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封映月不是掌勺的, 打下手的嫂子和嬸子也有,所以這一次她就是安心吃席那種。

唐文生也在家,前些日子一直在紙廠裏, 現在紙廠漸漸就只有計件間那邊在忙了, 他在家的日子便多了起來。

新娘子的妝,大夥兒都瞧見了的, 特別是和新娘子交好的那些大姑娘,眼睛都看直了,吃飯時,唐文生都沒機會坐在封映月身邊, 那一桌子都被姑娘們占了。

趙天笑嘻嘻地招呼着唐文生坐他們這一桌喝酒:“弟妹忙得很,你還是跟我們一桌吧。”

“你們也歇了?”

唐文生道。

“是啊, 今年歇得早,”趙天點頭, “能過一個好年。”

紙廠冬天的活兒就比較松散, 休息居多, 初春是最忙的。

因為竹子那個時候長得最好。

吃過飯,封映月已經接了兩單生意,約定好時間後, 她和唐文生上了樓。

在走廊上生好炭火,等差不多散了味道後,唐文生再将炭爐端到裏屋, 封映月已經把木窗打開了。

小桌上放着兩個搪瓷杯, 封映月這一杯泡的是菊花,唐文生那一杯是綠茶。

二人就圍着爐子面對面地坐着, 封映月鈎帽子, 唐文生則是在看書。

外面的大門半掩着, 裏屋又有麻布簾遮擋,隐私是不成問題的。

“過幾天三姑家裏辦事兒,我們得回去看看,正好紙廠這邊不忙,我們還可以回老家住幾天。”

看了一會兒書後,唐文生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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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封映月點頭,手下鈎針不停,她現在加上唐文慧那邊的錢,一天能掙一塊二呢,可得加油弄,畢竟這掙錢的機會難得,“我記得你說過,三叔和三姑是龍鳳胎?”

“對,三叔按理說應該排第四,但因為先後出來的時間差不大,所以就都排了老三。”

唐文生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說。

結婚那天封映月滿腹心事,除了和自己相處得比較近的唐母一家外,別的人她連臉都沒記住。

所以對于和唐三叔屬于龍鳳胎的三姑長什麽樣子,她是有些好奇的。

“很像,不管是身板還是骨相,都很像。”

唐文生回着。

封映月腦子裏浮現出唐三叔的模樣,嗯,作為男人,唐父的模樣還算不錯的,但她想不出三姑是啥樣。

等到了三姑家看見三姑時,封映月簡直愣在那了。

三姑見此哈哈一笑:“我和你三叔是不是很像?”

怎麽說呢,就像是唐三叔戴了假發,三姑可以說和唐三叔有八分像,一樣高,一樣的身板,聲音都有一點像。

唐家那邊只來了唐父,這人來多了,吃飯就成問題了。

而且唐父也和她有幾分相似,和她站在一塊兒的時候,好幾個小家夥都疑惑地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

“太像了。”

封映月對唐文生低聲道。

唐文生點頭:“三姑說她年輕的時候還留的短發,和三叔一道去趕集,硬是有人争論他們是雙生子,不是龍鳳胎呢。”

元蛋被唐父牽着,軟聲喚着三姑婆,被三姑抱起來摸了摸小臉:“元蛋長高了,也胖了,這小棉襖真好看,你娘給你做的?”

