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對峙時刻

她愣了愣,滿心苦楚,讀懂他背後的威脅,她除了順從,別無他法。

她走之前趙老三叮囑過幾次,千萬不能惹怒主人,否則,他随時都可以收回她的小命。

她轉身,繞到他的背後,他雖然光着上身,小麥色的皮膚,身子完美精壯,容易讓女人動心。

琥珀從未見過男子的赤身裸體,上官家家風嚴謹,這等私密,原本是該屬于她未來的夫君。

她心口緊縮着,伸出手,回應,“爺,琥珀服侍你。”

她立侍一旁,南烈羲跨進大木盆裏,水溫溫暖,溫水漫上他的身子,他依靠在一旁,舒服地閉起眸,仿佛對琥珀沒有半點疑心。

琥珀将他的黑長發打濕,抹上皂,輕輕洗滌三千烏絲。

她一直站在他身後,屋子裏除了嘩啦啦的水聲之外,兩人誰也沒開口,她洗完他的長發,用幹淨的布包起來,取來另一條布巾,繼續替他抹身體,從頸部開始,背脊、肩膀、手臂,她繞到他前方,溫熱水濕的布巾撥了水,落在他的喉結、鎖骨、胸口……

南烈羲打量着她,琥珀倒是個粉嫩秀麗的小美人,肌膚軟嫩白皙,黑發柔軟,裹住粉嫩的小臉蛋,襯着紅馥的唇、秀氣的鼻。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深邃清澈,無辜而惹人憐愛。

那一雙墨黑的眸子,多少帶着不懷好意。她戰戰兢兢,他慵慵懶懶,兩人間的氛圍天差地別,琥珀連自己正屏着息忘了呼吸亦毫無所覺。他雙眸自始至終都定在她身上,似玩味、似欣賞,将她整個人看透透,并且,一副很滿意的模樣。

南烈羲的目光,鎖着琥珀的一舉一動,她自然察覺的到,卻遲遲不敢擡起眉眼觀望着他,她取來白袍,想要披在他肩膀上,只是她太過矮小,只能踮起腳尖,才勉強夠得着他俊挺颀長的身子。

白袍剛剛覆上了他小麥色的肩膀,琥珀的腰際卻傳出一陣熾熱的溫度,她訝異,下一瞬,她已然被他環住了纖細腰部。

琥珀幾乎是想要跳開他的指掌,因為——她怕。

她怕這個男人。

她怕與這個男人有過多牽扯。

“不是想當本王的女人麽??”

他從她的腿上摸索,帶笑的眼、假裝困惑的口吻,手掌滑過她的衣裙,熨燙煨人的溫度透過薄薄布料傳遞給她。

琥珀聞到此處,渾身變得僵硬,她後悔自己沖動做出這等的決定,讓南烈羲往後日日都可以拿出來當做笑料。

她并沒有多做妝扮,素淨着一張粉顏,女子該有的首飾,她一樣都沒佩戴,長發筆直披散纖細肩後,極致的黑,轉而變成相當獨特的光澤,精致白綢絲裳更襯托每一根青絲的柔細烏亮,卻比他見過任何一個女子都來得通透清純。

“琥珀不會讓王爺背負戀童的惡名。”她強忍着,揚起小臉看着他眼底的深沉,他之前說過的話,她全部奉還。

“本王很喜歡新鮮的玩意兒,別人不敢玩的,本王敢。”南烈羲俯下俊顏,熾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耳邊,他笑看她瓷娃娃般的姣好童顏,語氣是狂妄的放肆,惡劣的讓人不敢聽下去。“十三歲的童女也是女人,本王也很好奇,占有你到底是何等的滋味。”

“琥珀改主意了。”黛眉一豎,她不知是從何生出的勇敢,握住南烈羲的手掌,右手腕因為用力,血絲再度染上白紗。

“我以為你不過是個單純天真的丫頭,居然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南烈羲的眼底沒有半分驚詫,仿佛琥珀的每一個念頭,他都料到了,說話的語氣是危險的平靜。

琥珀心口一驚,卻壓下心中的莫名情緒,神色平和,依舊往日明朗笑靥綻放。“王爺說過,琥珀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當王爺的女人,并不夠格。”

琥珀生來便是一幅讨人喜歡的好模樣,加上天生的吳侬軟語,七八分稚氣嗓音足夠讓盛怒之人熄滅怒火,爺爺說過,只要她微笑說話,沒人會讨厭她的。

南烈羲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抱着雙臂,好整以暇地觀望着琥珀,他倒是要看看,她在打什麽主意。

“不夠格當本王的女人?”

