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5)
啊?”周信斜了一眼墨獒,火氣累積了一肚子。這見色忘師的白眼獒,對得起自己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和操碎了的心嗎?!
“王晟不見了!”墨獒掙了掙手腕上被周信栓上的鏈子,掙了幾下沒掙開,上牙就要咬,“快放開我!”
周信眉都沒皺一下的拉了拉攥在手心裏的鎖鏈,一個用勁,他拽狗似的拖着墨獒進了背後的監控室。一腳把門踹進門板裏,他拉着還在掙紮的墨獒站到了桌子旁邊。
大爺樣的踩着桌子邊,周信恨鐵不成鋼的戳着墨獒的眉心,“你這是要造反啊?!還要去找主人。”
墨獒正不耐煩的往下扒手上的鎖鏈,聽到周信這話,他猛地擡起頭,滿臉的焦急讓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平素那個冷靜睿智的獒王,“你知道王晟在哪兒?”
我靠,什麽時候變這麽聰明,都能聽出話中話了。周信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視線仔細的打量了墨獒一番,打趣的話都到了嘴邊最後卻變成了無比嚴肅的一句,“你好好想過沒有?你知道那東西對主人和少爺有多重要,甚至你們這些獸人的存在都是為了找這東西!你覺得你過去問能有什麽結果?!”
頓了頓,周信松開了手裏的鏈子,銀色的鎖鏈窸窸窣窣的落在他腳下。放下踩在桌子上的腳,他語重心長對墨獒說,“雖然你是獒王了,但你在主人面前沒提要求的資格。知道資格什麽意思嗎?”
他見墨獒點了點頭,打算繼續說,卻被墨獒急急插/進來的聲音打斷了。
“那我不去了!”墨獒快速把套在手上的鏈子解下來,眼睛發亮的看着周信,“我直接去找王晟,他在哪兒?”
周信黑線的看着明顯沒明白他什麽意思的墨獒,一陣無力。
王晟迷糊中感覺有人在摸他的臉。
溫熱的掌心覆在臉上的感覺很舒服,那人散發出的氣息讓他覺得很安全,他下意識的把臉在上面蹭蹭,意識昏昏沉沉的又要陷入黑暗時,他腦子裏的一根弦突然崩了一下,把他一下從困倦喚了起來!
他不是在家!
一想到這手的主人可能是那個變态的男人,他胃裏就一陣一陣的犯惡心。費力的撐開沉重的雙眼皮,他伸手就想把身側的人推開,卻在手臂動彈不得時反應過來他現在是被人綁在床上。
“滾開!”王晟把身體往另一側縮了縮,沙啞着聲音惡狠狠的對床邊的身影低吼。他連臉都不想轉,就怕自己真的看見那手的主人會忍不住吐出來!
等了一會兒,那人除了略顯粗重的呼吸外,什麽動作都沒有。既沒有走,也沒有再伸手碰他。王晟不耐煩極了,這人的存在就是在不斷的提醒他剛才主動貼了多麽惡心的一個人,忍住五髒六腑的排斥感,他一臉厭惡的猛的轉過去,“我說滾……墨獒?!”
高大的身形,英氣的面容,銀色的頭發,王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身側的人,不知道自己這幻覺的出現是因為太困了還是太想這個人了。
墨獒難看的臉色在看到王晟難得的呆樣子時緩和了些。俯身摸了摸王晟無血色的臉,他輕聲問了句,“疼不疼?”
溫柔的語調讓王晟恍惚了一下,他定定的看着墨獒因為俯身而放大的臉,鼻子突然酸了一下。
昨晚不明狀況的在陌生的地方醒來,又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左手石膏被強硬拆掉,身上插上各種儀器,他都沒有脆弱到想哭。可今早,墨獒這麽一句簡單的關心就讓他如此輕易的紅了眼眶。
偏過臉,他平複了一下情緒。抽了下鼻子,他才想起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你怎麽進來的?”
墨獒臉上的表情一下就變了,疼惜如潮水一般退去,湧上來的是……濃濃的愧疚。王晟不解的看着墨獒臉上的愧疚,“你怎麽了?”
墨獒小心的摸了摸王晟沒了石膏遮護而顯得異常可怖的左臂,低下頭甕聲甕氣的說,“這是主、任荊的實驗室。”
任荊?王晟心頭疑惑更多了。他剛開始還以為自己是被抓到什麽販賣器官的地方,可現在,任荊的實驗室?任軻的哥哥抓他來幹什麽?
