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科舉文中的大反派32

為什麽點他為狀元?

難道不是因為他有才華、他優秀嗎?

當然, 這話榮楚是不敢說出來的,忙裝出一副謙恭的模樣,彎身回道:“學生不知。”

“去年你們府城鄉試發生的事情朕聽說了。”皇帝道。

去年府城鄉試?

榮楚忙回想鄉試的過程, 因天氣反複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 漏雨打濕了不少考生的試卷,二,着了一場大火。

第一件事與他無關, 但第二件事……

難道皇帝是聽說了他火場救人的事?

昌文帝轉過身看着榮楚道:“朕聽說考場失火, 連官差都束手無策,而你急中生智, 在千均一發之跡,急時替那名身上着火的考生撲滅了大火。”

額……

又是老百姓以訛傳訛的力量, 竟把他神化至此。

榮楚都有些不好意思,拱手回道:“回皇上, 學生也算不上急中生智, 當時水缸就在學生號房外,學生救人的幾率比其它人大些罷了。”

“話雖如此,但考場內一衆考生都吓得面容失色,手足無措,你卻有勇氣挺身而出,這點值得誇贊。”昌文帝道。

貢院內水缸又豈止榮楚號房前那一個, 旁的考生怎麽就沒沖出來救火?足以見得榮楚膽識過人。

榮楚微驚,皇帝怎麽對鄉試的情況這麽清楚?

轉念一想, 皇帝肯定是很重視選拔人才的,所以時刻關注着考試,而且發生了那麽大的意外, 主考官也會如實上報。

他突然想到鄉試的主考官是張遠的姨父,難道是張遠的姨父在皇上面前提了他?

定是如此!

原來鄉試的時候,他就已經入了皇帝的眼。

“除此之外還有一樁。”昌文帝再道。

榮楚想了想,另一樁估計就是因為顧俊生的事情了。

果然,昌文帝道:“會試之後,不少考生出了‘意外’,朕命人嚴查卻一直無果,要不是你和你的兩位同年将人抓住,還不知有多少考生遭殃。”頓了頓,他再道:“朕看了你殿試的試卷,那手字寫得極好,文章寫得也新穎出采,甚合朕心。”

他走向前一步,拍了拍榮楚的肩膀,“你年紀輕輕,不但有才華,還有膽識,如此有勇有謀,實在少見,朕相信你将來定是國之棟梁。”

除此之外,他看出榮楚還是個重感情的人,重感情的人一般都心善,心善之人才能替百姓着想,為百姓謀福祉,國家正需要他這種人才。

榮楚受寵若驚,跪地拜道:“學生謝皇上厚愛,學生定當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起來吧。”昌文帝面上欣慰,見天色不早了,便道:“朕有些乏了,你去吧。”

榮楚應了聲是,行了禮,恭敬退了出去。

人走後,昌文帝的笑意更濃。

內侍看出他心情很好,也笑了,“皇上好久沒這麽高興過了。”

“是嗎?”昌文帝卻不自知。

內侍道:“是啊,皇上今日很高興。”

昌文帝看他一眼,道:“我朝又選拔了一批人才,朕自是高興。”

“皇上很喜歡狀元郎。”內侍道出昌文帝的心思。

昌文帝也沒否認,“朕确實喜歡他,能選出榮楚這般難得一遇的人才,是朕之福,也是國民之福。”

王學之說得不錯,這個榮楚将會是國之棟梁,他得好好重用。

“什麽?皇上竟對你說了這些話?”趙齊聽了榮楚的述說,驚得不行。

他還擔心榮楚出什麽事,沒想到是被皇上叫去誇贊了。

張遠也很吃驚,但也替榮楚高興,“榮楚兄,看來皇上很看重你。”

“這多虧了你姨父王大人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榮楚笑道。

要不是王大人,皇上也未必會注意到他。

張遠不認可他的話,“你才華橫溢,已經連中兩元,就算沒有我姨父提及,皇上也會注意到你。”

“這就是那句俗語,只要是金子就會發光,不管在什麽地方。”趙齊高興道。

張遠贊同點頭,“沒錯,榮楚兄是塊美玉,哪怕隐于鄉野,也遲早會散發光茫,被世人知曉。”

榮楚被他們誇得都不好意思了,攬了兩人的肩膀道:“皇上還提到了你們,所以不止是我,你們也入了皇上的眼,只要好好努力,定然前途無量。”

張遠笑着點頭,心中滿是力量。

趙齊得意起來,“那是,也不看看我們是誰,三元及第的狀元郎的好兄弟,能差嗎?”

