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祁燃和談宋守在門口,祁燃垂着眼,默記着華夏大廈的平面圖。原本他應該來梁建國的身邊的,卻不曾想,梁建國将他們送到了梁知夏的面前。

該怎麽曲線救國,他需要好好想想。

過了一會兒,梁知夏從辦公室裏出來,周發財正好也要下樓,兩人同乘電梯。

周發財看了眼梁知夏身後的兩個保镖,笑着問:“夏夏新招的保镖?”

“是呢。”梁知夏忍着惡心,嘴角提了提。

“要好好保護咱們家大小姐。”周發財提點了一句。

“是!”談宋擡頭挺胸,還敬了個禮。

祁燃沒動,懶懶的掀了掀眼皮,表示聽到了。他直屬于梁知夏,并不聽命于其他人。

周發財身居上位,自然有他的容人氣度,因此他并不計較,更不會放在心上。

從電梯下來,兩人分道。梁知夏看着周發財上車,長睫覆下,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

祁燃站在她身側,漆黑的眼裏有着打量和探究,如果他沒看錯,剛剛她看周發財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梁知夏神色如常的上了車。

“大小姐,回家嗎?”談宋通過後視鏡問她。

梁知夏托着腮不知在想什麽,聞言轉過頭來,眨了眨眼,道:“我出門的話,一個人跟着就夠了。你們倆一個白天一個晚上輪班吧。”

談宋剛想問誰白班誰夜班,就聽梁知夏往前傾了傾身,看着副駕駛的男人道:“祁先生,你來值夜班,有意見嗎?”

談宋張了張唇,讓然哥一直值夜班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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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意見。”男人聲音低淡。

梁知夏十分滿意祁燃的識趣,她看了眼時間,“快五點了。談宋,五點之後你就可以休息了。待會兒送我到地方之後,你打車回家,車費找侯叔報銷。”

談宋感動于梁知夏的貼心,順嘴問了一句,“那大小姐你一會兒去哪兒?”

梁知夏笑彎了眼,“酒吧。”

談宋瞅了眼身側的祁燃,默念一句:辛苦了,然哥。

祁燃沒什麽反應,他早就知道,這樣的豪門大小姐,怎麽會沒有豐富的夜生活。

談宋将他們送到梁知夏說的酒吧後,就打車回去了。祁燃跟在她身後,看到酒吧的名字,他眉頭微蹙。

暗夜。

這家酒吧魚龍混雜,曾經出過幾次事。

梁知夏卻熟門熟路的進去,沒有要包廂,堂而皇之的在吧臺一側坐下,要了杯酒。祁燃則在她不遠處,雙手抱胸,姿态慵懶的找了面牆靠着,只要沒有威脅到梁知夏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事,他不會摻和。

梁知夏一進來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因為她漂亮的太惹眼,象牙白的裙子令她看上去像個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來搭讪的絡繹不絕,梁知夏朝他們笑一笑,更有甚者,幾個男人在梁知夏面前争風吃醋的差點打起來。

玩弄人心,是她那十年裏最擅長的事。

祁燃冷漠的看着,梁知夏一連喝了好幾杯,面色酡紅的托着下巴,卷翹的睫毛一顫一顫,乖巧的像是誰都能欺負一般。她身邊的位置空了下來,祁燃注意到有個男人端着杯酒坐在了梁知夏身側,将酒杯往她那推了推。

“要不要喝?甜甜的。”

梁知夏雙眼迷離的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笑容比糖果還甜,“好呀。”

她拿起酒杯。

男人眼裏閃過一絲興奮,這麽美的女人今晚是他的了。他探出手想要握住梁知夏的細腰,越想越興奮。

這腰,這腿,玩起來多刺激。

就在他的掌心快要觸碰到女人纖細的腰肢時,他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手牢牢鉗制住,疼的他沒忍住叫了出來,男人惱怒的看向打斷他好事的人,“你他媽誰,別妨礙老子。”

驀然對上一雙黑沉的眼,男人下意識的噤了聲,但又不甘心自己被他的氣勢吓到,壯着膽子問:“你誰?”

祁燃心裏充斥着躁意,漆黑的眼直直的盯着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上去極為冷漠與不耐煩,“滾。”

男人也算識時務,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梁知夏,憤憤離開。

祁燃看向梁知夏,這女人還不知道她差點将遭遇什麽,還傻兮兮的看着他。他氣笑了,壓抑着心底那突如其來的陌生躁意,在她旁邊坐下,他一條腿撐着地,另一條腿微曲,掌心壓着桌面,将她連人帶椅子的拖到自己面前。

他不算溫柔,梁知夏軟綿綿的倒向他的懷裏。

祁燃眼底一沉,手撐住她的腰。柔軟細膩的觸感透過薄薄的一層裙子傳至他的掌心,他呼吸也沉,一時不知道該松手還是該繼續。只是這一瞬間的猶豫,梁知夏的手臂已經纏上了他的脖子。

女人身上獨特的幽香侵襲而來,祁燃剛想推開她,誰知這女人突然狠狠的咬上他。

看着嬌滴滴的一個人,沒想到力氣還不小。

祁燃皺了皺眉,壓着桌面的手擡起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推離,男人低眸看着她,喉結上下滾動,牽了牽唇角,那點微末的笑意裏藏着一絲譏诮,“咬我?”

