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出如此感嘆。

許玮琛順着她的話表示贊同,他能夠感受到這位大師級音樂家的水準,也領略到了所謂的聽覺盛宴,然而更多的時候,他像是一個初入情場的青澀少年,只顧着偷偷看自己喜歡的人。

散場後人來人往,許玮琛怕喬子琳因此感到不适,提出可以再坐一會兒,等到人少些再走。

最後偌大的大廳裏只得他們兩人穿行其中,有了和聆聽樂曲時不一樣的美感,仿佛空間變成了虛化的像素,唯一的實體只剩她和他。

忽然一個工作人員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來,似乎趕着去辦事,碰到了喬子琳也沒有回頭,只喊了一句“對不起”。這一撞将她撞向了許玮琛的胸膛,讓她想起當年在迪士尼樂園合照時,她也是因外力的擠壓,而更為貼近他。

有了和那時候一模一樣的臉紅心跳的感受。

她的情感仍然只被許玮琛一個人影響着。

這個認知讓她小小走神,而因此帶來的後果,就是她在演奏廳內的臺階上,踏空了一級階梯,腳踝處即刻有疼痛襲來,讓她咬緊了牙關。

許玮琛立刻用手撐住了喬子琳,扶她坐下,脫下她的鞋子,查看她的傷勢,他的手握着她的腳踝處輕輕活動了幾下,關切的問着她疼不疼。

初扭到時确實很痛,不過現在已沒有強烈痛感,喬子琳沖着他搖了搖頭。

“那就還好,傷得不嚴重,等一會兒用藥酒擦擦應該就沒問題了。你啊,走路都不看路的,以後可得小心一點。”許玮琛說教起來一板一眼,整個面部繃在一起,十分嚴肅,但喬子琳從中捕捉到了關心意味,又是驚喜又是甜蜜。

而後許玮琛先是獨自去鄰近的藥店買了藥酒,再送喬子琳回了公寓。

喬子琳住得地方老舊,沒有電梯,又住在5樓之高,還得由他背上樓去。

和過去相比她輕了許多,背起來毫不費力,許玮琛不免為此暗自神傷,将她的身位托舉的更高了些。

趴在他的背上,喬子琳忍不住凝視着他的脊背。

那裏曾是她認定的避風港,從暴風雨後他來尋她時,就得出的結論。她喜歡他背着她,安安穩穩的走着,這缱绻的柔情讓她舍不下貪戀。

那麽就讓她再放縱一下子。

這樣想着,她将自己原本虛環在他身前的雙手收緊,更貼近了他幾分。

爬到中段處,許玮琛感知到她的雙手環繞過他的肩頸處,伴着偶爾拂過的輕柔呼吸,他忽而盼望這樓梯能再長一些,能多享受幾分此刻溫存。

他走得不快,但階梯終有盡頭。一進到喬子琳的住處,他便将她放在座椅上,打開藥酒,在她的傷處打轉摩擦。

不知是藥效太快,還是喬子琳的心理作用作祟,那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暖暖熱熱,很是舒服。

“感覺怎麽樣?”

“我很好,多謝你。”

來回按摩幾次後,見她無恙,許玮琛才起身洗去藥酒。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她所住地方,整個公寓空間極小,僅有卧室,洗手間和廚房三個部分組成。四周的牆壁因為年久早已泛黃,房內窗戶的邊框也泛着點點鏽斑。

他早從外觀就知這裏環境不好,但沒想到會這麽不好。

“Hailey,我看你這裏……不太好,有沒有考慮過換個地方住?”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這裏租金便宜,離我上班的地方也很近。房東人也不錯,如果我說有什麽問題,她都會及時處理。”

“不妨考慮換個地方,如果是錢方面的問題,其實你不用擔心的,我可以……”

許玮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喬子琳舉手打斷:“多謝你好意了,我住得挺好的。”

大概是他的語氣過于關切,又或者是她那無時無刻都在探查中的雷達作祟,她自己都難以辨析,這種微妙的抗拒感是源自什麽。

喬子琳看來斯文溫婉,實際最是能認死扣,許玮琛只得放棄勸說,關注起她的腳來。

“這個藥酒,一天抹三次,千萬別忘了。如果腳痛,就給我發信息,我會馬上過來的。還有走路的時候一定要看路,不要走神,知道嗎?”他仍是放心不下,略一沉吟,又想到了什麽,補充道,“這樣吧,這兩天我接送你上下班好嗎?”

