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三口兔兔

自制力一敗塗地,薄瀾懸探出舌尖,輕輕觸了下江霧萦的腺體。

alpha連舌頭都比旁人緊實有力,江霧萦身子猛地彈動了下,輕而顫地哼了一聲。

生理與心理因素的雙重作用下,薄瀾懸幾乎要瘋了。

烈火燎原,行駛中的車輛卻停了下來,闵竟成尴尬而不失禮貌道:“……薄、薄總,彙靈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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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瀾懸”工作十分拼命,一年裏大部分時候都宿在公司,因而半山別墅的傭人幾乎都是拿着高昂薪酬做點閑事的。

此刻外頭薄暮冥冥,管家栾玉坤給自己随意捯饬了點晚餐,只等着出鍋享用,便聽大門“砰”一聲訇然中開。

栾玉坤一驚,回頭便見薄瀾懸抱着個人,一面大步流星地邁進來,一面火急火燎道:“栾叔,鄭由嘯過來沒?”

“這呢,”門口一人提着醫藥箱施施然跟在他身後走進來道,“剛到就看見你跟百米沖刺似地抱着人往裏跑,怎麽,工作狂也動春心了?”

鄭家是Q市第一大醫藥世家,鄭由嘯又是這一輩的獨苗,自然而然繼承了鄭家的私人醫院,今兒剛做完第三臺手術,便被薄瀾懸催命一般催了過來。

“少貧,快上來,”薄瀾懸徑直上樓,又言簡意赅道,“栾叔,麻煩熬點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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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主卧采用沉郁的墨藍色調,柔軟厚實的野鴨絨被将江霧萦密不透風地裹住。

鄭由嘯給他做了個簡單的檢查,指着omega手背上的留置針嘆氣道:“這玩意瞧見沒?一次高燒還是小事,我看他這模樣,免疫力才最要緊。”

“還有他這腺體,都成什麽樣了,他看上去根本控制不了信息素,發.熱期估計也完全紊亂,還好我是個beta……再就是他這耳朵……基因改造可是個定時炸.彈,過兩天得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以後也得時時刻刻注意着。”

本來準備給江霧萦輸個液,奈何他雙手牢牢護在胸前,準确來說,是護着一本封面被包得極為用心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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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由嘯抽了抽,沒抽動,不由挑眉道:“學霸啊這是,燒得快沒命了還抱着書不撒手呢。”

“別胡說。”薄瀾懸立刻道,而後試圖将那本書從江霧萦手中抽出來。

可江霧萦抱得太緊,薄瀾懸又不敢強行用力傷着他,一來二去便陷入僵局。

薄瀾懸稍稍攏眉,低下頭溫柔地撫了撫江霧萦的發頂,輕聲哄道:“萦萦,寶貝?現在醫生得給你輸液,先把書放一邊,好不好?”

江霧萦鼻腔溢出幾聲輕哼,夾雜着幾句淩亂的呓語,聽不清內容,只是可憐得往人心尖上戳。

“好,好,寶寶就松一點點,”薄瀾懸順順兔耳朵上微濕的絨毛,才發現這對兔耳朵外側是純潔的奶白色,內裏卻是嫩粉色,由淺及深,最中心處最粉。

偷偷藏起來的嫩粉色。

他指尖一顫。

一旁的鄭由嘯便瞧着薄瀾懸先是“萦萦”“寶貝”“萦寶”“寶寶”一通亂哄,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又魔怔地捧着小兔子的耳朵,變.态兮兮地紅着耳根子滾喉結。

鄭由嘯又是起雞皮疙瘩,又是驚疑不定。

……這薄瀾懸不是被什麽玩意附身了吧?

不過薄瀾懸的哄勸确實起了效果,江霧萦雙臂漸漸松動,由着薄瀾懸将書抽了出來。

江霧萦這雙兔耳朵自然是标志性的,可認識他的人只曉得江霧萦是基因改造的受害人,卻不曉得他便是江家的假少爺,是薄家二少的omega。

而Q市的上流圈子則恰好相反,因江霧萦與薄瀾息并未舉辦婚禮,故而衆人只知薄家老二和江家的假少爺結了婚,卻并不曉得江霧萦生得什麽模樣,更不曉得他基因改造犯罪的被害人。

是以鄭由嘯并不知床上的人乃是薄瀾懸他弟的……

鄭由嘯給他輸上液,終究按捺不住八卦的欲.望,試探道:“這……成年了沒有啊?”

薄瀾懸:“……滾。”

鄭由嘯也不惱,笑道:“去測過匹配度沒有?”

薄瀾懸搖頭。

他不是不曉得江霧萦與薄瀾息匹配度極高……但那又如何?

哪怕他與江霧萦匹配度為0,他也不可能放手。

鄭由嘯見他心不在焉,也沒再打聽,只道:“我去樓下客房湊合一宿,你好好看着,有什麽事随時叫我。”

恰好此時栾玉坤端了姜湯上來。

他是薄家的老人了,本也是在薄公館工作的,然而薄瀾息婚後不知為何想過二人世界了,許多傭人都被辭掉,栾玉坤也被遣來半山別墅照顧薄瀾息的單身狗大哥……因此他是認得江霧萦的。

故而在望見床上人那張小臉時,栾玉坤寧可自己瞎了。

這二少的omega怎麽……怎麽會被大少帶回家來?

