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周琬盈在國外念書的日子過得很充實也很快樂。

她第一次體驗校園生活, 第一次坐進階梯教室上課,也試過在明亮寬敞的圖書館學習到深夜。

她也交了很多朋友,加入了學校社團, 周末會跟同學們一起排話劇, 也會跟同學們騎單車去郊游。

她拍了很多漂亮的風景照,也拍了一些日常生活照, 發到微博上,和喜歡她的朋友們分享她最近的生活。

她其實很少發微博,自從八月份, 她的家事鬧上新聞以後, 她就沒有再發過一條微博。

十月份庭審那次, 是她最後一次在公開場合露面,從那以後她就像從娛樂圈消失了一樣。如今已經是十二月,她終于發了一組分享日常生活的照片。

評論區像是過年,一連串的哭泣表情包。周琬盈看到好多熟悉面孔, 在評論區喊她姐姐,問她好不好,什麽時候再回來拍戲。

她覺得溫暖, 一一回複:謝謝大家一直記挂我,我生活得很好,最近在念書, 拍戲也許要再等等, 我目前有一些別的計劃。

有人問:“姐姐, 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周琬盈和謝凜的事早就不是秘密, 十月份的庭審, 謝凜更是親自陪同她出席, 一路護着她, 任誰都知道他們感情篤定。

周琬盈大方地承認,文字間充滿了幸福:我們幾個月前就已經領證了。他是我的家人,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

她的回複得到了很多很多的祝福,很快她的這條回複就被頂上了熱搜。

那時是北京時間晚上七點,謝凜那天在謝家老宅吃晚飯。他最近這段時間太忙,一直抽不出時間飛倫敦,已經半個月沒見到周琬盈,日常全靠電話和視頻慰藉思念。

這天晚上是謝家普通的聚餐,宋南枝最先刷到微博,把手機拿給謝凜看,笑着道:“哥,琬琬在微博表白你呢。”

謝凜把手機拿過來看,他沒看熱搜,徑直點進周琬盈的微博。看到她最新分享的照片,他先看完照片,然後才點進評論區。

就看到被頂到最上面,她回複粉絲是不是要結婚了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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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凜一向是個很克制的人,在家人面前也不會太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緒。

可此刻看到周琬盈回複粉絲的留言,他眼裏還是藏不住笑意,把手機還給宋南枝。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看最早飛倫敦的機票。

正在牌桌上打麻将的宋明虹忽然問:“琬琬什麽時候回來?十二月了,快放假了吧?”

謝凜道:“聖誕節,她們放假。”

宋明虹問:“會待到過年嗎?去年也沒帶她好好祭過祖,今年得補上。”

謝凜道:“應該會。”

他訂了一張明天一早飛倫敦的機票,收起手機起身,說:“我先回去了。”

他拿起外套徑直出門,宋明虹問:“去哪兒呢?”

謝凜道:“回家。”

他還有點工作沒處理,回家處理完了,明天好飛倫敦。

謝凜上午九點的飛機,飛了十幾個小時,出了機場又坐車,到周琬盈學校已經是當地時間下午六點。

他有周琬盈宿舍的鑰匙,沒打電話,徑直過去。

本來是想跟周琬盈一個驚喜,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周琬盈病恹恹地趴在茶幾上,肩上還披着一張毛毯。

她應該是在做功課,累得趴在茶幾上睡着了。

周琬盈昏昏沉沉聽見開門的聲音,吓得立刻驚醒過來。

看到謝凜的時候,她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做夢。她剛剛确實夢到謝凜來着,她癡癡地望住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好怕一眨眼,夢就醒了。

謝凜卻只看到周琬盈蒼白的臉色,他不禁皺眉,關上門徑直走到她面前,半蹲下,伸手摸她的額頭。

也不知是屋裏暖氣太足,還是燒得太厲害,他摸到周琬盈的額頭滾燙,臉色沉下去,當機立斷起身,去櫃子裏給她拿羽絨服外套和手套。

周琬盈這時候才意識到不是夢,真的是謝凜。

她不由得道:“你怎麽突然過來了,不是讓你別過來了嗎,我馬上就要放聖誕假期了。”

謝凜之前幾乎每周都過來看她,雖然他說十幾個小時而已,在飛機上睡一覺就到了。

可周琬盈知道,何止十幾個小時。來回飛機都是二十幾個小時,還有路上的時間,回家還要倒時差。謝凜來看她一趟,會很辛苦。

她後來就不舍得讓謝凜過來了,盡管很想很想他。

謝凜拿着羽絨服過來,說:“幸好我過來了。要不然你打算就這樣燒着?”

