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要個孩兒

“裏面紮針這種事,可是姑娘自己做的,我們鋪子,絕對不認啊!”

姜定蓉手上動作一停,不可思議擡眸:“我像是在謀害他人?”

她堂堂北楚少主,親自動手做靴,至高無上的榮耀,怎麽在旁人口中,就成了謀害?

不問還好,問出口,店家,親兵,包括石蘭都誠懇地點頭。

這紮針技術,是真的像謀財害命。

姜定蓉:“……”

行吧。

一雙飽經風霜的全新靴子,就這麽在姜定蓉手中變成了一雙無人問津的舊靴。

她還讓人認真包了兩層布,讓親兵抱着,在這裏等她。她和石蘭去買個旁的東西。

兩個親兵戰戰兢兢捧着這雙靴子,打定主意,回去見到将軍,半個字都不能說。

姜定蓉帶着石蘭從鋪子繞過去沒多久,就是一條小巷,巷子口有個幹瘦的男子深深躬身。

“少主,人就在裏面。”

姜定蓉換了一副表情,提裙繞過曲折小路,推開一戶農家大門,走過地窖,在陰暗潮濕的密室中,見到了她想要見的人。

昨夜從姜定蓉手中溜走的黑衣江湖客,此刻被綁在木樁上,垂着頭一動不動。

姜定蓉也不着急,讓石蘭舉着火把,淡定落座。等了片刻,江湖客沒有半點反應,她直接吩咐:“拿刀來,直接割斷他脖子。”

話音未落,江湖客吓得猛地一下擡起腦袋:“你這黑心小娘皮!老子還沒死!”

Advertisement

“你在我手上,生死我說了算。”

姜定蓉擡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如果不想死,我給你一條路。”

“小娘皮,你……”江湖客話音未落,身側幹瘦的男子狠狠一鞭子抽過去,直接把人抽的皮開肉綻,鮮血流出。

幹瘦男子陰恻恻道:“對主子不敬,小心我拔了你舌頭,全身切的零碎拿去喂狗。”

江湖客不敢說話了。

“你作惡多端,但是姑且還有最後一點底線,你留餘地,我也給你留餘地。”

姜定蓉慢悠悠說道:“将你以前作惡的事跡一一寫下,所有受害的女子,家庭,統統補償,挨家挨戶去登門致歉,認打認罰,只要你活着回來,我就給你一條生路。”

江湖客不敢嘴上不幹淨了,但是也不順從:“挨家挨戶?老子睡了那麽多小娘子,別說活着出門,皮肉估計都不剩二兩!”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姜定蓉半點不動容。這是他自己作的惡,惡果必須自食。她可以因為他手上有些本事留他一命,但不代表她能對他作惡的過去熟視無睹。

她要的人,不幹淨,也得把自己洗涮幹淨了。

江湖客咬緊牙關:“是不是我不答應,我就活不下去?”

“你不願意了結的惡因,那我會親自送你上路。”

姜定蓉眼神冷漠,這一刻,她才是殺伐果斷的北楚少主。

江湖客狠狠呸了一口。

“算老子倒黴。”

“我只問你一句,我若是活着回來,你想讓我……做什麽?”

姜定蓉神色正了正。

“用你縮骨易容的本事,保護邊疆将士的性命,你可願意?”

馬車出去時,只載着姜定蓉和石蘭主仆二人,回來時,則裝了幾乎半車的小玩意兒。

有些直接放入東院,讓人收拾了。另外姜定蓉拿了兩樣,親自去西院找她家小将軍。

足足大半日不見,她的小将軍,甚是想念吶。

東院的親兵們遠遠看見姜定蓉,樂呵呵打招呼,主動說:“嫂嫂來得正好,我們将軍剛送了信回來,才進屋去。”

就是之前說的家書?

姜定蓉笑眯眯招了招手。

是軍中急件?發生了什麽意外?

之後的路程會有變動?

