色,此刻讓他去打老百姓,心裏頭自是不痛快,咧着大嘴罵罵咧咧:“媽了個八子的,邊關有大戰不打,把咱将軍派去攪什麽亂黨?!人家大幾萬的兵馬,就派這二三千的區區小部隊迎戰,不是讓咱将軍去送死是什麽?!”

“對極!他媽的,要咱将軍有三長兩短,小青娘他們可怎麽……”張大海才要應和,只見一襲水紅小襖從門檻邊悠悠邁出,頓時白了臉色。

最是油滑的性子,趕緊狠狠戳着王粗魯罵:“幹,就你這張爛嘴!他媽的除了喝酒就是說風涼話!”

青娘捂嘴哧哧的笑:“裝什麽裝吶~~我都聽見了。”

玄柯早已蹬上高頭戰馬,想不到最後的關頭,女人竟然肯出來送行,一時古銅色的容顏暈開來一抹釋然淺笑。

“給,本要再給你制條好點的腰帶,既然這樣急着走,那就不配腰帶了。”

小樣兒,就知道你在等我……青娘将手中玄色長袍望将軍馬鞍上一落,抿着唇朝天翻了個大白眼:“一個月後活着回來啊,你這樣大的府邸,我一個人可看不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玉面大人~~~塵阿三對你不住啊,本來乃上上章就該出場鳥。。。結果戲份一直被無良滴塵子往後推啊推。。。嘤嘤,對不住啊對不住。。下一章瓦一定讓乃上場~!!!!

頂鍋蓋逃跑。。。

☆、娘子合歡

“啧啧,好一場萋萋別離呀~!可惜……他回不來了,我父皇此番可是執意要他性命。”

眼見得幾匹大馬消失在拐角,青娘揩了裙子就要拾階回府,頭頂上方卻傳來少年一聲輕叱,跳脫的嗓音裏滿是幸災樂禍。

這讨厭的毛孩子,也不知到底哪根神經不對頭,明知她讨厭他,吃了她無數的白眼,下回還是照樣嬉皮笑臉的來;來了也就算了,回回都是一張烏鴉嘴。

青娘看也懶得看他一眼,淡笑着擦過玄銘身旁:“他要是回不來了,你将來做了皇帝江山也不穩呢。”

“該死,你個妖婦!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口?!”受了忽視的少年太子一柄玉扇“啪”一聲合起。本又要開始發怒,只一雙桃花眸子煙波潋滟,好似想到了什麽極為得意之事,卻又嘻嘻壞笑開來:“也罷,暫且由你快活,不日便有得你哭。”

撂起一襲钛藍色精致長袍,輕搖小扇自往湖邊去聞他的陀羅迷香。

終究是個養尊處優目中無人的小子,青娘也懶得與他計較,揩着裙子自在後頭款款走路……花幽谷的迷香都是瘾物,他中得這樣深,到時候誰哭誰笑還說不準呢。

“合歡且慢。”

石獅旁忽傳來一聲淡漠輕喚,那聲音空而虛渺,好似在耳邊,又好似飄在很遠……直吓得青娘渾身顫了一顫。

該死的,方才怎沒發現他?

拍着胸口回過頭,見果是那一貫溫潤如玉的第一公子,知他從來不屑與她計較,口氣便也十分不友好:“又不是貓,走路不能出點聲音吶~~”

“呵,木白一直等在這裏。”蕭木白淡淡一笑。這個男人,無論如何引人注目,卻總有辦法将自己隐于無形。只這一點,倒是比之玉面夜叉來得更加可怕,終究玉面一來,四周便盡是逼人寒氣,由不得你不去注意。是以,黑白相合,一陰一柔,兩個都不好對付,這也便是花幽谷能在正邪兩道間多年屹立不倒的一大緣由。

蕭木白今日難得換了一襲青衣、袖口鑲着白狐毛邊兒,配着那張清冷笑顏,越發如風般超然。只你若細細看他,便能發現那向來空無一物的眸子,此刻卻分明倒映着一娓窈袅。

呵,如今你眼裏倒是有我了……終究是個女人嚒,青娘輕掃一眼,眉目間卻添了些許快意:“怎麽?他都快被你們弄死了,還要來這裏做什麽?”

蕭木白卻只是笑,也不去計較她話裏的刺。面前的女人近日臉色紅潤,雖還淡淡覆着一層假面,但那眉眼間流光飛舞,卻是昔日懦弱少女從不曾有過的。

那個男人必然是十分疼愛她吧,也是,她這樣的女人……一時心底也不知到底是該欣慰,還是悵然,只淡淡一笑道:“看來你最近很好。”

那清淡眸子下的紅痣在蒼白光影下尤顯得鮮豔動人……人都說眼下紅痣者多情,怎多出他這樣一個另類?

