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6)
,就是看着有些恐怖,其實沒有多疼,也沒流多少血。”
“還沒多少?!難道把所有的血流光才算多嗎?!”寧諾吼着吼着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你以為你還是一個人嗎?!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害怕!你要是就這麽消失了,我該怎麽辦!!!”
任軻眼睛裏也溢滿了水汽,他伸出胳膊抱住寧諾的脖子,吻去他臉上的淚水,“我想過你的,我就是想過你,才這麽做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也知道我不是一個人,你別哭啊……”
把身體靠過去,他在寧諾脖子上親了一下,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順着寧諾脖子線條流進他衣服裏,“你別這樣,我難受……我給你說原因,你別這樣了行不行?”
寧諾僵着身子沒說話。任軻溫暖的淚水劃過他的皮膚,讓他不知所措。這個任軻從沒哭過的,從沒哭過的。
“我承認讓你出去拿牛奶是故意的,”任軻聲音帶上了哭音,他抽了抽鼻子,“那會我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我不想讓你擔心。後來那個他感覺就要出來,我實在抵不住了才那樣的……”說完,他又怕寧諾不信似的加了句,“真的!你相信我!我不是不能給你說!”
我只是怕你擔心,怕你會傷心。我那會真的要怕死了,我真的怕你一回來我就變成那個你不喜歡的任軻,我不想看到你失望落寞的表情,所以我才采取了這樣極端的方式……雖然疼,但幸好,我還在……
寧諾聽完他的敘述後沉默了許久,時間長的任軻都覺得這個姿勢很累人的時候,他才動了動,伸手環住任軻的腰。
側過臉在任軻頭發上親了親,他輕聲問,“怕不怕?”
任軻憋回去的眼淚一下就決堤了,他委屈後怕又往寧諾懷裏扭了扭,哭着說,“怕,特別怕。”我好怕我再也出現不了,再也看不到這樣的你……
“乖,”寧諾安慰的摸着任軻的脊背,“不怕了,不怕了。”
安撫好任軻的情緒,他把任軻弄回床上躺好。幫他把額頭蹭歪的紗布弄好,他滿懷歉意的看着任軻,“對不起,剛剛我……”
“沒關系,”任軻快速打斷他的話,沖他努了努嘴,“來,親一下,我就原諒你。”
寧諾依言湊過去,在他因失血過多而異常蒼白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寧諾,有件事你得去做。”
任軻一手勾着寧諾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壓低着聲音說,“我不想害王晟,他是個好人。而且我也不想讓那個血靈液控制我,幫我……”
把王晟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 憤怒的寧小攻。
這應該是他們兩人最後一次在正文裏出現了......
所以不要嫌我啰嗦T T
對了對了,因為我個人問題,所以那啥,你們要是有哪兒沒看懂的,可以評論提醒我下~謝謝!
☆、四十章
“老大?老大?”周信伸手在任荊面前晃了晃,“你在聽嗎?”
任荊回神,不爽的看了一眼仍在自己眼前揮動的手,“把你爪子給我挪開,直接說正事!”
“呃,我都說了三遍了,”周信悻悻的放下手,無奈的說,“那封信我找到點線索了。”按了下手裏的遙控器,不遠處定格在大屏幕上的畫面動了起來,周信拿着紅外遠程遙控指了指畫面中大門旁的發財樹,“你看,信出現的這一秒,發財樹貌似寬了點。”
按了按遙控器,周信調出另外一幅圖,“這是這幾天監控裏發財樹的樣子。你看這兒,還是有差距。”
“調回視頻。”
“哦。”
周信調出視頻,無聲畫面裏憑空出現的信封看着異常詭異,和鬧鬼似的。
任荊來來回回的讓周信回放了好幾遍,他看着一秒變寬的發財樹,心裏突然湧上一個猜測,“這會不會和KILL他們一樣?”
周信愣了一下,“你說的是……操縱植物?”