“對,”元蛋捂着自己那掉露出鹿角般的衣兜兒,“娘對我可好了。”

“好好好。”三姑笑眯眯地放下他,又讓唐文生帶着封映月在周圍轉悠轉悠,他們生産隊有很多魚塘,屬于集體經濟的一部分,今兒正好又要起魚塘,所以封映月和唐文生帶着元蛋去湊熱鬧。

唐父則是和三姑父在屋裏說話。

“瞧文生那樣兒,就知道這門親事結得對,日子總算是過起來了。”三姑笑眯眯坐下,對唐父道。

唐父點頭:“是啊,這才是真正的過日子。”

三姑父拿出一包大前門,遞給唐父:“老二買的,我那還有,你拿去一包。”

唐父也沒和他客氣,許久沒來這邊了,他也想和妹妹他們一行人多說說話。

今天是陰天,就站在魚塘邊上,風吹過來都有些冷,更別提那些下魚塘裏,赤着腳,褲腳拉得老高的人有多冷了。

可他們還是高興,因為今年的魚個頭大,能賣到公社去,有個好價錢,這樣分錢多,家裏的日子也好過。

元蛋左右手被他們牽着,此時正滿臉興奮地看着魚塘裏摸魚的人。

水已經放到腳踝的位置,大魚在水泥裏使勁兒地彈跳,小魚擠在有水的地方。

人們只抓一斤以上的魚,剩下的繼續養着。

封映月他們看了大概一個小時,便帶着元蛋回去了。

元蛋也沒鬧,乖乖地跟着他們回去。

沒多久三姑家的表弟便回來了,他提着六條肥嘟嘟的鯉魚回來,直接放在大木桶裏,舀半桶水進去,魚就活蹦亂跳了。

元蛋湊過來看:“表叔,今天吃魚嗎?”

“是啊,元蛋可得多吃點,長你爹那麽高。”

元蛋回頭去看唐文生:“好!”

唐文生正在剝橘子,這橘子是三姑家的厚皮橘子,不管留在樹上多久,多是青色的。

“嘗嘗。”

他打開後掰下一瓣給封映月。

封映月接過塞進嘴裏:“還不錯,你知道三姑家的橘子不酸?”

唐文生點頭,自己也吃了一瓣,見元蛋過來,于是把剩下的給了他。

接着又去拿了個大的,和封映月分着吃。

三姑家的人都很和善,封映月和他們相處得很舒服,下午則是和唐父一塊兒回老家。

自行車是一路推着走的,要走一個多小時,封映月就當鍛煉,牽着元蛋走。

元蛋走累了,就讓他抱着前面的坐墊,坐在自行車後座,唐文生推着車。

到生産隊的時候,有人跟他們說,瞧見隔壁隊那位媒婆去唐文強家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好事兒。

所以一到山坳處,封映月他們便去了唐三叔家。

唐母他們也在唐三叔這。

唐大伯此時正在和唐三叔還有唐二哥幾人站在院子裏說話,唐母等人則是在屋子裏。

“怎麽站在外面?”

一進院門,唐父見院子裏這麽多人,便疑惑問道。

唐二哥指了指堂屋,小聲道:“媒人在裏面跟三嬸她們說話呢。”

“哪家姑娘?”

“還不知道。”唐大伯搖頭,對湊到自己跟前的元蛋笑道:“元蛋自己走回來的?”

“還坐了自行車。”

元蛋老實道。

“不錯不錯,你阿壯哥哥在柴房那邊找木棍去了,你去瞧瞧他有沒有幹壞事。”

“好!”

領了任務的元蛋噠噠噠地跑了過去,唐大伯給封映月使了個眼色:“映月,你也進去聽聽。”

唐二嫂她們都在呢。

裏面就唐文強一個男的。

“好。”封映月也挺好奇,于是便進了堂屋。見她回來,唐母等人趕緊沖她招手,讓她過去坐。

中間有火盆,也不冷。

媒婆瞧着五十出頭,也是一般的打扮,沒有戴什麽花,擦什麽粉。

原來之前唐文強的事兒就是拜托這位辦的,但因為沒有合适的,所以唐三嬸也很遺憾,不想今天媒婆忽然上門,說瞧上了一家姑娘,就是看他們願不願意。

這姑娘也是他們一個公社的,是大陽七隊的人,但這位姑娘剛被退了婚。

聽着聽着,封映月覺得耳熟極了,于是便問道:“那個退婚而且潑姑娘髒水的男人,是不是叫張大力,在紙廠當工人?”

