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7】

“無論是誰, 我都不允許他傷害你,哪怕那個人是你的至親。”

他語氣發沉。

卿柔枝一悚,立刻抓住他的衣袖:

“陛下想做什麽?”

褚妄垂眸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 微微一笑:

“柔枝以為朕想做什麽?”

她驚疑不定地與他對視着,就連她也分不清, 那雙鳳眸裏滌蕩的, 究竟是單純的親切,還是滿含審視的殺意。

“說。”

卿柔枝豈能說, 我以為你要去殺了我母親?

她道:“陛下,這只是一點小傷。”

“朕說過, 你的命是朕的,任何人, 都不能染指。朕不允許旁人碰你半分。”

他冰冷的指腹搓去她皮膚上用來遮掩的點點香粉, 認真到,像是佛前最虔誠的弟子在擦拭一尊玉佛。

卿柔枝捏着梳子的手緊了又緊,只覺得掌心生痛。

她道:

“若不是陛下光天化日,非要與我摟摟抱抱,豈會叫母親看見了去……”

他動作頓住,不知為何放輕了聲音:

“柔枝這是在怪朕?”

她想到那個完全不顧四周目光的吻,便感到一陣羞窘。

她從未與像褚妄這樣的男人相處過。

可以對你輕聲細語,親密到像是你最貼心的愛人, 轉眼又可殺伐決斷,狠辣無情。

他忽然道:

“既然你如此在意外人的眼光,朕便下一道旨意, 迎你入後宮。”

卿柔枝一悚, 立刻道:“這有些太快了。陛下三思。先帝的孝期都還沒過……”

“你早晚是朕的女人。朕不想等。”

卿柔枝咬了咬唇, 只得放軟語氣, 這只老虎要順着毛捋:

“你我說到底,隔着那層名分。陛下禦極還沒幾日,便将自己的繼母迎入後宮,滿朝文武怎麽看待陛下?天下人又會怎麽看待陛下?”

見他不語,卿柔枝只得伸出雙臂,主動勾住他脖子,将那絲不由自主生出的羞.恥強壓下去,與他氣息相接。

她雖被禦史臺痛斥禍水,卻從未對先帝使過這般手段。

一是帝王威嚴,常人無令不得近身,二是她受到的教導,絕不容許女子像那些下九流的妓.子般,用這樣的手段來魅惑男子。

“柔枝倒是有一法子,陛下可願聽聽。”

他眸光冷淡,唯有掐住她腰的手緊了一緊,讓她幾乎不留空隙地與他相貼。

卿柔枝暗暗咬牙。

送上紅唇,迎着他審視的眸光道:“放繼後出宮,去淨蓮寺修行。”

“嗯。”他點頭示意自己在聽,“然後呢?”

随着點頭的動作,兩片性.感的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嘴唇,激得她微顫,可他偏偏一臉正派,表示自己聽得認真。

她只好紅着臉往下說:

“待風波平息,陛下只管昭告天下,繼後已在淨蓮寺病逝,再重新迎我入宮。”

“唯有如此,我才能與陛下長相厮守。”

“聽起來不錯。”

他忽然貼近,唇瓣貼在她臉側的紅痕上慢慢研.磨着,氣息缭繞纏.綿:

“卿家,柔枝以為朕該如何呢?”

他是故意的……

故意靠得如此近,那還殘留着腫.脹感的指痕被他嘴唇蹭過,時輕時重地碾壓,酥麻疼三種感覺混雜着,傳遍四肢百骸,她下意識想躲開,卻被他緊緊地掐住腰肢,怎麽也逃離不出這種致命的親密感。

皮膚與皮膚的摩擦,讓溫度急劇升高。她眼尾沁出淚水,啞着嗓子道:

“陛下不是,想要柔枝麽?”

他們靠得實在是太近了。

她甚至能看到男人白皙的耳垂上,那一顆小小的紅痣。一望無際的空白中只綴一點鮮紅,性.感得讓人想舔一舔。

她心底驚跳,連忙收回目光,輕聲道:

“我也只想要陛下。那還管卿家如何,旁人如何?”

“你就不替你父兄求情?”

卿柔枝恨道:“陛下不是都知道麽?父親一心想我殉國。他從來就沒在乎過我的死活。當初我在宮中病得要死了,父親也沒管過我。若非後來我得了聖寵,父親只當我這個女兒死了,既然他們如此無情,我又何必再顧念他們。”

小心觀察褚妄的表情,她又帶着一點委屈道:

“柔枝只顧自己的富貴榮華,而不顧至親的性命。陛下不會覺得柔枝太自私了吧?”

誰知面上倏地一涼。

他竟用舌尖卷去她面頰上的香粉,在那傷痕處舔.舐起來,時不時用牙齒輕咬,力道偶爾加重。

這讓卿柔枝有種下一刻就會被他撕下一塊肉的錯覺。

她膽戰心驚,瞳孔微微放大。

不過是她多慮了。

他只是以唇舌撫慰,亦或者說,療愈她的傷口。

當真是狼——

這舉動給她帶來的刺.激感太重,卿柔枝心髒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緊張之下眼淚淌得更多,他薄唇如影随形地追上去,一點點舔去那些濕潤。

她閉着眼,睫毛不住地顫抖。

這人的變态,超出了她的想象。

“褚歲寒!”

