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科舉文中的大反派31

當宣讀名次的官員念出榮楚的名字時, 所有進士的目光就齊齊朝榮楚看去,無不羨慕。

張遠當下露了笑,心裏激動不已, 果然是榮楚考中狀元,雖然早就料到,但得到确認還是很驚喜。

趙齊更甚, 在心裏大呼了一聲,又發財了!

榮楚也高興,但面上未露多少, 只是嘴角不受控制的揚起。

這一路過來他并未苛求名次, 只要盡力了考出什麽成績他都不介意,如今能三元及第, 算是意外之喜。

榮楚中了狀元, 其他清河郡的進士就有些失望, 他們沒有進一甲的機會了。

在衆人思緒萬千下, 官員繼續宣讀名次:“第一甲第二名,黃忠義, 欽點為榜眼,賜進士及第,一甲第三名秦文傑, 欽點為探花, 賜進士及第。”

榮楚對這兩個人是有印象的,那日看小報時看到了他們的信息, 兩人都在會試十名之內。

且二人都是官家子弟。

張遠聽到兩人的名字後不由得暗松了口氣, 父親的擔憂是多餘的。

要知道官員只是将殿試前十名選出來交給皇帝,最後的排名都由皇帝來定,特別是一甲的排名, 是皇上欽點,因此考中一甲是無上榮光。

如今一甲的三個人裏有兩個是權貴子弟,只有榮楚是寒門出身,皇上點榮楚為狀元,讓寒門子弟居于權貴子弟之上,足以證明皇上更偏向寒門出身的官員。

有皇帝撐腰,他們這些寒門出身的官員又何懼權貴官員的排擠?

所以,父親以前的擔憂都是多餘的。

官員只宣讀一甲的三個名次,其他的名次由二甲第一名的進士來宣讀,接下來的宣讀也叫傳胪典禮,因此二甲第一名的進士被稱為傳胪官。

榮楚三人在鴻胪官員的帶領下走向前,跪于大殿兩側。

接着鴻胪官唱道:“請傳胪官張遠向前。”

張遠是傳胪官,那就是二甲第一名!

榮楚心中高興,嘴角的幅度越來越大。

龍椅上的皇帝正好看向榮楚,見到了榮楚嘴角那掩飾不了的喜意,暗道,果然和傳言一般。

趙齊也高興極了,自己也太好命了,兩個朋友各考中一、二甲第一名,走出去他不是要得意死了,哈哈哈哈。

趙齊忍不住在心裏大笑起來,也是在殿上,皇帝和百官都在,否則他都要仰天大笑了。

張遠被這樣的喜悅驚得一時間沒回過神來,他竟然考中了二甲第一名?

傳胪官,站在大殿上為所有的進士唱名,這是何等風光!

他沉浸在無盡的喜悅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好在身後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衫提醒才沒讓他在殿前失儀。

他感緊壓下喜悅整理衣發走向前,先對皇帝行了叩拜大禮,然後恭敬從鴻胪官手中接過黃榜,開始宣讀。

“二甲第二名郭令書,二甲第三名陳鴻然……二甲第二十六名趙齊……”

念到這的時候張遠還勾了勾嘴角,顯然很開心。

趙齊沒想到他會排在這麽前面,明明他會試排在三十三,殿試竟然往前了這麽多名,他驚喜不已,趕忙出列向前跪在了二十五名進士的身後,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躲根去了。

榮楚聽到趙齊的排名也為他高興,他們三個每次考試都有進步,這都是他們努力付出的成果。

只是他有些為張遠擔心三百多個名字念完,張遠的嗓子怕是都要啞了,不過又想到傳胪官的風光,張遠肯定覺得就算啞了嗓子也值了。

傳胪大典持續到中午才結束,黃帝和官員們都離開了,他們這群新鮮出爐的新科進士的風光卻才剛剛開始,接下來就是重頭戲打馬游街。

其實就是他們這群人成為真正的進士後回家的過程,主角是榮楚這個狀元,所以又叫狀元游街。

禦林軍開路,榮楚一馬當先領着衆進士從宮門口出,一路往街上去。

一路上敲鑼打鼓,歡奏喜樂。

但凡他們經過的地方就有人群圍觀,熱鬧非凡。

面對着群衆的誇贊、羨慕、追捧,進士們無不心情澎湃,有的興奮得臉都紅了,昂首挺胸端坐在馬背上,享受此刻榮光。

他們回想這一路走來的艱辛,高興中又夾雜着酸楚。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金榜天下知,這就是他們花費無數努力得來的風光!

