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中狂飙

肅靜的街道被傾盆大雨淋得透徹，昏暗的光線能見度低到極限。随着一陣轟隆隆的引擎聲傳來，幾輛摩托賽車伴着傾盆大雨箭一般的行駛過來。

隐在雨夜中的路标牌上分明提示前方有處急轉彎，幾輛機車卻并不減速，待幾人一一通過轉彎處後，領頭的車手突然一個緊急剎車，重型摩托在街道中間一個漂亮的甩尾，車頭調轉，機車停了下來。

直到車子停下，黑紅相間的摩托大賽才顯現出它的霸氣來。機車上穩坐着一個人，同樣黑紅相間一身帥氣的賽車服，透着豆大的雨簾看去真可是威風凜凜，霸氣十足。

相隔幾秒，後面的幾輛車陸續了停在路中間，率先到達的車手直起背脫下頭盔，一頭烏黑的發頃刻間散落下來。

原來是個女人？若不是看這瞬間被雨淋濕的長發，單單看她剛才那套娴熟的駕駛技術，旁人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車手竟會是個女人。

“莫，雨太大了，不然今晚我一定可以贏你。”女車手身旁的其中一個男子快速的跨下機車，嚴肅且認真的高聲陳述道。

女車手并不以為意，她瞥了男人一眼淡笑一下，雙手擡起随意攏了攏長發順帶着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之後重新帶好頭盔，俯下身體發動了車子。

對于女人的态度，男人半點沒有尴尬之意，他左右看了看隊友回到自己車前，長腿一跨上了機車。

“我說老周，你能不能不每次輸了以後都用這一句臺詞，我怎麽從來沒見你贏過莫？”在男人之後不足半米處又一個爽朗的男音響起。

被喚作老周的男人轉過頭剛想說話，轟隆的引擎聲再次響起，幾人順着聲音看過去。一瞬間之前的女車手便已經駛離原地，奔向了雨中。幾個人不再多說話，分分發動車子轟足了馬力跟了上去。

市郊的一處住宅小區，已是淩晨。位于12層的一處房間的燈突然亮起，關門聲響起一身賽車服裝扮的女人脫掉鞋子一邊走向浴室的方向，一邊脫着身上已經濕透的車服。

花灑裏嘩嘩的水拍打在臉上，女人甩了甩柔順的長發，剛剛在雨中疾馳的刺激感覺才算真正的平複下來，她喜歡夜晚賽車的感覺，刺激且無比放縱。

浴室的門半掩着，嘩嘩的水聲蓋過了客廳茶幾上擺放的電話鈴聲。突然水聲停止，女人用手拭去臉上的水滴，伸長手臂按了下右上方的按鈕，有些低沉的一聲：“喂！”

“小莫，我就知道這個時間你沒有睡。”浴室裏響起了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

女人拿過臺架上的毛巾一邊随意的擦拭着頭發一邊說：“肖局，您有事直說。”

“我只是想在說正事之前提醒你一下，賽車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您知道，今晚是個适合的好天氣。”

被喚作小莫的女人說完話，浴室裏短暫的陷入安靜，幾秒鐘以後男人低低的輕嘆一聲，說道：“調令下來了，只是不很理想，看來你要去夜城就職了。”

女人的手停頓在擦拭頭發的動作上，她微皺了一下眉輕輕的問：“沒的可以選擇嗎？”

“這是上級的命令。”

“知道了，什麽時候動身？”

“後天正式報道。”

女人終是忍不住嘆息一聲，沒有過多的交談結束了通話。

僅是睡了幾個時辰天空泛起白肚，生物鐘準時把淺眠的人叫醒，十幾分鐘以後莫彥披上一件黑色風衣，手裏除了提着的頭盔外竟沒帶任何行李，開了門徑直朝樓下走去。

摩托引擎的轟隆聲再次劃破安靜的清晨，莫彥扣緊頭盔俯下身，一溜煙朝着小區正門駛去。

下了一夜的大雨城市似乎煥然一新，滿是車流的城市竟也撲來清晰的空氣。莫彥耳邊呼嘯着風聲，沒多久車子便開出了城。

就是這樣一個雨過的清晨，女人一襲黑色風衣頭上戴着頭盔看不見任何表情，身下一輛霸氣十足的摩托賽車極快的奔向前方。即便是她有萬般的不情不願，這奔向前方的車輪卻是再也停不下來了。

夜城是個經濟繁榮人口衆多的大城市，卻也是座肮髒混亂的城市。莫彥不喜歡它，卻也改變不了她曾生長在那裏十幾年的事實。那裏有太多她不願去碰觸的事情，也有太多她想念卻又不想去聯系的人。可笑命運如此安排，兜兜轉轉逃了這些許年最終還是要回到原點。

蒙在天空上的烏雲漸漸散去，清晨六點，已經有很多早起的人趕出門，或車或行的奔向目的地。一切看起來并無異常，只是大街小巷各個報亭似乎比以往繁忙了許多，很多匆匆趕路的人們均毫不吝啬的擠出時間買上一份報紙。

莫彥在一間不起眼的早餐店停下機車，對于路邊衆人的側目她似乎早就習以為常。車子停好後，她找了個臨近路邊的地桌随意的坐了過去，沒一會功夫店內出來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男孩朝她小跑了過來。

“一屜小籠包，一碗粥再來盤小菜，謝謝。”莫彥一邊把頭盔放在桌子上，一邊頭也不擡的說道。

“好的，馬上就來。”男孩爽快的應聲，之後站在莫彥的桌前卻不走開。

莫彥擡起頭微笑的看着他，問：“我沒有說清楚嗎？”

男孩趕緊搖頭，擺着手說：“姐姐，你的車…”說着話他擡手指着馬路邊的摩托車滿眼羨慕的神情，有些誇張的說：“太帥了…”

莫彥笑看了眼自己的愛車，歪着頭調皮的看着男孩，意思你看夠了沒？看夠了就快點給我上菜。

男孩吐了吐舌頭戀戀不舍又看了幾眼賽車才一溜煙跑進了屋子。

“現在這治安是越來越差了，看看今年這都幾起惡性事件了？”鄰桌的男人一邊吃着早點看着報紙一邊對同桌的朋友說着。

“這次的事件真有些嚴重了，招惹誰不好，偏偏去綁了翁向天的孫子，我看這回夜城想不亂都難吶。”另一個男聲響起，跟着他嘲諷一笑又道：“不知道是哪個通天的能人有這麽大的膽子。”

莫彥低着頭用勺子機械的攪拌着正冒着熱氣的粥，腦海裏不停回響着“翁向天”三個字。剛剛的饑餓感似乎也消失了，她鎖着眉快速的喝了幾口粥又塞了一個小籠包進嘴，扔下錢提着頭盔便走向了機車。

清晨不算寬敞的馬路上，莫彥騎着她心愛的大賽輕車熟路的駛向市區某一處住宅，若幹年後她第一次踏入夜城，本做好心理準備的她還是被那該死的三個字擾亂了心。莫彥不禁心煩意亂，當了這些年兵出了那麽多危險的任務，本以為足夠強大的心裏防線還是會有波動，這對于她來說确實是一件足夠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