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根種

無明心底煩悶不已。

不為別的,只因他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這個人雖說手腳有些笨,可每日晨起必醒得比他早,為他打來熱熱的洗臉水,再伺候他穿衣吃飯;他偶感風寒的時候,這個人便親自煮藥一勺一勺喂他喝下,還額頭抵着額頭為他消去體熱;閑暇時候,他們一同溫書,一同練字,興致上來了,還會一起舞劍飲酒,到了晚上,這個人還會與他同床共枕,攬着他的腰入睡。

這個人相貌一頂一的好,知書又達理,對他更是好得沒話說。

無明禁不住嘆一口氣。

這人哪兒都好,可……可偏偏是個男人。

尉遲岩铮不止是個男人,更是個心智未全的可憐人,平日只信賴他一個,只肯依靠他一個,若有一天岩铮知道他心底存了這種心思,他還有什麽臉去面對他?

無明稍稍一想,便對自己感到不恥,臉一直紅到脖子根兒。

原本剛相識的時候,他對岩铮是有些好感,那時只覺得是志趣相投的緣故,慢慢的才覺出些不對勁來。

如果是單純朋友間的好感,為何見到岩铮的笑,他的胸口就酸酸漲漲的,又有點甜;為何岩铮拉着他的手時,他就像被燙了似的,心跳得那麽快;為何岩铮為他穿衣的時候,他會不敢看對方的眼睛;為何岩铮luo着身子偎着他睡覺的時候,他竟會……竟會有反應……

無明又嘆了一口氣。

想來想去,他會喜歡上一個男人,殷無跡堪稱罪魁禍首。

風清樓最早也是有婢女的,不像現在是清一色的男子。一次偶然,他當着殷無跡的面誇了人家姑娘一句好看,轉天風清樓便再沒任何女子的半個影兒了。平日裏人人懼怕殷無跡,除了埋頭辦事,從不敢多和無明說一句話,更不敢在他身邊膩味,哪能像岩铮這樣天天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無明覺得自己是太久沒跟人親近了,驀地來了個人跟他走得這麽近,他便顧不得是誰,甚至顧不得是男是女,就如此輕易地動了心。

無明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他不該對岩铮動這種心思。這樣下去,他生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于是,有那麽一陣子,他刻意跟岩铮保持了些距離,甚至岩铮晚間來替他更衣的時候,他也把對方伸來的手推開了,之後又找了各種由頭,換到別的房間去睡,可謂是想盡了辦法。

然而岩铮漸漸的對這一切已有所察覺。一天他照舊裝作無意地避開岩铮伸向他衣帶的手,岩铮的臉色終于在一瞬間沉下去了,“言一,為何你最近總是躲着我?”

無明尴尬道:“沒,沒有……”

岩铮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臉上的血色忽地退去了不少,聲音也顫抖起來,“你……你煩我了,是不是?”

他這副眉心蹙起的樣子,無明最看不得。以往都是他夜裏做了噩夢,渾身冷汗地醒來時才會這樣皺着眉,那眼底的悲傷濃得化不開的墨似的。每每這時,無明便由他抱着,再好言安慰幾句,他的眉頭也就漸漸松開了,之後慢慢的也鮮少做噩夢了。所以如今再見他露出這副神情,無明便很是不忍心。

“怎麽會?你別吃心,我煩你做什麽?”

岩铮道:“不是煩我,那是為什麽?”

無明支吾道:“我……我是不想把你當下人使喚……你本是自由之身,沒道理要你日日這樣伺候我。我,我心裏不安……”

岩铮聞言,好似大松了一口氣,嗤的笑出來,“原來是為這個!這有什麽,以往還不是——”說到這,卻是突兀地頓了頓,之後才勉強續道,“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對你好,就讓我伺候你怎麽了?再說,若我整日無所事事,如何堵得住旁人的嘴?”

無明為難地應了聲,只得由着他湊過來,解自個兒前襟的扣子。

明黃柔和的燭光裏,那雙手修長有力,駕輕就熟地褪去他的衣裳,卻時而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喉結,時而又不小心按到了他的ru首,再或是碰到了他的……

“唔——!”無明猛地咬住下唇,在自己做出更丢人的事之前,趕忙翻身鑽進了被窩裏,把自己圍了個嚴實。

岩铮……剛剛不會聽出什麽了吧?無明臉上發燒,蜷起身子等着身上那股子邪火下去。

所幸被子外面傳來的聲音一切照舊。

岩铮熄了蠟燭,窸窸窣窣地脫去衣服,也爬上了床。無明覺得身側一涼,知道他是貼着自己鑽了進來,脊背便控制不住地發僵。

随後,岩铮的手臂亦環了上來,而且是不小心地滑過他的腿側,緩緩路過小腹,末了才在腰際安定下來。

無明悲憤地拿手掩着滾燙的臉,幾乎一夜未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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