任荊臉色嚴峻的點點頭,“既然動物都能變成人的話,這又有什麽不可能。”
“那豈不是很不安全?”大宅周圍種的全是樹,如果寫信的這人能控制植物的話,那麽……
“嗯,”任荊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這事還不确定,別外洩。”他曲起食指關節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道,“你先讓人把門口那個富貴樹移開,然後去問問沈多這事。”
“好的。”
秋高氣爽。
天空是難得一見的淺藍色,淡淡幾縷雲零散的漂浮着,怡人的景色連帶着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筆直的高速公路上,一輛大巴車正滾動着四個輪子快速的飛馳。明媚的日光灑進車內,讓人感覺暖洋洋的,乘客們或多或少都帶着笑意享受這難得一見的好天氣,只除了一個人。
墨獒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把臉貼在窗戶上往外面看。窗戶上灰漬很多,外面的風景看在他的眼裏有些灰蒙蒙的,可他還是好似看不厭一樣的看着。
這已經好多了,墨獒想,至少還是彩色的。變成人以後,他得到了很多福利,比如能和周信交流,比如能看到彩色的世界,比如遇見王晟……
玻璃實驗室中王晟虛弱的樣子浮現在他腦海中,他緊了緊放在口袋上的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墨獒要去的地方離Z市并不遠,半個小時候後,他就抵達了終點。走出汽車站,他回身看了眼仍有些熟悉的車站廣場,想起之前他在這裏換了提前兩天回去的車票而賺到了在王晟家住的機會。
想起那段美好的時光,他繃得很緊的五官線條柔和了許多。摸了摸褲兜裏有些硬的東西,他前行幾步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這裏是Q市。墨獒看着窗外閃過的高大建築,突然覺得這個曾讓他感覺沒有歸屬感的城市也不錯。透過明亮的車窗,他看着那些走在街上臉上洋溢着和善笑容的人們,覺得王晟一定會喜歡這個地方。
把手伸進口袋又摸了摸,墨獒有些憧憬的笑了笑。
出租車緩緩停在一片老式居民區,墨獒随便抽出一張紙幣遞給司機就下了車。順着記憶走到一棟白色牆灰都快掉完的樓前,他謹慎的嗅了嗅才邁開了腳步。
他這次的任務和上次的息息相關。上一次他來這裏,是為了找出那個不斷搗亂讓他們無法得知任軻行蹤的人。雖然那人隐藏的很好,可他還是順利完成了“KILL”的任務。
本來事情就應該在那時候結束了,可近來發生的一切又顯示着這事還沒完。
“幫少爺消除逃跑痕跡的人、警告少爺要遠離主人的人、還有寫出那封神秘來信的人,這一切雖然看着沒什麽聯系。但只要把事情整合在一起,細細思考一下,就會發現這內裏是交叉聯系在一起的。所以我推測這些事可能都出自一人之手。墨獒,你得再去那邊一趟,看還能不能發現什麽,有什麽不對勁的及時跟我說。哦,對了,尤其要注意植物的變化,那個人可能會操縱植物。”
周信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墨獒秉着呼吸輕手輕腳的上着樓梯,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會操縱植物嗎?
墨獒小心的推開三樓右邊那間房的門,手心裏緊張的全是汗。
雖然他一向靈敏的嗅覺沒沒有聞到什麽,可他就是覺得自己會在裏面碰到什麽。門板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墨獒警惕的左右看看,才縮着身體從開了小小一條縫的門裏擠了進去。
破舊的屋子裏的擺設和當日自己離開時沒什麽不一樣,墨獒扇了扇,把紛湧進他口鼻內的灰塵揮了開去。忍住自己想打噴嚏的欲望,墨獒迅速掃視了一眼客廳,然後直直朝着緊閉着門的卧室走去。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裏有什麽在等着他。
深吸了一口氣,墨獒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突然竄出閃着銀光的利爪,他皺了皺鼻子,呲着牙以戰鬥的姿态移了過去。
伸出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開門,墨獒耳聽八方的沖了進去。
與充滿灰塵萬物雜亂的客廳不同,卧室幹淨整潔的如同還有人住着。墨獒俯低肩背,朝着坐在窗臺邊的搖椅上的人沖了過去。
他隐約覺得這個戴面具男人的氣息有些熟悉,可腦子裏弦緊繃的情況下,他竟一時想不出來。懊惱的又在味道庫中搜了一遍,他依舊沒想出這人是誰,這時,他揮出去的爪子已經接近那人臉上的猛獸面具了。
墨獒定下心神,專注于這一攻擊,卻在即将碰到這人臉時,胳膊被什麽東西死死牽制住了。他惱怒的呲牙就要咬,卻意外的發現纏住自己胳膊的是翠綠的藤蔓。
這就是周信說的植物操控術?!
