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兩口兔兔

說來說去,薄瀾息的那個小omega……究竟叫江什麽……

薄瀾懸回憶一番,卻是絲毫印象也沒有。

只記得彼時“薄瀾懸”只盯着筆電屏幕處理工作,大抵除了工作,便沒什麽能令“薄瀾懸”上心的。

可他總有些不祥的預感——畢竟前世江霧萦也是先與晉王薄瀾息成婚,只是薄瀾息太混賬配不上江霧萦,薄瀾懸便使了些手段,待二人和離後才急吼吼地将江霧萦迎入中宮。

假若……假若江霧萦當真沒有……而是也來到了五千年後。

哪怕他果真再度與薄瀾息成了伴侶……薄瀾懸想,那也沒有什麽。

再搶一次就是了。

**

車輛漸行漸偏,郊區相較于市區更冷,雪勢也益發猛烈。

薄瀾懸眼一擡,便見薄公館出現于視野中。

薄家兄弟感情淡薄,薄瀾懸無意與薄瀾息過多來往,正準備驅車折返,可視線一側卻瞧見一堆傭人忙前忙後,将幾個半人高的大箱子擡到庭院中。

薄瀾懸皺了皺眉,鬼使神差地便推門下了車。

傭人們見這一年都不來一回的大少爺突然出現,也是措手不及,除了問好也說不出什麽。

面對商業帝國這位年輕的掌權人,大家都拘謹得很。

薄瀾懸垂首,眼神淡淡掠過這幾個敞口的塑料箱,眉心越鎖越緊。

一堆襯衫T恤長褲短褲、一堆長裙短裙、一堆被翻得翹邊的美術專著、一堆也被翻得翹邊的閑書、一些珠玉琳琅的項鏈戒指耳環手鏈、一些嶄新的畫紙顏料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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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箱定制款小白鞋,每一雙上頭還有風格各異的手繪……

這都什麽跟什麽?

薄瀾懸有疑問,便直接開口道:“這是做什麽?”

傭人們面面相觑。

薄瀾懸對此一無所知,可他們都是受薄宅雇傭多年的老人了,這些是什麽自然一清二楚,只是他們也不敢貿然開口議論主人家的事。

薄瀾懸見他們諱莫如深,便也不再追問,正要叫薄瀾息出來,擡眼便見alpha抱着最後一只箱子懶懶散散地走出來,閑閑輕笑道:“稀客啊。”

“砰”一聲箱子落地,薄瀾息理了理皺起的衣袖道:“正好也省得我再挨個通知了,我離婚了,你幫我告訴家裏一聲。”

薄瀾懸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紮在最後那只箱子露出的一角。

一角如同造物之主精雕細琢的、羊脂玉似的下颌。

心頭怦怦亂跳,在薄瀾息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薄瀾懸微微俯身,将那未蓋嚴的箱蓋移開。

原本唯有一小片的面孔完整地出現。

那張薄瀾懸看了多年的、镌刻心頭的、永世難忘的……吻過多次的面容,隔着千載歲月,隔着萬裏山河……以一種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方式,重現于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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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庭院鴉雀無聲,薄瀾懸長久凝睇着那張大尺寸婚紗照,渾身僵木,成了尊銅鑄的雕像。

那個人身着聖潔的婚紗,長裙曳地,頭紗與長發一同垂落,掩住泛粉的長耳朵,眼尾延長線與右手尾指上各有一顆胭脂痣,鮮紅明豔。

而他眼中含着熟悉的、溫柔羞怯的笑意,如同世上無數充滿憧憬的、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

是輪回轉世,卻也是原來那個人……是與薄瀾懸同住三春殿的人。

**

薄瀾懸徐徐擡眸,開口時嗓音竟啞得不成樣子:“這個人……叫什麽名字?”

薄瀾息當然曉得他看的不是自己,見他跟丢了魂似地盯着自己老婆……不對,自己前妻,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自在,當下卻面色如常,沉聲回答他:“江霧萦。”

“……”

**

庫裏南以來時雙倍的速度馳回了長洲大廈,薄瀾懸強忍着飙車的沖動,卡着限速沖了一路。

闵竟成正準備下班,迎面卻見高大精壯的alpha風風火火如尋仇一般沖過來,一把攥住了他衣領。

闵竟成:……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強笑道:“薄總……”

“江霧萦,”薄瀾懸出門沒帶手機,只得回來當面道,“……去問江家要江霧萦的電話,再向江家問問他的下落。”

闵竟成:“?”

他踯躅道:“這位江……江霧萦是……?”

“江家……和薄瀾息結婚的。”

“……”闵竟成不由納悶道:“小江公子不應該在薄公館嗎?”