媒婆一愣,接着連忙點頭:“就是那個黑心肝的!你也知道啊?”

“我們家文生啊,就是紙廠的技術工人,”唐母接話,“映月啊,這退婚的事兒你也知道?”

“文生親眼瞧見他們鬧過的,文生!進來一下。”

封映月趕緊把唐文生喚進屋裏說話。

“他知道情況,那就他來說,文強娘,這姑娘要是不好,我不會來這兒的,我就是覺得這麽好的姑娘,被人潑了髒水,要是再嫁給一個對她不好的人家,那就可惜咯!”

媒婆屬于不請自來,就是想着唐家人人品不錯,那姑娘和她呢,也算是沾親帶故,所以才厚着臉皮上門介紹那姑娘。

唐三嬸也聽得一臉氣憤,那男的簡直不是人嘛!

又聽媒婆這麽說,她确實有些心動,于是看向大伯娘和唐母,二人都對她微微點頭,又對進來的唐文生說。

“文生,你再細細說說那張大力的事兒。”

唐文生也有些驚訝,居然是那位姑娘,他不偏不倚,把那天發生的事,以及張大力被領導點名批評後,當着大夥兒的面檢讨的事都說了。

聽完後,唐三嬸覺得那姑娘是不錯的,便看向一旁坐着的唐文強:“你咋想的?”

唐文強紅着臉道:“我、我覺得她不錯,是個好姑娘。”

媒婆聞言露出燦爛的笑。

“春芬幹活兒麻利得很!做得一手好菜,插秧砍柴那是樣樣好啊!說實話,當年要不是張大力的爹救過春芬的爹,壓根就不會有這兩個孩子的事兒!

“這張大力沒當工人的時候,那是觍着臉對春芬好,可沒想到去了縣裏就花了心,弄出後面那些事兒來,丢人現眼得很!”

媒婆越說越生氣。

“什麽私生活不檢點?是他自己不檢點!我們春芬幹淨着呢!”

“我也聽明白了,這孩子确實不錯。”見唐文強一副願意的樣子,唐三嬸點了點頭。

“就是我們家的房子吧,你也知道,之前幾個姑娘家都說先起房子好,不知道春芬他們家有啥要求?”

大伯娘還加了一句,“我們也不是不能修,就是這年頭大夥兒都日子緊,要修,那肯定是要背一點債的,可這孩子嫁過來,那也是跟着還債,日子過得不踏實,我們想的是明年年底,把房子修起來。”

“對,這樣不背債,日子也好過些,就看對方能不能等。”唐母也點頭道。

媒婆聽得眉開眼笑的。

“哎喲,你們有這份心就是好的!我跟你們也說實話,我來這,人家還不知道呢,只是托我尋如意良人,你們這邊點了頭,我再去問問那邊,合适咱們安排孩子們見個面,這人要是對了,那啥都好談的。”

“那就這麽辦,麻煩你了。”

唐三嬸笑道。

“哪裏話。”媒婆拉着她的手又說了一會兒話後,這才起來。

“瞧你這張臉。”唐二哥進來後,看見唐文強那張紅臉便取笑道。

“你也別說他,當年你議親的時候,也差不多。”大堂哥搖頭道。

唐文強趕緊點頭:“我還記得嘞,沒比我好哪裏去。”

“是嗎?說給我聽聽呗。”唐二嫂好奇道。

大堂嫂挺着個肚子笑個不停,大堂哥怕她閃着了,還扶着她的肩膀。

“這事兒我也有印象,一大早二叔就叫他起來了,他還來家裏借他哥的衣服穿,結果穿不上,折騰了好久。”

唐二哥臉比唐文強都紅了:“我、我只是那段時間太瘦了,後來用褲腰帶一勒,就行了。”

一時間唐三叔家堂屋裏坐滿了人。

一大家子全在這。

年輕一些的都在跟唐文強出主意,見面那天應該怎麽穿衣服,又該說什麽。

封映月側頭去看唐文生,低聲問道:“你那會兒,是不願意的吧?”