墨獒吃了一驚,動作也跟着滞了一下。雖然他很快的反應過來,可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那邊的藤蔓就爬上他的身體,死死制住他的手腳和脖子。
墨獒很是惱火,他從沒想過自己會一招就被人制住,還是以這麽窩囊的方式!他猙獰着表情看着勾起唇角仿佛在看好戲的男人,蓄積着掙脫着藤蔓的力量。
他喉嚨裏發出野獸憤怒時的低吼,身上的青筋因為用力都凸顯出來。反手用變長的指甲劃着粗粗的藤蔓,他憋着勁兒掙脫束縛在身上的力量。
“KILL,”坐在搖椅上的男人晃晃悠悠的搖了幾下,“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什麽?!”
“別這麽驚訝,搞的和你沒有這個心思似的,”林少緩緩直起身,他似笑非笑的盯着還在拼命掙紮的墨獒,“王晟的事,我可以幫你。”
墨獒停下了扭動,他喘着粗氣盯着面具男,“你怎麽知道?”
“這個你別管,”林少沖一旁颔了下首,一旁的妖豔女人稍稍放松了加在墨獒脖子上的力道,“就說你要不要我的幫助吧。”
墨獒狐疑的看了他一會兒,“那你要我做什麽?”
“不愧是獒王,果真聰明!”林少笑着拍拍手,“好!那我就直說了,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就是你要在這周日把王晟帶走。”
“就這麽簡單?”墨獒不太相信,周信說人都是利益動物,這人如果不圖什麽的話憑什麽幫自己,“你的目的是什麽?”
“你真是是一只藏獒嗎?”林少啧啧幾聲,“聰明的讓我覺得我像是在和一個正常人類交談。至于我的目的,”他頓了頓,“這個就不是你的事了,你只需要做你該做的。”
“不行!”墨獒沉下臉,堅定的拒絕了,“你的目的,我必須知道!”
“口氣別這麽狂,”林少不屑的哼了聲,“要搞清楚現在是你在向我求助,你沒跟我提條件的資格。”
資格!又是資格!墨獒被這個詞搞的有點火大,憤怒的用暗中鼓足的勁兒掙開纏着他的藤蔓,他迅速的伸爪抵住了面具男的喉嚨,“就算我不是人,我也知道合作是要講誠意的。你不告訴我你的目的,我憑什麽相信你不會傷害他們。”
“他們?”揮手阻止了樹藤緋鳶的再次攻擊,林少笑着反問,“你該不會說的是任荊他們吧?”
墨獒絲毫沒被他誇張的語氣影響,他肅着臉點點頭,“你不能傷害他們!”
“看不出來你這麽忠心護主啊,”林少把脖子往後仰了仰,“你是不是忘了?如果不是任荊的決定,王晟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墨獒抵在面具男脖子處的手輕輕的抖了一下,但他很快恢複了鎮定,“那我也不能背叛主人。”
他一字一頓說的極其真心,林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KILL臉上的認真讓他心裏很是為任荊感到高興。
這笨蛋,也能培養出這麽忠實的跟随者啊……
“好,”林少忽然笑了,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按下墨獒的手,“那我就拿出我的誠意來。”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翻過機身,他堅定的說,“我的目的就是,得到這個人。”
都說狗是人類最好的夥伴。這不僅是因為狗能幫人類看家護院,更多的,是因為它們還有一項重要的能力——能體會人的情感。
所以,在面具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墨獒深切的感受到了他心底的執着和柔情。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面具男源自內心的最真實的感受讓他放下了心。
——這人不想害主人。
那就好。
“現在願意和我合作了麽?”知道墨獒對任荊的忠誠後,林少對他的态度也好了些,他伸手指了一下站在屋子一角的女人,“這是緋鳶,原身是榕樹,攻擊力強,掩蓋氣味的能力也很強,我讓她來協助你。”
林少說的很詳細,這個局他布了很久,絕對不能有一點差錯,“我這周日會找任荊談判,而你要做的,就是趁這段時間把王晟帶走。很簡單是不是?但是絕對不能出問題。不然,我會讓緋鳶直接把他弄死。”
墨獒一聽神色立馬就變了,“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林少左右動了動脖子,“你別把自己看的太重,我選擇幫你是因為那天我不想你出來壞我的事。但是,如果那天你要真出現,我也不是沒法子對付你。別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做好你該做的,我自然不會打王晟的主意。”
墨獒面色陰沉如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他恨恨的看了林少一會兒,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頭。
林少滿意的眯了眯眼,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墨獒面色不豫的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被他捏的都有點變形的卡,他塞到面具男伸出的手裏,“還得要你幫我個忙。”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原定計劃是40章完結來着......囧
那啥,提醒下,這文快完結了......
