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醫院

莫彥看喬清雨似乎是生氣了，她不再多說乖乖閉上了嘴。其實手臂上的傷也并不是她自己說的那麽輕，子彈是貼着她手臂撕開一道口子穿出去的，屬于開放式傷口，創面不小。只是在她的概念裏，別說子彈還沒有留在身體裏，即便是留在裏面，沒傷到要害，那也便不算是傷了。

喬清雨下了急救車，車便一刻不停的開向醫院，中途幫助包紮的急救女醫生像似對莫彥很有興趣的模樣，一直問着各種問題。

“你第一次出車？”女醫生實在是太躁舌，莫彥皺起眉頭問道。

“誰說的？”那醫生馬上反駁，瞪着一雙圓圓的大眼睛說：“我跟車都兩年多了，怎麽可能是第一次？我可是什麽場面都見識過的。”

看着醫生有些高傲自得的樣子，莫彥好不給面子的翻了翻白眼，她身子往後一靠，說：“什麽場面都見識過，幹嘛要像個小學生般問東問西的？”

“你……”醫生被莫彥的話嗆得夠嗆，她“你”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麽，氣鼓鼓的閉上了嘴。莫彥淡淡一笑，她緩和了語氣問：“我們這是上哪個醫院？”

這回換醫生愛答不理，她一邊收拾自己的裝備箱一邊扯了扯自己衣袖上的醫标，冷冷的說：“你不會自己看啊？”

莫彥瞄了一眼，醫生身上穿着的醫護服上清楚的寫着：市中心醫院，她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手臂傷口疼的她有些心煩。

一路闖着紅燈，120車很快便抵達了市中心醫院，莫彥拒絕了護士的攙扶，自己跳下車跟着醫生們走進了急診室。

無菌診室裏，莫彥坐在一處長條的躺椅上，看着之前那個女醫生和幾名護士做着清創前準備。

“醫療費用什麽的怎麽算的？”靜默了幾秒後莫彥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事實上她是想問問醫藥費需要什麽時候去交。因為她走的急，現在她身上除了手機外一毛錢的沒有。

“等處理好了傷口，你可以自己去一樓交款，之後再去病房打吊針。”女醫生似乎還沒有消氣，繃着一張職業性很強的臉說。

莫彥不再說話，看來她要打電話讓小樂來一趟了，她左右看了看身邊，行動前她把風衣脫在車裏了，而她的錢都在風衣的裏懷裏。

“季醫生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房門便被人推開，走進一個穿白大褂，面相斯斯文文的男人。

莫彥本來還有些一籌莫展的臉上再看見來人後瞬間舒展開，露出了微笑。

“莫……莫姐？”季明川顯然很吃驚，他認真的看着莫彥，像是在辨認一樣不确定的叫道。

莫彥看着季明川的反應也不說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季明川反應過來，他三兩步跨到莫彥身前，皺着眉頭緊張的問：“莫姐，怎麽回事？你怎麽受傷了？”

此時房間裏的另外幾個人全部停下了手裏的工作，好奇的看着兩人。那個一路陪着莫彥過來的女醫生更是顯得有些吃驚，面部表情直接寫着：你倆怎麽會認識的？

季明川了解莫彥的性格，他見她不說話，便轉頭一邊接過護士手中的器皿一邊向那個女醫生詢問着莫彥的傷情。待一切準備就緒後，便開始萬般小心的處理着莫彥的傷口，半個小時以後，傷口被縫合，季明川放下剪刀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你小子緊張什麽？第一天做事？”莫彥看見季明川臉上明顯滲出汗水，她調侃的說。

“呵呵。”季明川毫不在意莫彥話裏的調侃，他擡起手臂擦了擦自己的額頭，說：麻藥估計要到夜裏就過勁了，一會我再給姐開點止疼藥，如果晚上太疼的話就吃一片。”

“你先別急着給我開藥。”莫彥看了看被季明川綁紮後變得有些臃腫的手臂，說：“先去把我的醫藥費結了。”

莫彥的話一出，那個女醫生和護士全部看向她，她無奈的挑了下眉，沖季明川攤了攤手，說：“我的錢包在警車裏。”

季明川陽光的笑挂在臉上，他點點頭說：“好的，我這就去交，你先去住院部打針，等下完事我過去找你。”

說完話他又交代了小護士幾句走了出去。

莫彥吊着一條胳膊跟着護士小姐上了市醫院位于B座的外科住院部，一路上病患、家屬人來人往。莫彥心裏不禁想着，不知道為什麽，醫院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人滿為患的。

走進住院部，莫彥被一個小護士安排進了一個四人間，靠門口處的病床上暫歇。她看了看另外三張床，都是一個病人身邊圍着好幾個家屬，環境有些吵雜，只有她這裏是她一個人。

吊針紮好沒有十分鐘的時間，季明川便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周圍，緊皺着眉頭，低聲說：“莫姐，我給你換間房。”

“換什麽房？”莫彥擡頭，反問道。

“這裏環境不好，咱換個單人間。”季明川彎下身體檢查了一下莫彥打着針的手背，小聲說。

“不用，哪裏還不一樣，我又不在這住。”莫彥明白過來季明川的意思，笑了笑說。

季明川不再說話，一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着，莫彥欣慰的看着季明川，雖然才大了他幾歲，卻越來越感覺這孩子真的是長大了，穿着白大褂的他幹幹淨淨的樣子實在是很讨喜。

“你每天都處理急診，是不是很辛苦？”

“當然不是了。”季明川看着莫彥有些腼腆的笑，他拿起胸前的胸牌，說：“我是主治醫師了，今天遇見你純屬是百年不遇的巧合。”

莫彥歪頭看着季明川，眼裏滿是贊許，接着就聽季明川又道：“不過我也要負責到具體患者的，還沒到主任醫師的級別。”說完他笑了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季明川起身換了第二瓶藥水，剛坐下，房門便被推開，兩人同時看過去，就見喬清雨一身警服裝扮走了進來，在她彎起的左手臂上還搭着莫彥之前穿着的風衣。

莫彥看見喬清雨走進來，她撐着身體半坐了起來，季明川也趕緊站起來，他一邊讓出自己的椅子，一邊幫着莫彥把枕頭墊在她身後，站到了另一邊。

喬清雨面無表情，她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莫彥，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季明川。把衣服放在床尾處，坐下去說：“怎麽樣？傷的嚴不嚴重？”

“沒事。”莫彥笑看着一身帥氣警服的喬清雨說。

“莫姐，你們聊，我去工作了。”季明川站在一邊，感覺有些別扭，他開口說道。

“去忙吧，晚點我打給你。”說着話，莫彥沖季明川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季明川笑了笑說：“晚上我去你家，一會給小樂打電話，讓他準備晚飯。”說完，他看着喬清雨禮貌的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季明川走後，喬清雨看着莫彥，突然問：“你男朋友？”

“呃……你說剛才那小子？”莫彥顯然沒想到喬清雨會問這個問題，有些好笑的反問。

喬清雨眨了兩下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快得了，那就是一小屁孩，什麽男朋友。”莫彥笑着說，她身體往下滑了滑想躺下去，卻發現後背處被墊的很高，只有作罷，有些無奈的看着喬清雨。

喬清雨起身傾身上前，把莫彥身後的枕頭拿出來，又重新整理一下被子，扶着她躺下去。莫彥一直睜大着眼睛看着喬清雨的舉動，看着她那認真嚴肅卻很精致耐看的五官突然感覺無比的享受。

趁着喬清雨還沒有撤回身體，莫彥突然擡起半個身子湊到她耳邊一字一頓的說：“我沒有男朋友，因為……我喜歡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