“那我為什麽會在這兒?”
墨獒低垂着的頭讓王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他焦急的直身想坐起來,卻因為手臂被綁在床欄上而無法有大的動作。不過,也正因為他這個動作,他才發現他身上很多儀器的檢測器都從他身上撤走了。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說話啊!”王晟不斷地嘗試着坐起來,床欄在他的動作下不斷發出“咚咚”的悶響。他直覺墨獒知道些什麽,可墨獒這又什麽都不說的态度讓他不耐煩起來,他皺緊雙眉更大幅度的動作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墨獒忍不住一把按住王晟的肩膀,把他按回了床上。死死制住不斷掙紮着怒吼的王晟,他盯着自己髒兮兮全是泥的鞋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本來以為見了王晟就好辦了,可卻在看到他時才發現他想的一切都是不實際的。沈多雖然對他有些懼怕,可也就僅限于不再在他身上進行那些奇奇怪怪的實驗。至于提血……不止是沈多,就連他自己都不敢阻止!
他死死咬着下唇,鋒利的犬牙刮破嘴唇溢出一道血絲。他真不知道原來他也這麽無能!什麽都沒辦法為他做!甚至面對他的疑問,他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想告訴王晟他的受傷本是可以避免的,他不想讓王晟知道他最初的靠近是有目的的,他更不想讓王晟知道他為什麽會被抓過來做實驗!
該怎麽辦?他該怎麽做?
“說話啊?!”王晟不安的扭動着肩膀,心裏的恐慌越來越大。他急切的看着墨獒銀發遮擋下的面孔,那緊繃的唇角線條卻讓他一下就灰了心。
也是,他在心裏苦笑,既然他也是任荊的人,那麽又怎麽會救自己出去……
他頹然的放棄了動作,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心底湧上滿滿不甘的同時,更多的,是期待落空的失望。
王晟突然的安靜喚回了墨獒陷在雜亂想法中的意識。他動了動視線的聚焦點,看到了王晟木然而空洞的眼神。灰氣沉沉的眼睛讓他心頭一緊,他幾乎是有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
把視線定在王晟幹裂起皮的嘴唇上,他看着一夜憔悴了這麽多的人,心疼的不行。一時間諸多想法夾着萬馬奔騰的氣勢嘶鳴着在他腦中踏過,給他指出一個方向。
硬着頭皮在王晟冰冷的視線下湊過去,他輕輕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相信我”,然後不顧他眼裏的詫異,偏過臉含住了那兩片唇瓣。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三十八章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一章修改了一點。把修改的發在這兒,就不用倒回去看了。
墨獒忍不住一把按住王晟的肩膀,把他按回了床上。死死制住不斷掙紮着怒吼的王晟,他盯着自己髒兮兮全是泥的鞋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本來以為見了王晟就好辦了,可卻在看到他時才發現他想的一切都是不實際的。沈多雖然對他有些懼怕,可也就僅限于不再在他身上進行那些奇奇怪怪的實驗。至于提血……不止是沈多,就連他自己都不敢阻止!
他死死咬着下唇,鋒利的犬牙刮破嘴唇溢出一道血絲。他真不知道原來他也這麽無能!什麽都沒辦法為他做!甚至面對他的疑問,他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想告訴王晟他的受傷本是可以避免的,他不想讓王晟知道他最初的靠近是有目的的,他更不想讓王晟知道他為什麽會被抓過來做實驗!
該怎麽辦? 他該怎麽做?