接觸到他誠懇的目光後,喬子琳似陷入旋渦之中,難以逃脫,這樣的沉迷是危險的信號,她卻對此視若無睹,應承了他。

這樣一來情緒波動,她又無法泰然自處,只好催着許玮琛快些回去。

“那我就先走了,你早點休息,晚安。”許玮琛留下關心的囑托,有些不舍的離開了喬子琳的住處。

直到許玮琛真的關上了門,下樓的腳步聲也逐漸消失時,喬子琳才發覺除了剛才那被他觸及過的腳踝處尚存一絲餘溫外,這屋子裏空落落的,連呼吸都帶了些孤寂的滋味。

停電

第二天一早,喬子琳已能行走自如,才剛起床沒多久,她就聽到了屋外的敲門聲,打開門,看到許玮琛站在門口,開口第一句就是問她的傷勢。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多謝你關心。”她看到他手上還拿着兩份的熱氣騰騰的早飯,邊應答,邊示意他進屋裏來,和自己一起用餐。

飯後,盡管喬子琳多次表示自己的腳已無礙,許玮琛卻仍是将她背下了樓,而停在樓下代步的交通工具,是他的那輛電單車。

他遞給她一頂白色頭盔,原本想像之前一樣替她戴好,這本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可喬子琳卻因為這太過逼近于回憶中稀有的美好,而選擇逃避。

她搶先一步,接過那頂頭盔,一把戴上,由于動作太急,擺弄了好幾下,都沒能調整到合适位置。

“你這樣硬塞不對的,要從前向後慢慢戴。”許玮琛見她拒絕他的幫手,極力逞強,将她頭盔取下,替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梢,而後用正确的方式幫她戴好頭盔,扣好系帶,而他自己則戴上她送的那頂頭盔。

那時候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直到這個時刻,喬子琳才得以凝視着他戴着頭盔的樣子。

那頂頭盔像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仿佛世上除了他,再沒人配得上。

這個認知讓喬子琳多了幾分複雜感受,不知是喜悅多些,還是感傷多些。

而後她看見許玮琛對着她笑,即使頭盔遮去了他面容的一部分,仍是不減損這個笑容給她帶來的心動。

他說:“上車吧”

喬子琳坐到了熟悉的椅背上,在他發動之後,再次攬着他的腰際,觸手間,全是他令人舍不下的溫暖。

可當她看着街邊極速掠過的建築,聽着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看到所有一切,那麽相似又那麽不同,竟生出無限悲涼。

說到底有些事情翻了頁,就變了味,心存懷戀,大抵是因為還存着不切實際的妄想。

她回想起剛才搶奪頭盔的失态,像極了自己單方面的胡攪蠻纏,興許他只會對她的幼稚感到不解。

這番揣測,讓她下定決心跳脫出來。

或許是她想的太多,她該換個角度,試着只将他當作普通朋友,用平常心對待就好,不要再患得患失。

她已經不起太大的情感波折。

傍晚許玮琛來接送的流程,除了省卻了吃早飯的步驟,和上午的如出一轍。喬子琳被送回屋中後,在他面前表明自己已經完全複原,讓他明天不用再來。

許玮琛聞言,則幫她活動了腳踝,确定她不是故意逞能後,才同意了她的要求。

這樣一來,他的存在就顯得多餘,他其實還想找個借口,多留下片刻也好,可腦子實在轉不過彎,讓他陷入沉默之中。

就在這一小會工夫間,白天還一片晴朗的天空,就變得陰雲密布。喬子琳暗怪自己健忘,竟将早上才看過的天氣預報忘到了腦後,想到一會兒應該會有雷陣雨,便又催促着許玮琛快些回去。

但天公大概存心要戲耍她一番,還沒來得及讓他出門,雨點就劈裏啪啦的降落,只聽得玻璃窗上那密如擂鼓的響動。

好在這種陣雨聲勢雖大,但不會持久,于是她讓他留下稍等,待雨勢減弱,再走不遲。

許玮琛上次來,留得時間不長,沒能仔細觀察她住處的各個角落,這次短暫停留,倒有了意外收獲,他看到在一個小架子裏面,放着一盆仙人掌,正是他送給她的那一盆。

他徑直走向那盆仙人掌,捧在手上,向喬子琳發問:“這盆仙人掌,你還留着?”

喬子琳顯得不自在起來,帶着隐藏的小秘密被揭穿的別扭,呆滞的點了點頭。

離開家的時候,她看着那盤仙人掌多時,幾次走了又回,終究還是舍不得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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