此時此刻,他們也覺得之前的辛苦付出都值了。

榮楚也很興奮,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考中狀元,但是面對這樣的風光場面他無法不興奮高興,再說了還有原主殘留在身體的情緒在。

原主做夢都想考中狀元,如今他幫原主實現了願望,原主感應到了,那些情緒影響着榮楚。

榮楚端坐在馬背上,面帶微笑,慢慢往前走。

他相信這也是他身後三百多個進士的共同想法,希望他走慢些,這風光的時刻就能久一些。

他們每走到一個地方就會聽到人群的尖叫和歡呼聲。

“天啦!狀元好年輕好俊秀!”

“真是年輕有為的翩翩少年啊!”

“不知道成親了沒有?好像知道。”

發出這些驚呼的大多都是年輕姑娘,要不是有着女兒家的矜持,她們估計都會當衆像榮楚表明心意。

榮楚感嘆,還好是在古代,民風淳樸,要是擱在現代,他今天估計都難以回去。

不過雖然沒有直白說出口,那些姑娘家還是有辦法表露心意,她們把随身攜帶的手絹、絲帕、荷包等物統統扔向了榮楚。

好在榮楚眼明手快躲開了,不然肯定被砸得滿頭包,手絹、絲帕這些東西雖輕,傷不到人,但是荷包還是有點重量的,而且數量多,一起砸過來他就是鐵打的頭也經不起。

但這是風俗,人家砸你是喜歡你,就算再不情願也不能說什麽,還得笑盈盈的面對。

其他人也被扔了滿身都是,他們同樣一臉高興,有的年紀大些的進士因為沒有人扔他,還覺得沒面子呢。

榮楚朝身後看了一眼,張遠身上也被扔了很多,有時候還本能的伸手去接那些扔來的物品。

趙齊也一樣,左手接一個,右手接一個,高興得跟個傻子似的。

榮楚無奈搖頭,兩位老兄,你們別忘了你們是有家室的人,小心回去跪搓衣板。

正走神間,一條手絹飛了過來,罩在了他臉上,他一驚趕緊拿下來,正想扔開就聽得旁邊一間茶樓上傳出歡呼聲。

“啊啊啊啊啊,狀元接了我的手絹,他……”興許是太激動,那姑娘竟然暈了過去。

人家都為他暈倒了,他這個時候扔掉帕子也太冷血了吧,榮楚收了動作,決定等走遠了再悄悄扔掉。

鄭子決也在人群中觀看游街,他眼裏都是羨慕嫉妒,如果去年他不是那麽倒黴分到臭號,如今的風光也有他一份。

他越看越心酸,特別是看到榮楚一馬當先領着進士們走過時,身邊的姑娘家發出陣陣尖叫和歡呼,讓他心中的羨慕和嫉妒升到了極致。

袖中的手指緊緊攥着,眸中也浮現出冷意。

為什麽榮楚運氣這麽好,竟然真的連中三元,他才二十歲,這樣的年紀就考中了狀元,前途自是不用多說。

之前那麽多人都出了事,榮楚為什麽沒有出事?

他和榮楚是師兄弟,如今他這個師兄還是個落榜的秀才,而榮楚這個師弟卻已經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所有人都會笑話他沒用,都會看不起他,他不想經受那些白眼和嘲諷,他也想要這樣的風光!

隊伍走了許久,鄭子決還沉浸在自己內心的思緒中沒有回神。

他身形僵硬,面色也越發猙獰可怖。

旁邊的溫青書被他的模樣吓到了,連連喊道:“子決兄,子決兄,你怎麽了?”

鄭子決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失态,趕緊恢複如常道:“沒事,我就是太高興了。”

高興嗎?