☆、四十一章
墨獒除了對王晟保密的事外,幾乎沒有撒過謊。
所以,當他站在周信面前努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面具男給編的瞎話時,他始終不敢直視周信的眼睛。
“沒事,”周信拍拍墨獒的肩,“本來就是一個猜測,沒查出什麽也正常,”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你這兩天也辛苦了,休息會兒吧。”
墨獒懸的高高的心立馬回了遠處,他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嗯。”
擡起一直低着的頭迅速的看了眼周信,他快步走了出去。
門被很快的打開,又被很快的合上。周信半倚在桌子邊處,淺淺喝了口水,他看着關上的門,眸色沉了下來。
墨獒說的這些只用一天就能完,那他多呆的那一天幹什麽去了?
墨獒走進樓梯間,朝着指示上并不存在的負二層走去。在經過一段狹長漆黑的走廊後,他到了沈多實驗室的門口。
守在門口的是一只皮毛發亮的大灰獒,它懶懶的趴在地上,耷拉着眼皮睡的正香。墨獒猶豫的往過看了一眼,覺得還是要試一試。附身和睜開眼的大灰獒用氣息和眼神交流了一些信息後,墨獒失望的直起了身。
大灰獒是上一屆獒王。他長大之後打敗了大灰獒成為了新任的獒王,他深切的體會過大灰獒的實力,沒得到它的支持對他很不利。不甘心的又嘗試了一回,這下大灰獒的眼裏不僅是拒絕了,還帶了一絲懷疑。
墨獒沒敢再問了。沒得到支持就很不利了,別再惹它生疑,讓情況更加複雜。直起身,墨獒沖大灰獒點點頭,走進了門。
跟沈多和卷發女人打過招呼後,墨獒只身一人進了實驗室。按下玻璃牆的控制開關,原本透明的牆壁立馬變成了白灰色,阻擋了外面看進來的視線。
把門鎖好,墨獒按耐住自己滿心的期待與急迫,緩緩走近了躺在實驗室一角的王晟。
他原本以為王晟睡着了,可走近了才發現他的眼睛是睜着的。一邊疑惑王晟醒着怎麽一點動靜都沒,他一邊加快了腳步。
這段時間一直萦繞在他心頭的臉就在眼前,墨獒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思念和想告訴他好消息的激動,一下子撲了過去。
“呃!”一聲壓抑的悶哼從王晟喉嚨裏傳來,身上傳來的重壓和手上營養液針頭的跑針讓他一個沒忍住出了聲。
“沒事吧?”墨獒手忙腳亂的直起身,臉上顯露出難得一見的困窘神色來。他愧疚的揉了揉王晟被他壓疼的肚子,看着回了血的輸液管有些無措,“這怎麽辦?”
