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月亮代表我的心》,開始聽起了以前覺得晦澀高深的古典音樂,總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跟她保有微弱的牽連,內心某處還祈望着有朝一日,她會回心轉意,這股出自單方面的牽連會變為雙方締結。

而大抵他所期待的牽連就像圓環一樣,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弧線,一旦到特定的地點,就會産生交集。

那一天是尋常的一天,喬子琳照常邁步在回家路上,忽而隐約聽到賣雪糕的小販中氣十足的吆喝聲,勾起了她對雪糕的懷念,她順着那叫喚聲走去,拐過一個街角,找到了那個攤販。

當小販和善的問她要吃什麽口味時,她下意識的選擇了菠蘿味,在即将碰到那個盒子的時候,頓了一頓,改選了旁邊的雲呢拿味。

記憶總是會将舊日時光裏的很多東西都改寫美化,連食物的味道也不例外。

喬子琳吃完雪糕的第一口時,就覺得這東西不再如童年時那般美味,那甜膩膩的滋味彌漫在唇舌間,讓她瞬間沒了胃口。

又或者其實,雪糕沒變,是她變了太多。

她勉強吃了半盒便失去了興趣,就近找了個垃圾桶丢了那雪糕,這一擡頭,就看見了許玮琛。

許玮琛并不是獨自一人。他的身前站着另一個女生,那個女生看起來嬌俏可人,活力滿滿。

從喬子琳的視角看來,他們交談甚歡,很是相稱。那個女孩子遞給他一個頭盔,而後又說了幾句什麽,他收下後,微微點了點頭。

完滿的像是一對互相鐘情的男女,終成眷屬的模樣。

喬子琳暗暗比對着這情形與過去的相似度,讓她不經意間回想起那時候,戰戰兢兢訴說着心意的自己,和他深沉到看不出一絲變化的臉。而現在別的女孩子,這樣嫣然淺笑的站在他面前,遞給他一個頭盔,他是這樣的反應。

他可以對其他人溫和相待,唯獨對她嚴苛殘忍。

無緣無故的就煩躁起來,喬子琳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和過去劃清界限,那麽他的私生活就與自己毫無瓜葛。

許玮琛和那女子道了別,轉頭也見到了多日不見的喬子琳,他驚詫萬分,視線在她身上打轉。

他極少如此,心裏有着走近她的沖動,四肢卻僵在原地,似是被上次偶遇後她的冷淡困住,不知該如何是好。

反倒是喬子琳,向他走近,沖他揮手,算是給這又一次的會面拉開了序幕。

這城市說大不大,以後也許還會有多次偶遇,她不能只是軟弱回避。

“許sir,好久不見,我現在不能說話,只能這樣打字,請你不要介意。”她手指飛快在手機屏幕上按下幾個字,舉到了他面前。

許玮琛的大腦仍為她的主動而陷入當機模式,想不出恰當的回應。是該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他為此很擔心她,還是和她一樣,僞裝自己,當做只是碰到一個老熟人,也道聲好久不見。

這一個無聲的間隙中,喬子琳暗罵自己愚蠢,許玮琛和Jojo是表親,只怕早就知道了她的情況,而上次遇見,她還傻傻的糾結,真真可笑。

她偷偷瞥了一眼他手上那頂頭盔,銀色,男款,就又笑了起來,那笑容裏看不出真實情緒,似乎只是面部肌肉做出的某種反應,而後便又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剛才那個女生眼光不錯,這頂頭盔很好看,很适合你。那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剛才那個是jojo的朋友Sandy,她男朋友的頭盔有幾道刮痕,想托我幫忙看看能不能修。”許玮琛着急的解釋。

明明喬子琳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但他卻莫名心慌起來,比平日裏出任務時還要緊張萬倍。

所以在她還沒有在手機上打完下一句話之前,他就略顯唐突的來了一句:“其實你可以在我面前正常說話的,我學了唇語,讀得懂。”

他怎麽會讀唇語?這個疑惑一閃而過,分裂成兩種可能性,喬子琳理所當然的排除了和她搭邊的選項,将其歸因于為他的職業需要,是以她照舊在手機上輸入字符。

“謝謝你為我着想,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很方便。剛才是我誤會了你和那個女孩子的關系,抱歉。”