“說話啊?!”王晟不安的扭動着肩膀,心裏的恐慌越來越大。他急切的看着墨獒銀發遮擋下的面孔,那緊繃的唇角線條卻讓他一下就灰了心。
也是,他在心裏苦笑,既然他也是任荊的人,那麽又怎麽會救自己出去……
他頹然的放棄了動作,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心底湧上滿滿不甘的同時,更多的,是期待落空的失望。
王晟突然的安靜喚回了墨獒陷在雜亂想法中的意識。他動了動視線的聚焦點,看到了王晟木然而空洞的眼神。灰氣沉沉的眼睛讓他心頭一緊,他幾乎是有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
把視線定在王晟幹裂起皮的嘴唇上,他看着一夜憔悴了這麽多的人,心疼的不行。一時間諸多想法夾着萬馬奔騰的氣勢嘶鳴着在他腦中踏過,給他指出一個方向。
硬着頭皮在王晟冰冷的視線下湊過去,他輕輕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相信我”,然後不顧他眼裏的詫異,偏過臉含住了那兩片唇瓣。
最初只是動作很輕的含住和舌尖細細的舔舐。
濕潤的舌尖撫平蒼白唇瓣上翹起的幹皮,掃過擠在一起的唇紋,滋潤的王晟繃得很緊的唇柔軟起來。
四唇相觸的感覺很好,墨獒收回舌頭,用自己的唇輕輕貼那上還沾着他唾液的唇。自己的味道和王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滿足感讓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透過眼睛細小的縫隙,他有些小心的觀察着王晟的反應。
比王晟冰冷的眼神更冷更毒的更狠他都見過,可沒一次讓他這麽膽戰心驚的。他動作很輕的伸出手摸了摸王晟沒有血色的側臉,試探的加大了唇上的力度。
他飽滿的唇又在王晟唇上蹭了蹭,柔軟的觸感讓他不忍放開。借着唇瓣相貼的姿勢,他更低的俯下身,伸出舌尖滑過王晟已被潤濕的雙唇,撬開他本就沒合攏的牙齒,長驅直入進他溫暖的口腔。
墨獒還記得他們在酒吧的那個吻,那香甜的感覺盤踞在他心裏,一直揮之不去。以前他都只敢趁王晟睡着的時候偷偷的來那麽一下,可今天。墨獒看向王晟的眼睛,那裏面有無措,有茫然,卻沒有拒絕。
這默許的态度讓墨獒高興起來,他沉落在谷底的心情終于有了一丁點的回升。往上挪了挪摸着王晟側臉的手指,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王晟的眼尾,感受了下王晟睫毛刷過自己手指的讓他心癢的感覺,他投入的做起了自己重複無數次的動作。
稍稍退出些,他柔軟靈活的舌掃過王晟滑溜溜的口腔黏膜,然後一顆顆的舔着他排列整齊的牙齒。把舌頭頂進王晟牙關後,墨獒側過臉換了個姿勢。
把放在王晟左臉的手移到他的腦後,墨獒手指穿過細軟的黑色發絲,托起了他的頭。壓起一腿跪在床上,他一邊撫摸王晟有些涼的右手,一邊深深的吻了上去。
碰上王晟軟軟的毫無抵抗的舌頭,他先是溫柔的細細的用舌頭刷了一遍,然後才勾起那燒的他有些難受的舌頭急躁的動起來。又甜又軟的感覺讓墨獒不自覺的加大了托着王晟頭的力度,兩人更近的靠在一起,鼻尖時不時碰一下,擦過的皮膚上瞬間起了星星點點的火花。
換着角度把王晟口中滋味兒全部品嘗一遍後,墨獒才戀戀不舍的放開。搓了搓王晟因為汗濕而黏在一起的發尾,他抽回了墊在王晟腦後的手。
直起身,他伸手理了理王晟額前散亂的劉海,把碎發全部撥到一旁,他注視着王晟柔和的眉目,堅定了想法。
抓住王晟的右手狠狠捏了一下,他堅定的重複了一遍,“你相信我。”他定定的看着王晟,期待着他的回應。
可讓他心灰的是,直到他打算要離開了,王晟也沒把視線投在他的身上。失落的又看了眼王晟,他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往門外走去。
臨轉彎前,他透過實驗室的玻璃牆壁往裏看。王晟靜靜躺在那裏的樣子讓他心裏止不住的犯酸,把額頭貼在玻璃上,他攥緊了放在身側的手。
再等等!再忍忍!墨獒盯着王晟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等我帶你走!我不會讓你死的!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王晟動了動脖子,看着墨獒邁着大步往門外走去。那句低沉而堅定的“相信我”不斷的在他耳邊回響,讓他原本沉寂的心不由自主的起了波瀾。
舌頭被帶着一起攪動的感覺還鮮明的存在着,臉頰上隐隐起的熱度讓他整個人有些混亂。注意到墨獒馬上就要出門轉彎了,他急忙看向天花板,動作快的差點扭着脖子。