“哈哈哈……”三人都開懷大笑起來。

榮楚被皇上私下表揚的事很快就傳開了,進士們羨慕不已,榮楚還未授予官職,就已經得了皇上的青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了,不過羨慕歸羨慕,他們也覺得這是榮楚該得的,換了誰三元及第也得入皇帝的眼,怪只怪他們實力不夠,不及榮楚的才華。

鄭子決得到消息,嫉妒得要死,榮楚祖上是積了什麽德,才有他這麽好的運氣?

“鄭大哥,你師弟可真厲害,連皇上都誇贊他了,以後一定能當大官吧?”溫青寧一邊幫鄭子決收拾屋子,一邊笑着說道。

鄭子決正氣得不行,聽到溫青寧也在誇榮楚,心裏極度不平衡,忍不住喝道:“你也覺得榮楚比我強是嗎?那你找他去,何必在我這待着?”

“鄭、鄭大哥……”溫青寧吓了一大跳,不敢置信的看着鄭子決。

認識鄭子決這麽久來,他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性子,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她甚至都覺得眼前的人不是那個溫和好脾氣的鄭大哥,不敢相信那樣一個人能露出這樣可怕的一面。

鄭子決也沒料到自己竟然沒忍住沖溫青寧發了火,見溫青寧吓得眼眶都泛了紅,忙壓下怒火走向前,歉疚道:“對不起,青寧,我最近念書太累了,心情有些不好,你別往心裏去,好嗎?”

溫青寧對他還有用,他萬不能失了溫青寧的芳心。

溫青寧見他又恢複如常,半點也看不出剛剛那猙獰可怖的一面,心裏稍安,“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念書辛苦還啰嗦個不停,鄭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做補湯好好補補身子。”

鄭子決拉住她的手,在他手背上印上一吻,“辛苦你了,青寧,日後我定不會負你。”

溫青寧頓時紅了臉,害羞的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門。

出得門,她看了看手背,似乎上面還有鄭子決唇瓣上的溫熱,心也跟着熱了起來。

但想到鄭子決發火的模樣,她心又是一沉,可最終還是被鄭子決的吻撫平了心中的不安。

她笑着想道,鄭大哥只是累了所以心煩,不是故意沖她發脾氣的,她相信鄭大哥以後一定是個好夫君。

王大人聽到榮楚被皇上私下誇贊的消息,心裏很是高興,沒錯,确實是他在皇上面前多次提及榮楚,激起了皇上對榮楚的興趣。

當然,也是榮楚自己有實力,才能真正入了皇上的眼,否則,要是一個草包,不管他誇得如何天花亂墜,也不可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王大人的兒子不明白的問父親,“爹,你為何不在皇上面前提起張遠表兄,反而提一個非親非故的人?”

王大人一聽,就知道兒子眼光短淺,嚴肅道:“你表兄的才華固然不錯,但在一衆進士裏并不出挑,為父要是提他,一則,皇上定然覺得我有私心,心生反感,二則,以他的實力也入不得皇上的眼,我何必行此無謂之舉?

但榮楚不一樣,榮楚有才華,有膽識,在一衆考生中脫穎而出,就算我不提,皇上也遲早會注意到他,我提了,皇上還會念我用心為朝廷選拔人才,記我一功。”

“再者,榮楚與我無甚關系,皇上也不會懷疑我有私心,但榮楚與你表兄交好,榮楚若是出息了,定然念着為父提點之情,幫扶你表兄,于你表兄,于我們家都是有好處的。”

王大人的兒子頓時明白了,誇道:“父親好謀略,兒子佩服。”

“這也并非是為父籌謀,為父也确實是喜歡榮楚的才華和過人之處,愛才心切,這才忍不住在皇上面前提及……”王大人看着兒子,心中失望,不想多說,嘆氣道:“你還得向你表兄多多學習才是。”

自家兒子與外甥一比差遠了。

外甥就不會問他這樣的蠢問題,昨日還上門道謝,一臉的高興,并沒有因為自己沒有在皇上面前提到他而有絲毫不滿。

張遠當然不會覺得自家姨父的做法有什麽問題,而且姨父雖然沒有直接提他,他卻已經間接得到了好處,否則以他的成績,怎麽可能考中二甲第一?

他能有這樣的好名次,都虧了自家姨父在暗中出的力,他感激姨父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怨怪?