他蹲下身,幫周琬盈把肩上的毛毯拿開,給她穿上羽絨服,說:“穿好衣服,到醫院看看。”

周琬盈乖乖地穿衣服,聲音因為感冒而有些啞,鼻塞地說:“其實沒什麽,應該是昨晚排完話劇,回宿舍的路上有點冷,就凍感冒了。”

謝凜給她穿好羽絨服,又耐心地給她戴手套,說:“不是跟你說最近要多穿點嗎。”

周琬盈小聲道:“昨晚突然降溫的,白天沒那麽冷。”

謝凜擡眼看她,看到小姑娘乖乖地吸鼻子,一時間心疼又有些好笑,說:“昨天不是還很精神地發微博嗎?”

周琬盈知道謝凜肯定看到她回複粉絲的留言了,悶悶地說:“昨天那時候還沒有感冒呀,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才感覺不舒服的。”

“不舒服你不知道去醫院?”謝凜又氣又心疼,給她把手套戴好,又幫她把羽絨服的帽子也戴上。

周琬盈道:“我有吃藥。白天沒有感覺這麽嚴重,吃了藥有些犯困,寫着作業就趴着睡着了。”

謝凜道:“你還有心情寫作業?”

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給周琬盈穿好衣服,發現她還光着腳,又去衣櫃前,拉開下面的抽屜給她找了雙厚襪子。

不知道是吃了藥的原因還是生病的原因,周琬盈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坐在地毯上,看到謝凜拿着她的毛絨襪子過來,小聲說:“這是穿着睡覺的襪子。”

謝凜不管她是穿着睡覺的還是平時穿着,他就看到這雙襪子最厚,他蹲下來,拉過周琬盈的腳,一邊給她穿一邊說:“這時候還講什麽好看,身體還要不要了?”

周琬盈不敢反駁,乖乖由着謝凜幫她穿上襪子。

全身裹得嚴嚴實實了,謝凜把周琬盈打橫抱起來,徑直出了門。

周琬盈身上穿得很厚,她擔心謝凜不好抱,看着他問:“我好抱嗎?要不然我自己下來走吧。”

謝凜抱着她出宿舍,說:“有什麽不好抱的,抱你不是輕輕松松?”

周琬盈擡手勾住謝凜的脖子,安心地把臉埋到他頸側。她閉上眼睛,輕聲說:“謝凜,我好想你。”

在國外念書的日子,其實過得很充實也很快樂,她學習了很多的知識,體驗了校園生活,交了很多的朋友,參加了很多校園活動,她自己也覺得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內心深處仍然最想謝凜。在這個廣闊的世界上,只有謝凜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謝凜低頭在她額角溫柔吻了吻,輕聲說:“我這次在這邊待久一點,等你放假再一起回去。”

謝凜開車帶周琬盈去醫院,檢查之後開了些藥,稍微有點發燒,但不算嚴重,吃點藥回家觀察兩天。

周琬盈一天沒吃東西,謝凜也不敢讓她空腹吃藥,拿一次性杯子給她接了杯溫水,讓她先多喝點水。

周琬盈坐在椅子上乖乖喝水,喝完一杯,謝凜又去給她接了一杯。

周琬盈望着他,小聲說:“我不想喝了謝凜。”

謝凜道:“再喝點。感冒就是要多喝水,你不喝水怎麽行?”

周琬盈只好接過杯子,又逼着自己多喝了一杯。

謝凜總算不再逼她喝更多,拿走她手裏的一次性杯子扔進垃圾桶,随後蹲到周琬盈面前,說:“上來,背你。”

在外面,周琬盈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我自己走吧。”

謝凜道:“你一天沒吃東西,有什麽力氣?快上來。”

周琬盈也沒有堅持,乖乖趴到謝凜背上。

她雙手摟住謝凜的脖子,忽然有些感慨,小聲說:“謝凜,我覺得我現在越來越依賴你了。我以前肋骨摔斷了都能自己在醫院裏,發燒了也可以自己在醫院挂點滴。我以前一點都不怕疼,現在越來越怕疼了。一點點疼就想告訴你。”

謝凜卻聽得很心疼,背着她走出醫院,說:“這不是好事嗎?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家人嗎,被你依賴不是應該的?”