他用餘光瞥着玻璃牆外大步疾走的人,對他沒有偏過臉再看自己一眼表示有點失落。收回餘光,他專心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污點,想把自己心上那一團亂麻給理清楚。
這次是他失控了。
墨獒和他只是朋友關系,自己本就不應該對他抱有期待。不就早就知道嗎?這世界上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對別人抱有期待,結果永遠都只會是期待落空而已。
王晟不斷的說服着自己,努力把自己從主動跳進去的深坑裏往出拉。
不要對他抱有期待,不要相信他,不要再默許他親昵的動作,不要再讓這個人影響你的心情。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重複,把腦海裏那人的樣子一點一點往外剔除。
就在他覺得自己都要成功的時候,來自牆外的一道視線一下就把他的決心擊了個粉碎。那張英俊的面龐再次席卷而來,讓他丢盔卸甲,再也沒有剔除的力氣。
他僵着身體感受着那道視線的注視,心思不住在墨獒到底是怎麽想的上面打轉。墨獒對他的親吻太過自然了,不知道的還會以為兩人是相處多年的同性情侶,可兩人明明不是。雖說墨獒對他表現的很親昵,但是卻也從沒明确的說過喜歡。
他摸不透墨獒的想法,也不敢貿然的做出反應。就像今天,當墨獒的唇湊過來的時候,他是真的拿不定主意。理智知道不能接受,可內心卻渴求着,壓制着他偏頭避開的想法,最後他只好被動的接受了這個甜膩溫柔的親吻。
但這個現在都不算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不要如他所說的相信他,然後對他抱着期待。他以前親身的經歷證明了對別人抱有期待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那麽這次,他要不要信他一次,就像那次在體育館克服心理的恐懼一樣?
牆外人熱烈的注視讓他心不住砰砰跳了起來,他大口做了幾個深呼吸,偷偷歪頭瞥了一眼站在拐角處的墨獒,他下定了決心。
那就再試一下吧,給墨獒,也是自己一次機會。
墨獒杵在外面的身形動了,王晟瞟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水泥牆壁後,才敢把視線正大光明的放了過去。
“人都走了,還在看啊!”一個戲谑的女聲從門外傳來,王晟循聲望去,發現是昨晚見到的那個卷發女人。
王晟一瞬間有被發現的恐慌,不過當他意識到這是在什麽地方,他對被人發覺的抵觸也輕了許多。收回了放在那女人身上視線,閉上眼睛,他靜靜的躺着不打算理會她。
“啧,”卷發女人從兜裏摸出一支煙,從另外一個口袋裏拿出打火機,她看着淺黃色的火焰點着了煙卷,“你喜歡我們王啊。”
王?這是誰?墨獒?他的代號是王?
“啧,”卷發女人狠吸了一口,彎下腰,她緩緩的把煙霧全部噴到王晟的臉上,“不過真可惜你就要死了。”
什麽?!
王晟震驚的睜開眼看着她,憋住的口鼻也因為吃驚而打開,嗆人的煙霧一下子全部湧進來,讓他猛的咳嗽起來。
我要死了?!這是怎麽回事?!
“這麽激動幹什麽,你不應該早就知道了嗎?”卷發女人用“你幹嘛這麽大驚小怪”的眼神不悅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你以為血靈液進了你身體就是你的了?開玩笑!”
“什麽血靈液?!”
“還裝蒜啊,”卷發女人吐出一個煙圈,“你和KILL關系都到這地步了,他也取了你那麽多血,你能不知道你身體裏有血靈液啊?”
王晟越聽越糊塗,也越來越震驚。他一點也聽不懂她說的意思,卻直覺的感覺她說的都是真的。
血靈液?KILL?取血?馬上就要死了?這都是什麽?!他瞪着眼睛急切的看着卷發女人,“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呦,你這裝的可真夠……”她接下來的話忽然止住了,她定定的看了王晟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出來,“哎,你還真不知道啊?KILL的口風果真不是一般的緊啊!”
“你到底在說什麽?!”雲裏霧裏的感覺讓他很是不爽,他不耐煩的皺眉看着光顧着笑什麽都不說的女人,心中不安的黑洞越來越大。
“哎,”女人自顧自的笑了一陣才停下來,她裝模作樣的揩去眼角的眼淚,惡劣的笑笑,“我就不告訴你,你自己慢慢想吧~” 說完,她得意的又往王晟臉上噴了口煙。
“喂!你說明白!”王晟眉宇間滿是怒意,“這到底怎麽回事?!”