王晟糟心的斜了一眼,“你出去。”
“是要叫沈多嗎?”墨獒假裝沒看到到王晟眼裏的厭惡,匆匆忙忙轉身就往門外走,“那你等一下。”
“你站住!”王晟好幾天沒進食了,整個人虛弱的風一吹就倒,喊出的聲音自然也高不到哪裏去,可就成功的定住了墨獒已經掠到門前的身形。
“不用,”他看了依舊背對着他的墨獒一眼,直起身用牙叼住針頭從手上拔下來。翻過手背在床上按了按,他喘着氣躺回枕頭上,“好了。”
墨獒罰站似的垂頭站了一會兒,也沒聽到身後的人再說什麽。期期艾艾的轉過身,他試探的往王晟的方向邁了一步。
“別過來,”王晟發虛的聲音傳過來,“我不想見你。”
墨獒的腳就這麽定在了半空中。他遙遙看着比上次還抗拒他的王晟,想了想還是腆着臉湊了過去。握住王晟軟軟放在被單外的手,墨獒湊上去親了親,“別生氣了,不好。”
王晟聽到他最後吐出來的兩個字嘲諷的勾了勾唇角。不好?他一個将死之人還講究什麽好不好?
抽回被墨獒攥在手心的手,他偏過臉,“我累了,你出去。”
他不想看見墨獒,也不想去證實那卷發女人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剛開始那種被背叛的憤怒感已經在這幾天無望的等待中磨滅了,一天一天,他在周圍儀器的變化和沈多越來越興奮的視線下死心的接受了自己的結局。
“對不起,”墨獒還以為王晟是在因為那天他的隐瞞而生氣,“那天是我不對,我應該告訴你是怎麽回事。我現在給你說行不行?主人……”
“不用了,”王晟本打定主意不理他,可如果他不開口的話他就要再遭一次殘酷的真相的淩遲。
是的,再一次。
前天他已經通過那個得意的卷發女人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真相把他最後的那一絲沒被澆滅的期待直接凍成了冰,讓他徹底的,寒了心。
墨獒被噎的有些尴尬,讨好的在王晟肚子上揉了揉,他笑着說,“那就不說了。”不舍的又盯着王晟冷硬的側臉看了一會兒,他像才意識到王晟的不歡迎一般說出了今天的重點,“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他湊到王晟耳邊輕聲說,“我這周日要把你帶出去,你到時候要配合。”
在王晟耳邊利落的把他們的安排都交代了一遍,他又壞心眼的咬了咬王晟的耳垂,這才直起身。
他期待王晟能給他些反應,哪怕是不耐煩的皺眉,都能讓此刻的他甘之如饴。可就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期待,王晟還是讓他失望了。
不甘的定定看了王晟一會兒,他垂下眼,“那好吧,我走了?”
作勢要離開,他拖着速度慢的蝸牛都能輕松超越的腳步往門外挪。豎起耳朵他仔細聽着背後的動靜,卻郁悶的發現裝可憐一點作用都沒有。
再也受不了這樣提心吊膽的卻僵持不下的局面,墨獒腳步一轉,一步跨回王晟床邊。強制鉗着王晟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墨獒皺着眉問,“我說的你記清楚了沒?”
“說話!”
看王晟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墨獒就來火。狠狠心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把臉湊到王晟面前逼視他,“你到底怎麽了!你說!”
王晟依舊消極抵抗,墨獒看着他這幅樣子,更是窩火。雖然他能感知人的情緒,可他卻感知不到原因啊!憤憤的盯着一臉木然的王晟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吻了上去。
像是要讓王晟感覺到他的存在似的,墨獒這個吻異常粗暴。他尖利的牙齒撕扯着王晟唇上的幹皮,舌頭掃過沁出的血珠沖進王晟的嘴裏。他卷起王晟不斷躲避着的舌頭,力道之大讓王晟禁不住皺起了臉。
他不斷揮舞着因為輸液而沒有被固定的手,竭力抵抗着墨獒狂風一般的掠奪。墨獒的舉動讓他心裏一直壓抑着的暗火燃了起來,他怒視着壓的他生疼的墨獒,再也無法不在意了!
又是這樣!
這到底算什麽!
可惡!
他在墨獒眼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才能讓他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做這些事!
王晟拼了命的掙紮,可他根本就不是墨獒的對手。他用勁的身上都起了一層薄汗,墨獒卻沒受一絲影響,四平八穩的很。
這幾天他心情郁卒的都沒進過食,一直靠營養液維持的身體本來就虛的厲害,墨獒蠻橫的唇舌又奪走了他肺裏的空氣,讓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好不容易等墨獒放開,他連瞪墨獒的力氣都沒了。胸膛劇烈的起伏着緩了一會兒,他冷着臉推開了墨獒扶着他的手臂,“離我遠點!”