“可是我都沒有怎麽照顧過你。”周琬盈小聲道。

謝凜笑道:“那改天我生病了,你再負責照顧我。”

周琬盈急忙捂住謝凜的嘴,不高興地蹙起眉尖,“你不要亂說。你不準生病。”

謝凜笑,說:“嗯,我不生病。你這麽愛哭,要是哪天我真的生病了,你不得哭死。”

周琬盈很認真地點頭,說:“對,你要一輩子保護我。”

謝凜沒忍住笑,逗她說:“賴上我了啊?”

“對!”周琬盈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偏過頭,親了親謝凜的臉頰。

周琬盈身體素質不差,她小時候吃過那麽多苦,像野草一樣長大,身體有一種本能的自我修複能力。

再加上謝凜天天盯着她吃藥,每天逼她喝夠足量的水,過了沒幾天她的感冒就徹底好了。

跟前幾天生病的小姑娘完全不同,她身體一好,就蹦蹦跳跳,因為謝凜在身邊,她開心到每天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一下課就歸心似箭地往公寓跑。

她那幾天都不去社團玩了,每天不上課的時候就和謝凜待在公寓裏,其實也不光是做那種事,她也會看書寫作業,謝凜也會處理工作,只不過經常各自做着事,眼神一撞到一起,最後都會演變成少兒不宜的畫面。

那幾天補充最多的生活用品就是避孕套,但也有來不及補充的時候。有一天中午,兩人睡完午覺醒來滾到一起,謝凜拉抽屜拿東西,結果才想起來用完了還沒來得及買。

他一向理智,哪怕是這種時候也會把周琬盈的身體放在第一位。他伸手幫周琬盈把裙子放下來,嗓音低啞,“做不了,忘買了。”

他平躺回枕頭上,打算讓自己平靜下來。

周琬盈趴到謝凜身上,眼睛亮亮地看他,小聲說:“謝凜,我在安全期。”

謝凜看她一眼,擡手捏她下巴,說:“你也看過那麽多書,不知道壓根沒有安全期這種說法?你還要念半年書呢,這時候中招怎麽辦?”

周琬盈知道謝凜是擔心她,心中覺得甜蜜又幸福。她忍不住親親謝凜,笑眯眯地看他。

謝凜無奈又有些好笑,拍拍她屁股,“下去,還嫌我忍得不夠辛苦?”

周琬盈嗤嗤地笑,乖乖睡到旁邊。

不過謝凜最後到底沒忍住,稍微平靜了會兒,便起床換衣服,下樓去買。

西方的聖誕假期一來,就迎來了寒假。周琬盈早早就已經收拾好行李,一放假就跟着謝凜回國,準備過完年再回來。

不過剛剛回國的時候,國內還沒放假,謝凜趕上年底也忙,媛媛趁此機會趕緊給周琬盈排了幾個工作行程。

周琬盈好久沒在公開場合露面,甫一出現,大家自然追問她的後續工作安排。

周琬盈笑着說:“至少要等到明年夏天,我的書還沒有念完。”

記者追問她學什麽,她也沒有隐瞞,講自己在學導演和藝術史。

大家聽見她說學導演,很驚訝地問她是不是打算退居幕後,以後是不是不拍戲了。

周琬盈笑着道:“不是啊。如果有好劇本肯定會拍的,我只是想多學一點東西。”

周琬盈的工作在年前二十七八就結束了,但謝凜的工作沒結束,他那幾天在國外出差,因為大雪延誤了飛機,不确定能不能在除夕夜趕回去。

他給周琬盈打電話,說他除夕前如果沒能趕回來,就讓她先跟媽媽她們一起回遼城,他到時直接飛遼城。

周琬盈聽見謝凜除夕可能回不來,一瞬間眼眶都紅了,她擔心地問:“風雪大嗎?那你一定要等天氣好了再飛,我在家裏等你,你不要擔心我。”

謝凜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搭客機,這兩天天氣不好,估計要耽誤兩天,趕得及可能除夕晚上,趕不及就初一回來。”

周琬盈點點頭,擔心地叮囑道:“多穿一點,最近好冷了。”

謝凜沒忍住笑,說:“你倒是擔心起我來了。我正要跟你說,回遼城要帶最厚的羽絨服,你知道遼城的天氣,別弄感冒了。”

“我知道的,你別擔心。”

謝凜最終還是趕在除夕那天順利登機了,周琬盈那時候已經在遼城老宅。從謝凜跟她說登機的那一刻開始,她一整天都沒心思做其他事,一直在等謝凜回來。

謝瑾月見她像塊望夫石似的,一直望着門口的方向,笑着拉她上麻将桌,說:“謝凜要飛十幾個小時呢,你這會兒就是望眼欲穿了,他也回不來啊。”