接下來,狀元榮楚還得帶着一衆進士進行一系列的繁雜程序,除了二甲、三甲的進士要再考試才能定官職外,一甲的三位進士直接就可以做官了。

皇帝賜給榮楚六品的官服,其它人則是發放銀子,讓他們自己去做官服。

次日,榮楚又帶着衆人到國子監行釋褐禮。

褐者,貧寒人衣着的稱謂,釋褐即是指脫掉平民服裝,換上官服。這個禮儀還包括祭奠孔子、釋褐易服等。

接着禮部會奏請皇帝,出銀建進士碑。

進士碑上會刻上這次三百多名進士的名字,進士碑一直會留在國子監,供人查閱觀賞。

禮儀完成,榮楚就成了真正的官員,從六品翰林院修撰。

翰林院修撰的主要職責是掌修實錄,記載皇帝言行,進講經史,以及草拟有關典禮的文稿。

對于榮楚幾個一甲進士來說,他們的科舉生涯就止于殿試了,以後便是官,不用再考,而對于張遠、趙齊他們這些二甲、三甲的進士,這還不是終點,他們馬上就要迎來朝考。

朝考後,會根據他們以往和朝考的成績來分等,一等就會被選中翰林院庶吉士,這并不是真正的官,只是預備官,三年後他們還要再考,如果考試合格,才會授予翰林院檢讨,從七品官職。

而其餘沒有選中庶吉士的進士會按成績授各部主事、推官等,還有些會分派到全國各地任地方官。

既然考中進士,大多數人都想留在京城,所以朝考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榮楚不用再考,是可以拿文書回鄉祭祖的,他們這群新科進士在上任前都有一個假期,按地方遠近假期的長短也不定。

但榮楚想等張遠、趙齊朝考成績出來再一起回去,免得在路上又挂心。

五月十日,二甲、三甲進士朝考,只考一天,內容也簡單。

反正張遠、趙齊考完後一臉輕松,榮楚就知道他們一定考得不錯。

五月十六日,成績公布,兩人都是一等,被選中翰林院庶吉士。

榮楚放下心來,這才張拿着文書,準備回鄉。

回去前,他去找了趟鄭子決,之前鄭子決說讓他帶家書回去的事他還記得。

可是找到鄭子決後,鄭子決卻說家書已經提前寄回去了,不用麻煩他,榮楚只好空手而回。

回想起鄭子決當時說話的神情,榮楚擰了眉。

鄭子決雖然笑着,但那笑意下卻含着冷意,有種笑裏藏刀的感覺,讓人好不舒服。

他總覺得鄭子決周身的氣場在發生變化,人看着也沒有之前看着順眼了。

他想着以後還是少和鄭子決往來吧,畢竟原主和他曾經是死對頭,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順子知道要回鄉了,高興得一晚上沒睡着,回去的前一晚,他跟着榮楚把京城逛了個遍,買了不少禮物。

收拾好東西,拜別了王大人一家,榮楚和張遠、趙齊三人就起程了。

因是衣錦還鄉,三人都很興奮,連帶着順子幾個也興奮不已,一路上說個不停,像幾百只鴨子在嘎嘎叫,熱鬧得不行。

路上走了半個月,到了府城,張遠、趙齊到了家,榮楚還有半月路程,但不急于一時,榮楚還是在府城留宿了一晚上,再者,他也得登門拜謝張遠的母親,之前張遠母親給他做了那麽多吃食,他說好要登門拜謝的,不能食言。

但他謝拒了張遠讓他去張家住的提議,讓順子去找了家幹淨清悠的客棧住下。

張遠高中回來,張家人一定歡喜不已,必得好好熱鬧一場,這個時候他就不去搶張遠的風頭了。

順子是第一次住客棧,覺得哪裏都新鮮,在客棧裏來來回回的走了幾遍,榮楚見他這模樣,想起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故事,無奈笑了笑。

索性無事,榮楚吃了晚飯就打算帶順子去街上消消食,要是看到新奇的玩意就買回去給兒子玩。

想到兒子恒哥兒,榮楚已經有三個多月沒見到他了,不知道長大了多少?

之前忙着,沒功夫想,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如今閑下來一想,竟覺得十分想念。

不止想念恒哥兒,也想念周雲娘和榮家人,不知道這幾個月他們過得如何?

口子一但撕開,無盡的思念之情就噴薄而出,榮楚走在喧鬧的街上,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倍思親。

順子那沒心沒肺的還沒察覺到他的情緒,看到什麽都新奇得不行,上蹦下竄的,跟個猴兒似的。

榮楚沒理他,讓他蹦跶去,他負手走在街上,獨自沉浸在對家人的思念當中。

逛了許久,天色将晚,榮楚就帶着順子折回客棧,順子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說個不停。

“公子,我們買了這麽多禮物,老太爺他們見了一定歡喜,還有小公子,順子都好想他了,這是我給他買的撥浪鼓,上面紋着的小童和他好像呢,都白白胖胖的。”

榮楚看他一眼,“我爹娘他們只要見着我們回去就已經很高興了,他們才不稀罕這些東西。”

“話雖如此,但這些東西能讓他們更高興不是?”順子就道。

這話也沒毛病。

榮楚無言以對,負着手進了客棧,上樓回房間。

“是榮楚榮狀元嗎?”