梁知夏有了些醉意,兇巴巴的瞪着他,“你活該!”

看來是醉了。

祁燃懶得應付,拿着她的手機付了賬,然後拽着她的手腕離開。

“你弄疼我了。”梁知夏嫌棄的不肯跟他走。

祁燃幹脆丢下她的手,直接将她橫抱起來,快步走出酒吧将她塞進車裏。車裏開了冷氣,梁知夏躺在後座椅上,酒意不斷侵襲着她的大腦,她蜷起身子,小小的一只,像只沒有攻擊性的幼貓,脆弱的惹人憐愛。

“疼,我好疼。”

“祁燃,我好疼……”

祁燃擰着眉,彎下腰來,“哪裏疼?”

他只聽到了她說疼,後面一句他沒聽清,似乎在叫着誰的名字。

梁知夏不再說話,她閉着眼,濃密的睫毛不住的顫抖,隐隐沾染了濕意,鼻尖也紅紅的,在低聲嗚咽。

看着她的臉,祁燃感覺到心底的躁意又複起,無處宣洩,令人煩躁不安。他不懂,這躁意從何而來。

他目光沉了沉,起身往前走。走到半路,他又停下,像是忍了又忍,最後沉着臉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梁知夏的身上。男人的衣服寬大,幾乎罩住了她整個人。

祁燃坐上了駕駛座。

等到車子啓動,梁知夏不動聲色的埋了埋臉,待到她的臉完全埋進外套底下,她才緩緩睜開眼。外套上還殘留着獨屬于男人的清列氣息,熟悉又陌生。

他要開始利用她了嗎?

時間隔得太久,很多事她已經記不清了,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在利用她。

對了,沒錯。

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在利用她。

祁燃提前給侯叔打了電話,等到他将車開到別墅門口的時候,侯叔已經在門口等着了。傭人将梁知夏從車裏扶出來,小姑娘身上披着一件寬大的黑色外套,神情怔怔的。

“扶小姐回房間,好好照顧她。”

“是。”

侯叔交代完,然後看向祁燃,眼裏有不滿。

“你不該讓大小姐喝這麽多。”

祁燃對上侯叔的眼神,從容冷淡的回道:“我只在乎她的生死,其他的,不在我的職責範圍。”

侯叔被他噎了一下,确實如此。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将大小姐當做自己的孩子。

祁燃朝侯叔點了點頭,然後回了房間。手機振動了一下,是談宋的微信。

【談宋:然哥,你回來了?】

【齊然:嗯。】

祁燃将手機扔到床上,然後拿着衣服進了浴室。脫衣服的時候他感覺到右肩傳來痛感,他擡頭望向鏡子,他的右肩靠近脖頸處有道明顯的牙印,深可見血。

他蹙了蹙眉,沒管這傷口,打開花灑。傷口碰了水,刺痛感更甚,可祁燃卻覺得痛快,仿佛只有這樣的痛才能讓他忘記剛剛那莫名的躁意。

洗完澡出來,祁燃擦着濕發,丢在床上的手機又亮了起來,還是談宋的消息,發來一個“辛苦了”的表情包。

祁燃看了,沒回。

他随意的擦幹頭發,關了燈躺下。小臂遮着眼,長腿微曲,他睡得并不安穩,仿佛陷入了夢魇。

“我好疼……我好疼啊……”有人在哭。

準确的說,是個女人。

誰在說疼?

“祁燃,我好疼……”

誰在叫他?

半夜,祁燃從夢中驚醒,額頭布滿了密汗。太陽穴突突的跳着,疼痛欲裂,心口抑制不住的悶痛,他到底為什麽會做這個夢?

什麽都沒夢到,只聽到有人在叫他,在說疼。

到底是誰?

祁燃突然想起今晚梁知夏蜷縮在後座椅上,緊緊抱着自己,像是無助般,她好像在喊疼。

是她嗎?

腦海裏浮現梁知夏的臉,卻立刻被他否決掉。

怎麽可能是她。

祁燃緊抿着唇,臉色有些難看,想到了梁知夏,自然而然的就會想起她今晚撲到自己懷裏的畫面,她纖細的腰,柔軟的觸感,每一幀畫面都自然而然的強行進入他的腦海。

祁燃有些嘲弄的勾了下唇,難不成是因為沒碰過女人,而梁知夏又……

生的太過漂亮。

所以他才會夢到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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