薄瀾懸察覺栾玉坤面上一陣青一陣白,想起江霧萦和薄瀾息的關系便十分不爽,欲蓋彌彰道:“他們已經離婚了。”

栾玉坤:“……我明白的,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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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燈盞暖意融融,為江霧萦白皙柔膩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橙黃的光暈,omega面頰上細小稚嫩的絨毛纖毫畢現,令他看起來如同一只沉睡的、乖巧的小貓。

栾玉坤擱下湯盞便走了,薄瀾懸坐在床側,給江霧萦掖了掖被角,又将室內暖風調高了兩度,足以将人熱得出汗。

江霧萦素來畏寒,現下退了燒,哪怕室內暖熱,又窩在厚實的被子裏,身上也是涼絲絲的。

薄瀾懸小心避開留置針,單手将他雙手攏住,又吻了吻他額角。

視線落到床角那本書上,書衣是純白底色的牛皮紙,繪了一顆顆小草莓,筆觸柔和圓潤,是江霧萦親手畫的。

薄瀾懸默然片刻,大手将書拿起,做好思想準備後翻開扉頁。

……一片空白。

他眉心微擰,又随手翻閱幾頁。

同樣空無一物。

薄瀾懸不再糾結,擱下書湊近江霧萦,将臉埋進他香香軟軟的頸窩裏。

小兔子的長耳朵拂過額角,薄瀾懸輕輕地碰了碰,心頭疼惜得厲害。

他滿腔柔腸百結,忍不住攥緊了手。

江霧萦睡得并不安穩,被他一攥便輕哼一聲。

薄瀾懸一愣,随即便見床上人濃密纖長的睫羽翕動兩下,張開了一雙黑水銀似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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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虐風饕,大朵大朵的雪片“啪啪”撲在窗扇上。

傭人們都各自回家了,薄瀾息獨坐在客廳沙發上,膝頭擱着筆電,身前橫七豎八擺着幾只箱子,正是下午時他命人擡出去的那些。

結婚這半年沒接工作,薄瀾息只當給自己休假。

主要是看江霧萦細胳膊細腿的,自己要是一走好幾個月,恐怕小兔子得被人欺負個沒完。

此刻屏幕上是滿滿當當的未讀郵件,都是趁着他空閑下來約檔期的。

薄瀾息随意點開幾封浏覽,美食、技藝、行業亂象、墓葬發掘……

幹脆利落地全部回絕,瞥了眼身側的婚紗照,薄瀾息倏然煩躁起來。

他起身往門邊走去,可只差一步邁過門檻時,又頓住腳步。

薄瀾息想起昨兒傍晚的時候,他聽廚房的張嬸說江霧萦一大清早便去了鏡山寺,下午回來後又一直将自己關在房裏,一口飯也沒吃。

江霧萦愛去那些神神叨叨的寺廟,薄瀾息是知道的。

可他不吃不喝是為哪般?

薄瀾息才生出困惑,随即便想到好似前天是江霧萦的生日,大抵是為這個同自己鬧脾氣。

他不甚在意,打了個電話喊人送了條紅玉手串來,拿着首飾盒上樓。

推開門便瞧見江霧萦赤足坐在地上,懷裏抱着那本寶貝似的破書,側對着他,柔嫩的面頰上盡是未幹的淚痕。

雖說室內恒溫,又鋪了羊絨地毯,可畢竟是嚴冬,江霧萦身體又弱得很,這般席地而坐還是有些傷身。

薄瀾息見小兔子哭得腮上濕漉漉的,心頭好似被小蟲兒啃齧了下,有一瞬的揪痛,可轉眼便被他忽略了。

思及江霧萦因為自己沒給他過生日便這樣難過,薄瀾息心頭又浮起一絲隐秘的欣喜。

他裝作不在意,在江霧萦身側蹲下,想摸摸小兔子的長耳朵。

這對耳朵與江霧萦的短尾巴軟得要命,薄瀾息每每觸碰,小兔子都會微微抖一下。

如同觸及某種禁忌,撓得人心癢難耐。

可這次他指尖離最尖端的粉色只差兩三厘米時,江霧萦卻驀地偏了下腦袋,避開了他的接近。

還默默朝旁邊挪了挪,兔耳朵也跟着晃了晃。

薄瀾息心頭猝然一窒,不祥的預感逐漸發酵,又被他強壓下去。

他随口道:“行、行了,別哭了,不就是忘了你生日嗎,神飛路新開了家淮揚私房菜館,據說還不錯,咱們去嘗一嘗?”

他話語是疑問句,卻并無征求江霧萦意見的意思,伸手便要将人拉起來。

可江霧萦好似壓根沒聽見,薄瀾息沒拉動他,便故作無可奈何道:“好好好,要禮物是吧。”

他将首飾盒交到江霧萦掌中,志得意滿道:“看看,你肯定喜歡。”

江霧萦尚未答話,薄瀾息便突然動了動鼻尖,神情也一瞬間嚴肅下來。

“江霧萦,你喝酒了?”薄瀾息眉心緊鎖道,“醫生不是說過嗎,你不能喝酒!”

他語氣裏滿是壓不住的焦灼:“胃有沒有不舒服,吃不吃藥?”

想着房內應當還有其他藏着的酒,薄瀾息登時起身要去找。

而江霧萦終于将目光移到他掌中名貴的紫光檀盒上,神色卻無絲毫動容。

只是小聲嘆了口氣,擱下那木盒。

小兔子轉過臉來望向薄瀾息,輕輕道:“薄二少,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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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二狗:我人傻了

下章預告: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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