溫青書半點也不覺得他剛剛的模樣是高興。

“他們都走了,我們也回去吧。”溫青書沒有揭穿他,指了指空蕩蕩的街市道。

鄭子決點點頭,看了榮楚他們消失的方向一眼,和溫青書一起離開了。

榮楚帶着衆進士一直游到了自己的住處才停下來,他這個狀元的住處到了,也意味着這場風光的游街結束了。

禦林軍走了,馬匹也被牽走,進士們聚集在一起,開始互相道恭喜。

剛剛在宮裏他們都不敢造次,後來又游街顧不上,如今才有機會互相道喜。

大家都是和相熟的圍在一起,有說有笑,好不高興。

張遠、趙齊一下馬就跑到了榮楚身邊,不停的說着恭喜,仿佛高興得都停不下來。

張遠嗓子啞得厲害,但半點也不妨礙他內心的激動和欣喜。

順子幾個早早就等在了街上看他們,此刻也跟着他們從街上回來了,圍在旁邊直道恭喜,一個都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恭喜榮狀元。”正在榮楚幾個說笑着,探花郎秦文傑帶着一群相熟的進士過來了。

榮楚拱手回道:“同喜同喜。”

他沒想到秦文傑會帶人過來和他打招呼,他剛剛就看了一下,權貴子弟身邊圍着的大多都是權貴子弟,寒門子弟身邊的都是寒門子弟,這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再說了,秦文傑家世代為官,這樣的出生是有些傲氣的,不會看得上他們這種寒門出身的人。

秦文傑主動過來打招呼,就是主動交好,他的舉動讓人有些意外。

“都說寒門出才子果然不虛,榮狀元三元及第,此等才華令人佩服!”秦文傑一臉和善的笑道。

榮楚見他臉上的情緒不像作假,也真誠了幾分:“探花郎謬贊了,我們同為一甲,探花郎自然也是才華橫溢之人,俗話說三人行必有我師,以後還請探花郎指教。”

秦文傑聞言笑意更濃,“指教不敢,但是可以一起讨論學問。”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兩個男人之間的友誼就在這一刻萌芽。

秦文傑起了頭後,其他人也都圍過來和榮楚說話,連帶着張遠、趙齊也結識了不少人。

黃忠義并沒有和榮楚打招呼,他下了馬就離開了,不知道是家中有事還是餓壞了要趕回家吃飯。

折騰了這麽久,大家也都餓極了,打過招呼後就先後離開了,過幾天還有瓊林宴,就算要結交也不急于這一時。

衆人離開後,榮楚幾個也準備進屋,這時王家派了人過來傳話,請他們過去用飯。

不用說,王夫人一定早早準備好了酒席給他們慶賀。

三人坐上馬車,高高興興去了王家。

馬車一到,三人還沒下馬車就聽到噼裏啪啦的炮竹聲,喜慶極了。

三人下了馬車,只見王大人夫婦帶着全家上下喜笑顏開的等在門口,旁邊還圍了不少街坊。

緊接着一道道恭賀聲起此彼伏的響起,好不熱鬧。

王大人不茍言笑的臉上全是激動,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心裏千言萬語的,可嘴裏只說得出一個好字。

王夫人已經高興得熱淚盈眶,看到張遠,喊了聲遠哥兒就忍不住哭了。

念着他們忙了一日還餓着肚子,王大人夫婦沒有在門口停留多久,帶着他們進了府,坐在一桌子好酒好菜前,邊吃邊聊。

連喝了幾杯酒,王大人才笑着出聲:“你們都考得好,考得好!”

榮楚便也罷了,他早就料到他能中狀元,可外甥竟然考中了二甲第一名,這太讓他驚喜了。

就連趙齊的名次也前進了好幾名,他怎麽能不高興?

“王大人,都是您那宅子旺,我們才考這麽好的!”趙齊高興道。

榮楚和張遠也道:“對,多虧了那宅子!”

三人一齊舉杯朝王大人王夫人道:“我們敬你們一杯!”

夫妻二人對視一笑,豈不知道他們三個是故意這樣說,其實與宅子有甚關系呢?都是他們自己争氣,但聽着他們的話,夫妻二人心裏無比欣慰,端起酒杯與他們高高興興的喝了一杯酒。

酒足飯飽之後,三人回了住處,忙碌了一天實在是累了,一回去就準備各自回屋睡覺。

趙齊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推門進去,“終于考完了,明天我要睡一天。”

“考完了嗎?還沒有吧?”張遠無情打破他的幻想,“你別忘了我們二甲的進士還要朝考。”

趙齊進屋的動作一頓,轉頭像看仇人一樣看着張遠,“你太狠了吧?就不能讓我過一天舒坦日子嗎?”