青娘哧哧笑了起來:“是啊,好極了呢~~他可不似你們這些人,滿肚子裏的都是心眼。喜歡誰,就一心對誰好,把我們母子寶兒一樣的疼……怎麽,這樣好的人你們也要害死他嚒?”

她這會兒的口氣好生帶着刺,她可以在玉面跟前伏低,卻獨獨偏要在他面前逞強,為着曾經被他戲弄過的感情;也為着當初脫去衣裳,不要臉的迫他放自己出谷時,他那雙不解又同情的冷蔑眼神……

“呵,想不到木白在你眼裏竟是個如此低劣的角色……”蕭木白潸然一笑,笑容好不自嘲。也是,推出去便沒有了。那背後的,你不說,人家不明白。恨,自然便恨到了骨子裏。

“近日嚴寒,谷主舊病又犯……你該知道的,別人的藥他從來不肯喝,你是不是……可以回去看看他?”

少見他這樣躊躇無力的口氣,青娘腦袋裏一瞬浮現出那張陰冷蒼白的絕色容顏,白扇黑袍,寂寥獨立,步子不自禁頓了一頓……下一秒,卻又偏如若無事一般款款往後院走去。

蕭木白眉眼一暗,無奈嘆了口氣:“也罷,我今日來實是要向你代個話……谷主讓你近日準備進宮。”

青娘住了步子,忽然覺得十分好笑:“呵~~我可不去。我終究是替他生了孩子的,就這樣将我當成美人看待麽?碰到個正派的将軍,我還能守得住合歡;若要讓我進宮,我可不知要如何去擋那色胚皇帝。”

“阿歡,你為何非要這樣錯怪谷主?你該知道的,他若不愛你,當初何必要給你種下合歡……他這樣做亦實出無奈。”蕭木白凝了眉,從不知道那樣柔軟的一個女子,轉了個身,竟能變得如此陌生。

“我不去,要去你讓他去好了。”青娘可不輕易聽他。好似忽然才意識到這是句不要命的話,又“哧哧”自嘲了起來……你這沒骨頭的女人,也就只敢在這家夥面前發一發槍藥,倘若讓那幽冥一般的男人聽到,幾條命都不夠他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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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京從廊上跑過來,手裏提着一挂湯缽,身後一扭一扭随着滿臉不情願的川兒,絞着細繩懶散地拽着一只胖狐貍。

見夫人來,便将湯缽往青娘手中一遞:“夫人,小心拿着。”

“好。”青娘笑着接過,抱起川兒去往小門邊行去。

操着近路。

窄而清冷的小道,因着無人行走,一片兒過去的白。才拐過幾道彎,很快便能看到幾間低矮磚房。

小門處早早立着一個老婦人,大冷的天竟也不知道添衣裳,挂着一身單薄青裳,一會兒在門邊探個腦袋,一會兒又趴在雪地上聽聽。幹瘦的身子在寒風中樹葉一般晃蕩,直看得人脊背寒涼。

“歡歡、歡歡來啦~~”見青娘來,婦人竟像個孩子一般拍着手笑。大概一瞬記起不能被周圍人察覺,趕緊地又閉上嘴巴。

她的手那樣細,細得仿佛只剩下外層一面薄而蒼白的皮;幹癟的嘴角同樣也泛着一層硬去的老皮……是啊,她全身都只剩下一層皮了。

川兒趕緊将小狐貍往身後藏起來,扭擰着不肯再走近……老婆婆這麽窮這麽醜,才沒有好東西可以換他的“小歡歡”。

青娘理了理婦人歪斜的外裳:“前日送的衣裳怎麽不穿?下次再叫錯名字,我不給你來送東西吃。”

眼睛裏雖帶着淡笑,卻并不去看那婦人……說來,她也不過才四十出頭呀,卻這樣老了,早就沒了昔日的豐腴風情,大約剩下的時日果然不多,連蒼白的皮下都透着死灰般的黑青……真心不忍多看。

老婦人很焦急,本來還在狼吞虎咽往嘴裏塞着餅子,聞言差點兒都要嗆住,趕緊拍着胸脯發誓:“沒有沒有、我沒有告訴別人……歡、青娘,我很乖啊,不會亂說……你回來了就不要帶寶寶走了。”