唐文生倒也沒有隐瞞:“算是被逼的,不過接親的時候我看見你後,就是自願的。”

唐文慧在一旁聽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我回去忙了,三嫂你帶東西回來了嗎?”

“帶了,已經先拿回家放着了,我和你一道回去吧。”

封映月一想到錢,立馬就跟着唐文慧走了,她一走,唐文生也不久留。

回去幫着生柴火,讓她們一邊取暖,一邊鈎帽子。

再說媒婆,她是等不及要把這個消息帶給春芬一家了,于是就到大路上找了牛車順路過去。

春芬今年十九歲,一張圓臉,眉目清秀,就是黑了一點,身段也不錯。

此時她爹娘正愁呢。

“當初我就說不應該定那個畜生,你說那人有大出息,結果呢?一扭頭就把我們春芬給害了!”

春芬娘一邊擦眼淚,一邊埋怨着春芬爹。

“我咋知道這人會這麽沒有良心呢?”

“現在最麻煩的,就是別人私下胡說八道,”春芬大嫂也恨得牙癢癢,“就說這些天登門求親的吧,不是瘸子,就是二流子,話裏話外對咱們春芬都不尊重,這樣的人家,怎麽敢嫁過去啊!”

“我已經托你們的三姨幫忙看了,她是做媒婆的,眼力總比我們好。”

春芬獨自坐在堂屋門口,聽着家人的對話,心裏不是滋味。

她對張大力其實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他們是一個隊的,從小一塊兒長大,到了十六歲,就定了親。

張家有啥活兒,他們家能去幫就去,同樣的他們家有事兒,張家那邊也會過來。

兩家的長輩都喊對方親家,覺得這婚事不會有差錯,誰知道張大力攀了高枝。

那供銷社的姑娘,是鎮長家的親戚,她比不得。

春芬就是咽不下那口氣,憑什麽她要接住張大力潑過來的髒水?

她不認,也不願意被這麽踩着,所以去鬧事兒。

回來後大夥兒都說她沖動了,張家人也埋怨她差點讓張大力丢了工作。

家裏又開始為她以後的日子操心。

春芬覺得很難受。

“春芬啊!”媒婆笑眯眯地推開院門進來,“你爹娘在家嗎?”

“三姨,”春芬站起身,“在的,爹,娘,三姨來了。”

她爹娘趕忙出來迎接,大哥大嫂也一臉期待地看着媒婆。

媒婆笑眯眯地拉着春芬一道進了堂屋。

她把唐文強家裏的情況說了說,又把唐父三兄弟的關系重點講了講,最後道:“他二叔家一個孩子就在紙廠做技術工,叫唐文生,他當着我們一大堆人的面,把那天你們在紙廠發生的事兒說了。

“人家沒有添油加醋,唐文強聽了後,說咱們春芬是個好樣的,那種髒水,咱們不能接!”

聞言,春芬的心一跳:“他……不覺得我會害張大力丢了工作嗎?”

“這叫啥話,他娘還說這種人應該歸在搞破鞋上,讓張大力滾蛋的話呢!”

媒婆大笑道。

“條件是差一點,可人品才是最重要的。”春芬娘和她大嫂對視一眼後,都很滿意。

“那就安排安排,讓兩個孩子見個面吧。”

“成。”

再問春芬,春芬抿了抿唇,最後點頭:“好。”

這邊應了,那邊也覺得合适,于是媒婆給唐文強這邊捎了口信。

約的是三天後上午,在女方家見面。

一般來說,都是去女方,這樣表示了對對方的尊重。

唐文強第一時間來找唐文生:“文生哥,我、我想借衣服穿。”

唐文生見他盯着自己身上這件毛線衣,頓時往後一退:“不行,這是你三嫂給我織的。”

封映月輕咳一聲:“文生……”

“別的衣服可以,進去選。”

唐文生道。

“好!”