沒有看墨獒的臉,他徑自半側着身子背對着墨獒躺進被單裏,一副請勿打擾的樣子。
他的雙腳還被固定在床尾處,所以扭轉身子的姿勢非常別扭。墨獒又氣惱又心疼的看着悶成個葫蘆的王晟,胸口一酸,腦袋一熱,一句話就這麽不受控制的脫口說了出來。
——“我喜歡你。”
什什什麽?!
王晟猛地睜大眼睛,緊咬着下唇的牙齒也因為吃驚而不自覺的松了開來。
“老大,”周信捏着一封粉紅色的信連門都沒敲的沖進任荊的辦公室,“又有信了!”
任荊擡起頭,嫌惡的看了眼充滿女生甜膩氣氛的信封,他後仰了下身子,“給我扔掉信封。”
“哦,”周信止住腳步,撕開封口,他為難的看了任荊一眼,有些猶豫的開口,“老大,字寫在信封上……”
任荊眉間褶皺更深,“念給我聽。”
周信快手快腳的把信封翻了過來,“親愛的荊,這周日諾棋咖啡廳見,不見不散。”
任荊曲起手指叩了叩桌面,“這封信在哪兒發現的?”
“大門口,依舊神不知鬼不覺,監控裏什麽都看不出來。”周信把已經被他扯爛的信封胡亂塞進兜裏,“老大,這人太神秘了,恐怕會有……”
任荊擡起手做了個停的姿勢,把周信剩下的話堵了回去,“還能怕了他不成?你準備一下,我們周日按時赴約。”
作者有話要說: 憋了兩天好不容易憋出了一章......
嘆氣......
對了,那啥,這文從明天開始隔日更......
保證我能憋出來......
☆、四十二章
寧諾雖然行動受限,但觸角依舊可以伸的很遠。
呆在任家是因為任軻在這裏,他不願離他太遠,而不是因為他是個一無是處的窩囊廢。他是Z市最大的黑道頭子寧龍王的私生子,雖然上不了臺面,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他這麽一個在衆人眼裏的“纨绔子弟”手裏的勢力并不小。
自從任軻那天跟他提出“帶走王晟”這事後,他就安排人着手去辦了。他手下人效率很高,短短幾天時間就把事情辦了個差不多。
寧諾一身汗的從任軻身體裏退出來,翻身而下仰躺在任軻身邊休息了一會兒後,他手抄到任軻身下要帶他去浴室清洗。
“不要,困死了,”任軻迷糊着揮開他的手,“讓我睡……”
“不弄出來明天會難受,”寧諾輕柔的在他耳邊說。打橫抱起任軻軟成一團水的身子,他步履穩健的朝着浴室走了過去。
任軻不耐煩的皺眉哼了聲,就随寧諾了。發洩過的身體累的厲害,內芯像被掏空了一樣,他精力不濟的軟軟靠在寧諾懷裏,沉沉睡去。
寧諾動作熟練的把任軻體內的白濁液體引出來,又簡單的給他拿水抹了抹身子,才把睡的人事不知的任軻抱上了床。
爬上床坐到任軻身邊後,他注意到了放在一旁的手機上的一閃一閃的提示燈。
解開手機鎖,寧諾神色複雜的看着手下發來的進度報告和請示,陷入了沉思。
“老方,小林,吃飯了!”
方嫂敲了敲書房的門,心裏犯嘀咕的往廚房走去。老方這人這幾天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麽,班也不去上了,就和剛認識沒幾天的小年輕天天神秘兮兮的在書房裏鼓搗。把做好的飯菜端到飯桌上,方嫂看着依舊緊閉的房門,無奈的搖了搖頭。
走過去又敲了敲門,門內才傳來應答聲——“哎!馬上!你先吃!”