榮楚見他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是赤果果的幸災樂禍,趙齊磨了磨牙,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反正我不管,明天我就要睡一天,你們誰也不要叫我。”

說完進了屋一頭紮進被窩裏,連沒洗漱也不管了。

榮楚和張遠笑得不行,但笑過之後也都回了屋,洗漱一番睡下了。

考完了,一切都塵埃落地,榮楚破天荒的睡了個懶覺,他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聽順子說鄭子決一大早就來了,只是見他還沒起床又回去了,說下午再來。

榮楚哦了一聲坐到桌前吃早飯,正拿起肉包子要吃,張遠和趙齊就出來了,他以為倆人也是剛起,笑道:“快坐下吃早飯吧,你們再晚點起就得和午飯一起吃了。”

“再晚點起?”趙齊拿眼橫他,“只有你晚起好嗎?我和張遠兄天沒亮就起來溫書了。”

榮楚驚訝,看向張遠詢問,張遠笑着點了點頭。

這麽拼?

榮楚就對趙齊有些刮目相看,“昨天你說要睡一天,我以為是真的,沒想到我們趙齊兄這麽勤奮,不錯不錯,好樣兒的。”說着遞了個大肉包子過去。

趙齊得意的接過包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那當然,我和張遠兄可比不得你這個狀元爺,直接就可以做官去了,不用再考,命苦的人就得勤奮刻苦不是?”

榮楚哭笑不得道:“是是是,我們未來的張大人和趙大人受苦了,快,多吃點,好好補充體力,繼續發奮,我會一直支持你們的。”

“口頭支持我也會,有沒有點實際的?”趙齊就問。

榮楚指了指他手上的包子,“這還不實際嗎?”

不過說到實際,榮楚倒是想起一件事來,笑看着趙齊道:“聽說你這次又買了我中狀元?”

“呀!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我趕緊收錢去!”趙齊一口把包子塞進嘴裏,拍拍手站起了身。

張遠忙道:“你小心些,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放心,哥幾個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趙齊得意說完,帶着書童出了門。

榮楚無奈搖頭,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一提到錢就把什麽都抛到腦後了。

趙齊去了半日,下午時分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鄭子決都來過又走了。

鄭子決說了不少恭賀的話,但榮楚這次卻看出他的笑意不達眼底,想到鄭子決現在的處境,榮楚其實也能理解,他們是師兄弟,他現在中了狀元,結束了科舉生涯,真正步入了仕途,而鄭子決還是一個小小的秀才,心裏吃味是必然的。

除了看出鄭子決的這份心思外,榮楚還看出他周身的氣場又變了,總覺得他身上似乎濃罩着一股子陰暗之氣。

榮楚暗想,希望鄭子決不要急于求成,走了彎路才好。

不過轉念一想,鄭子決是這個世界的男主,無非是磨難多些,總有一日能功成名就的,他這個炮灰反派實在沒必要替男主去擔這個心。

趙齊帶回了幾家錢莊的存票,上面的數額加在一起十分驚人,這次賺的比會試的時候賺得還多。

“銀子分成了三份,存在了三個不同的錢莊,你們要用拿着存票去提便是。”趙齊喝了杯茶,一臉豪氣道。

張遠連忙擺手,“說好了我不要的。”

這麽多銀子給到他手上,他覺得燙手。

“反正我給你們了,你們不要就給別人,我不管。”趙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張遠還要拒絕,榮楚就道:“張遠兄你就收下吧,如果你實在不想用,以後可以用來接濟窮苦百姓,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這些銀子雖然算是‘不義之財’,但以後他們當了官,可以用這些銀子暗中替老百姓做些實事,也就用得其所了。

張遠一聽這才安了心,也是,他不用可以給窮人,算是他達則兼濟天下了吧!