實在是受不住,顫着聲喚他名字,卻被他乘虛而入堵了個嚴實。他吻得急切,仿佛要把她的唇舌給吃幹抹淨。

一吻畢,他雙手捧起她的臉,眸光深沉,低啞喚她,“柔枝。”

卿柔枝臉龐通紅地喘着氣,都快被他親死了,回想自己那番話,不知是哪裏惹他欲.火焚身,突然就對她這般?

難道是那句——

“我也想要陛下”?

驀地一陣椅子倒地的聲響,竟是被他又一次壓在梳妝臺上,這火燒起來要滅,可就不容易了。

她腳背繃直,顫巍巍離開地面,他力氣大到整個梳妝臺都在搖晃。

她眼神恍惚,看着男人閉着眼尾,白皙的下巴上,不斷有汗水往下滴落,将微凸的喉結浸得濕潤。

過了好久他才肯放過她。

整片腰肢連同後背都是酸麻的。

卿柔枝閉着眼不敢看。

衣衫簌簌聲傳來,他細心撿起掉落在地的襦裙給她穿上,絲縧也認真系好,比脫她時有耐心得多。

卿柔枝不敢想象三個月後不能逃走,會被折騰成什麽樣子。

那天他在靈堂說的……也許,并不是一句玩笑話。

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冷?”

卿柔枝睜開眼睫,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褚妄給她系緊衣帶,眼睑微紅。

撈起她的腿,只用一塊帕子擦拭,往下一直到小腿肚,把那片滑膩全都擦去。

“難受嗎?”

卿柔枝抿唇不語。

她突然來了性子,腳腕在他手心一動,将他輕輕踢了開。分寸拿捏得極好,只叫人覺得是小女兒撒嬌。臉龐熏紅着,像是待人采撷的海棠花。

“陛下将我當作什麽?”

雙手攥緊裙邊布料,她挺起腰肢,慢慢起得身來,滿頭鬓發早在那沖撞之下散亂,青絲搖曳如瀑,美得勾人魂魄,一雙翦水秋瞳,全是盈盈淚意,“眼下皇宮之中,必然傳遍了你我之事。陛下還、還這般不知節制。”

當真是極美的。

不管如何都是美的。

他微微凝目,卻笑道:

“哭什麽,又沒真的如何。”

起身擁她入懷,聲音低磁誘哄道:

“知道你身子不妙,朕已是很克制了。”

這叫克制?倘若這都叫克制,先帝便是清心寡欲的聖人了。

“陛下便應了我吧,成日裏這般折騰,柔枝還怎麽養好身子?”

她鼻尖紅着,手裏絞着帕子,蔥白的手指纏着那薄紅的絹,看得人心裏癢癢,“陛下不知下面人議論得有多難聽。柔枝本就名聲不好,陛下再夜夜往坤寧宮來,是存心要柔枝擔了那禍水的名聲嗎?萬一将來陛下厭棄了柔枝,有了別的寵妃,柔枝又該如何面對這天下罵名?”

褚妄不語,一雙鳳眼含笑睨她,似很受用她這般拈酸吃醋。

卿柔枝便将身子一扭,改用帕子擦起了眼角,恨恨道:

“我就知道你是個粗蠻的武夫,”她嘟起紅唇,“還不如先帝會疼人。”

瞧一眼男人精致的相貌,這“粗蠻”二字,是萬萬與他搭不上邊的。只她有心埋汰,故意這樣說,他果真神色一冷:

“你說什麽?”

卿柔枝心一橫,不管不顧道:“往常我侍奉先帝,要什麽先帝都會給我。”

褚妄面無表情地擡起手,還什麽都沒做,她便眼眶一紅,揚高了脖子,直将那一抹纖白柔美的弧度送到他掌心:

“陛下是想掐死我麽?來啊。反正柔枝一條賤命,陛下也說了是陛下的,想拿走便拿走罷!”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無不快,只淡淡道:

“行了。”手掌落在她面頰上,只撫着那片滑膩,眼底淌着柔情。

“朕允了你就是。”

“太醫都說,要朕好好‘疼’你,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他眸光掃視過她,如有實質,仿佛下一秒便要撲上來一口咬住她的咽喉。

她不敢再激他,破涕為笑道:

“陛下當真允了我了?”

“嗯。”他道,“君無戲言。朕還能騙你不成?”

卿柔枝便眉眼彎彎地笑了,看得他愈發情熱,傾身吻上她唇。

得了允諾,她倒是十分配合,柔若無骨的身體藤蔓一般,纏上男人精壯的身軀。

仿佛化成了一只妖精,叫人心甘情願死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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