方嫂扭臉看了眼飯桌上還冒着熱氣的飯菜,幽幽的嘆了口氣。把每樣菜往碗裏撥了點,她把大多飯菜聚在一起扣了個紗帳,獨自一人坐在飯桌前扒起飯來。
把自己的碗洗了後,方嫂又把家裏大收拾了一遍,一直窩在書房裏的兩個人才出來。
“可是完了,”方嫂扔下手裏的抹布,心疼的看着眼下挂着兩個濃濃黑眼圈的自家男人,“我這就給你們倆熱飯。”
“不了,我們兩要出去。”方北擺擺手,從門後的挂鈎上取下外套穿上,“晚飯估計也不回來吃了,你一個人解決一下。”
“不好意思啊,方嫂。”林科滿懷歉意的沖一臉失望的方嫂笑笑,“這幾天有些忙。”
“哦,沒事,”方嫂勉強的笑了下,重新拿起仍在一邊的抹布,她背對着他們擦起沙發來,“你們不在家裏吃我也省勁兒。”
“那走了。”方北把車鑰匙塞進口袋裏,打開了門。
“方嫂,走了。”
“……哦。”
兩人在門口随便買了煎餅果子塞塞肚子,就馬不停蹄的忙了起來。直挂頭頂的太陽越來越偏,強烈的日光也随着日頭的移動而黯淡下來。
夜幕逐漸籠罩了Z市,街頭的路燈亮起,照亮了站在燈下的兩個人。
“明天咱們就按這個路線行動,”林科指尖戳了戳手上的紙,“你在這兒開車接應我們,一旦看見人了,就立馬發動車子。緋雷的速度很快,到時候應該能争取不少時間。”
方北肅着臉點了點頭,又仔細的看了遍這幾天在他眼前出現了無數次的路線,“你那煙霧彈明天不會出纰漏吧?”
“我都一一檢查過了,方大哥你放心吧。這些東西我都看過了,就剩咱們兩最後路線的确認了。”
“哎,你消息來源準确麽?”方北第一次幹這事,覺得什麽都容易出問題,“明天那混蛋真的會出去?”
“嗯,”林科十分用力的點了點頭,“而且他會帶出去相當一大部分人,這對我們十分有利。”
“那就好,”方北得到了再一次确認,慶幸的松了口氣。他仰頭看着對面街上藏藍色天空下的高樓,心裏不由的又惴惴起來。
明天,究竟能不能成功呢?
“方大哥?”林科輕輕叫了聲,“怎麽了?”
方北扭過臉,他看着在濃重夜色中越顯蒼白纖細的青年,心裏一時滋味兒混雜。林科初開始找他合作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個極像高中生的青年是在和他開玩笑。但當真相擺在他眼前,他不得不接受時,他又懷疑起這人的誠意和能力來。當時覺得這人是一時沖動腦袋發熱,卻沒想到這青年步步為營心思極為缜密。
這林科,是對王晟真的上心啊……
“方大哥,你餓不餓?要不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吃飯?”
一聽到“吃飯”二字,方北意識還沒回籠,肚子就率先咕嚕嚕起來。摸了摸餓的癟癟的肚子,方北赧然一笑,“哎,行。”
兩人草草吃了個飯,把肚子填飽以後,兩人相偕走進方北的小金杯。
林科站在副駕駛門前,“方大哥,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早才好辦事。”
方北一聽他這話立馬就咦了一聲,“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啊?”
“不了,”林科笑着擺擺手,“我還有些東西需要和緋雷交代。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早3點見。”
“那我也不回去了,”方北想了一會兒決定留下,“要不我明早三點出門你嫂子也容易被我吵醒,今晚一起吧。”
“嗯,”林科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拉大車門,他坐上副駕駛位置,系好安全帶,他轉頭對方北說了地點,“中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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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睡了。”
靜靜面對着牆側躺着的人突然出了聲。
“嗯。”
墨獒應了一聲,他把蓋在王晟腰處的被單往上移了移,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王晟聽着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長長的舒了口氣。
從那天起,墨獒就經常出現在實驗室。剛開始他還态度強硬的趕過他,可後來,也許是墨獒太堅持,也許是他太害怕太希望一個人陪着,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有人陪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但那人如果是兩天前才跟你表白過的人,這滋味兒就不簡單了。
墨獒的那句“我喜歡你”魔障般的一遍一遍出現在他腦海裏,讓他幾乎都要生出相信的心思。窗戶紙被捅開以後,他看墨獒的一舉一動都覺得心慌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