“呵呵,慢慢想吧。”女人幸災樂禍的往外走,臨出門前,她又笑意盈盈的轉身,“哦,對了,估計你也不知道KILL是誰,提醒你一句,KILL是那個剛還和你甜蜜蜜的墨獒哦,哈哈。”
王晟面色鐵青的看着她邁着輕快的腳步離開。他感覺自己因為墨獒而飄起的心被狠狠砸了一下,然後直直掉進冒着寒氣的深潭。
方北怔愣的看着眼前一地的狼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急忙掏出手機撥號,他打了有十幾遍得到的都是“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的提示音。疾步走進書店隔壁的奶茶店,他幾乎是有些粗魯的一把拽住了端着托盤的奶茶小妹,“不好意思問一下你知道隔壁怎麽了嗎?”
奶茶小妹先是惱怒的皺緊了眉,再看清來人是誰時,她又急忙松開了緊蹙的眉心。把手裏的托盤放到點單的客人那裏,她激動的看向方北,“終于有人來了!”
“怎麽了?王晟有一段時間不在了?”
奶茶小妹點點頭,“前天早上見了他一回,他就沒再出現過。在這之前,他大概也有一個禮拜都來過。”
方北皺緊眉。他因為林家樂那事始終有些不好意思過來見王晟,所以自從上次在他招店員的時候來過一次,就再沒聯系過了,所以也就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的情況。不過,經常不來書店?那他去了哪裏?
想了一會兒也沒有頭緒後,他幹脆把關注點移到旁邊那像是被龍卷風襲擊了一樣的書店,“那這像是被人砸了店一樣的是怎麽回事?”
奶茶小妹苦笑,“哪是像,就是被人砸了店。昨天晚上天剛擦黑那會,突然來了一堆黑衣人。我還以為是和大前天晚上一樣的情況呢,就沒多在意。可到後來,那邊突然動靜特別大。我急忙探出頭去看,發現那群人一臉兇狠的在砸店!我當時就懵了,被吓的有些傻……”
“嗯,”方北理解的拍了拍奶茶小妹的肩膀,繼續問,“那沒人報警?”
“有,”一提起這個,奶茶小妹更沮喪了,“但是那群人貌似特有背景,警察來了也是誠惶誠恐的,最後什麽也沒查就走了。”
“哦……”方北皺眉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有背景的人,還來砸店,王晟這是惹到了什麽人?
沖奶茶小妹點點頭,他打算過去看看具體情況,“謝謝你了,那我先過去看看。”
“好。哦!對了,我當時離得算近,好像聽那群警察喊領頭的那個長的特好看的男的‘李公子’”。
李公子?方北在心裏搜索了一下王晟認不認識姓李的人,卻沒想出來。而這次沒想出來不是因為王晟沒有認識姓李的人,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王晟都認識什麽人。
這朋友做的……
方北嘆口氣,出門往書店走去。
跨過碎成渣渣的玻璃門和散成片片的書頁,他心裏滴血的往裏面走去。環顧了一圈具體的情況,方北覺得這事一定得瞞住。他都心疼成這樣,要是王晟看見了,不得直接吐出血來!
在心裏算了算錢包的鼓癟程度,他猶豫着要不要在王晟回來之前抓緊時間給他修一下。
走近收銀臺,他想看一下裏面還有沒有錢。既然是“李公子”的話,應該不會在意這點小錢的……吧。在拆的七零八落的木板下他翻出了放錢的那個小抽屜,伸出手輕輕拉了一下,他驚喜的發現裏面竟然有錢!
果真是公子啊……在心裏感慨一句,他急忙數着抽屜裏的金額。把毛票都算上以後,他才在裏面找到了300塊錢。
方北不甘心的又翻了一遍,空空如也的抽屜還是什麽都找不出來。嘆口氣,他剛打算直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身前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
緩緩的擡起頭,迎着夕陽淺淡的光,他看到了一個抱着盆栽的男人。
☆、三十九章
寧諾端着剛熱好的牛奶一步一步往樓上走。
任軻這幾天狀态很穩定,絲毫沒有要變成另一個的征兆。他想着之前任軻窩在他懷裏撒嬌着跟他要牛奶的樣子,唇角就不自覺勾了起來。
這日子實在是太幸福了,時間如果能永遠定格在這裏就好了。
把發燙的杯子換到另一個手上,他微笑着把手放到了金屬質的門把手上。
擰不動?!
