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巧遇
兩人相擁着站在那，顧阿姨一直絮絮叨叨的一邊說一邊抽泣着，莫彥任由她弄亂了自己的衣襟，她發現，此時這久違的溫暖是那麽的讓她貪戀。
顧淑芬直哭的累了，她才離開莫彥的懷抱，雙手有些顫抖的握住莫彥的雙手，擡起頭愛憐的看着莫彥說：“小姐，這麽多年在部隊，是不是吃了很多苦？”說着話她的眼裏又蓄滿淚水，低頭看着莫彥長着繭的手，又說：“這手都變成這樣了，這麽多年你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莫莫，顧姨對不起你……”
“快別這樣說，路是我自己選擇的，跟您沒有關系。而且，我也挺喜歡部隊生活的，很适應。”莫彥雙手撫上顧姨的臉頰替她拭去淚水，一邊拉着她向客廳走去一邊說着。
“唉！！！”顧阿姨長嘆一聲擡頭看着牆上那副照片，相片裏穿裙子的女子笑容是那麽的幸福，站在她不遠處的小女孩也是一副幸福公主的模樣……”
“顧姨，我挺好的，您別難過。”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顧淑芬收起傷感的神情，滿眼期待的問。
“嗯。”莫彥點點頭，臉上挂起微笑，說：“我被分配到市刑警隊工作，以後都不會離開了。”
“那就好，那就好。”顧淑芬一邊點頭一邊說，之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看着莫彥有些猶豫着又說：“你回去過嗎？”
“沒有。”莫彥答的幹脆，之後便站起身脫掉自己的鞋子往玄關處走去。
“老爺總是給我打電話，打聽你的消息。沒事的時候，你回去看看他，他年紀大了，再怎麽說他也是你的父親。”顧淑芬見莫彥還像小時候一樣抗拒着她的父親，便苦口婆心的說。
“他不是過的挺好的，還有莫成在他身邊，不差我一個。”莫彥低下頭毫無溫度的回道。
“那不一樣，老爺年歲大了，他很想念你。”
“顧姨，煮點粥我們喝吧，看這天，八成是要冷起來了……”莫彥見顧姨繼續着她不想聽的話題，故意轉移話題道。
看着莫彥瞬間掩去了所有情緒，顧淑芬嘆了口氣，口中答應着便走去了廚房。
莫彥脫離親情或許是太久了，兩人相擁着哭泣過後反而在餐桌上顯得異常安靜起來。顧淑芬是一門心思在想着如何開導莫彥去見她的父親，卻又忌憚着她的性格不知道怎麽開口。而莫彥，卻是千言萬語堵在胸口，不知道從哪說好了。最後她只能安慰似的多喝了半碗粥，結束了這沉默的早餐。
顧姨走後莫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盯着牆上的照片看了很久，她想起母親，想到那個她必須稱作為父親的男人，那個她母親至死仍深愛着的男人……
“你走了以後，就永遠別進這個家門！！”
“你個不孝子，我以後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就當沒生過你。”
“野丫頭，別忍爸爸生氣，還不快點混出去！”
“滾出去！！！”
莫彥回想起她離開家的那一天，那個在夜城舉足輕重的男人和她所謂的哥哥，是那麽歇斯底裏的沖她喊叫，兩個男人憤怒的像要把她吃掉一樣。而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多說過一句話，背上自己的書包走出家門……
那一年，她才不到十五周歲……
窗外細細密密的下起了秋雨，房間的光線暗的使人感到壓抑，莫彥回過神，不經意間，雙手摸上臉頰，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了。
莫彥把照片從新挂在牆壁，起身走進書房，書房中間木制沙發上她那身帥氣的賽車服整齊的疊放在那，莫彥停在沙發前扭動一下她受傷的手臂，不再遲疑抓起衣服走進了卧室。
沒一會功夫一身緊身賽車裝扮的莫彥走出卧室，她走到玄關處穿好鞋子一手抓起挂在牆壁上的頭盔便走了出去。
眼看着就入冬了，這個時候的下雨天，顯得格外的涼。莫彥走出樓裏便不自覺的緊了緊上衣，擡起頭，灰蒙蒙的天空斜瞟着細細的雨滴很快模糊了她的視線。
莫彥走向她的摩托車，擡起腿跨上去，帶好頭盔請轉把手，車子就竄了出去。
雨下的不大卻因為車速的問題，沒一會功夫莫彥的衣服就被淋濕了，她沿着不寬的馬路一路開上了快速幹道，朝着城郊開了過去。
雨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車輪下的路由寬變窄，雨卻由小變大。因為雨水擋住了視線，她不得不每隔一會便擦拭一下頭盔的前臉處，單手掌控着車子的時候車速也半點不減。這是莫彥休假還不滿一個星期，受傷的手臂已經被她自行拆去了繃帶，從外表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莫彥騎着摩托車毫無目的的疾馳，腦海裏不停交替着兒時生活的場景，離開夜城這麽多年，今天是她第一次接觸親人，第一次見顧姨，她心緒亂了。媽媽的容貌、爸爸兒時的寵愛，此時全部湧入她的腦海，她想甩都甩不掉。不自覺中莫彥加快了車速，她想用她一貫的處理方式平複自己煩亂的心情，只是，今天似乎車速再快也不起作用了。
前方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一座橋，莫彥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竄到了橋中間，她穩了穩車把才沒至于讓自己摔倒。莫彥擦拭一下頭盔前臉四處看了看，下了橋正前方仍是不知延伸到何處的板油路，路兩旁秋收後的稻田地也看不見一個人影。
車子下了橋，莫彥并沒有打算掉頭，而是朝着公路的盡頭飛馳而去，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雨漸小了起來，而一直沒有車輛的公路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三輛跟莫彥坐騎差不多樣式的摩托賽車。莫彥眯起眼睛看向倒車鏡，這三個男人似乎跟自己一樣，車速極快的向着她緊追過來。
眼看着後車離自己越來越近，莫彥來了興致，離開部隊那幾個瘋狂小子，她有好幾天都沒有找到合适的人來好好的賽一場了。
只容得下一輛汽車通行的車道，此時同時疾馳着四輛摩托大賽，而路上方偶爾出現的彎路警示路标也如同虛設，四個人各個如玩了命般依然速度不減。
大約奔馳了半個小時之久，前方不遠處出現岔路，主路的一邊開始有低矮不齊的房屋出現在視線內。莫彥看着一直領先她半個車身的男人慢慢降下了速度，有人的地方不賽車，這是每個賽車手必須遵循的一條原則。果然半秒的時間都沒用上，四輛車便先後停在了岔路口。
莫彥松開車把手活動了下她受傷的手臂，大臂部分撕扯般的痛感傳來，經過這一路狂飙又是颠簸又是淋雨，傷口八成是裂開了。她無奈的甩了甩手，脫下頭盔看向前方。
之前一直領先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調轉了車頭，此時正雙手環胸一臉興趣的看向莫彥。另外兩個男人則是停在身後的不遠處，也同樣好奇的打量着她。
莫彥輕輕撫了撫被風吹起的長發，眼前的男人帶着副黑框眼鏡，略白的皮膚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
“妹子，技術不錯嗎？”還沒等莫彥反應，男人率先開了口。
莫彥微微一笑，說：“兄弟的車技，不是比我更甚一籌？”
“哈哈。。。”男人爽朗一笑，道：“小弟葉坤，敢問妹子怎麽稱呼？”
莫彥看着男人一身江湖氣的樣子，微微一仰頭，輕輕吐出兩個字：“莫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