她想了很多,卻只是短短剎那。到底沒有多去思考,只驚嘆,他們回來的腳步倒是一致,省去不少麻煩。

已經是睡過一夜的人了,她大大方方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軍爺,我給你買了好東西。”

姜定蓉抱着懷中的東西,遠遠就看見坐在桌案前提筆寫什麽的男人,随意掃了眼,男人卻頗不自在地擡手擋住信紙。

啧,軍務,她懂。

非禮勿視。

雖然心知肚明,但是還是随口問了句:“軍爺在寫什麽?”

少女懷中抱着東西,寧楚珩起身來接。

布包裹的東西輕輕一拿,形狀就出來了。很輕易能猜到是何物。

他喉結滾動了下,回眸看了眼被遮蓋的信紙。

“……家書。”

之前已經給家中送去過信,到底不夠詳細。剛剛送去的信思來想去,缺少了點什麽,還得更詳細,詳細到讓祖母願意讓他,領一個姑娘回家。

但是這種事,不能直白告訴給小姑娘。

“哦。”

姜定蓉假裝信了,也不追問。剛剛的詢問也不過是走了一個過場。

她跟着男人身後在桌案前落座。

“軍爺,我問你要點小錢,你怎麽給了我這麽多?”

少女明顯是剛從外頭回來,身上還沾染着農家氣息,他主動斟了杯茶給她,見她乖乖捧着茶杯,眼底溫柔。

“都是給你的。早晚一樣。”

他出門在外,沒有帶太多,這些黃金,不過是他每次外出時準備應急的。

多年沒有動過,如今正好,給了她。

小姑娘遞了話要他的錢,那一刻,他心情很愉悅。

她懂這是何用意,他也懂。

只恨手邊沒有更多,不然,用金子堆砌個房子,養着這個嬌氣的小壞蛋,也無妨。

大方的男人惹人愛。姜定蓉笑眯眯擡頭在他下巴上嘬了一口,卻不等他有所動作,指了指他手中,“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寧楚珩自然知道手中是什麽,還是順着小姑娘的意思問了句。

“是什麽?”

“當然是,念念親手做給軍爺的靴了。”

她興致勃勃仰着下巴:“不打開看看嗎?”

親手做的?

寧楚珩心中一動,拆開布包多少沾了點心急。

裏面的确是一雙靴子,手中丈量一下,約莫是合腳的。

只是嶄新針腳細致的靴子上,多了幾條歪歪扭扭的走線,他眼尖地瞧着上面,還有一根明晃晃的針。

“我,生平第一次做針線活,軍爺不誇一句嗎?”

姜定蓉幾乎是要糖吃的孩子,眼巴巴盯着他。

這可是她北楚少主頭一回親自做靴,他怎麽也該是受寵若驚吧!

寧楚珩沉默良久。

原來,在一雙精美的靴子上紮根針,也算是親手做靴了。

他擡眸,對上少女的眸。

滿眼期待,亮晶晶的。

話到嘴邊,轉了個彎。

“很好。生平僅見的水平。”

他面不改色拔掉了那根針。

“辛苦了。我很滿意。”

她這雙手瞧着像是做女紅的,但這針線,以後還是少碰為妙。

還好,家中養的有繡娘。

他随手将針插在布包上,卻仿佛插到了什麽東西,布包一抖開,裏面落下兩個小玩具。

用來逗襁褓孩童的小撥珠,和小撥浪鼓。

寧楚珩一愣,拿起小小的撥浪鼓,一時不解。

她喜歡這種童趣的東西?

“咦,怎麽落在這裏了。”

姜定蓉伸手拿了接了過來,轉了轉,撥浪鼓輕快地響起充滿節奏的聲音。

“你喜歡玩這個?”

“當然不是,”姜定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是給我未來的孩兒準備的。”

寧楚珩:“……孩……孩兒?”

“對呀,我們的孩兒。”

姜定蓉笑眯眯用撥浪鼓敲了敲寧楚珩的下巴。

“軍爺,不期待嗎?”

寧楚珩長臂一展,将笑嘻嘻的小姑娘摟入懷中,急切地吻了上去。

滑頭的小壞蛋,慣會這些。

他如何不期待。

甚是期待。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