寧諾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皺眉又往下扳了下,還是動不了!
寧諾一下就慌了,随手放下牛奶杯,他大力的拍着門,“小柯!任軻!你在幹嘛?!開門!”
他一手用力快速而連續的扳着把手,身子一下又一下的撞着門,聲音帶上了隐隐的怒氣,“任軻,你給我開門!”
他這邊鬧出的動靜很大,沒多一會兒,任荊就帶着管家匆匆下來了。
“怎麽回事?!”任荊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頭上還頂着一坨白色的泡沫,看樣子剛才是在洗澡,聽見聲音就急忙下來了。
寧諾分神瞟了他一眼,心裏有些感慨。說實話,任荊這個哥哥的确做得不錯也很用心,但卻也僅限于那個任軻。而他對自己心愛的這個,哼。不屑的撇撇嘴,他沒回答任荊的問題,保持着撞門的動作他沖一旁的管家吼,“有備用鑰匙麽?!”
“有!”管家被他乍然一吼,愣了一下,才匆匆的轉身去取備用鑰匙。他煩躁的看了管家離去的背影,更用力的撞起門來。
“任軻!你給我開門!出什麽事了?!開門!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任荊站在一邊,看着寧諾端正的五官由于擔心和害怕而扭曲在一起,他看着寧諾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身體撞向厚重的梨花木大門,那不顧一切的姿态讓他為之動容。把視線移向關的緊緊的卧室大門,他的雙眉緊緊的簇在了一起。
任軻這又出什麽狀況了?
雖然任家很大,但是管家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大概就用了半分鐘,他就拿着鑰匙過來了。在寧諾催促的目光下,他手有些抖的打開了緊閉的大門。
門鎖發出“咔噠”一聲,寧諾一把推開擋在門前的管家,如一陣風一般卷了進去。他一邊高喊着“任軻”,一邊在房間裏找人。一把掀開被子,空蕩蕩的床鋪讓他劇烈跳動的心髒猛地一頓,他整個人就僵在了那兒。
他走之前任軻明明還是在床上的!
任荊根本就沒往床那邊看,他一進門就直直的奔向了房間自帶的浴室。如果他是那個有着那段不堪記憶的任軻的話,那麽他應該在這裏……
踢掉腳上的拖鞋,他随意套了一雙硬頭皮鞋,一腳踹開了門!
磨砂玻璃門被踢開,它“砰”的一聲撞到牆壁上,然後反彈了回來。任荊失态的瞪大眼睛站在門外愣了一秒,才回過神來似的匆忙沖了進去。
“任軻!”滿目的紅色燒着了寧諾的瞳膜,他凄厲的喊了一聲,然後沖了過去。一手揮開半抱着任軻的任荊,他慌慌張張又小心翼翼的把渾身是血的任軻攬進懷裏。
“小軻,”寧諾手顫的停不下來,他輕輕拍着任軻被血弄花的臉,聲音帶上了哭腔,“你醒醒!”
任荊被一拳揮到地上,他愣愣的撐地看着任軻青腫的額頭和滿身的傷痕,腦中一片空白。
他看着任軻青紫的身體,不知道他怎麽會有這樣的舉動。
這還是自己陽光開朗的弟弟嗎?
不,不不不,這不是那個任軻。即使他們用的是同一具身體,但是他們不一樣,不一樣!
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自己先前并沒有把這樣的弟弟看做一個獨立的人。
他一直覺得這個任軻是真正的任軻心靈的垃圾桶,也是最內裏的保護核,雖然不想承認,可他之前一直覺得他們是一個人的!
可現在,現在!
他看着任軻在寧諾竭力保持輕柔的叫聲中動了動眼球,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他看着任軻下意識的在寧諾懷裏蹭了蹭,沖他揚起一抹蒼白卻滿富安慰意味的笑容。這和那個任軻完全不同的神情和動作讓他發現自己以前錯的是多麽徹底!
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不是在幫任軻恢複正常,而是在殺死另外一個弟弟!