一到房間門口,就有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看着榮楚笑問道。

榮楚看了看年輕男人,十七八歲的樣子,五官長得很好,只是他左邊臉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這道疤痕影響了他的顏值,乍一看還有些吓人。

他并不認識此人,在記憶中翻找了一會兒,也沒有他的信息,便道:“我是榮楚,請問兄臺是?”

“是我呀!”年輕男人激動不已,“去年鄉試,我的號房着了火,我也着了火,是你救了我!”

榮楚有些吃驚,“是你?”

他看着他臉上的疤痕,這就是那場大火留下的吧?還好只有這麽一道明顯的疤痕,不是整張臉都是,不過對于古代人對容貌的要求,就這樣一道疤已經限制了未來的人生發展。

自鄉試過後榮楚就再沒聽說過他的情況,他倒是想知道他後來到底怎麽樣,便将人請進房間,坐下來說話。

經他介紹,榮楚這才知道他姓林,單名一個安字,今年才十九歲。

“那日你替我撲滅了大火,我撿回了一條命,但是我全身都燒傷了,科考已是無望,不過慶幸的是我家世代為醫,我父母傾盡全力醫治我,經過大半年的醫治,我的身體才慢慢恢複。”他伸手指了指左臉,笑道:“只留下臉上這道疤痕。”

原來他家世代為醫,難怪恢複得這麽好。

榮楚看了看他臉上的疤痕,道:“這道疤痕時間久了應該就不怎麽看得出來了。”

現在還是恢複期,顏色很明顯而已,時間一長,顏色淡了,不細看應該就看不出來了。

“無所謂,命運既然如此,我也認了,我能活着,我父母已經很感念上蒼,旁的都不重要了。”林安輕笑道。

他至今還記得他被擡回家那一刻他父母臉上的神情,悲痛中又帶着慶幸,悲他遭遇這樣的禍事,令他們痛心疾首,慶的是他還能活着,這便是最大的幸運。

後來在父母的勸慰下,他也想開了,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也許科舉這條路走不通了,他還能走別的路,比如學醫,濟世救人。

見他心态這麽好榮楚也就放了心。

他才十九,比原主還小,人生才剛剛開始就遭遇那樣殘酷的意外,原本大好的前途毀于一旦,如果想不開,心态崩了,心灰意冷之下,身體也随之垮掉,他的人生就徹底毀了。

想當初鄭子決就是因為一時想不開大病一場,要是他後面還是想不開,他的病不可能好起來,很可能因此喪命。

所以很多時候心态很重要,好的心态能讓人戰勝困難,重新振作起來,開始新的人生。壞的心态卻能拉垮人的意志,讓人一敗塗地。

榮楚拍拍林安的肩膀,“你說得對,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運,至于旁的,上天自有安排,不必過分苛求。”

林安笑着點了點頭,站起身,深深鞠躬,“謝謝你,榮狀元,要不是有你,我早就沒命了,請受我一拜。”

“不用客氣。”榮楚扶起他,問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林安道:“我已經決定跟我父母學醫,我們家世代為醫,我又是家中獨子,本該繼承衣缽,我父母看我自幼聰慧,這才讓我棄醫從文,自我出事後,他們不知道多後悔當初讓我念書,如今我繼續跟着他們學醫,他們也很高興。”

榮楚點點頭,“學醫也很好,醫者人心,救死扶傷,是行善積德的大好事。”興許還能改變他以後的人生和命數。

想到什麽,榮楚問:“林安兄可有成家?”

林安就苦笑起來,“我中秀才後倒是定了門親事,後來我出了事,女方家便……我也能理解,就我這模樣,別耽誤了人家姑娘。”

榮楚嘆了口氣,世道便是如此,出息時所有人都來巴結,若出了事,大家都會急着撇清關系。

他安慰道:“林安兄才華橫溢,日後自有好姑娘慧眼識英雄。”

“多謝榮狀元。”林安拱手謝道。

榮楚覺得與他很是投緣,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大哥,你我兄弟相稱。”

“我怎會介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又高中狀元,你願意與我結交我高興還來不及。”林安感動道。