唐文強美滋滋地跟着他進了房間。

唐二哥也背着手跟了過去,但是沒進屋,就在門口站着:“咋不找我借啊?”

“你太壯了,我穿不上。”

唐文強這話讓唐二哥美滋滋的:“也就你瘦猴一樣三哥的衣服,你才能穿。”

“我雖然瘦,”唐文生找出一套合适的衣服在唐文強身上比劃了兩下,“可打起架,你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你會拳腳,不一樣。”唐二哥立馬認慫。

封映月聽到這話看向唐母:“文生學過拳腳?”

“學過,小時候身體不好,啥法子都試過的,晚上住在他祖婆那,白天得空,就去找隊裏的一位老獵戶學拳腳。”

唐母笑道。

“這樣啊。”

封映月點頭。

唐文強比唐文生稍微矮一點,衣服還好,褲子就有些長了,所以他把褲腳卷了起來。

“這樣行嗎?”

“可以。”

唐文生點頭。

“自行車借嗎?”

封映月主動問道。

唐文強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可以借,那就更好了。”

也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只是一大家子人裏面有一個像唐文生這麽出息的親戚,也是一種面子。

“當然可以借,”封映月笑道,“祝你相親成功。”

“謝謝三嫂。”

唐文強臉一紅。

第三天上午,唐文強騎着封映月他們的自行車,帶着唐三嬸來到了春芬所在的生産隊。

媒婆在生産隊門口等着呢,春芬家也打掃得幹幹淨淨的,等唐文強推着自行車進院子時,便瞧見一圓臉姑娘站在竈房門口,見他看過去,對方趕忙轉身進了竈房。

唐文強傻乎乎地站在那,被唐三嬸輕輕掐了一下:“丢人的東西!趕緊找活兒做啊!”

“哦哦!”

斧頭就在柴房那放着,唐文強立馬開始劈柴。

媒婆和春芬娘一個勁兒地誇他勤快,唐文強得到誇獎,幹活兒更猛了。

封映月他們下午回縣城,等唐文強母子回來時,也才下午兩點多。

“怎麽樣?”

唐文生在他來還自行車時,笑問道。

唐二哥和唐二嫂也湊了過來。

“還行吧,約好半個月後,來我們家玩兒。”

唐文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這是相看成了。

不然女方是不會上門看房子和莊稼地形的。

“好啊,好啊!”

唐父也高興得很。

“文生哥,這衣服我洗了後再還給你。”

“成。”唐文生點頭。

他們走的時候,順帶把唐文慧鈎好的帽子全部帶走,錢也給了。

到了縣裏,先去楊保國那交帽子,得了錢後,又去買毛線,這才回筒子樓。

接下來的日子,封映月不是在家鈎織帽子,就是去幫姑娘梳妝,每一次都有紅封,多的有兩塊多,少的也是一塊二。

眼瞅着荷包越來越鼓,封映月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張大力辦喜事兒,筒子樓還是去了那麽幾個人,回來時坐在壩子裏大聲地說着那邊的熱鬧,最後感慨道。

“不過我看張家沒出啥東西,倒是女方貼了不少進去,也不知道圖張大力啥。”

“圖啥?圖他是個負心漢,是個黑心肝呗。”田嬸翻了個白眼道。

“我瞧着,他好像不是簡單的娶媳婦兒。”

另一個人則是這麽說道。

“怎麽說?”

王大哥好奇追問。

“我聽女方的親戚說,他們家是要招女婿的,這張大力啊,不是娶媳婦兒,應該是做了上門。”

“啥?”

“嘶!他祖宗要是知道他做了上門女婿,那不得氣死?”

自古以來,做上門女婿的,都會被說三道四。

更何況對象還是張大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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