任荊被這突然領悟過來的事情震的內心如暴風雨中破浪滔天的海面一般翻湧。寧諾看都沒看在一旁跌坐着的他,用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緊緊抱住任軻快步走了出去。任荊呆呆的盯着白色瓷磚上的血跡,手突然急劇的抖了起來。
幸好……沒事。
“為什麽?”寧諾站在床邊冷着臉問任軻。
“你都問了十幾遍了大哥,你不累我都累了。”任軻沖他笑了笑,“坐下行麽,這麽仰着脖子看你我難受。”
寧諾一向對他有求必應,他說話這句話後就忍着痛往一邊挪了挪,等着寧諾僵着臉坐下來。可出乎他意料的,寧諾不但沒有坐下,還難得一見的沖他發了火。
“你還知道我問了十幾遍了?!!”寧諾通紅着眼睛猛的後退了一步,“那你為什麽不說!啊?!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跟我說有那麽難嗎?!!”
“哎,這怎麽了……別啊……”任軻被寧諾沖天的怒氣吓了一跳,他縮了縮肩膀裝着可憐,“我這還傷着呢。”
“那也是你活該!”寧諾的表情惡狠狠的,如果不是他眼睛紅的都要掉出眼淚了,恐怕還會更有說服力一些,“你傷着呢?!誰他媽弄的啊!?不是你丫個混蛋自殘嗎?!”他狠狠抹了把鼻子,如一個炸毛的獅子一般對着任軻狂吼,“真有本事!任軻,以前真他媽是我小看你了!厲害!牛掰死了!!”
“哎……”任軻心裏酸的厲害。他還從沒聽過寧諾說髒話,現在這麽乍的一聽,覺得有些不适應的同時,更多的是對擁有這麽大這麽深情的一份愛的惶恐。伸出被自己掐的青紫的胳膊,他小心翼翼的探向寧諾的衣擺,“我錯了還不行嗎?別生氣了。”
“別和我說話!我現在一看見你就心煩!”寧諾狠下心一把揮開他的手,卻在看到他吃痛的表情時忍不住後悔。他胳膊都成那樣了,自己還這麽用力……
察覺到自己現在的情緒很不适合談話後,他決定出去鎮靜一下,以免再失手傷到任軻。大力按了下太陽穴,他轉身往門外走去。
“哎!寧諾!”任軻卻誤解了他的意思,在他短暫的記憶中,寧諾從來沒有做出類似的行為,他一下慌了,“你別走啊!”
寧諾卻加快了腳步,他不想再聽到任軻的聲音,也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他現在火氣大的随便來點風都能燎原,他不希望自己再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傷害到任軻,無論是做的動作還是說的話。
“哎,寧——啊啊!”
任軻的尖叫和噼裏啪啦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讓寧諾的堅定都碎成了渣渣,他急急轉過身,冷冽的神色在看到倒在地上的任軻時立馬破裂了。
他一個箭步沖過去,又氣又心疼的把整個人都摔下床的任軻抱起來,馬上就到嘴邊的指責的話在看到任軻忍痛讨好的神情時一下就說不出口了。
嘆口氣,寧諾把任軻小心的放在床上,然後坐在了一邊,“睡吧。”
任軻往被子裏鑽了鑽,只露出眼睛在外面,“睡不着。”手從被子裏鑽出來小心的拉了拉寧諾的衣角,他小聲說,“你別生氣了。”
寧諾盯着右前方的浴室沒回應,也沒轉臉看他。
任軻都無奈了,心想這人生氣起來怎麽這麽難說話啊。無言的看了寧諾的側臉一會兒,他還是覺得做些什麽。掀開被子,費勁的直起身,他扭着身子就要往寧諾那邊湊。
可他剛一動,寧諾就轉過臉來了。他瞪了一眼還在動作的任軻,粗聲粗氣的說了聲,“你給我躺好!”
任軻眨着漂亮的丹鳳眼撒嬌的小小聲:“寧諾。”
“叫什麽叫!不許動!還嫌身上傷不多啊!你看你腿上手臂上這些口子!還動!怎麽,你是覺得血多的不行啊?!!”
“哎呀,”任軻被快被訓成狗熊了,頂着寧諾銳利的眼神他讨好着湊過去,在寧諾繃緊的唇角親了一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