接下來的兩日,榮楚去赴了幾場宴會,張遠和趙齊就乖乖在屋裏看書,直到瓊林宴這天才出的門。

瓊林宴是皇帝在瓊林苑賜宴新科進士的宴席,由禮部主辦,參與殿試的官員都會參加,皇帝也會去,因此瓊林宴這天對新科進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他們都想給皇帝留下一個好印象,如果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給官員們留下好印象也行,再不濟還可以結交人脈,不管哪一點都是有利于他們以後的仕途的。

宴席的位置按殿試排名而設,榮楚坐在第一排第一個位置,一排十個,幾百個進士加上幾十個官員,殿內坐得滿滿當當,大家雖然低聲攀談,但人數衆多,也十分喧鬧。

加上還有奏樂聲和杯盞相撞發出的聲音,若大的宮殿裏充滿了喜慶和熱鬧。

大家先是向官員們敬酒,然後又向一甲的榮楚三人敬酒,最後才和相熟的進士喝酒。

宴席就是吃喝攀談,聯絡感情,結交人脈,大家一來二往的也就都熟絡起來,談笑聲也慢慢大了起來,殿裏的氣氛一時間達到一個高-潮。

直到一聲‘皇上駕到’将一發不可收拾的氣氛打破。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喧鬧的宮殿裏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整理衣衫跪地,大氣也不敢喘。

皇帝帶着內侍浩浩蕩蕩的走進來,走到屬于他的位置坐下,方揚手道:“免禮,平身。”

衆人叩謝了萬歲,規規矩矩的站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因榮楚就在第一排第一個位置,一擡頭就能看到皇帝,坐下後,他不經意就擡頭看了過去,見皇帝不過四十來歲,留着山羊胡,一身明黃龍袍,雄赳赳的端坐在上方,長年居于高位的他練就一身威嚴,坐在那不出聲,陣陣攝人的氣息還朝他們壓迫而來,讓人不敢逼視。

只是看了一眼,榮楚就打算收回視線,卻在這時,皇帝朝他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就這樣擦肩而過,榮楚趕緊低下頭去,暗想皇帝應該不會降罪他吧?

想到自己當皇帝的時候也不會因為別人看他一眼就降罪對方,他放下了心。

果然,皇帝并沒有降罪,反而笑了一下,然後和衆人一起飲了杯酒,還說了不少鼓勵大家努力為國出力的話,聽得衆人熱血沸騰,恨不得傾盡所能為他賣命。

這就是古代帝王的力量,簡單幾句話就能俘虜人心。

皇帝并沒有多待,鼓勵完就離開了,他走後,殿內的氣氛又慢慢起來,榮楚卻沒心思吃喝了,猜想起皇帝對他那一笑是什麽意思。

是笑他膽大,還是笑他膽小?亦或是笑別的?

他不是皇帝,猜不着他的心思,榮楚搖搖頭,索性不再亂猜,正好他有些想方便,就起身出了殿門。

正要往瓊林苑旁邊的恭房去,一個內侍來到他身邊,低聲道:“請狀元随咱家去一趟。”

榮楚見人似乎是皇帝身邊的內侍,吃了一驚,趕緊跟随內侍而去。

見榮楚出來了,張遠和趙齊也跟了出來,原本準備和榮楚去透透氣,沒想到看到榮楚被內侍帶走了,兩人想跟上去又不敢造次。

“榮楚兄不會有事吧?”趙齊很是擔心問。

張遠想了想道:“不會的,你別亂想。”

那內侍好像是皇上身邊的人,應該是皇上宣榮楚過去說話,這表示榮楚入了皇上的眼,這是大好事。

趙齊道:“希望吧。”

兩人也沒了去透氣的心思,上了個茅廁就回了殿裏等着。

榮楚跟着內侍走了許久,七彎八拐的,最後來到了一個亭子裏,皇帝果然在裏面,正坐在亭子裏喝茶,榮楚走過去行叩拜之禮。

“起來吧。”昌文帝放下茶盞,朝地上的年輕男子道。

榮楚又行了謝禮,這才站起身,恭敬站立一旁。

昌文帝打量他一番,見他似乎很緊張,笑道:“你不必拘謹,朕叫你過來不過是閑話幾句。”

榮楚聽見他是笑着說的,暗想這個皇帝還挺溫和,聽說只是叫他過來說話,他更是放了心,也不裝緊張了。

昌文帝獨自喝着茶,直到把半盞茶都喝完他才放下杯盞起身,負着手走了幾步,方才問道:“你知道朕為何點你為狀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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