宋明虹也跟着笑,說:“坐下安心玩會兒吧,他下了飛機自然會打給你。”

周琬盈被長輩們取笑,有點不好意思。但她太想謝凜,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做其他事,一手牌打得好爛,打了不到一個小時,面前的籌碼就全都輸光了。

好在時間也這樣消磨掉,晚上八點的時候,謝凜的電話終于打過來,告訴她已經下飛機,半個小時就到家。

周琬盈開心得不行,怕謝凜回來肚子餓,立刻跑去廚房給謝凜煮東西。

周琬盈跑去廚房後,謝瑾月笑着和宋明虹道:“大嫂,你別怪我現在馬後炮,琬琬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去哪裏找。我算是知道謝凜這千年鐵樹怎麽就栽到琬琬身上,她真的可愛又善良,吃過那麽多苦,還能這麽單純善良,別說謝凜喜歡,我都喜歡得不行。”

宋明虹笑了笑,說:“你說得對。”

她從前一直固執地覺得要門當戶對,最近卻越發覺得,家和萬事興。兒女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謝凜說半個小時,真的就踩着半個小時的點到了家。

周琬盈早早就在門口等着了,看到謝凜的車停到門口,立刻開心地跑過去。

謝凜沒想到周琬盈在門口等他,從後排下車,第一反應是伸手去握周琬盈的手,握到她小手凍得跟冰塊似的,心疼得立刻用兩只手給她暖住,看向她,“怎麽不在屋裏等?等多久了?”

周琬盈開心地望着謝凜,說:“沒多久。”

外面實在太冷,謝凜牽着周琬盈進院子,說:“進屋再說,手凍得跟冰塊似的,也不知道戴個手套。”

周琬盈說:“我剛剛在屋裏,一點沒覺得冷。”

她擡頭看謝凜,說:“我們都吃過年夜飯了,不過我給你煮了餃子。”

謝凜笑,說:“還是我們琬琬心疼我。”

兩人說着話走進三進院大廳,長輩們打麻将的打麻将,看電視的看電視。

周琬盈一進屋就立刻跑去廚房,謝凜把外套搭到沙發上,宋明虹問:“吃晚飯了嗎?”

謝凜道:“沒,飛機餐沒胃口。”

宋明虹道:“我們沒等你吃年夜飯啊,不過琬琬好像給你煮了餃子。”

謝凜笑說:“我知道。”

他拿杯子接水喝,謝瑾月笑道:“琬琬等你等了一整天,做什麽都心不在焉,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謝凜笑了笑,一顆心被熨帖得溫溫熱熱。

他喝了點溫水,放下杯子就去了廚房。

廚房裏,周琬盈剛好把餃子從鍋裏撈出來,正要往外端,謝凜走過去接過來,說:“就在廚房吃好了。”

他一手端碗,一手牽住周琬盈,坐去廚房裏的小餐桌邊。

周琬盈也坐去旁邊,她晚上吃得很飽,這會兒吃不下東西,就看着謝凜吃。

謝凜在飛機上沒吃,也确實有點餓,他吃第一個餃子,就知道餃子是周琬盈親自包的,擡頭看她,笑着問:“你自己包的?”

周琬盈有些驚喜,問道:“你怎麽知道?”

謝凜道:“跟往年吃的不一樣。”

何況大概只有琬琬知道他愛吃蝦仁餡的餃子。

在老家過年,除夕一向要守歲。謝凜剛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吃過晚飯就先回房間洗澡換衣服。

周琬盈也跟着一起回去,等謝凜洗完澡,兩人就先上床睡了一會兒。

一覺睡到淩晨,外面轟隆隆地響起煙火聲的時候,周琬盈才醒過來。

她看到謝凜已經不在床上,下意識地從床上坐起來,擡頭看時間,發現淩晨過十分。

她揭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穿着一件白色長袖的睡裙就朝門外走。

打開門,冷風灌進來,她凍得一個哆嗦,卻看到謝凜站在院子裏,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起來的,在院子裏堆了個小女孩兒的雪人。

雪人頭上放着一只在黑夜中閃着光芒的鑽戒,周琬盈看到那枚鑽戒的時候,心跳都停滞了一瞬。

雪人面前的雪地上,是謝凜用樹枝寫的幾個字——

小花妹妹,marry me?