自從他出事後,多少人與他斷了往來,他早就看透了世态的炎涼。

今日來找榮楚,不過是想當面道聲謝,未曾想過要攀附他,沒想到以榮楚如今的身份,還願與他結交,他真的很感激榮楚。

榮楚笑着伸出手,“那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了。”

“嗯,好兄弟。”林安緊緊握住他的手,重重點頭。

他永遠不會忘記在他危難之跡是榮楚挺身而出救了他,也永遠不會忘記在所有人都遠離他時,榮楚卻視他為兄弟,以後,他定會好好報答榮楚的恩情。

榮楚很高興,又交了一個朋友,俗話說朋友多了路好走,能認識一個大夫,以後有個什麽頭痛腦熱的就可以找他看了,多方便。

想到這,他問:“對了,你祖籍何地?”

“定遠縣。”林安回道。

榮楚聞言笑了,“那不是我隔壁縣,挺近的。”

“是啊,我也是後來打聽才知道榮大哥是陵陽縣人,但那時身子還未康複,沒有登門道謝。”

榮楚問:“這次你來府城是做什麽?”

“替我爹娘來進幾味藥材,不久前聽說你高中狀元回來了,我趕緊過來找你,想當面拜謝你的救命之恩。”

榮楚又問:“那你何時回家?”

“藥材已經進好了,這就可以回去。”

榮楚就高興道:“那我們一道回去吧,路上也好有個伴。”

“好啊,能跟狀元爺一起回去,我可沾光了。”林安爽快應下。

榮楚與林安約好明日去張家拜謝過後就一起回家,天色不早了,林安就離開了。

次日榮楚一大早就去了張家,他去時張家還沉浸在張遠高中的喜悅中,張家上上下下人人臉上都挂滿了喜悅。

張家父母得知榮楚登門拜謝,親自将人迎進了屋。

“遠哥兒回來都和我們說了,多虧有楚大人幫扶,他才能考中二甲第一的好成績,該是我們家向楚大人道謝。”張遠的父親張大人一臉是笑道。

張夫人也連連道是,“我家遠哥兒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運。”

榮楚謙虛道:“張大人張夫人折煞晚輩了,張遠兄能有今日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與我無甚關系,若論幫扶,張遠兄對我的幫扶更多,理應由晚輩向大人夫人道謝。”

“好好好。”張大人摸了摸胡須,“你與遠哥兒是朋友,是至交好友,便不分彼此,日後繼續互相幫助才是。”

榮楚應道:“張大人所言甚是,晚輩謹記于心。”

張大人、張夫人見他這般謙虛,更是滿意,連連誇贊。

榮楚沒有在張家待多久,拜謝過後與張遠道了別,約好回京的日子就離開了。

人走後,張夫人感嘆萬分,“多出息的孩子,要是還沒成親該多好?”

“母親,你又來了。”張遠聽了哭笑不得。

張夫人道:“我不過感慨兩句,如今你妹妹也定了親,我就是有那起子心思也沒用了。”

張遠就想笑,自母親得知榮楚成親了後,就給妹妹定了親,未來妹夫雖然不如榮楚,但也有秀才功名在身,三年後說不定就中了舉人。

想到這,他笑道:“母親不必覺得遺憾,要是我未來妹夫運氣好,說不定也中個狀元回來也未可知。”

“對啊,我未來女婿也不差。”張夫人立即笑了,站起身去找女兒說話了。

張遠見她腳下生風,笑得一臉無奈,她娘這高興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未來女婿已經中狀元了呢。

和林安集合後,榮楚沒有再耽擱,馬不停蹄的往家裏趕,可是天公不作美,路上下起了大雨,榮楚歸家心切,一時不注意感染了風寒。

好在有林安這個大夫在,路上一直吃着藥,到了家時風寒已經好了。

他感嘆,果然是朋友多了路好走,這才剛交的朋友就派上了用場。

知道榮楚要回家與家人團聚,林安與榮楚在縣城道了別,也先回了自己家,改日再登門道賀。

榮楚剛到縣城,縣令就得了消息,帶着人前來恭賀,陵陽縣的縣令只是舉人出身,因此對榮楚這個一甲進士十分客氣熱情,還說準備好了宴席,請他務必賞光,榮楚這時候急着回家,便拒絕了。

縣令也知道榮楚歸家心切,倒是沒有強留,便說過兩天再備酒席,到時請他一定要來。

榮楚答應了,辭別了縣令就帶着順子急匆匆往村子裏趕。

馬車近了村子,榮楚遠遠就看到榮家人和鄉親們等在了村口,一張張臉上布滿了喜悅和激動,讓榮楚的心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一場衣錦還鄉的風光即将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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