薄瀾懸冷聲道:“他們離婚了,江霧萦不在薄公館。”

苦大仇深的闵特助只得道:“我這就聯系。”

薄瀾懸等不及了,打算先去江家瞧一眼。

他扭頭走出一段,想着自己當下心緒激蕩,恐怕開不了車,又回身對闵竟成道:“開車,去江家。”

**

江家在城東,長洲大廈在城西,車程約莫一小時。

這一小時裏薄瀾懸給江霧萦撥了六十多個電話,每次自動挂斷的一瞬,他便重新撥一次。

可始終無人接聽。

他心急如焚,一面是對江霧萦的擔憂牽挂,一面又被分隔許久的思念折磨,恨不能立刻出現在江霧萦面前。

好容易趕到江家門外,還不等他破門而入,便瞧見冷風暴雪裏,一道瘦弱的身影只着單衣坐在江家門口的石階上。

懷裏抱着本書,整個人一動不動,發頂肩頭落滿新舊碎雪。

空氣裏彌漫着江霧萦信息素的味道,清苦酸甜的小青柑味。

本不該如此濃郁,不知出了什麽差池以致信息素逸散。

若非天氣惡劣、雪路難行,信息素的氣味也被狂風暴雪沖淡許多,只怕方圓十裏內的alpha都要紛至沓來。

薄瀾懸心頭霎時被攥得死緊,三步并作兩步飛奔到他跟前蹲下,開口時嗓音顫抖得厲害:“……萦萦……萦萦!”

江霧萦恍若未聞,目光渙散地盯着眼前積雪的地面。

他戴着頂絨線帽,面上捂着口罩,面容不顯,粉白.粉白的兔耳朵也只露出一小半。

薄瀾懸将大衣脫下來裹住他,才察覺他纖長濃密的睫羽與垂落的兔耳朵尖尖上都覆了雪,甚至結了砂糖似的小冰粒。

這是坐了多久?

薄瀾懸顫着手碰了碰那對本應柔軟溫暖、此刻卻和雪一樣冷得徹骨的兔耳朵。

江霧萦低低地嗚咽一聲,薄瀾懸立即如同被灼傷一般收回了手。

哪怕記憶有跡可循,哪怕他已在婚紗照上見過這個模樣的江霧萦,可薄瀾懸仍覺有一柄吹毫斷發的匕首沿着血液通路狠厲地釘進去,直至釘穿整顆心髒,一時痛不可當。

這對兔耳如此可愛,可長在一個好好的人身上……要如何才能做到?

基因改造……薄瀾懸默念這四個字,幾乎難以喘.息。

他将人打橫抱起,江霧萦猶如提線木偶一般任他擺布,雙目明明睜着卻沒有焦距,好似一尊冰雪砌成的美麗塑像。

車門一關,薄瀾懸立刻道:“把空調開高一點,風速調到最大。”

駕駛座上的闵竟成趕忙照做。

當下闵特助實在很想當個啞巴,卻不得不請示道:“薄總,去醫院還是?”

“回彙靈苑。”

闵竟成答應着,十分自覺地升起了車裏前後的擋板,徹底隔絕了後排任何的畫面與響動。

江霧萦此刻仿佛終于撐到了極限,阖眼向一側歪去,卻還死死抱着那本書。

薄瀾懸急忙扶住他,小兔子耳朵抖了抖,夢呓般道:“冷……嗚……”

薄瀾懸一探他額頭果然滾燙,忙将人摟得緊緊的,溫聲安慰道:“萦萦……萦萦不怕,馬上,咱們馬上就到家了。”

他語調平和,眼裏卻戾氣翻湧。

alpha體質強健,幾乎是天然熱源,瑟瑟發抖的小兔子本能地與薄瀾懸越依越近,頸後的腺體幾乎湊到薄瀾懸鼻尖上。

車內空間密閉,氣味本就容易積聚濃度,薄瀾懸又抵擋不了來自江霧萦身上的、蘊着幾分奶香味的小青柑香氣,故而在無知無覺間已深埋進了他頸窩裏。

杜松子酒味的信息素漸漸放出,omega焦灼不安的情緒稍稍得到撫慰。

可這焦灼倒像轉移到了薄瀾懸身上似的,他的鼻與唇幾乎與江霧萦的腺體捆綁粘連在一處,又蹭又嗅,瘾.君.子似的。

小兔子原本便薄嫩的頸側肌膚回暖後似乎變得更薄了,毛細血管擴張之下,嬌态的紅從暈雪勻酥似的白裏一層層漫開,腺體處色澤最濃豔,猶如潑了甕桃花汁。

薄瀾懸強忍得出了汗,可在凜冬裏凍透了的小兔子還在一個勁往他懷裏縮,香得讓人想從頭到腳舔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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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吼,自己是澀魔不要把責任推給兔兔吼

大狗:不會真有人覺得不搶都能有老婆吧,當然要搶啊

下章預告:藏起來的嫩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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