會面進入了死胡同階段,再進行下去只怕更加難堪,喬子琳萌生了就此打住的想法。

許玮琛見她如此閃躲,用生疏的字眼,和他保持距離,心頭又是一酸,在她告別之際,沒能像往常那樣含蓄自持,而是有些急促的蹦出了一句話:“Hailey,我喜歡的是那頂藍色的頭盔。”

這話一出,他為自己的沖動而略有忐忑,但因為所言不虛,這點忐忑很快平息。

他喜歡的,就是她送的那一頂頭盔,是他以為此生只能再見她最後一面時,戴上的那一頂。

喬子琳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思索着他話語裏的含義。他是什麽意思呢?他是在委婉的表述情感嗎?他的心裏有她,又或者這是自己又一次的一廂情願?

“藍色很好,但未必适合你。也許你更适合黑色,銀色,棕色,只是你一直都不知道。”以前的喬子琳有過無數個幻夢,等待着某一日,她用力攀爬,終能翻過他這座高山,而現在的她,是明知山頂遙不可及,而再也不願去嘗試的膽小鬼。

“我不是小孩子,我懂得分辨,你究竟真的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許玮琛脫口而出的竟是往日他狠心拒絕她時,她滿是哀切的反問。此時此刻,許是天意,命運逆轉,他終于體會到她那時的心境,有多麽痛苦難過。

喬子琳呆愣片刻,似進入茫然境地,回過神來,看到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身上。

可她卻不願深究那目光背後的深意,只是背轉過身,倉促離開。

她不想明白,明白太多毫無用處,越是深入就受傷越深。

過程改變,結局卻沒有,她又做了一次逃兵,在他面前,她還是同樣膽怯。

許玮琛見她頭也不回的走掉,讓他生成了一個悲喜交加的矛盾概念。

也許她真的已經放下了自己。

這明明和他所期望的一樣,在那件事後發生後,她不怨他恨他已是極好。在他被劃分在她生活圈之外後,他便失去了向她靠攏的資格,她盡早釋懷,再正常不過,但落落大方的祝福真的僅存在于臆想中,被在意的人冷待,無視,都似掉進不見底的深淵,讓黑暗一點一點将他吞噬。

他們之間,仿佛總是缺少一個适宜的時間點。曾經她捧着那顆至誠的心苦苦等待,如今她調頭抽身,徒留留他在原地。

驚變

轉眼間又是幾個星期過去,近些日子HK并不太平,一連發生的2起奸(和諧)殺案,被判定是一人所為,而犯人還未落網,弄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尤其是年輕女性,個個自危。許玮琛的小組也因為調查這個案子日日忙到焦頭爛額。

喬子琳多少讀到了相關新聞,為了安全起見,替自己準備了女式尖刀和防狼噴霧之類的物件,雖說當真遇難時,男女間體力的差距終是對女性不利,但有備無患總是無錯。

這天公司提早放行,她見時間有餘,順道去了趟書局,回家的路上總是隐隐不安,總覺得有人影尾随着她,聯想到最近的案子,她提高了警惕,從包裏拿出了那把女式尖刀攥在手裏。

“喵”一聲傳來,一只黑貓竄過,她舒了口氣,以為是自己多心。正安心之際,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掠到一邊的小巷裏,粗暴的去解她身上的衣物。

喬子琳胡亂的揮着手,和那人搏鬥着,試着用那把女式尖刀劃傷對方,不知是否起了效用,對方的确凝滞片刻,她正想借機逃跑,就又陷入險境,脖子被大力掐住,被迫向牆壁撞去。

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看到手電的燈光照到陰暗的巷子裏,聽到有人大聲喊着:“什麽人,快住手!”

許玮琛連日來為了案子日夜颠倒,好不容易回家暫時補眠,還沒睡熟,就接到了來電。

“師姐,什麽事?”

“頭兒,接到巡警報案,那家夥又作案了,受害人是……”

“是誰?”在師姐的短短停頓中,許玮琛驟然生出極為不好的預感,握着電話的手指變得僵硬不堪。

“是喬小姐。不過頭兒你別急,她沒有大事,只是受了點輕傷,已經被送往醫院了,案發時有只黑貓走失,它的主人拜托巡警幫忙找,正好撞上罪犯出沒,救了喬小姐一命。我們打算一會去醫院,給她做份筆錄。”

在得知喬子琳在哪家醫院後,許玮琛駕着那輛電單車,飛速向那裏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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