精光爍爍的眸子瞥了一眼青娘腿邊的粉嫩小人,極細的手指又往懷裏掏去。她的胸脯都已瘦成了幹,掏了半天的功夫,掏出來的卻是一枚新鮮的栗子,獻寶一樣遞至川兒跟前:“給,寶寶~~歡歡小時候最愛吃的栗栗~~~”

那模樣,直吓得川兒鼓着小嘴使勁兒往後退:“不要,不要……噗,噗……你是妖怪……”

老婦人笑容一僵,這樣好吃的東西,還是從小唯房裏偷偷拿出來的呢,她都舍不得吃,怎麽就不要呢?好不沮喪啊,眼神又恍惚了:“不是妖怪,不是……他才是妖怪……他才是……”

見婦人又要有發瘋的兆頭,青娘難得地彎下腰在川兒屁股上狠狠掌了兩下:“沒禮貌~,叫婆婆~!”

生下來便是母子相依,見慣了娘親眉眼彎彎的笑,幾時有過這樣變臉?川兒委屈極了,紅潤小嘴往下一癟,頓時“哇”一聲凄哀哀哭了起來。

那稚嫩的小兒之聲,在寂靜小道上好不突兀,直哭得人心肝抽疼。

“呵呵……果然是我的骨肉~~”幾步外忽傳來一聲陰幽淡笑,接着便是一聲低而強抑的咳。

一股滲人寒氣瞬間迫身而來,不用看都知那說話的是誰……青娘渾身由不得将将一顫,該死的,這樣低調也能被人發現嚒?

回過頭去,幾步外不知何時竟多出來一輛馬車,黑木車轅黑布車篷,只今日卻難得的低調,沒了黑面護衛,只一名素衣車夫蜷在車前幹候。

那絕色的夜叉公子,依舊一身純黑長袍,執着一柄素白絨扇:“你近日時常來這兒啊……聽說你要見我?”

青娘握着川兒的手忍不住一頓,看來自己的一言一行終究沒逃過他的視線,心中忍不住自嘲,也是啊,他哪裏肯這樣輕易放過自己呢?

雖已告訴過自己一百次,再見面不要害怕他,畢竟她又不欠他……可是,終究擋不住骨子裏透出的那刻骨恐懼。

“谷主。”青娘垂了眸子,低聲施禮。

“哼。”鍛淩钰冷咧勾唇,人已鬼魅般行至女人跟前。薄涼的指尖親昵撫着女人無華臉頰……一月不見的功夫,她倒是越發的靈動了……想到黑面暗裏的禀報,鳳眸裏森寒掠過,擋不住一瞬洶/湧而來的劇咳:

“咳,咳咳……你卻是第一次開口要見我呢,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你看,你終究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情分,是麽?”

“打、打,壞嘟嘟……”川兒很害怕,小小的身子拼命在娘親腿邊蹭來蹭去,巴不得将自己隐在娘親身體裏,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他可沒忘記那天晚上的夢,不要以為去掉面具他就認不出來了,就是這個漂亮嘟嘟不讓他上那條黑黑的船,還推了他一下。

鍛淩钰向別扭小兒掃去一眼,心裏頭好笑,卻也不屑于他計較。自從袖中掏出兩只兔毛暖袖,俯□往老婦人手上一遞:“給你,莫要凍着了手。”

好看的鳳眸彎彎,語氣竟也難得的多了層溫度。

可怪。老婦人竟也不怕他,像是早已十分相熟,仰着斑白的腦袋對着鍛淩钰咧嘴笑,傻呵呵道:“好、好啊……回去代我問歡歡好……”

明明方才一勁對着青娘叫“歡歡”,這會兒眼裏卻只餘下面前的絕色男兒,哪裏再記得上青娘半分?

青娘眼裏略過一絲狐疑,暗暗颦眉向玉面看去。

好似未曾察覺女人的困惑,鍛淩钰撂起精致純黑長袍,朝幾步外馬車招了招手:“我也常來看她……走把,随我去一個地方。”

也不顧女人願不願意,一指薄涼按上青娘削肩,定了她的穴,自攬了她往車篷裏邁進。

作者有話要說:嘻。。。這章素不素灰常短。。。。→→

——廢話,排飛~~

☆、娘子合歡

馬車行得十分緩慢,不大的黑布車篷裏熏着淡淡龍涎香。曾經是多麽熟悉的味道,熟悉到她的一呼一吸都只剩下它,此刻聞起來卻這樣遙遠,遠得仿佛上輩子的事情了。

青娘軟軟靠在鍛淩钰懷裏,頸部大穴被他點了,絲毫使不出一丁點力氣。

身旁男人将她攬得緊緊,薄涼手指若有似無輕撫着她的肩,這樣的感覺,倘若換成另一個男人,你會覺得寵溺與溫馨;偏他,最是捉摸不定的性子,越是對你好對你笑,下一秒等待着你的,便越是出乎意料。