南烈羲笑意更深,黑眸更深邃了,像是一望不見底的黑洞,要将人的魂魄吸入其內。

他的殘暴冷血藏在深處,還可以殺人不眨眼,還笑眯眯說話,若無其事的樣子。“那麽,你的利用價值在哪裏?婢女當得不夠出色,本王可沒性子跟老三一樣,收養女防老。”

琥珀的笑容,漸漸流逝了,南烈羲笑着說話的模樣雖然讓人容易放松戒備,卻不代表,他是在說笑。

他不在乎她的存在,卻也可以讓她滾出韓王府,外面多得是要想找出她這只替罪羔羊的狼狗。

“韓王不敢收留琥珀了嗎?”她的晶瑩面目上,看不到一分悲戚,她說的輕描淡寫,但不敢兩字,已然讓南烈羲黑眸冷沉。

一開始這個丫頭是單純的宛若孩童,膽子也不大,不過才一陣子不見,她卻像是火燒過後的野草,愈發堅強起來。她此刻的這句詢問,并不簡單,南烈羲幾乎是預見琥珀下面要說的話,神色泰然地坐下,自顧自倒一杯茶。

琥珀挽唇一笑,眼波流轉之間,是一排溫柔眸光,她的目光定在不遠處某一點,低聲喃喃,宛若自語。“若有人知道琥珀藏匿在韓王府,怕有心之人會猜忌韓王,以為韓王才是琥珀背後的大主顧,殺了上官府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而且派琥珀去迷惑睿王爺,瞞天過海。那到時候,韓王的用心為何,就很難說清了。”

慢悠悠的幾聲鼓掌聲,在偌大的房間之中,響起了,擊掌之人當然是南烈羲。他卻并不惱怒,薄唇邊的笑容顯得更明顯了,眸子之中的光芒,卻有一瞬間,變得奇冷。“你想威脅本王?你忘了是誰救了你的性命?”

威脅他的人是有過,但都去了地府。不過今日卻多了一人,而且是個嫩女娃,這一點,讓他不得不對琥珀刮目相看。

“琥珀不敢忘。”美娃娃垂下眉眼,彎曲輕翹的長睫毛,宛如一把扇子輕搖,在燭光的照耀之下,投下一片陰影。

她的神态很是恭敬乖巧,但她的心,卻不是這麽說。南烈羲擡高玉華般的俊顏,表情變得生冷無異,轉動着手中的青瓷茶碗,眸子瞬間幽深詭谲。

“琥珀年紀雖小,但也曾經聽人說過,不要欺辱一無所有之人,因為——”琥珀從容進退,她注視着南烈羲,目光中沒有任何的敵意,她的聲音柔軟,伴随着輕笑。或許還未成長為成熟女子,琥珀的笑聲就像貓嗚,嬌柔慵懶。“正因為什麽都沒有了,更容易背棄仁愛道義。”

“你的心,還真毒呢。”南烈羲是說笑調侃的口吻,目光鎖在她緊緊纏繞着白紗其上幾多紅梅血跡滲出的右手腕,眯起危險黑眸,他還記得幾天前這個丫頭內心的怯懦,如今居然敢跟他對抗。

不管結果為何,跟他對立的人,勇氣可嘉。

琥珀盯着自己的腳尖,柔軟的劉海覆着光潔的額頭,精致的小臉一副柔順模樣,顯得比往日清雅溫婉許多,粉唇微微開啓,她說話的姿态溫和,說話的內容卻很尖銳。“韓王不是想把琥珀丢出去嗎?我知道外面朝廷懸賞巨額獎金,就為了找到我,要置我于死地,我會被他們千刀萬剮的,自顧且不暇,我哪裏還顧得了韓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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