周琬盈看向謝凜,一瞬間紅了眼眶。

謝凜生平頭一次做這種幼稚的事,大半夜起來給小姑娘堆雪人。

他看到周琬盈只穿了件睡裙站在門口,怕她凍着,拿着戒指走過去,站在門口替她擋風,拉起她的左手,給她把戒指戴進中指,說:“雖然已經領證了,但好像還欠你一個正式的求婚,鑽戒定了好久,總算去取回來。”

謝凜這次去法國,其實并非是為工作,而是特意過去取這枚鑽戒。

誰知道因為天氣滞留國外,耽誤了兩天。

周琬盈眼眶通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擡頭看向謝凜的時候,忍着眼淚笑,說:“我都還沒答應,你就把戒指戴進去了。”

謝凜笑,拉住她的手,看着她,認真再問一次,“你願意嫁給我嗎?琬琬?”

周琬盈開心地點頭,雙手環住謝凜的肩頸,下巴抵在他肩上,說:“我願意,很願意。”

謝凜溫柔地抱住她,偏頭在她耳邊親了親,問道:“冷不冷?”

周琬盈悶悶地笑,說:“有點。”

“誰讓你不穿件外套就出來。”謝凜進屋,把門關上。

周琬盈道:“我哪知道你要求婚呀。”

她進屋套上外套,謝凜問她幹嘛,她開心地往外跑,說:“我要去看看我的雪人。”

這天晚上,周琬盈和謝凜約好,以後每年除夕,謝凜都要幫她堆一個雪人。

謝凜起初覺得幼稚,不肯答應,小姑娘纏人得緊,說:“是你自己先開頭的,我現在喜歡了,你又不肯給我堆了。”

小姑娘扁着嘴裝委屈,謝凜好笑又好氣,最後敗下陣來,捏她臉蛋,說:“你吃定我了是吧?”

周琬盈開心地笑,坐在謝凜身上,俯身去吻他,嘴巴甜甜的,輕聲說:“是你教我的謝凜。”

是謝凜讓她知道,她也有人愛,她也可以撒嬌,在謝凜面前,她可以永遠做個小姑娘。

這一年的七月,周琬盈在倫敦念完書回國。

同年九月十七日,她和謝凜舉辦盛大婚禮。

這一場婚禮,一直到很久以後都有很多傳言,講謝凜給了周琬盈最高規格的婚禮,講周琬盈那天完全是公主出嫁。

大家都知道她沒有父母親人可以依靠,她是從謝家老宅出嫁的,像謝家嫁女兒一樣。

婚禮那天,是謝凜的母親攙着她走紅毯。

她一身潔白婚紗,頭紗拖尾,手裏拿着捧花,美得不可方物。

謝凜原本應該在中間等待新娘朝他走來,但當他看到他家琬琬一步一步走向他時,他忽然想到這一路走來,為了走近他,為了和他在一起,琬琬已經跋涉得太辛苦。

他朝她走去,走到周琬盈面前,從母親手中接過她的手,說:“你走了太遠了琬琬,以後你不用那麽辛苦,站在原地就好,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來帶你回家。”

周琬盈望着謝凜,一瞬間就湧出眼淚。

因為謝凜這句話,周琬盈一整場婚禮,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

當為他們主持婚禮的牧師問她,有什麽想對新郎說時,她努力地把眼淚忍回去,可眼淚仍然控制不住地在眼睛裏打轉,她看着謝凜,說:“謝凜,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會有人愛我。我的生命看起來是那樣廉價,就算我哪天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許都不會有人知道。有一件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好多次想過結束這一生,但是幸好我沒有那樣做,否則我怎麽會有機會遇到你,我怎麽會知道,我是這樣珍貴,是這樣值得被愛。”

“謝凜,這一生能夠遇見你,能夠和你相愛,一定是我攢了幾輩子的好運,我做夢都會感激上天。”

謝凜眼底也微微泛熱,伸手将周琬盈攬入懷中,低聲道:“這一生能遇見你,才是我至高無上的榮幸。”

周琬盈輕聲說:“謝凜,我昨晚看到窗外有好明亮的月亮,我忍不住向月亮許願,保佑我們白頭偕老,長命百歲。”

謝凜道:“一定會。到了那一天,我還幫你堆雪人。”

周琬盈滿心溫暖甜蜜,在謝凜耳邊小聲說:“你答應幫我堆雪人了,不準反悔。”

謝凜眼裏情不自禁染上笑意,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這一生已經被吃定,是他心甘情願,為她深深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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