說來,這卻是她第一次坐上他的馬車呢。這個車篷,曾是花幽谷多少美人婢女的極樂殿堂啊。上了谷主的馬車,得了他的寵歡,從此要麽一步登天,要麽再也消失不見。可是女人們不介意,為着錦衣玉食、也為着絕色夜叉的銷/魂一寵,什麽豁不出去?

那時候這輛幽冥馬車裏永遠少不了的各色女人,偶爾你從邊上挑水路過,聽到的是呻/吟,聞到的是水粉……如今卻清淡到只餘了龍涎沁心。

這個多變的男人,實在不是她能猜透。

“娘……”川兒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座椅角落,癟着小嘴,粉嫩小臉上挂着兩行清淚。

他這會兒可委屈了,這個漂亮的魔鬼,搶了他和大大的娘親,卻獨獨将他一個人撇在角落。大大可從來不這樣冷落他……真想去把娘親搶過來啊。

“娘~~冷……”絞着衣角萋萋艾艾又喚了一聲,稚嫩尾音拖得老長,可是娘親竟然不應他。小嘴兒癟呀癟,可憐得不行了……下次我吃老妖怪的栗子還不行嗎?

“咳、咳咳……”鍛淩钰還在咳,聲音很輕,冷冽鳳眸瞥了眼那肉粉粉的小子,見他立刻如刺猬一般縮成一團,嘴角便勾起一抹戲谑:“我的小合歡真是調皮~~你這樣辛苦躲我,就是為了送我這只滑稽的小東西麽?……呵呵,喂得很好麽,像極了你初來的時候,圓鼓鼓的……”

口中說着,薄涼手指便隔開小襖,若有似地在女人胸ru上來回撫/摩,感受那峰頂逐漸婷起的圓物,兩指又将她們夾起,在指縫裏輕輕、重重的按捏。

撇開別的不說,他是愛極她身體的。從一開始便是他開墾了她,引燃她每一寸的敏感,将她從最初的青澀無華變為如今妩媚如水的□。她的一切都離不開他耕耘,只單是指尖這兩顆圓物,就比青蔥少女時不知誘人了多少倍……你讓他如何肯将她憑白讓給那個不懂風花雪月的鐵将軍?

感受女人漸漸加劇的顫栗,鍛淩钰精致嘴角勾起來一抹滿足笑意。俯下腰,狹長鳳眸裏昑滿了寵愛:“聽說你還想要個小丫頭嚒~~再等些日子吧,等木白将谷裏收拾清靜,我便帶你和小東西回去。你我的情分這樣深,我可容不得一日不要你……你看,山谷裏空屋子實在太多,只生一個丫頭哪裏夠……”

“唔……”青娘咬着唇,合歡的根莖最是敏感,被他這樣捏捏揉揉,直覺下//腹暗/徑裏又是一簇痙//攣。偏偏身體掙紮不得,只得拿眼睛狠狠去瞪他;可是你越瞪他,他手上的力道便愈是加重,偏要将她往那欲上引。

恨透了這樣放//蕩的自己,這升騰的欲真讓她覺得羞恥,才一會兒的功夫,柔軟唇//瓣上竟被刻出來一排微紅的牙印。

“壞,”川兒忽然蹦過來,在鍛淩钰瘦而結實的臂膀上狠狠咬下去一大口:“不、不給你吃……”

心裏頭又怒又怕,可是為着保護娘親的軟綿綿,也只得使勁兒鼓着胸脯把話說完。卻見男人嘴角勾起來一抹冷冽,幽冥一般凝着自己,又吓得小嘴一癟,“嗚哇——”一聲大哭起來。

小子,你也這樣讨厭我麽?

鍛淩钰冷冽鳳眸裏掠過一絲涼意,指尖往青娘頸上一點,閉了眸子:“去哄哄他……愛哭極了。”

“唔,”青娘一瞬舒展,趕緊從玉面懷裏掙出,也不說同他說話,理好衣裳将川兒攬進懷裏:“川兒乖~~莫哭,一會兒娘親就帶你回家。”

都成家了嚒?呵……鍛淩钰卻只是笑,那微微下抿的薄唇一瞬陰森掠過,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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